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秘
第十章 隐秘
欧阳惠美赶到陈清水家之前，已经想好了几套方案，其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她和刘大伟的关系，证实一下狄可青的推断，当然，能够得到一点线索是再好不过，比方说，另一个送花的人？五十万？他为什么要选择自杀……
种种迹象判断刘大伟都没有自杀的原因，可是他不但自杀了，连同他的妻子也一起死了。
谋杀？这两个字跳入她的脑海时，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难道说是张海霞谋杀了刘大伟？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张海霞因为发现了刘大伟和陈清水的秘密，一怒之下，用氰化钾毒死了刘大伟，然后自己再自杀。
从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节呢？女人因为嫉妒而死是极有可能的，想到这里，就觉得应该赶快找陈清水落实一些情况，比方说，刘大伟临死之前的反常，这一点，她相信两人在一起或者说睡在一张床上，总会有感觉的。
一想到一对男女睡在一张床上，她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个大姑娘怎么想到这个分上去了呢？真是不害羞！
她匆匆赶到陈清水家，门锁上了。
怎么这么不凑巧呢？
难道他们一家都出去的？
她向左邻右舍打听了一下，都说不知道。
不知道？总不至于连夜搬家了吧？
到哪里去了呢？她忽然想到了赵小川，既然赵小川能上这儿来，她为什么不能到赵小川那儿去呢？
她拦了辆的士，直奔赵小川的家。
赵小川好像正要出门，看见了欧阳惠美，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好，赵老板。”欧阳惠美老远就热情的打着招呼。
“是欧阳小姐啊。”赵小川无可奈何的和她打着招呼。
“看样子，赵老板要出门？”
“是啊，公司有点急事要我去处理一下，欧阳小姐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欧阳惠美道：“我想看看陈清水在你这没？”
“怎么？陈清水不见了也要找我？”赵小川显得极不耐烦。
“我是想来问问你。”欧阳惠美也不客气：“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对不起，欧阳小姐，我老实告诉你，陈清水不在我这里。”说着，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欧阳惠美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道：“赵小川！”
赵小川摇下车窗：“还有什么事？”
欧阳惠美掏出探员本，晃了一下：“我现在在调查刘大伟一案，希望你配合我！”
赵小川无奈的走下车，道：“好好好，你问吧。”
欧阳惠美瞪了他一眼：“能进去坐坐吗？”
赵小川打开车门，欧阳惠美毫不客气的坐了进去，她四处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看来，今天赵小川只有老实的配合才能完成。
“陈清水没到你这里来？”
“你知道她能去哪里吗？”
“这个……”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她要去的地方你们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地方要去，我不知道。”
“也许……也许他们到刘大伟墓地去了。”他迟疑的说道。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欧阳惠美决定放弃这个问题。
“刘大伟给你的五十万。”她又转化了一个话题问道：“究竟是什么用途。”
“他确实是给了我五十万。”赵小川说：“但那是还我的款子。”
“他借你这五十万干什么用了。”
“这我不清楚，当时也没多问。”
“你不问他就借给他钱？”
“朋友之间嘛。”赵小川十分勉强的笑了笑：“说借就借了。”
“没打借条？”
“你还挺够朋友的。”她挤兑了他一下。
“有那么一点点。”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表情。
“刘大伟还你钱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这怎么说呢？”
“当然是实话实说。”
赵小川想了想，“这么说吧，他那时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好像都是心事重重的。”
“相当长，”欧阳惠美道：“多长？”
“三个月，不，半年吧！”
“你没问他原因？”
“问了，他没说。”
“连你这个朋友都没有说？”
“可能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吧！”赵小川不假思索道：“包括朋友。”
“哦？”她的目光直射着他。
“难道不是？”
“你没说错。”欧阳惠美道：“我只是想问你还有多少事情还没有说出来。”
“我……”他不觉一惊，眼前这个小丫头真实太难缠了，“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你如果觉得想起了什么，请尽快通知我们。”欧阳惠美觉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准备下车。
