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番外二
“是啊，这把刀的确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九幽侯叹息道，“我们只能看它，却不能用它。因为能够用它的人并不在我们手里。”
月华道：“我们难道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
九幽侯沉下脸，凝视着桌上的木简，半晌，伸手将它推到月华面前。
“你先看看这些人吧。”
月华数着木简上的名字，把手停在王飞上面。“中原镖局的总镖头王飞，不是死在浙东双煞之一的朱七手里？”
九幽侯道：“是。”
月华道：“生死册上的人不是都被齐思远杀死了吗？”
九幽侯道：“不一定。”
“哦？”
“这个王飞，是个例外。”九幽侯顿了顿，道，“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生死册上刻的名字不是朱七而是王飞？那是因为王飞在做齐思远的大舅子之前就曾杀了浙东双煞的弟弟朱九，虽说这朱九是个没有武功的人，但他欺行霸市，确实该杀。王飞杀了他，与浙东双煞结了梁子，可他偏偏又成了齐思远的大舅子。齐思远把他当兄弟，谁料最后却是被他拖累了。”
“所以，王飞是因为齐思远而死的？”
九幽侯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其他人呢？除了齐霄，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不，还有几个没死。”
“他们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是废人了。”
月华听后，笑着道：“废人一样也可以复仇。”
“所以我并没有放过他们。”九幽侯道，“虽然他们已在生死册上被我做了记号，但我已派人去追，我保证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那齐霄呢？义父，你就不派人把他找过来？”
九幽侯道：“他现在也不算是个人了，就算找过来又能有什么用？”月华道：“义父为什么觉得齐霄不算是个人？难道是因为听了那些江湖上的传言？”
九幽侯皱了皱眉，道：“你也知道此人现在已堕落成一个败家玩意了？”
月华道：“我也是听人提起的。江湖上很多人都说，齐霄并非是齐思远的亲生儿子，而是齐思远在外面捡来的弃婴。齐家本是中原望族，可一直单传，从未开枝散叶，到了齐思远身上竟无一儿半女，眼见家道中落才索性收养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充当嗣子。齐思远对他的这个养子期望很高，可齐霄却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将自己养母陪嫁的珠宝偷出来卖了，拿去酗酒和逛青楼。”
九幽侯听完她的话，大笑道：“这个齐霄本事还不小。”月华故意冷声道：“这算什么本事？”九幽侯故意板着脸道：“这当然算本事。阿月，你想想，敢将自己母亲的陪嫁之物偷出来卖了，还拿去酗酒跟逛青楼，这武林中有几个能办到？”月华道：“这种人在武林算是首屈一指了。”
九幽侯又道：“他连这种事都做得出，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所以我们更应该提防他才是。”月华道，“义父，倘若我们现在要找他，能不能找得到？”
九幽侯展眉一笑，道：“只要我想找他，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说完，他忽然高声唤道：“右使何在？”
门外立刻有人应声道：“属下在。”
九幽侯吩咐道：“把宁不缺叫来。”
“是。”
宁不缺头戴夜叉面具，身穿一袭黑衣，随右使进了密室。他入门叩见九幽侯，九幽侯问他：“你见过齐霄？”宁不缺道：“见过。”九幽侯又道：“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宁不缺沉声道：“他是个快要死的人。”
九幽侯对他发出了一道简短的命令：“把他带回来见我！”宁不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个字。
看着他走出去，月华轻叹道：“我每次看见他，就好像看见条毒蛇一样，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九幽侯搂着她，轻声道：“你看错了。”
“看错了？”
“这个人比毒蛇还要可怕。”
话音刚落，九幽侯就把锥子放在月华手上。“帮我在齐霄的名字上面做个记号，就像前面一样。”
月华刚打了半个“×”，忽然停住，问道：“齐霄现在不是没死？”
“不错，他现在还没有死。”九幽侯傲然道，“只是从我让宁不缺出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离开九幽侯，月华又去见了唐琳。此时的唐琳正在河边烤着鱼，月华提着一壶酒走来，坐在唐琳身边。
“琳儿妹妹，你这招果然高明。”
唐琳笑了笑，把刚烤好的鱼放在月华面前。“阿月姐姐，我们边吃边聊。”
“你是怎么想到让齐霄演一个败家子？”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唐琳直言不讳，“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月华不禁一笑，道：“可你也不能让人家演一个败家子啊？”唐琳瞪了月华一眼，忽然也笑了。她躺在地上，以手为枕，翘起二郎腿，悠然道：“万马堂那帮人可不是善茬，如果他不能学会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怕是有去无回咯。”
月华故意把手在唐琳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生气道：“下次不许再这么胡闹了。”唐琳疼得坐了起来，道：“姐姐，我没胡闹！齐家那小子要是把事情办成了，回头还得感谢我呢！”
月华忽然叹了一声，道：“我还是有点担心。”
唐琳看着月华，问道：“你担心什么？”
月华道：“我担心他这次真的可能有去无回。”
唐琳愣了一下，道：“姐姐，你的意思，万马堂的人已经知道消息了？”
月华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个人要比万马堂更难缠。”
唐琳道：“他是谁？”
月华道：“那个新任的玄月宗宗主宁不缺。九幽侯已经派他去找齐霄了。”
“宁不缺的武功虽然厉害，但现在的齐霄未必就打不过他。”唐琳淡淡道，“姐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月华道：“我太了解义父了。他派宁不缺去找齐霄，想必已经做了万全的打算。如果宁不缺输了，等待齐霄的只会是比他更强的对手。”
唐琳笑了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