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费西大域
原来聂风的行李包就是他的时空穿梭器。这玩意儿合起来可以装行李，打开摊在地上便成了一顶很普通的金属帐篷。聂风吩咐鬼马星等人坐进去，说只要一启动按钮，就可以完成时空穿梭。鬼马星说，我咋看它像阿拉伯神话中的飞毯呢？刘毅然打趣说，我们岂不是变成阿里巴巴了？小憨豆不无担心地问，我们会不会从上面掉下来哟？聂风笑道：“放心，时空穿梭的过程跟你们想象中的飞行是不一样的。”
待鬼马星等人坐定后，聂风将屋里收拾停当，也坐到时空穿梭器上。
小憨豆说：“我有点担心它承受不住耶。”
刘毅然说：“本来就多了你一个人，你还偏偏胖得像头小肥猪！”
小憨豆急了，用手指指聂风：“我连他的零头还不到呢！”
刘毅然问：“你的意思是叫他下去？时空穿梭器你来控制呀？”
“你们烦不烦哦？总是没完没了地吵嘴。”田雯雯发话了。
聂风解释说：“时空穿梭器是不用考虑载重量的。”
鬼马星催促道：“你赶快启动吧，再拖下去没准就有人改主意了。”
“对对对，早去早回。”小憨豆说。
“我好紧张哦。”田雯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聂风说：“你们不用害怕。时空穿梭器一旦启动，你们立刻就会失去意识。在整个时空穿梭过程中，你们不会有丝毫的痛苦。”
“是不是跟做梦一样？”小憨豆问。
“你自己去体会吧。”聂风说完，轻轻按下了启动键。
……
等鬼马星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开阔的地方。四周灰蒙蒙的，啥也看不见。聂风背对他铁塔般矗立着，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从下面仰视过去，聂风的背影愈发显得高大。
紧接着，小憨豆、刘毅然和田雯雯也相继恢复意识。刘毅然一骨碌坐起来，四下打量。小憨豆揉揉眼睛，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这是什么地方哦？”小憨豆问。
连环图二
大约走了好几分钟，鬼马星看见前面有一排栏杆。栏杆外面灰蒙蒙一片，什么也没有。等走到栏杆旁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幢摩天大楼的屋顶，俯身向下望只见云雾缭绕，看不到别的楼房，也看不到街道、汽车和行人。站在这个屋顶，就仿佛置身在茫茫云海中的一座孤岛。
“这楼有多高啊？”田雯雯往下看了一眼就赶忙闭上眼睛。
“472层。”
“吹牛！”小憨豆不信，“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楼也才一百多层。”
“三百年前的确是如此。”芒电说。他的话是想提醒大家，现在是处在未来世界。
鬼马星问：“你们费西的雾咋这么大？快赶上雾都伦敦了。”
“现在不光费西，整个地球的情况都是如此。因为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只顾着享受，完全忽略了对大自然的保护。”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刘毅然问。
“可以这么说。”
鬼马星说：“听聂风讲，你们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为什么不迁到木星上去居住呢？”
芒电郑重地说：“生于斯，长于斯，哪能说走就走呢！”
“再说地球上还有许多可利用的资源。”背后突然传来聂风低沉的声音。大家回眸一看，他不知啥时候已悄无声息地来到跟前，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下面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芒电问。
“暂时还没发现。”聂风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你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随时都处于警觉状态，难怪域王右对你寄予厚望。”芒电说。
聂风答道：“獠相的耳目遍及费西大域，我不得不小心从事。”
鬼马星问：“獠相是谁？”
芒电说：“獠相是费西大域的五军副帅。”
“五军是干什么的？”小憨豆问。
聂风说：“在你们那个时代，只有陆海空三军。而我们却有陆地、海洋、天空、网络和时空五种部队。所以叫五军。”
刘毅然问：“那你属于哪一支军队？”
聂风答道：“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支部队。我们是域王右身边最忠诚的蓝旗俑。”
