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来吧！这是一场完全公平的决斗

9号阵地成了整个597.9高地的中流砥柱，也成了美军的眼中钉。

美军步7师31团发了狠，组织了敢死队和督战队。

美军的炮火射击地更密集了，对这样一个小阵地，一出手就是成百上千发的?炮弹。近二十架B—26轰炸机在上面穿梭轰炸。

秦明扬轻叫一声：“美国人要拼命了！”

他带着第三突击组冲了上去。

敌人的敢死队慢慢地蠕动着向高地上爬来。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群臂上戴着袖标的督战队，他们用枪抵着在前面爬的美国兵的屁股，大声地吆喝着。

“手榴弹投中间，机枪打前面，步枪打敌人指挥官！打！”秦明扬再一次把记得滚瓜烂熟的战术吼一遍。

战争已把他锻炼得比钢铁还硬、还强。

他提着一支老式的三八大盖，仿佛整个战场的喧嚣和枪炮声都被他屏蔽了。

一枪，两枪，三枪……他打了十二枪，十二个美国兵倒下了。这是他在养伤期间在练兵场上的收获，他已成了一个神枪手。

他一声大喝：“撤！”

第三突击组扑下了坑道。

敌人的飞机也已扑了上来。

被打得向山下滚的敢死队像受伤的蛇一样扭动着，滚成了一团。

督战队的枪响了，敢死队只得爬起来，再一次号叫着冲上来。

这次守在阵地上的是第九战斗小组。几个月来，他们几乎天天在狙击战中演练着怎样三人配合杀敌。

这个小组是由二班副班长王大刚和他的战士何长发、段井云组成，三人都是投弹和射击的好手。

王大刚居中，何长发居右，段井云居左，形成一个高低三角配置，他们照秦明扬平常训练的，错落地、有节奏地朝敢死队打去。

这种打击自然没有突击小组那么大的火力和威力，但是，却组成了一道有效的死亡阻击线。也许，当你把让人感到心惊害怕的事情当成一件很精细、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来做时，你就会把它当成草芥。

这一刻，他们三人就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也把往上冲的美国鬼子当成了草芥。

他们把敌人看准了，把手榴弹往向上冲的敌人头上投去。

当然，这是一种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很难的事。

天上有敌机在不断地扫射，每一梭机关枪子弹都打得山石颤抖。美军也边爬边开枪、边扔手雷。

也就是说，分分秒秒子弹都有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

但是，他们根本不考虑。

他们只在乎杀敌，杀敌！

又一队美军从后面涌了上来，整个美军队伍仿佛吃了**似的，**起来，争先恐后地上来了。

观察员叫了起来：“副指导员，敌人集体冲锋了！”

秦明扬大喝一声：“第一突击小组左，第二突击小组右，给我打！”

两个突击小组早奔了上去，从两个方向斜插进去。

这是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手榴弹、冲锋枪一起往前冲，冲到头后，又迅速地退回去下到坑道。

战士们经过这一阵旋风似的来回，早跑得气喘吁吁。

而敌军的整个队伍全被打爆了，敌人若决堤的水一样充满了整个山坡，纷纷垮了下去。

在十二点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后，美步7师31团退了下去。

根据美军的战场原则，一支部队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时，可以撤出战斗。在秦明扬的阵地前倒下了近千名美军士兵。

这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

1952年10月14日下午，美军换上了第33团。

新一轮的炮击和飞机轰炸又开始了，而进攻537.7高地的坦克也全部调过来了，抵近山下，进行炮火攻击。

537.7高地在经历了南朝鲜二师残酷的肉搏战后，阵地被占领了。尽管南朝鲜人死伤近千，但守卫的一连，还剩下二十多人退下了阵地。

秦明扬用望远镜看着整个被联合国军占领的阵地，大叫起来：“狗日的，有种的就来吧！你爷爷还站在这里！”

美军当然不会因为他这句豪迈的话就吓得后退了。

轰炸不断升级。

但是，秦明扬的战术令战士们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胜利。所有的指战员自动遵守秦明扬的战术原则和战术纪律。

又是一个下午，夕阳西下。硝烟弥漫，他的这个排牺牲了一半多人，天暗下来了。

胆小的美国兵，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

在夜色中，连长从坑道来到9号阵地，抓住秦明扬的手：“副指导员，就剩这么几个阵地了，我正向下面要求增援，你们还需要什么？”

秦明扬看着自己经历了一天战斗的战友：“我需要有战士来把我的三排补齐！如果有弹药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夜里七点，四个连的增援部队上来了。

这又是一场让秦明扬永远不能忘记的战斗。因为师的主力和炮火都在组织另一场反击战，这是一场纯步兵的攻击。

夜间打仗显然是美军和南朝鲜军队不能承受的，至少他们不敢进攻。因为他们没有炮兵支援，他们害怕黑暗，只能依靠探照灯、照明弹和飞机投下的探照弹把整个阵地照得亮如白昼。

但是秦明扬他们也无法防御。因为刚占领阵地，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修工事。因此，四个连分成两支进攻部队，向597.9高地的11号阵地和537.7高地进发。事实上，和敌人展开的是一场对攻野战！秦明扬也不禁热血沸腾，带着他的二十多名战士发起了最让他激动的对敌追杀！

因为夜晚，因为是面对面的近身战斗，所以这是一场铁血飞扬的战斗，完全公平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