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蟒越典凤

却说星童与月孩,急于找回被抢走的积蓄,心中急切难耐,便去街道上寻找那对猫狗。

两人穿街过巷,到处打听消息,终于在冰江大街一家妓院房里,找到那二人身影。

原来那对猫兄狗弟,抢走钱币后,即刻跑去妓院吃喝玩乐,找来妓女耍弄风流。

星童二人自知不是对手,不敢进房里去讨钱,便走下楼来,躲在巷子里商议。

星童说:“现在找到了他们,我们再去央求邓珠过来帮忙,拿回我们的钱。”

月孩说:“就怕他不用心,找借口拖延,不肯再来帮忙。”

星童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月孩挠头寻思一会,想起两个人来,便说:“我知道有两个人,武艺高强,侠义热情,他们一定会来帮救。”

星童问:“那两个人是谁?”

月孩便附在他的耳边说上几句悄悄话,星童听得脸色惊喜,两人即刻奔去寻找援手。

却说附近有家金梦赌坊,豪宅阔地,金碧辉煌,乃是彤城里最大一家赌庄乐园。背后金主,却是王室中人,因此无人敢来这里搅扰滋事。场内每天赌客如潮,日不闭户,夜不熄灯,号称不夜乐园。

两人快步奔来赌坊门前,趁着看守松懈,便悄悄溜进大堂找人。

这赌坊里有两名班头壮汉,管着十几名随从,负责巡视赌坊,管治一些突发事件。一人名叫蟒越,一人名叫典凤。各有二十三五年纪,仪表英武不俗,为人豪情直爽。

二人来自南境深山腹地,属于高岭族人。原是山贼后裔,曾经为非作歹,祸害一方。

两人自从被高士点悟过后,都嫌山贼身份卑劣,人所不齿,便决意洗心革面,追寻上流人生。于是放火烧毁了巢穴,驱散了众贼,尔后结伴来到雪国彤城谋生。

二人习武多年,颇有膂力。三年前来到彤城,后在这座王室赌坊里聘做掌班,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两个小鬼常在街上玩耍闲游,曾受过二人一些恩惠施舍,因而彼此认得面貌。

此刻已是亥时初分,蟒越、典凤转交班后,来到一座闲房,置上一桌好酒菜,相互吃喝闲聊。

两人正吃喝间,忽见星童与月孩突然找上门来,各自累得疲惫瘫软,嘴里迟迟无话。

蟒越指问:“你们两个顽皮鬼,夜已深沉,不去好好睡觉,偷偷溜进来干什么?”

典凤挥手驱赶:“赶紧出去,赌坊早有明文规定。凡年纪未满十八岁者,一律不准出入赌坊。”

月孩挥手:“我们不是来赌钱的。”

典凤笑问:“不为赌钱,难道是想来此行窃不成?就不怕把你们的手给剁了?”

两人苦着脸皮,走来面前哀求:“两位好汉哥哥,我们被恶霸给欺负了,要请你们帮忙主持一个公道。”

蟒越指说:“那一定是你们偷窃他人财物,结果被人给捉了现成,这才吃亏了吧!”

月孩连忙挥手:“不是这样。我们只偷有钱人,从来不偷穷人的东西。”

蟒越指责:“莫非有钱人就该要被你们偷盗?小小年纪,手脚便不干净,还敢无理狡辩,以后该怎么办?”

月孩说:“我们也是迫于生计,万不得已。如果不去偷窃,那还怎么存活?”

蟒越指笑:“做贼还做得理直气壮了,真是少见。”

典凤询问:“都说说看,怎么被人给欺负了?”

两人便将事情原委如实说出,请他二人帮忙主持公道,夺回被抢的钱。

这二人虽在赌坊当值,却也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听说这件事后,心头冒生怒火。见他两个孤儿无依无靠,被贼抢走钱财,着实教人可怜,便都有心出头做主。

二人吃罢宵夜,腰间各挂一口长刀。着那两个小鬼在前引路而去。

四人来到那座妓院,奔上楼去查看。星童与月孩指明房间后,为了避免日后遭到那对猫狗恶意报复,便不敢现身相见,只在门边窥看动静。

蟒越、典凤一脚踢开门闩后,按着腰刀上前,不由分说,各把那两个**霪虫拽下床来。就势一顿拳脚交加,当作两份见面礼相送。

那二人脱得赤条条,又见两人带着腰刀,因此不敢反击。当下只顾抱着脑袋,嘴里叫嚷饶命。两个妓女坐在**愣看,作声不得。

两个好汉痛打他们一顿后,方才停下手来。那对猫狗兄弟尚且不知为何挨打,各自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急于反抗。

土狗叫问:“平白无故,你们两个陌路刀客,为何前来这里打人?”

蟒越指骂:“无耻混蛋,孤儿的钱你们也抢,真是毫无人性。”

典凤冷笑:“两条臭虫,不知羞耻。今夜就算打死你们,也是活该。”

山猫与土狗听明白后,知道他两都是小鬼请来讨钱的帮手,顿时做贼心虚,不敢出声争辩。

蟒越指责:“你们两个家伙,还不赶紧把钱吐还出来?”