“蓝旗俑是干什么的？”鬼马星问。
“蓝旗俑是域王右最得力和最信赖的助手，我们的生命掌握在域王右的手中。我们必须严格执行域王右的每一项指令，万死不辞！”聂风语气坚定地回答。
“好了，少问几句吧，”芒电催促道，“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要尽快送他们去见域王右。”
聂风带领众人在摩天大楼顶上走了很久，才来到通往楼里的阶梯。
临下阶梯前，聂风回过头来嘱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必须紧跟我们，千万不能乱跑。”
看到聂风一脸严肃的样子，刘毅然心里觉得好笑。他本想开句玩笑，但转头见鬼马星和田雯雯表情肃穆，便打消了逗乐的念头。
小憨豆突然兀头兀脑地问：“哪儿有厕所？”
芒电莫名其妙地望着小憨豆。
“对不起，”鬼马星解释道，“他一紧张就想尿尿。”
聂风从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条短裤递给小憨豆：“把这个换上。”
小憨豆顿时涨红了脸，辩解道：“我只是想上厕所，没有尿裤子！”
“穿上这个之后你就可以随便尿。”芒电说。
“哈哈！小憨豆要穿尿不湿哩！”刘毅然嘲笑说。
“我才不穿呢！”小憨豆迅速闪到旁边，仿佛聂风手里拿的不是短裤，而是唐僧的紧箍咒。
聂风说：“这是用超强吸水材料制成的，夹层里有固化剂，可以容纳一个成人七天的尿量。”
“成人？”鬼马星奇怪地问，“这是给成人生产的？”
“是的，我们都随身穿着。”聂风答道。
小憨豆半信半疑地接过短裤，左右端详，拿不定主意到底穿还是不穿。
“你快一点。现在对我们来说，每耽误一分钟，面临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聂风说。
小憨豆闻言，拔腿便走。
芒电一把抓住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找地方换短裤呀。”
“就在这儿换，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有没有搞错哦？让我当着女生的面换短裤？”小憨豆叫了起来。
聂风插话说：“你可以直接穿在外面嘛。”
“对对对，**外穿，这叫时尚！”刘毅然讥笑道。
“你咋不去赶时尚呢？讨厌！”小憨豆有点恼羞成怒。
鬼马星见状便说：“要不我陪他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去换吧。”
聂风抬腕看看时间，默许地点点头。
聂风拍拍小憨豆的肩膀，提醒说：“我陪你去，动作快点。”
芒电看了聂风一眼，没有说话。
摩天大楼的电梯以惊人的速度下降，不到两分钟便到达了地下层，整个过程非常平稳，丝毫没有让人产生不舒适的感觉。更叫人奇怪的是，电梯在运行途中一次也没停留，也就是说，没有别的人从不同的楼层进入电梯。莫非这幢楼里空无一人？鬼马星暗想。
这个疑虑很快就被消除了。
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看见外面站着许多等候电梯的人。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相互之间也不交谈。他们穿着简洁，颜色深沉，就像是墓地里一群前来悼念的人。鬼马星等人从电梯出来之后，那些人便鱼贯而入，谁也没有对鬼马星一行感到丝毫的惊奇。
鬼马星问聂风：“这些人在这儿上班吗？”
聂风回答说：“这里不是办公楼，是费西大域最豪华的健身场所。这些人是来做氧疗的。”
“氧疗？”刘毅然感到很惊讶，“难道你们这儿缺氧吗？”
“由于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不注重环境保护，导致空气质量严重受损。所以人们要定期做氧疗或搭乘飞船到木星上度假。”
刘毅然说：“我觉得你们这儿空气蛮新鲜的嘛。”
“就是雾大了点。”小憨豆说。
聂风解释道：“这不是天然的雾，而是我们通过人工的手段往空气中注入的营养气。”
田雯雯问：“既然是人工注入的，为什么不把能见度提高点？”
聂风打量了田雯雯一眼，说：“你们果然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不瞒你们说，关于能见度这个问题，许多科学家正全力研究，试图寻找到一种最佳的方案。”
刘毅然听聂风赞扬田雯雯，心里有点酸酸的。但他转念一想，夸夸田雯雯也没啥，她本来就蛮不错的。我只要不输给鬼马星就可以了。
聂风把鬼马星等人领上一辆敞篷越野车。芒电坐到了驾驶位上，聂风坐在他旁边。越野车在地下停车场绕行了很久，才终于从一扇巨形的大门开出摩天大楼。
