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人战百鬼
白发老者清点完齐霄挑来的木柴，微微点头。齐霄跑进屋里，给自己猛灌了一大盆水，顿时呛住了嗓子。他缓了缓情绪，对老者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能用一只手砍下这么多柴，算你这些年的功夫没白练。”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光这样可不够。要想真正将天绝刀的威力发挥出来，得练成麒麟臂才行。”
“麒麟臂？”
“不错。”老者捋着胡须，道，“你爹当年能成为武林第一人，不是因为他的刀法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掌握了一门练刀的秘诀，那便是麒麟臂。”
齐霄笑着道：“麒麟臂怎么练？”
老者没有回答，他把一根木柴支在齐霄面前，道：“把你用力的姿势在我面前演示一遍。”齐霄抡起朴刀，对着木柴正要砍去，忽然被老者抄起的树枝点住穴位。老者道：“你用力的姿势不对。把腰挺直，再来一遍。”齐霄把腰挺直，刚要劈下，又被老者一点，冷声道：“还是不对，再来。”
……
“糟老头子，你成心耍我呢！”齐霄把刀丢在一边，喘着粗气，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到底什么才算对？砍樵的动作我都做了一百多遍了！麒麟臂，麒麟臂，你要是真知道怎么练，干脆就把它写成一本功法秘笈，让我自己照着上面练习算了！”
白发老者严肃道：“小娃娃，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陆放翁的教诲，你可得给老夫我记心里咯！功法秘笈写得再好，单靠上面的一招一式是练不成至强武功的。只有我手把手教你，你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弥补这些不足之处才能有所进步。所以，别再让我听到那些怨天怨地的话，照老夫教你的做便是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齐霄起身，举着刀继续练习。修罗界里并无昼夜之分，日落之后便是日出，白发老者对这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他知道天边永远都挂着一个漏刻，当太阳下山时，漏刻刚好漏完，即是一天的结束。人的身体在现实中是需要休息的，但精神体却可以不眠不休，所以老者并没有让齐霄休息，而是不停地训练他，直至他能够熟练地控制自己的力道。
就这样，齐霄日复一日地练习，到了第三天终于学有所成。老者笑着道：“你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正确地用力，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用气。”说完，他指着山顶，道，“一炷香之内，从这里跑到山顶，中途不许停下，你能做到吗？”
齐霄抬头望了望山顶，嘴上说能，心里却抱怨道，能个鬼啊？这么高的山，你要我一炷香之内跑上去还不能停下，当我是神仙？
“既然能，那你便去。”老者说完，猛地伸出一掌，拍在齐霄的背上，齐霄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像刮来一阵风似的，不由自主地往前跑去。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脾气古怪的刀魂？”齐霄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下辈子还是做个普通人，再也不当什么大侠了。”
“臭小子，嘴里胡说些什么呢？”老者飞至齐霄身边，正色道，“少说话，多动腿，调整呼吸。”
齐霄一路狂跑，可还没到山顶就累趴下了。老者见他身体虚弱，只好停止当天的训练。此时，在现实中的齐霄已经在家中躺了九个多月。
一炷香已经烧成了半炷香。殷默站在屋外，心急如焚。小麻花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给昏迷中的齐霄送水。唐琳将雪姬夺舍后，便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改名换姓，以雪姬的身份照顾齐霄的生活。此刻她正把手帕拧干，平放在齐霄滚烫的额头上。
小麻花忍不住问道：“嫂子，齐大哥会醒过来吗？”
“你齐大哥吉人有天象，一定会醒过来的。”雪姬说完，忽然轻叹一声，道，“只是我不知道他识海里的情况，现在能做的，只有照顾好他的身体。”
这时，屋外传来吵闹声，小麻花推门一看，原来是陈卓和殷默起了争执。陈卓怒道：“默叔，你让我进去，我要见一见大哥！”殷默拦着他，道：“你大哥那边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不要去给他添乱！”小麻花听后，跟着道：“卓哥哥，默叔说的没错，你现在进去不合适。”
“让他进来吧。”
殷默见雪姬发了话，只好放行。陈卓进了屋，看见齐霄躺在**昏迷不醒，就要扑上来，雪姬拦住他，低声道：“陈卓，看看就好，别过来。”
“大哥他这是怎么了？”陈卓瞪着雪姬，问道，“嫂子，他还有救吗？”
