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哎呀呀瞎了眼了

朱有德拿了算盘坐在太师椅上。这张太师椅油光蹭亮,没少受到掌柜细细打磨,天然上了一副好包浆。姓朱的就按照当铺的规矩拨打着算盘,待他算好了账后,抬起头对林从筠赔笑道:“大人,赎金加上托管金共是二十五两三钱。”

朱有德将账单递给林从筠查看。

林从筠和苏小小一齐站起身来,看到那张账单后,林从筠点了点头道:“朱掌柜办事我放心。”说着拿出三十两银子放到朱有德手上。

“多了多了。”

“多的银子算是我答谢掌柜看管,切勿推辞。”

朱有德摸着后脑勺推辞了一番。林从筠也不久坐,和苏小小从仁利当铺出门。朱又德巴巴的将两人送出了门,眼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下街口,朱有德仍然乖巧的举着手臂道:“欢迎下次再来啊!”

马车上,苏小小打开马车底的一方暗盒,拉开小木门从里面拿出一碗存储的酸梅汤解渴。她喝了两口笑着将酸梅汤递到公子的唇瓣下:“好喝着呢!”

林从筠接过递过来的翠青色的玉碗,尝了一口,顿时眼睛放光,立马从马座上弹了起来,看着眼前这碗乌黑的酸梅汤,忍不住叫好道:“如此爽口的酸梅汤真好喝呀!”

苏小小乖巧地点了点头,双臂盘在车窗沿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街边叫卖风景。林从筠则捧起华横溢留给自己的诗集看着,扭头想起华横溢周游讲学也有一月时间,这院比的苦差事也就落到自己的头上,想到这里他不禁口犯苦水。来这个所谓的另一时空观世界久了,让林从筠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自己京都四少的风流,都怪自己那该死的不孕不育免疫杀精症。

在探寻如何回家的方法,林从筠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在琅琊城大半年之久,这座城远没有表面下的那样平静。似乎像一波澜不惊的湖面下隐藏着汹涌诡辩的暗涛,只不过这暗涛沉寂在湖面的平静之下,到底只是隐藏着的危机四伏,在打破平静的前提下,静越发让林从筠的心躁动不安。

他沉沉的埋下头颅,目光深沉如一潭不可见底的泉水。胥国诸位皇子或多或少与他都已结识,表面宽厚的太子,邪魅的二皇子,风情狠毒的五皇子以及风花雪月的七皇子。他有过一段时间也深深怀疑这场暗水之下的源头就是自己,非但如此,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于顺畅。

“仅凭这些顺畅能留下小爷那可就是痴人说梦!”林从筠端端正正坐着,唇角处却扬起一道完美的弧线,随着马车身体微微左摇右摆。

要想回家,会峰阁是唯一的突破口。

日落西斜,秋日的惬意在这一时刻开始泛冷,原本还是大好日子一下变得冷风四起,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

巧姑仰着头喃喃道:“这样的天气怕是要持续好一阵子。”

“巧姑,我们回来了!”门外林从筠的声音传进巧姑的耳朵里,她赶忙开了门。门外笑容满面的人打着笑趣道:“心疼死我了,简单的几样文房四宝花了老子百两银子,这两个赔钱玩意!”

巧姑笑着接过东西,“公子的两个书童可是给了您两千两银子,只花了百两您就心疼啦!”

“快把东西拿进去,乏死人了!”

“今天有事吗?”

林从筠搓搓发冷的手,笑着问道。

巧姑笑着指了指桌上道:“书院派人送信来,要公子明日去书院熟悉熟悉。”

“还有一位姓孔的,说是书馆的人。”

“他来干什么?”林从筠三口两口喝完一杯茶,抬起冷的发白的脸问。

“他也没说,我说你不在,他托我告诉你一声。”

“知道了!”林从筠擦了擦嘴边的茶渍,他知道孔几道找他一定是有正事,想着赶明去书馆看看,这老小子这两天肯定憋着想找自己要书钱了。

正想着,巧姑抱来一个暖炉,“公子快暖暖手吧!”

他接过暖炉,将它放在两腿之上贴近小腹的位置,右手拇指轻轻摩挲这毛茸茸的炉套,若有所思起来,“会峰阁,会峰阁。”

坏人的天气似乎往往很爱同人开玩笑,本是雾霭的一天,却在早饭之后霞光万丈,从厚重的云层间隙里刺穿无数条金光,云层在这样绚丽的照耀下终究兜不住,很快无影无踪。

林从筠打扮的意气风发,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也是神态高傲,唇角不自觉向上微扬,满是春风得意的喜气。这也难怪,才入京都不过半年之少,也领了皇家书馆馆长这一四品官职,在旁人眼里这是无上的荣耀与无上的羡慕嫉妒恨。林家祖坟上冒了青烟才修的这三世未曾修到的福分。

所以说人类的想象力有时候局限,但有时候却也漫无目的上九天下五洋,对于这位活生生在眼前创造出无数奇迹的大才子,总是有些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闲话,竟是捏造出不少传奇的色彩,当是文曲星降临就已经很少提及,更多的从原本在妓院都快死的废物突然崛起的事入手,倒也成了一套不错的话本,在街头小巷往往几人围堆起来,乐此不疲的开始添油加醋,互相诉说。

对此,这位大才子倒不以为意,从街上步行穿过几条热闹非凡的主街,照眼处就看到一处极为宏伟的建筑,高屋建瓴十分的阔气。林大才子驻足在书院门前,微微歪斜着身子,长发如墨的长形头向上扬起,星目之下黝黑的眼珠子扭转了方向,自左向右缓缓扫视了一遍,方慢慢呼出早已憋不住的气息,面上表情凝然不动,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悲凉,殊不知这位应景悲情的人不过二十岁而已。

不多时就有两位宁静书院的学生匆匆跑了出来,朝着林从筠恭恭敬敬躬身一礼,唤声:“大人,”请他入门。

极后处一条古幽树道,蔓上来的树枝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长长走道,却是一个古板刻面的男人站在走道尽头,他负手在后,发丝中不免白发纵横,凝视看着几个人从一侧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