费西大域与鬼马星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街道并不比现在的宽，汽车并不比现在的多，楼房也并不比现在的气派。唯一不同的是行人很稀少，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老态龙钟的长者。在这些散步的老人中，不时可以见到有些人手里牵着一条似狗非狗、似猫非猫的宠物。当鬼马星他们乘坐的越野车从旁边经过时，有些宠物还扬着头冲他们狂叫。它们的叫声听起来也很奇怪，有点猫声狗调的。
鬼马星问：“这是种什么动物？”
“猫狗。”聂风头也没回。
“是猫和狗的杂交品种吗？”小憨豆问。
刘毅然当即反驳：“猫和狗是不可能自然杂交的。”
“人工杂交总可以吧？”小憨豆坚持自己的观点。
田雯雯说：“人工杂交好像也不行耶。”
“为什么？”小憨豆显得很不高兴，因为田雯雯居然跟刘毅然同流合污。
鬼马星说：“猫和狗不属于同一科，恐怕很难人工杂交。”
“三百年之后科学发达到什么程度了，你知道吗？”小憨豆也有自己的理由。
聂风回过头来说：“这的确不是杂交品种，而是通过基因嫁接培育出来的。”
“怎么样？”刘毅然得意非凡。
“反正它们的祖先是猫和狗，我说的也没错。”小憨豆仍然不肯服输。
过了一会儿，鬼马星问聂风：“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聂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憨豆便抢先说：“去见老瓦嘛。”
鬼马星没好气地瞪了小憨豆一眼，心想我也知道是去见老瓦，可老瓦在什么地方呢？
聂风领会了鬼马星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在见到域王右之前，我不能透露他的行踪。”
“都是自己人嘛，说说没关系的。”小憨豆满不在乎。
聂风没吱声。
刘毅然故意说：“唉，看来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们。”
聂风说：“你们是穿越时空来的，又是域王右的客人，我没有理由不信任你们。”
“那你是不相信他？”刘毅然用手指指正在开车的芒电。
小憨豆说：“你们俩不是兄弟吗？兄弟之间也不信任吗？”
聂风没有回答。芒电却开口了：“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蓝旗俑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说话间，汽车已经驶出城区来到郊外。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迷宫似的公路在树林中纵横交错。好在每一个岔道口都有很明确的标示牌，否则即便是非常熟悉道路的人也容易走错。
正在这时，芒电左臂上的什么东西嘀嘀响了起来，他撸起袖子看了看，然后凑过去向聂风耳语几句，聂风点点头。接着芒电猛地一甩方向盘，把车子拐上了另外一条路。
鬼马星与刘毅然等人对视了一眼，没敢问话。
这时聂风却回过头来说：“我们刚接到域王右的密令，他派来接应我们的人出了问题，我们必须改变原来的计划。”
看到聂风那副严肃的样子，鬼马星预感到情况不妙，但又不好多问。
小憨豆可不管这些，他张口便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拜托你讲讲好不好？”
聂风回过身去，沉默片刻，才说：“我们可能已经陷入极度危险当中，你们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什么样的心理准备？”刘毅然问。
“总不至于是做好死的准备吧？”小憨豆嘟囔道，“你要早说会死人我就不来了。”
鬼马星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拍拍聂风的肩膀：“你应该把情况都告诉我们。否则万一我们被迫分散了，我们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鬼马星说得对，我们有权了解更多的情况。”田雯雯说。
刘毅然也马上表态：“没准儿我们还能帮你们出出主意呢。”
“别忘了，老瓦说过，只有我们才能拯救费西大域，而你们却不能。”小憨豆不无骄傲地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惹火了我们就回去。”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暴露出自己的弱点。鬼马星和田雯雯不约而同地瞪了小憨豆一眼。刘毅然心里骂道，你白痴呵？没有聂风的时空穿梭器，你怎么回去？
