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丧事(二)
老头擦洗完毕,马上就有人递上了衣裳,不过裤子还好黑乎乎的看不清反正,可穿衣服的时候那中年男人竟把衣服袖子朝后反着给老头套上了,看起来特别的怪异!
这边给老头净身换装完毕那边得灵棚也架起来了,大伙一起伸手把老头的尸体抬到灵棚中间的一块门板上,然后几个人又开始忙活着给老头裹白布,周身都给上下裹了一圈最后把五官处的白布用剪子剪开,露出了鼻子眼睛和嘴,就算是完活了。
老头尸身安顿完毕,院子里的人还在忙活着,有搬食材去竹楼炒菜的,有归置着院子里散落农具的,还有几个拿着唢呐往顶上绑着白布的,院子里人虽多但却井井有条一点都不乱,我心里不由为傣族人的凝聚力感叹着。
这时,人群中有上了岁数的一齐朝灵棚内走去,各自找着各自的位置后全部席地而坐。我看到岩喜春坐在了尸体头的上方,估计那是个正位。
他的旁边分别坐着两个人,左手边是个老头,看起来得有七十开外,盘腿大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呈老僧入定状,估计在等着岩喜春发号施令呢。
而岩喜春的右手边正是岩清松,一身刺着银色团案的黑袍,头顶一块刷白的包头巾,这身行头穿在他身上倒显着年轻了好几岁。
再往下看,都是从前年纪从大往小排列的,我估计这应该是当地风俗,佛爷坐中间,其余就都按年纪辈分排列!
我还在这群人里看到了岩清松的老婆,在尸体脚那个位置端坐着,一身白袍带了个高筒形的帽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眯着眼睛盯着岩清松的老婆,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可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我总不能直接冲上去抓她吧,所以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咳咳!”
正思量间岩喜春突然清了清嗓,原本有些吵杂的院子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接着只见岩喜春手拿着一本书,大声用土话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后面那几个拿唢呐的就吹了起来,吹的什么曲儿我也不知道反正听着是挺悲凉的,在场的人无不痛哭!
听着周围人都在哭我也不能傻站着呀,把嘴一捂我也跟着瞎呜呜,因为这种环境下大家都哭就你没动静那肯定显得格格不入,所以还是入乡随俗吧!
我在人群里看到了阿金和岩扁,那岩扁哭的大鼻涕都快过河了也算整的挺入戏了。
哭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这才算逐渐停止了,毕竟老哭谁都受不了,此刻院子里除了灵棚里那一圈坐着的还在祈福念经,剩下的人都中场休息了,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
就在这时,我突然问道一股浓郁的饭香,打眼一看有个大婶推着个木头车子从竹楼那边走了过来,车子上有个大盖帘,盖帘顶上装了好多饭团热气腾腾的!
说实话我早特么就饿了,因为我怕中蛊吃了一天的方便面,晚上还来了个极限攀岩,此刻闻到饭香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直叫了起来。
我看大伙都上前拿着饭团我也凑了上去,但我忘了自己此刻还有神力加身也没控制力道,一不小心把前面一个小胖子给挤了个跟头!
那小胖子趴地上半天才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回头看着我,四目相对后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惊讶,原来被我挤卡的这位正是岩扁!
岩扁看到我后脸上一喜,接着朝人群里就吆喝了起来,功夫不大一身传统服饰的阿金过来了,看到我后先是一愣,接着略带惊讶的问:
“诶?你怎么在这?你这身衣服??”
我手捏着个饭团不知道该怎么跟阿金说,于是我便撒了个谎。
“哦……我刚才有点拉肚子,后来回去看你们就没了,我以为你先回家了我就往家走,路上看到了几个老乡都奔这个院子来呢,有个老张说你应该我过来了,我这不就也跟着来了么。”
“那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阿金指着我的衣服问道。
“就是刚刚那个小哥借我的,她说我要来找你必须得穿你们的正装,否则门都进不来。”
阿金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刚才等我半天也没看到我,正准备找我呢就发生这种突发事件,他心里还想着一会休息时回家看看我在不在呢,没想到我竟也跑到这了。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饭团,糯米做的还真黏的,软香怡人带着一股甜味,越吃越好吃!
岩扁嘴里已经塞满了饭团,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跟阿金说着什么,说完还上下瞟了我一眼。
我问阿金这小子呜了什么玩意呢,阿金略带尴尬的说:“没…没什么,岩扁的意思是想让你把这两天的房费先结一下。”
听到这我才明白岩扁刚才发现我时脸上那一喜是什么意思,感情这小子可能寻思我昨晚吃吃饭突然人没了是逃单了呢!
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瞎了他的狗眼了,老子堂堂无极道掌门能干这种丢份儿的事么?
我一手撑着外面套着的那条傣族裤子,另一手伸进了里面,最后在阿金一脸愕然的神情下掏出了一沓钱,点了十张递过去后我跟阿金说:
“我可能还得在这住几天,先预支你一些,不够的话我后续再补。”
阿金接过钱数了一下,然后抽出五张又给我递了回来,说:“不用这么多的,你就给我五百就好,然后你想住多久都行。”
我跟他推辞了一番最后没扭过他,只好把退回的五百收了起来,心道就从阿金这个品行以后就肯定能成大事,你再看看那个岩扁,见阿金给我退了五百脸都要拉拉到脚面子了,一副小市民的嘴脸!
大伙都吃的差不多了,有一个吹唢呐的突然吹了一下试试音,我以为这是中场结束了又该开哭了,谁知接下来这几个小子唢呐里吹出的小曲却给我弄懵了,他们吹的并不是之前的哀乐,而是一首无比欢快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