“当然的，当然的。”他忙着点头替他打开车门，心里巴不得他快点走，可嘴里还是很客气的说道：“请慢走。”
这个家伙真实太狡猾了，他只粗浅的回答了我的提问，可心里一定还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究竟隐藏着什么呢？她不打清楚，总觉得他怪怪的，特别是盯着狄可青时的眼神。
他们两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不，想哪儿去了，赵小川不可信，难道狄可青也不能相信吗？
她宁愿不相信自己，也信得过狄可青。
站在十字路口，她犹豫了，现在该去哪里呢？想了想，决定还是回侦探社再说。
离侦探社还有一定的距离时，看见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眼睛一亮，这不是陈清水吗？难怪找不到呢，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她来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早就有预约？想到这里，欧阳惠美加快了脚步，朝侦探社走去。
陈清水好像也看到她了，她留给她的是一个怪怪的，带有一丝嘲弄的眼神。
她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侦探社。
狄可青好像早就知道她要回来似的，正望着她笑。
这是难得的一种笑容，显然，他的心情特别好。
他的心情特别好，可是她的心情却特别差。
“回来了？”他依然是笑着对她说。
“陈清水来了？”她没好气的问道。
“来了。”他就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答道。
“她是怎么来的？”
“这个……”他摸了摸脑袋：“应该是坐车过来的吧？”
欧阳惠美这时就像一只受伤了的母老虎，提高了嗓门：“我是在问你，她来干什么？”
狄可青看了她一眼，“喂，这里可是侦探社呢！”
欧阳惠美这时才感觉到有些失态，忙道：“是，探长。”
狄可青并不在意，仍然笑着对她说：“这是刚才陈清水反映的情况，你拿去看看，有什么想法赶快告诉我。”
“是，探长。”她接过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了起来。
“你想通了？”狄可青递给她一杯水问道。
陈清水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尽量告诉你们的。”
“其实，以前的事情你就不用说了。”狄可青道：“比方说，你是个山东姑娘，毕业后，想找一份工作，被人介绍给刘大伟后，他被你的美貌所倾倒，最后两人走到一起，难舍难分，当你们被张海霞发现后，他们大吵一场，甚至要闹离婚，刘大伟不得不和你暂时分开，最后，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你嫁给了杜尚仁……”
“是的，我们的事情被张海霞发现以后，他也舍不得和张海霞离婚，我也不忍心拆散他们的家庭，只好和他做暂时的分离，那时，我想回老家，他苦苦劝我不要离开，当时的我进退两难，并还有孕在身，可我又不想打掉孩子，最后在万般无奈之下，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嫁给杜尚仁。”
“你们可费了心思。”狄可青道：“既要让人相信你是杜尚仁的合法妻子，又要让他不去碰你的身子。”
“的确是这样的。”陈清水承认，“杜尚仁有性功能障碍。”
“畅园那套房子是你的新居？”
“是的，每个星期我们都要在那里见上一面。”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去年六月十八。”
“你没记错？”
“不会的。”陈清水慢悠悠的说：“那天是我的生日。”她叹了口气，“那个生日，我们本来约好了一起出去的，结果没去成。”
“为什么没去成？”
“他说生意忙，走不开，不能出去。”
“那是他的一种托词。”
陈清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答应陪我吃午饭。”
“国宾馆？”
陈清水苦笑了一下：“不，在家里。”
陈清水点了点头，“那天，我把饭菜都做好了，从中午就等着，一直等到下午6点才来。”
“你没问他为什么迟到？”
“问了，还是那句话。”
“生意上的事走不开？”
陈清水点了点头。
“那一晚，你们吃的开心吗？”
“开心？”陈清水摇了摇头。
“是你不开心，还是他？”
“我不开心，他也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开心呢？他来了，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是啊，我应该开心的，可是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平时是不喝酒的，可那晚却喝了很多很多。”
“你给他准备了酒，他为什么不喝呢？”
“我根本没有给他准备酒，是他自己带来的。”
“哦，然后呢？”
“然后……然后……”陈清水的脸红了，喃喃的道：“然后我酒夺过他的酒瓶，扑了上去。”
“他很快拥抱了你？”
“不，他拒绝了。”
“拒绝，你说他拒绝了你的拥抱？”
“是的。”她脸红了，羞愧的垂下了头。
“哦，然后呢？”
“我以为是他喝酒喝多了，就让他去洗澡，留在这边过夜。”
“他又拒绝了？”