幸好聂风没有理会小憨豆的话，他沉思半晌后说道：“我们尊敬的域王萨莫重病在身，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而五军副帅獠相对域王这个职位早就虎视眈眈，他一定会在近期造反，阴谋篡权夺位。”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鬼马星问，“难道我们能够阻止獠相吗？”
“是的。”
刘毅然问道：“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不让獠相的阴谋得逞呢？”
聂风道：“坦率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域王右会有办法的。”
突然芒电猛踩刹车，越野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车轮在地面滑出长长的两道辙印。小憨豆没留神，身子直杠杠地朝前倒去，眼看就要碰到前排的椅背上，聂风连头也没回便将手伸到背后，在小憨豆胸前轻轻一托，小憨豆方才化险为夷。好险！小憨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车停下了，聂风和芒电却似两尊塑像端坐不动。
四周死一般寂静。
鬼马星等人大惑不解地东张西望，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几分钟，才听聂风厉声喝道：“既然早就来了，干吗不现身呢？”
“哈哈哈！”树林中响起了一阵粗犷的笑声，震得鬼马星鼓膜发疼。
“三哥果然厉害，佩服佩服！难怪域王右如此器重你！”
随着话音，从树林中驶出一辆外形独特的摩托车。鬼马星一看那位驾车的人，惊愕得差点叫出声来。
“喂，你是谁呀？怎么跟聂风和芒电长得那么像？会不会是克隆人哦？”小憨豆壮起胆子问道。
刘毅然小声责怪说：“尽问些费话！你没听他喊聂风是三哥？”
来人用手摸摸下颌，爽快地笑道：“我叫衮云。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不必客气，彼此彼此。”小憨豆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人物，谦逊地回答。
衮云说：“你们从三百年前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用这种方式欢迎你们，我很抱歉。”
“欢迎的人是少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们不会介意的。”小憨豆显得很大度。
不待衮云回答，聂风厉声说道：“叫你的手下都出来吧。”
衮云哈哈一笑，陡然提高音量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吗？还不出来见我三哥。”
话音刚落，只见从树林中呼啦一下钻出黑压压的一堆人，将越野车包围得严严实实。鬼马星定睛一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全副武装，胸前横着短小精巧的冲锋枪。刘毅然顿时汗毛倒竖，心紧张得怦怦直跳。田雯雯下意识地抓住鬼马星的手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小憨豆还没回过神来，他怎么也弄不明白，树林里啥时埋伏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发现？聂风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你们想要干什么？”聂风冷冷地问。
衮云说：“通通下车！恭喜你顺利将几个小家伙带回费西大域，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我要是不把他们交给你呢？”聂风问。
“三哥，你难道想背叛域王右？”衮云说，“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恰恰相反，背叛域王右的不是我，而是你！”
衮云疑惑地看了芒电一眼。
芒电说道：“我们刚才接到域王右的密令，说来接应我们的人已经投靠了獠相。”
衮云奇怪地看看聂风和芒电，又回头望了自己的手下一眼，微笑着说：“你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聂风和芒电都没有回答，但他们的表情足以说明他们没有开玩笑。
