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为父的期待
沿海。
数百艘小船随着风浪飘零，穿着蓑衣的矮子，嘴里叼倭刀，匍匐上岸。
“太郎，让你的人快点。”
身材高大的谢志山站在船头，远远望去，一群小矮子如螃蟹群般，越聚越多。
沙滩上已经有千名倭寇上岸。
井上太郎说着不太标准的中原话：“谢老爹，他们很久没吃饱过，现在很疲惫。”
谢志山眼瞪如铜铃，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雇佣倭人。
不仅矮，还很虚弱无力，看起来不堪一击。
“井上，杀进城去，让你大吃一顿。”
井上太郎拔出刀，冲着倭寇大喊：“哈呀狗（快冲）。”
面对毫无防备的大明百姓，倭寇见人就杀，最先遇险的是靠海的小渔村。
村里的男人出海打渔，留下的都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倭寇们直接冲杀过去，不论男女老少，不留活口。
倭人从村子里牵来了驴和骡子交给谢志山。
谢志山骑上驴背，居高临下指挥众人：“留些人看守小船，其余人前往兰溪县。”
狭长的海岸线，不止兰溪一县被倭人攻击。
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处，被倭人袭击。
海里的倭人仿佛商量好了，在同一日上岸。
与此同时。
秦五正在天上人间，享受着张元青的按摩。
这段时间，秦五到天上人间来，不找姑娘，专门点张元青。
被张元青按过后，整个身子都通透了。
“兄弟，你这双手真是厉害！我都想喊你声老爹了。”
秦五享受的闭着眼睛，只有被张元青按过，才知道天上人间的意义何在。
“对了兄弟，咱们的米铺也开张几日了，怎么不做生意？”
张元青拍拍秦五的肩膀，坐在一边：“秦兄，米铺可不是卖给这些人的。”
秦五不懂是什么意思：“咱们那批货有几千石，卖的完吗？”
“仁化县的人，家中都有存粮，生意怕是不好做。”
秦五还是不明白，为啥张元青要出那么多银子做米粮的生意。
张元青正要回答，外面有衙役敲锣打鼓。
“关闭南门和西门，所有百姓不得前往兰溪，万川。”
张元青顿时坐不住了，站在门口。
“超哥。”
张元青冲着蒋超招手：“来店里喝点冰糖水。”
蒋超冲着身后的衙役招手：“先别嚎了，去我兄弟的店里歇息片刻。”
如烟帮忙端上来几碗冰糖水，几名衙役接过糖水，不忘记揩把油。
如烟也不生气，反而娇笑几声。
喝下冰糖水后，蒋超有了精神：“这鬼天气，还好兄弟这里有冰水。”
因为张元青的拉线，秦五和蒋超攒过两次酒局，并不陌生。
秦五好奇道：“蒋兄，出啥事了，南门和东门不是去兰溪和万川的路吗？”
张元青要问的就是此事。
蒋超压低了嗓音：“别提了，倭寇上来了。”
“这次的动静不小，二十多个县都被攻击了，距离咱们仁化不远。”
蒋超又坐了会，朝着两人拱手：“兄弟，有事在身，我先去了。”
张元青赶紧送蒋超出门：“超哥小心点。”
蒋超摆摆手：“放心好了，倭人不敢深入腹地，咱们仁化应该问题不大。”
送走了蒋超，张元青赶紧叫起来秦五：“五爷，你的赌坊暂时别开，所有伙计都去米铺。”
秦五似懂非懂的点头：“咋了兄弟？”
张元青却说：“接下来，米粮的价格会暴涨，超过十倍。”
倭寇上岸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米粮价格的暴涨也要开始了。
国难来临，江南所有的豪绅都开始收粮，将粮食的价格一步步推向顶峰。
一两银子一斗米的事情屡见不鲜。
米粮的价格升的太高，还有一个原因。
正值各地盘点税粮的时间，倭寇劫了不少上缴的税粮，以至于大明暂时少粮，米粮的价格暴涨。
米粮的此次暴涨，导致后来米粮的价格降下来，也降不到原来的标准。
秦五咕嘟咽下几口唾沫：“十倍？”
一千两变成一万两！
张元青这时候可以宣布了，让秦五明白这事的重要性。
就算张元青瞒着也没用，倭寇作乱，范家还有其他豪绅，一定开始回过神来。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无所谓隐不隐瞒了。
秦五默默嘀咕：“我的三百两就变成了三千两。”
就算秦五在仁化开赌坊，三千两也是他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秦五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放心吧兄弟，有我在。”
“任何人别想抗走一袋粮。”
……
范府。
范家长子范思平提着袍子，走路很快：“爹。”
“爹。”
范思平处事稳重，很少有惊慌的时候。
正在院子里悠闲喝茶的范仁，眯起眼睛：“思平，你有什么事？”
范思平神色匆匆：“爹，倭寇上岸了，临近的兰溪县据说遭了匪。”
“不少缴税的粮车被倭人抢了。”
范仁手中的杯子落在石桌上，碎成三瓣：“什么？这事可靠吗？”
范家与周边几县都有生意来往，情报是下面人传进来的，绝对可靠。
范思平重重的点头：“爹，米粮肯定会涨，能否从张掌柜那里将米粮买回来？”
范仁笑比哭难看：“买回来？张元青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消息，等待粮价上涨。”
“你现在就下去收粮，高于官价收。”
范思平给出自己的想法：“爹，下面的佃户刚缴了粮税，手里粮食肯定不多了。”
“杯水车薪啊！”
在旁边为范仁捏腿的小妾将两人的对话听在心里：“张元青是不是天上人间掌柜的？”
小妾正是范思齐的生母许美珍。
范仁点了点头：“就是他，这小子真的走狗屎运了。”
许美珍乐了：“老爷，那也是咱们自家生意，思齐也投了银子的。”
范仁和范思平同时拧眉：“思齐？”
范思平脸上有些不悦：“思齐什么时候入股了张氏米铺？”
许美珍之前还觉得儿子被人骗了，现在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真的，思齐真的有份子。”
范仁眼中有喜色，怪不得张元青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原来是有范家出手。
“如果思齐真的出手，银子到底是在范家人手中，为父同样能进行操作。”
“快叫思齐过来，为父问问他投了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