她的眼泪几乎摇掉了下来，只是点了点头。
“我走过去，想拉着他的手，问他为什么，可是他……”
“他又拒绝了？”
“不，这次他没拒绝。”她说的很坚决。
“他居然没拒绝你的要求？”
“他给了我一巴掌。”说完，陈清水用手捂着面颊，就像这一巴掌刚刚落下似的。
狄可青望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来形容。
“你当然就跑了？”
“我留下来干什么？等着他的第二，第三巴掌？”
他等她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后又问道：“那后来……？”
“后来，我跑到河边痛哭了一场，那时，我甚至想到了死，可是，一想到可怜的孩子，我又打消了死的念头。”
“你是怎么回去的呢？”
“杜尚仁接我回去的。”
“你们的事情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哦。”狄可青想了想，“事后，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打你？”
“想过，但就是不知道原因。”
“是你有什么……”
“不，我就只有他一个。”
“你们从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哦。”狄可青盯着她看了一眼，她虽然低着头，脸上挂着泪水，可依然美丽，又接着问道：“你们的**正常吗？”
想不到陈清水会把头昂起来，对他说：“很正常！”
“在你生日之前，你们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陈清水想了想，“大概半个月吧。”
“也就是说在五月底，你们就没在一起拥抱过，亲吻过，甚至有过**？”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
“他的身体有没有其他的疾病？”
“非常棒。”
“那是以前，也就是说在五月底之前是非常棒的，然后就拒绝了你？”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这方面有什么问题？”
“狄先生，我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
狄可青看了她一眼，像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应该是****旺盛的时候，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你以后就没有和他联系过？”
“联系过，但都被他拒绝了。”
一个很正常的女人，突然拒绝了她所爱的人的性要求，似乎有点说不通。
不，应该是根本就说不通。
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呢？他决定把这个问题缓一缓，接着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临死之前给了你一笔钱？”
“五十万？”
“不，四十万。”
“四十万？他直接给你的？”
“通过赵小川给我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呢？”
陈清水想了想，“他怕我还在生他的气，不会要。”
这种解释也不为过。
“他给你这笔钱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想是这样的。”她声音又开始低了下去，“我早知道这样，就不会接受他的钱了。”
“其实，你不接受他也是要死的。”狄可青劝说道。
陈清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刘大伟给你的是五十万吗？”
“不知道。”
“赵小川给了你四十万，那还有十万呢？”
“应该不是赵小川吞了！”
“你相信他？”
“他们是朋友。”
“平常你们又来往？”
“有时在一起吃顿饭。”
“那十万是不是他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
“因为他除了我，就是他妻子。”
“你相信他？”
欧阳惠美突然把材料纸朝狄可青桌子上重重的一摔，“你也相信她？”
狄可青居然没生气，笑了笑道：“相信。”
“你凭什么相信？”
“她唯一爱的就是他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杜尚仁呢？”
“那是她作出的最大的牺牲。”
“你凭什么又不相信？”他反驳了一句。
“一个正常的人居然会拒绝一个女人的要求？”
“那说明他有病！”
“有什么病？神经病？艾滋病？”
“你说什么？”
“神经病！”她又提高了声音，“艾滋病！”
“神经病显然是不会的，艾滋病？难道真的是艾滋病？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男人一生中只有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又没有这种病源，那他的病又是从何而来？”
“好啦！”狄可青让了一步，“我现在的关键是落实那十万，找出另外一个神秘女人。”
“我不干！”
“那你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正好碰上他那双邪恶的眼睛，恨恨的说：“你想的美！”
“我会美的。”他回了一个谐音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