“我要如何解释你们才会相信我呢？”衮云问。
聂风坚决地说：“我必须亲自把四个小家伙交到域王右手中。”
衮云皱着眉头说：“看来我只有用另外的办法说服——”
“你”字还没出口，就看见聂风身影一闪，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从背后用右手搂住衮云的脖子，左手将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在衮云的喉咙上。
“你只有一个选择。”聂风用低沉的嗓音说。
衮云先是一愣，继而笑道：“三哥，你大概忘了你面对的都是蓝旗俑。他们只会执行命令，不会顾忌任何人的性命。”
“你错了，我想他们会有所顾忌的。”芒电不紧不慢地说。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他正用手枪抵着鬼马星的太阳穴。
“你想干什么？”田雯雯惊叫起来，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却被芒电粗鲁地推倒在地。
刘毅然连忙上前将田雯雯扶起，他愤怒地冲芒电吼道：“你不是人！”
小憨豆拽着芒电的衣袖哀求说：“喂，傻大个，你不要冲动好不好？有事慢慢商量嘛。”
相比之下，鬼马星虽然被惊吓出一身冷汗，但他反倒冷静得多。鬼马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闹不清究竟该怎么办。不用说，衮云肯定是叛徒，否则老瓦不会及时给聂风和芒电下达密令。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衮云在这里设下埋伏的目的，就是想从聂风手中把我们四个夺走。芒电这么做是想让衮云投鼠忌器，说明衮云一伙不敢轻易伤害我们。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很显然芒电是在帮聂风的忙。想到这儿，鬼马星反倒不担心了，他甚至还偷偷地冲田雯雯挤了下眼睛。
芒电这一招果然奏效，衮云的手下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动手。
衮云沉默片刻，说道：“这次交手我认输了，你们走吧。”
“对不起，麻烦你送我们一程。”聂风说。
聂风吩咐芒电赶快发动汽车，叫鬼马星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然后慢慢地将衮云带到车上。在这一过程中，他手中的匕首一刻也没离开过衮云的脖子。
越野车朝着衮云的手下开过去，那些人被迫让出一条路，眼巴巴地望着聂风等人绝尘而去。
脱离险境后，聂风从腰间取下一副晶亮的手铐扔给衮云。衮云顺从地将自己的双手铐在一起，聂风这才收起匕首。
“三哥——”
衮云刚想说什么，聂风立即打断他的话：“别叫我三哥，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衮云无奈地摇摇头，问道：“你知道域王右为什么要把这四个小家伙弄来吗？”
“我不需要知道。”聂风回答得十分干脆。
“你知道域王为什么突然病倒吗？”
“我只相信域王右的解释，别的传说都是谣言。”
“未必如此。”衮云说。
聂风不耐烦地训斥道：“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衮云深知聂风的脾气，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掉转头从汽车的反光镜里看了芒电一眼，目光中充满迷惑和不解。芒电的目光跟衮云一碰，便连忙转移开了。聂风坐的那个角度看不到反光镜，而且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衮云这个奇怪的眼神。但鬼马星却看到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蓦地产生了一种很大胆的假设，莫非芒电跟衮云是同伙？要真是那样，我们和聂风就仍然没有摆脱危险。但很快鬼马星又否定了自己的假设。如果芒电是衮云的内应，那他刚才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地制伏聂风，为什么要反过来帮助聂风呢？鬼马星这时真希望能跟自己的伙伴们交流一下彼此的想法，因为眼下的一切简直让他不辨真伪。
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向前疾驰，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穿出密林，开上了一条很宽敞的公路。公路的两旁是一丛丛叫不出名字的低矮植物，油绿的叶片葱翠欲滴，并散发出阵阵幽香。路上不时迎面驶过一辆汽车。鬼马星注意到，每当与迎面来的车会车时，聂风总是习惯性地将手按在胯间的枪柄上，随时都可以拔出枪来。
