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处理群体事件需要手腕和智慧

英国是一个我最不想去,又最不舍的地方,我的一生中除了在费城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英国。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我和他们现在依旧保持着联系。当我年轻的时候走在英国的大街上时会怀念费城,但是如今我已经老了,不能再坐船远行,我时常想起在英国度过的日子。

1762年,经过了两个月的航行,我终于回到费城,当我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整个宾夕法尼亚州的英雄。虽然我这次返回费城的行程没有向别人透露,但是人们还是从各种渠道得知了此事,回家的时候,我的家中早就挤满了前来看望的朋友,这令我感到十分欣慰。

回到费城后,我很快便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伦敦的两年,美洲的邮政事务已经有些荒废,另外当时的加拿大也成为了英国的殖民地,英国政府急需建立与加拿大的联系。这一切都让我抽不开身,忙于政务当中,但我还是抽时间去了趟新泽西州,看望被任命为州长的威廉。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在儿子的管理下,当地的形势一片大好,他也结交了不少朋友,有些甚至是他曾经的政敌,这令我替他感到高兴。

1763年,法印战争宣告结束,最终英国人获得了胜利,本来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北美殖民地的人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北美大陆上又爆发了新的流血冲突。起因是美洲的印第安人,他们经过法印战争后,看清楚了殖民者的本质,知道战争结束后,会有更多的殖民者来到美洲,侵占他们的土地,甚至是剥夺他们的权利。

因此,印第安人对殖民者的反抗情绪越来越强烈,就连和英国人很友好的“六族”印第安人都**起来。同年夏季,隐藏在暗处的涌动终于爆发,西部的印第安人向英国人发起突然袭击,因为当地没有足够的武装保护,所以很快就彻底沦陷,而那些守军也遭到屠杀。其后,宾夕法尼亚州遭到了攻击,边境地区几乎沦陷,幸免于难的村落开始组织武装,保卫自己的安全。

一些生活在帕克斯顿的爱尔兰移民,组织起一个反抗印第安人的组织,他们自称为“帕克斯顿之子”,不过这群爱尔兰移民实际上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暴徒,这个组织成立之后,他们没有朝那些侵扰自己的印第安武装开枪,反而把目标对准早已经生活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印第安普通百姓身上。起初的时候,他们只是驱赶这些人,或者是抢砸他们的商店,但12月的一天,50多名“帕克斯顿之子”的成员冲进了一个印第安人聚集的村庄,残忍地杀害了所有的人。

这件事在宾夕法尼亚州引起了巨大的震动,虽然州长立刻下达了拘捕令,但是当时州议会的大多数议员都偏袒帕克斯顿之子,他们认为帕克斯顿之子的行为并无不妥,印第安人就应该被全部消灭。尽管还有少部分议员坚决反对“帕克斯顿之子”的暴行,但是在大多数宾州议会议员的纵容之下,“帕克斯顿之子”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宣称要杀死所有宾夕法尼亚州的印第安人。

我得知这件事后,十分生气。我写了一个宣传册,对这些人的暴行予以强烈的批评。上面写道:有些人想要为自己的杀人罪名开脱,声称自己的亲人死于印第安人的手中。当然,这很有可能是真实的,但这些人应该冲到前线,去向那些杀害他们亲人的印第安人报仇,而不是转身来到自己朋友家,去屠杀这些和平的人。如果这样的行为不被制止,那么我的家人被一个红头发的人杀死,我是否可以屠杀所有的红头发的人复仇?

宣传册一经出版,立刻让人们冷静许多,更多人开始反对这些暴徒的行径。费城的大多数居民决心保护当地的印第安人,随后我组织了一个团体,以保证当地印第安人的安全。这时,我接到消息,有一帮“帕克斯顿之子”正往费城赶来,手里还拿着武器。

当天夜里,州长亲自来到我的家中,后面紧跟着他的参事会参事们,来向我求教。不久,暴徒们在另一处渡口过了河,吵吵嚷嚷地来到距费城不远处的日耳曼城。在那里,他们停下来了。我应州长的请求,只带了3个人出城来见他们。

经过我的劝阻,他们最后离开了。尽管这一事件被平息了,但引起的轰动可不小。这件事暴露了州长的无能,人们对政府愈加地不信任了。

内部的问题虽然得以解决,但印第安人的攻击没有停止,于是议会提出了一份拨款议案,用于扩大国民自卫队的规模。可是以州长为代表的州政府却反对这个议案,他们担心随着国民自卫队规模的扩大,他们最终将无法管理殖民地。之后,这个议案被反复修改、否决,最终也没有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州议会的议员们被彻底激怒了,于是他们再一次递交了议案,并且里面夹了一张纸条,上面要求州长必须同意这个议案,其措辞强烈甚至有些挑衅意味。可惜的是,州长根本不买账,直接将议案撕毁。同一天,愤怒的州议员决定,上书给英国国王,要求把宾夕法尼亚州交给国王管理,脱离这些业主们挑选出来的州长的控制。

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更倾向于中立态度,就在州议会决定上书给英国国王的时候,我写了一个小册子,名为《关于我们公共事务目前形势的冷静思考》。我认为,所有宾夕法尼亚州的业主和人民之间争议,起因并不是人们宣称的宾州的业主“思想邪恶、自私自利”,而是因为宪法和政府本身的性质决定了它们不可能为民众服务。

这本小册子在当地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当时殖民地的人民对殖民地政府早就心怀不满,特别是乔治三世登基后加大了对殖民地的剥削,这就令殖民地人民更想脱离英国的控制,建立一个自主的政府。

1764年5月份,宾夕法尼亚州议会开会,表决是否向英王请命,要求英王直接统治本地。这时,州议会的会长宣布辞职,而我当选为了新一任的会长,并主持了这次会议。经过激烈的争论,最终投票决定向英王请命,议会推选我作为代表,和另外一位代表共同前往伦敦请愿。

离别的日子又要到来,但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我隐约知道这次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要去很长时间。我希望妻子能陪我一同前往,但妻子并不愿意远渡重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于是,我便独自一人离开家,就和当年离家出走去伦敦一样。我和妻子都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10年,更不知道这一去就成了永别。

11月17号,300名朋友骑马护送我登船,这次航行很顺利,12月9日我就到达了伦敦。我的朋友们得到我顺利抵达伦敦的消息,他们为我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为了迎接我,那一夜伦敦的钟声一直敲响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