雪姬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他还有救，但我不知道他的识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识海？”陈卓顿了顿，道，“嫂子，你的意思，大哥他现在是在神游？”
“嗯。”雪姬起身，看向陈卓。“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
陈卓松了口气，道：“嫂子，最近我查到了一些线索，都是和万马堂有关的。”
雪姬道：“不出意外，我的孩子一个月后就要临盆。这段时间，我们要加倍小心，切不可让万马堂的人知道你大哥现在的情况。”
陈卓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嫂子。”
齐霄恢复了体力，发现白发老者正坐在他面前打瞌睡。他揪了揪老者的胡须，老者惊醒，生气道：“哪个小畜生，竟扰了我的清梦！”
“哟，老头，你也会打瞌睡啊。”齐霄冷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小畜生，我是大畜生。”
“既然醒了，那你就去热热身子，接着跑吧。”
“我说老头，照你这种练法，骡子都会被你练死了。”齐霄笑着道，“你不如告诉我，怎么将周身的真气运转起来，这样跑的时候才不费劲嘛。”
白发老者看了看齐霄，嘴里念出八字真诀：“气沉丹田，劲走少阳。”
齐霄道：“有这秘诀，早说出来不就完事了。”
“这八个字说的容易，做的可就难了。”老者道，“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四日，你有把握突破修为境界吗？”
“老头，你不相信我？”齐霄道，“别说四日，就是两日，我也能做到。”
“好。”老者说完，起身道，“这两日你可要加倍练习，将这八字真诀谨记在心，配合先前练成的麒麟臂，将天绝刀重新拔出。这期间我会为你护法，若是有厉鬼侵入，你就拿它们试刀，能斩一个是一个，绝不姑息，听明白了吗？”齐霄道：“明白。”
齐霄沉下心来，将真气汇集起来，然后在丹田与少阳之间流转，迈开步子，运功而上，转眼间便到了山顶。
“这秘诀真是管用。”齐霄望着山上的云起云落，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的树丛里有响动。
齐霄循声而去，发现躲在树丛里的是一只野山羊。山羊见了齐霄，撒腿就跑，齐霄追着它，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一团白雾冒出，将他包围。雾中，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若有若无：“齐霄，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齐霄说着话，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朴刀。
那声音笑得如鬼魅一般，齐霄走出谜雾，赫然发现一只面目狰狞的人形怪物从天而降，按住了山羊的脖子。齐霄顿时想起，这正是自己幼年在雁**山遇上的那只怪物。
怪物把山羊吃进肚子里，忽然转头看向齐霄，口吐人言：“齐霄，我找你很久了，想不到你居然自投罗网。”
齐霄冷笑一声，道：“那年在雁**山，我没能亲手杀了你，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一决生死吧。”
怪物仰面大笑，道：“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拿命跟我赌，真是天大的笑话！”
齐霄道：“我才不关心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只关心我的刀能不能把你杀了。”
怪物道：“齐霄，你难道忘了，六岁那年，你偷偷拔出了天绝刀，被你爹挨了一顿板子？”
齐霄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是另一个你，”怪物冷冷地道，“从你与天绝刀接触的那时起，我便存在了。天无二日，你若活着，我便不能活，除非服从于你。但我是绝不可能服从你这么一个小毛孩的，所以，你必须死。”
“我有你这么丑陋的分身吗？”齐霄冷笑道，“想让我死，就不能找个中听的理由？”
“你居然说我丑？找死！”怪物嚎叫起来，大有一呼百应的势头。齐霄瞪大了眼睛，发现怪物的身边真就凭空出现一百多只与它体型相当的同类。
“这家伙想必就是老头说的厉鬼，看来还不止一只，得速战速决。”齐霄说完，朝天边吼道：“老爷爷，我遇上鬼了，快来救我！”
怪物见他呼救，怔了一下，怒道：“咬死他，别让这小子有逃命的机会！”其他怪物听后，纷纷上前，齐霄急中生智，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你们都拿来试刀。只见他拔出宝刀，用麒麟臂奋力劈砍，霎时间，山中惨叫连连。为首的怪物见他这般神勇，立刻生出了退缩之心。齐霄并没有放过它，而是把刀横在它面前，笑着道：“畜生，你还想跑到哪里去？这里是小爷我的地盘，可由不得你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