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装了,摊牌了

林从筠却悠然自得走上台,看向秦仕彦露出自信的笑容。

“秦仕彦,要是输了可别耍赖啊!”林从筠回头不忘再次和他确认。

“当然,”秦仕彦冷着脸,他自然不会反悔,而且他心里就从没想过他会输,要是比诗,他尚且有顾忌,但是乐理,他自认天下无敌。

“好,那我可来了啊!”

林从筠手指拨弄试音,却忽然进入正题,十根修长的手指先缓缓拨动,忽然紧凑起来,犹如飞舞的蝴蝶,亦如剑影闪动的侠客。

孤苦,凄凉的前奏一起,立刻令秦仕彦瞪大了双眼,先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林从筠,后来双目之中满是震惊,他身体颤抖的看向林从筠,这个声名异起的天才,这个陌上如玉的公子模样,亦或他那张透露着自信的的笑容,给了秦仕彦极大的打击,那双星目犹如璀璨星河,深不可测。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奇怪的节奏令在场所有人身躯为止一震,不知道林从筠唱的是什么东西,但仔细听听,发现竟然别有一番滋味,令他们耳目一新,很快就陶醉其中。

“菊 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林从筠声泪俱下,唱的富有感情。歌词所描述的凄凉孤苦绝望令在场有些人产生共鸣。他们在生活上并不是十分如意,这些在生活上遇挫的人,很快身体震抖,鼻子发酸,眼眶已是通红一片,忍不住抽泣起来。

他们此刻已经被林从筠的歌声所触动,情不自禁感伤起来,就连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富家子弟,也默然不语,颓然的低下头,不住用袖子拭泪。

林从筠按住跳动着的琴弦,待他睁开眼后发现周围一片人早已眼眶带泪,就连他自己也是留下了两道泪痕,赫然明白刚才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菊 花台中,不能自拔。

他快速拭干眼泪,抬头看向秦仕彦。

秦仕彦心中亦有感触,但他的感触并不是这首音乐,而是林从筠怎么会弹出这样异类并且自己并不知道的曲子。

这太诡异了。

天下所曲,他自有耳闻,唯有此曲他不仅从未听过,竟连乐理也搞不清楚,这节奏自己闻所未闻,这究竟是怎样的一首曲子。

“怎么样秦大才子,请说出这首曲子何人何曲?”

林从筠故意将请字说的很重。

秦仕彦此时有些慌乱的瘫软在软榻上,颊边杂乱的长发也被渗出的汗液粘在脸边,他推开近侍递过来的手帕,脸上已是苍白一片。

“要是说不出来,那就按照赌约道歉吧!”

秦仕彦跌跌撞撞走出房间,挤出一丝苍白的笑,他现在毫无头绪,即使想以曲风猜测,也找不到与之相似的曲风,只好认输道:“我认输了,你告诉我这是何人做的何曲?”

“周杰伦的菊 花台,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周杰伦?”秦仕彦摸不清头脑,林从筠这厮说的奇怪的话他丝毫不理解,“他是谁?”

“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他的歌很厉害,自成体系,”林从筠只能这样解释。

“如此人物,我竟然不知,妄称曲礼双修,我认输了!”

秦仕彦低头闷声道,双膝瘫软,将要拜跪在林从筠面前。

“既然认输了,那就好了,”林从筠满不在乎道,将琴抚平,端重的从座椅前起身。

“你要向任先生和齐豫津道歉,不难做吧!”

“我既然输了,当然要道歉。”

秦仕彦走到任宪孝面前,齐身致歉。

任宪孝微微一笑,“秦兄严重了,何故向我道歉。”

“谁让他对你无礼,论礼有输有赢是正常的,但不能傲慢无礼,岂不是失去了礼教,让他对你道歉都是轻的,还好他今日认错态度好,要不然我得让他跪下道歉。”

周围人听林从筠的话一脸震惊,想不到林从筠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让排名第二的大才子当众道歉 ,匪夷所思已经不能形容他们对于眼前所发生的情形的心情,他们目瞪口呆看着秦仕彦道歉。

此时赵继才一脸自豪的看着林从筠,心想跟着林从筠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他以后一定要对林从筠忠心耿耿,他要死心塌地跟着他。看着秦仕彦的道歉,赵继才心里一阵后怕,还好他及时跟了林从筠,要是一直跟林从筠作对,今日当众道歉的恐怕就是他了。

“想什么呢?”林从筠拿着手在赵继才眼前晃了晃,奇怪的问,“大晚上的,傻笑什么!”

“突然发现做公子的书童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公子这样护短,令我心里也好生激动,”赵继才连带笑意,一脸崇拜的看着林从筠。

林从筠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不过赵继才是他的书童,他还是要让考虑下属的心情,他伸出手拍在赵继才的肩膀上道:“这才刚开始,以后你会更加觉得给我做书童是一件自豪的事。”

“我相信公子,”赵继才却忽然叩首在地。

林从筠沉下脸,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记着我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我们都是平等的,以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让你跪。”

“是,公子,”赵继才满心欢喜站起身。

既然已经道歉,林从筠迟疑了片刻决定回家睡觉。

不料身后却传来秦仕彦冷冷的笑声,“这次我承认你赢了,可这次论礼,你们胥国毫无还手之力,我一人敌一国,你们的脸不比我此刻丢的少。”

林从筠哈哈大笑道:“真正有学问的人是大隐于市,从不自满自夸,你见过有学问的人天天喊着自己有学问吗?这样的人是对自己不自信,你问问自己真的对自己自信吗?你只是借用你的才华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林从筠的话字字如剑,一把把插进秦仕彦的心里。

秦仕彦脸色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突然崛起的诗仙,竟然能看穿他,他颤巍巍伸出手指,狰狞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评价我吗?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论是无尽的笑话吗?我已经取得了如此的成就,你有什么?”

“凭我家公子一夜成天下诗,就凭这点你就是不如我家公子。”

赵继才不服气,站出来替林从筠说话。

秦仕彦恨恨地斜瞟了一眼赵继才,不屑一顾道:“这些诗真的好吗?诗中多处语境不明,典故闻所未闻,只有你们这些附炎趋势之流不明所以,毫不思考,正统文学从来以文正宗,诗词者,不入典雅之堂,说到底只是文人点墨的玩笑之作,市井之徒。”

“诗词文章不分贵贱,你岂敢妄自菲薄,在我看来诗词相比较于文章更能精练的表达感情,指点江山,你一叶障目,管中窥豹,不见正宗。”

“既然你以文章为大,那我就让你明白,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厉害,只是因为我们不屑用文章来一较高下,功利性重了就失去了它的本意。”

林从筠稳了稳心神,目光炯炯端坐下来,心中憋着一团怒火,腕间用力,笔下生花,劝学篇工工整整写了出来。

“这篇文章希望能让你迷途知返,走回正道。”

林从筠说完就领着一伙人潇洒离开。

秦仕彦好奇的凑上去,认真看了几眼,只觉得天昏地转,胸中似乎憋出一团火,顺着喉咙涌了出来,一口鲜红的血将白如雪的纸染成一片红,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