典凤按刀呵斥:“若敢在眼皮底下耍弄花招,后果就请自负。”

那二贼不敢不听,就去衣边把钱袋翻找出来,倒放在桌面上,约有六七十个。

蟒越不知道钱财数目多寡,便呼唤门外二人进来点数查看。

两个小鬼只得硬着头皮进门。月孩把钱数看一遍,摇着头说:“我们原有三十六个银币,三十八个铜币。如今银币少缺四个,铜币少缺八个,都不见了。”

蟒越问:“你们确定有这么多钱?”

月孩点头:“我们从不冤枉人。”

典凤疑问:“你们不过才六七岁,哪来这么多钱财积蓄?”

星童说:“这是铁哥送给我们的钱,一直舍不得花,留着慢慢吃用。”

蟒越就往那山猫胸口狠狠踹上一脚,厉声喝问:“还有一些银钱,给我全部吐出嘴来。”

山猫说:“都花掉了,眼下拿不出来。”

土狗说:“不如就先欠帐,我们明日便来送还。”

典凤啐骂:“明知道是孩童,你们也敢这样欺虐,真他娘的没有人性。”

月孩二人见钱已经大半追回来了,也不想再去计较那些小数。便把钱币揣入口袋,默默走出门去。

蟒越、典凤见事已了,厉声警告一番后,返身走出房门。

四人齐下楼来,在街上走了一程。蟒越见事已了,正要与典凤回去赌坊,却见两个小鬼愁眉苦脸,忧虑不安,眼中似在担心什么。

蟒越笑问:“钱已经帮你们找回来了,难道还不高兴?”

月孩问:“两位哥哥如此仗义,我们该如何回报才好?”

典凤挥手:“不必了,我们又不是为了贪图报酬。只是看不惯那些恶棍,抢劫小孩罢了。”

二人叩头拜谢:“两位哥哥都是英雄好汉,多谢你们主持公道。”

两个壮汉把人轻轻拽起,嘴里笑说:“夜已沉沦,人也倦了。趁着月光明亮,你们快点回去,别让家人担忧。”

星童说:“我们没有家人。”

两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就把手摸着二人脑袋亲昵。

月孩说:“今夜虽然把钱找回来了,可是我们日后难免会遭报复。轻则要被他们殴打,重则害走性命,这该如何是好?”

星童听到这话 心头也是害怕,苦着脸面,眼泪瞬间夺框而出,嘴里一片哇哇哭泣。

两个大汉醒悟过来,寻思两人这些担忧不无道理。此事若是不做一个明白结果,日后反而害了他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典凤劝说:“不要害怕,我们会有办法解决问题,不会给你们留下后顾之忧。”

两个小鬼听了,方才转悲为喜。

蟒越指说:“典凤,趁着还未走远,咱们返回妓院,与那两个蠢汉把话说个明白。”

典凤点头:“这样也好。”

星童问:“要是他们不肯听呢!”

蟒越冷笑:“我看他们能有什么名堂。”

典凤说:“送人送到家,帮人帮到底。我看他们能有几颗脑袋,胆敢阳奉阴违。”

四人说定这事后,便返身回去妓院,来到房间一看,却早已不见了那两个蠢汉的身影。只有两个娇俏妓女,坐在桌边喝茶闲聊。

蟒越询问:“那两个猫狗,到哪去了?”

妓女笑问:“大人是在和我们说话?”

蟒越说:“那还能有谁?”

妓女懒洋洋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们可不会轻易透露客人的信息。”

蟒越就把两个银币抛在桌上,复问:“如实说来,他们到哪去了?”

妓女各拿一个银币后,方才指说:“他们钱也没了,面子也丢光了,当然是狼狈逃走去了。”

蟒越又问:“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一个妓女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敢乱说。”

另一个妓女指说:“两个小弟,你们可要担心了。他们临走之前,撂下一句狠话,说是日后定会好好收拾你们。姐姐我可真为你们担心呐!”

月孩两人听到这话,吓得脸上苍白,惊恐万分。

星童茫然嘀咕:“这可怎么办?”

月孩哭着脸说:“早知如此,那就破财免灾好了。”

蟒越劝慰:“不要担心,不是还有我们做主吗?”

星童说:“可是你们也不能常在身边看护。”

典凤怒骂:“这两个狗杂种,死不悔改,简直禽兽不如。”

蟒越说:“他们若敢不听劝告,索性结果性命,如此才能斩除后患。”

典凤疑问:“蟒越,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可不能只顾意气用事。”

蟒越说:“好便好说。若不然,杀便杀了,咱们不怕没道理。”

两个好汉商议一番对策,带着二人走下楼来。计划把此事做个干净,免除这个后患。

月孩指说:“他两住在臭鼠巷里,在那称王作霸,身边有很多帮手。”

两个好汉艺高胆大,毫不畏惧。就找老鸨借来两匹坐骑,鞍上各载一个小鬼,要去把这事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