走着走着，车速突然慢了下来，鬼马星纵目望去，只见远处路中间站着一个人在向他们拼命挥手。
“有情况。”芒电说。
聂风站起来，往前方看了一眼，下令停车。
越野车在距离那人大约二十多米的地方刹住了。鬼马星这才看清挥手的是位老头，花白的头发披在肩上，半尺来长的胡须垂至胸前。他的装束很有点“哈韩”族的味道，长衣袖肥裤腿，模样十分滑稽。鬼马星还注意到他的左手袖管空空如也，说明他是个独臂人。
老头见车子停下了，便慢慢地向越野车走过来，边走还边说：“前面的桥被人炸断了，此路不通。”
鬼马星立即反驳道：“不可能。”
刘毅然也赶紧说：“这条路一直没有分岔，一路上不断有汽车迎面开过，如果前面的道路不通，那些车是从哪儿开出来的呢？”
老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前面的桥绝对是炸断了。”
小憨豆对聂风说：“别信他的鬼话，走我们的。”小憨豆辨不清楚老人的话是真是假，但鬼马星说是假的，他便认为是假的。谁叫他是鬼马星的死党呢！
聂风紧盯着老头，一言不发。芒电心里很清楚，如果老头再往前走一步，聂风便会闪电般出手将他拿下。
老头恰巧在这时停住脚，他用右手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看来你们不相信我。”
“凭啥要相信你？鬼知道你是不是獠相的爪牙！”小憨豆明确表态。
“你们也知道獠相——”话音未落，只见老头身子一侧，原本没有的“左手”从衣服下摆露了出来，而且手里还攥着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
“小心！”随着砰的一声枪响，芒电身子一倒将紧挨着他的鬼马星压在下面。几乎与此同时，聂风手中的枪也响了起来，子弹准确地从老头的眉心穿过。老头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掀起，身子朝后飞了半米，重重地仰面倒下，手里的枪滚落到一旁，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从弹孔里涌了出来。
芒电直起身子。鬼马星坐起来往后一看，刘毅然、田雯雯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小憨豆更是浑身都在发抖。聂风依旧站立着，但他右侧肩胛部也被子弹击中，鲜血浸透了一大片衣襟。
芒电迅速将车子启动，前行一百米左右，道路旁边展现出一片开阔的绿地。地上种着一寸来高的小草，格外茂盛。芒电用力转动方向盘，毫不犹豫地将车子开进草地。鬼马星甚至能够听得见车轮碾在草茎上发出的声音。这片草地绵延数千米，地上坑坑洼洼的，车子颠得非常厉害。不久，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这条河不宽，最多不过二十来米，河水浑浊，弄不清到底有多深。芒电在减慢车速的同时，回头用征询的目光望了聂风一眼。
“冲过去！”聂风果断地说。
芒电轰大油门，越野车径直向河心驶去。等车下水后鬼马星才发现，河水其实并不深，只淹没了大半个车轮。根据过去老爸告诉鬼马星的常识，只要河水不继续加深，越野车安然渡过应该不成问题。因为老爸说过，越野车是四轮驱动，马力大，底盘高，一般的小溪流很容易趟过。鬼马星想，别看老爸平时从来不给我辅导功课，可他教我的那些知识还真管用。只可惜这些管用的知识从来也不考，考的净是些我们不懂的东西！
鬼马星还陶醉在自己的理论中时，越野车嘎吱一下停住了。仪表盘上的所有灯一齐灭了，小憨豆心头一凉：完！汽车在河中熄火最不容易打燃，小憨豆的爸爸曾有过深刻的教训。
哪晓得芒电根本就没有尝试重新发动汽车，他一只手按在车门上，一只手按在椅背上，双腿很轻松地就越过了车门蹦到水里。他向鬼马星等人一招手，说：“下来，我们顺着溪流走。”
小憨豆一听便叫了起来：“搞错没有哦？有路不走，干吗走河里？”
刘毅然边挽裤腿边说：“你没看过侦探书呵？走水里才不会被人跟踪。”
“就算警犬到了河边，也无法判断我们是朝哪个方向走的。”鬼马星补充了一句。
聂风将鬼马星等人一个个从车上抱下来，然后用眼神示意衮云也下车。
衮云嘟囔道：“我劝你们别费劲了，整个费西大域都被我们控制了，你们逃不掉的。”
“少废话！”聂风吼道。
衮云无计可施，只好顺从地下到河里。
芒电走在最前面，鬼马星四人夹在中间，聂风押着衮云殿后，一群人逆着溪流的方向缓缓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