19. 奉命侦察
天又亮了，在597.9高地输了个干干净净的美军，天一亮，就重新整军上来了。
一切都与昨天一样，只有一点明显的变化，那就是被打痛了的美军不再那么嚣张了。
面对这飞机炸不垮，炮弹炸不烂，冲又冲不上去的上甘岭，美军只剩下一个长官的命令在不断地重复着，被失败地执着。
美军没打到天黑就偃旗息鼓了。
就在这天夜里，上来的12军91师的一位团长给了秦明扬一个任务：查明美军进攻的集结地。
秦明扬打狙击时就已把这一带摸得熟门熟路了，他带着一个突击小组，穿着从俘虏的南朝鲜士兵身上扒下的军装出发了。
秦明扬听到团长布置的任务时，就想明白了团长要干什么，这让他兴奋异常。
美军的封锁很严密，他们越过美军阵地不久，就遇上了美军的巡逻队，秦明扬一挺胸膛大声地用英语打着招呼。美国兵连看也不看他们，就迈着长腿大步过去了。
气得战士们大骂：“狗日的看不起人！”
秦明扬笑了：“那是看不起南朝鲜人。因为南朝鲜人是在他们的裤裆下生活！”
战士们就活跃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就活跃不起来了。因为出现了美国宪兵，这些带着红袖章的美国兵，一个个杀气腾腾大声地嚷嚷着。
战士们都端起了枪
秦明扬却仍旧一副不急的样子，挥挥手让战士们放下端起的枪。
秦明扬大声地用英语回答着，声明自己是进攻537.7高地的南朝鲜军队，奉命回总部。领头的美国宪兵少尉听到秦明扬的话，冷哼一声，一挥手，所有宪兵的枪都对准了他们。四周的探照灯也照过来，机枪也对准了他们。美军宪兵少尉指着秦明扬继续大声地嚷嚷。
秦明扬叹口气，举着手，退了回来。
原来，美国宪兵以为他们是要逃跑的南朝鲜士兵，要求他们马上回到自己的攻击位置，否则，就地处决。
秦明扬挥挥手，带着大家退了回来，钻入一片被志愿军的炮火打得七零八落的树林。
战士们都看着秦明扬。秦明扬看了看自己戴的夜光表，时针指到了十二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敌人通常的进攻时间是在七点，所以，在四点左右敌人就应该集结。我们现在只要能想到一个办法进一步向里走，是来得及的。”
突然一阵汽车声传来。只见一溜汽车开过来了，看来是运送第二天进攻的炮火的。战友们纷纷站了起来。秦明扬要大家坐下：“现在有一个办法。我们现在设一个检查的路卡，如果敌人这些车回来，我们劫持最后一辆车就可以进去了。”大家七手八脚设置了一个路障，又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敌人的车队果然回来了。
“上！”大家一起走出树林，在公路边排成队，开始一辆车一辆车地检查。
这些开车的都是南朝鲜人，秦明扬带的突击小组的组长就是一个会朝鲜话的东北人高山。
一切都很顺利。
到最后一辆车时，高山大声地问道：“是最后一辆车吗？”
那司机睡眼蒙眬地点点头：“是啊，怎么样啊？”还挺蛮横的。
秦明扬笑了笑，把手中的枪指住他，慢慢地戳在他的太阳穴上：“告诉他，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
那司机听到秦明扬的中国话，霎时就傻了。
高山笑起来：“这小子挺聪明，已懂了。”
秦明扬招呼大家上了车。秦明扬和高山坐在驾驶室里，开始对这个司机进行审问。这个南朝鲜司机吓坏了：“我不是军人，我是一个汽车工人，你们不要杀我，我家中还有……”
秦明扬制止他说话：“只要你回答对我一个问题，我就不杀你！”秦明扬问道，“你是不是每夜都送弹药？”
“是！我是被逼的，我……”
秦明扬冷冷一笑：“那么你告诉我，每天夜里进攻高地的美军在什么地方集结？”
那司机愣了一愣，秦明扬一扳保险，就把枪管一寸寸地递了过去。那司机忙说：“知道，知道，前面的一个树林。等会儿我要从那里过。”
秦明扬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他开口道：“你只要和我们合作，我们说话算数，绝不为难你！”又吩咐高山，把这个南朝鲜司机的一切都交与他，特别吩咐要保证司机的安全。
车子往前走，不久就在597.9高地南侧出现了一片黑幽幽的树林，在探照灯和照明弹的光环下，显得格外神秘。
“不要停下来，继续走！”秦明扬轻声地命令。
车子来到一个山口，秦明扬命令司机停了下来。秦明扬他们下来了，车子接着被高山开进了山坳里。
秦明扬他们爬进山坡的一片草丛，在里面潜伏了下来。
这时是凌晨两点，由于美军不断地释放各种照明装置，令本来安静的夜，变得光怪诡异。秦明扬命令关闭了步话机，命令任何人不得发出声响，然后潜伏了下来。
随着时间离天亮越来越近，美国人的巡逻车也越来越多。
从三点钟开始，便陆续地有美军和南朝鲜军队往这边开过来。人越来越多。这让战士们的瞌睡全部没有了，他们急急忙忙地统计着。
时间在这时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已到了四点钟了。集结的美国、南朝鲜军队几乎把整个树林都站满了。
秦明扬这才命令打开了步话机，向团长呼叫起来。
四点三十分，突然，树林北面的天空冒出了千百个火红的火球，发出如同巨大的风琴拉响的声音，像艳丽的礼花一样，向树林落下来。
“天啦！我们的喀秋莎！”有战士轻声地叫起来。
那个被高山押过来的南朝鲜司机已经被吓呆了，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声响。
“轰……”数千度的高温席卷了整个树林，人、炮、树林一下子燃烧甚至是融化了，是一团团地融化，冒出可怕的火焰，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巨大的光亮一下子把整个天地都照亮了。逼人的热浪向四周鼓**，秦明扬和战友们的须发立了起来，皮肤灼痛，不得不伏在了草丛里。但是又禁不住用双手把脸蒙住，只露出眼看着。
喀秋莎拉出的手风琴声越来越大，美军和南朝鲜军队惊慌地四处逃跑。但是，融化的面积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
秦明扬突然觉得不忍观看了。虽然他知道，对敌人不应该同情，而敌人从来都是恨不得一次炮击就把志愿军杀个鸡犬不留！但是他还是不忍心看。
南朝鲜司机全身都在颤抖，突然，他跳了起来，向山下滚去，嘴里不断地发出疯狂的咆哮。
高山猝不及防，要追已经来不及了。
山下正好是向树林赶来营救的美国巡逻队，他们立刻发现了这个南朝鲜司机，把他提了起来。
秦明扬大叫一声：“撤！”
美军巡逻队已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