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纳塔莉再次牵制住她的右手用十分凌厉的语速道:“为什么不先听我把话说完呢?!你应该很有兴趣知道吧!那件事——”

狡猾的瞳孔带着可怕的欣喜,至少在瑜歆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错愣在半空的手僵持,她隐忍着,即使内心有再大的怒火,她也必须忍住。

她必须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搞清楚。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紧紧蹙眉,一丝冰冷厌恶的口气,瑜歆的瞳孔充满了怒意。

纳塔莉的嘴角再次上扬,仿佛对眼前的境况十分满意,这一股子的调皮在此景看来简直太惹人讨厌了。

“既然时机已经成熟,我会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不过在说这些事之前,我想先告诉你另一件事。”她的口气十分轻盈,动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瑜歆冰冷的脸庞上。

瑜歆的气势丝毫未减,她没有回答,而是静候她的下一番言论。

纳塔莉调皮地凑上前,信誓旦旦地冲着她道:“瑜歆啊~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凌翊冰呢~所以在这点上,我可是决——不——退——让——的哦!”

她故意拖长了绝不退让四字,以示自己的坚定,这一些话立刻引来了瑜歆的嗤笑。

很少会笑的她第一次露出那么令人发寒的笑容。

“那就拭目以待了。”瑜歆回答的很简洁,毫不认输的性子里透着慢慢的自信。

谁知她的反驳换来的仅仅只是纳塔莉不屑的挑眉,有那么一秒她确实有些迟疑,不过——

“那么我们话回正题。”

纳塔莉的微笑不再存在,晶莹的瞳孔反射出一股甚是凌然的傲气。

瑜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恭候已久。”

美丽的眼帘之下,蔚蓝色的眸子如深渊的大海一般透出可怕的寒气,丝毫不亚于纳塔莉的坚韧势气。

*

沉闷的爱斯汀堡,就如同她的心境一样沉重。

富有浓烈古欧式风格的厄普顿酒吧内,流淌着舒适缓慢的音乐,少有的浪漫。

望着窗外街边来来往往的路人,纯白的一切在蔚蓝的天际下显得如此耀眼,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暗影,她趴在桌上,海蓝色的眸子有些出神。

桌前摆放着赛奇特意为她调制的果酒,诱人的浅蓝透着令人惬意的清爽,偶尔一阵微风掠过,飘舞起通透的金色发丝,却未能唤醒她的游离

——直到。

对坐位置一阵悉索的动静,她懒散的只是移动着目光,确定是那个人后,继续将目光放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

她很平静,从没那么的平静过。

“找人看过了吗,她没事了吧。”有气无力的言语,怎么听都不像是来自瑜歆真正的关心。

翊冰深吸一口气,他靠在椅子上,只是平静地盯着她。

“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也许他应该还在生气,也许他的表情应该很僵硬,可不知为什么,之前的怒意早已不复存在,被代替的,则是一抹无法捉摸的无奈。

只是这些,瑜歆没有看到。

他终于有点按耐不住,微微紧蹙的眉宇吐露着隐隐的担忧,“你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如此消沉的瑜歆,那么的有气无力,难道仅仅是为了之前那件事吗?

“还有,你怎么不看着纳塔莉就先自己回来了?”

翊冰连着两问。

瑜歆终于将身子抬起,表情却是如此漠然。

她瞅了眼一头暗棕色秀发的男生,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酒杯。

“她还需要看着吗”语毕,默默地将蓝色**一饮而尽,那味道很是苦涩,不过正是自己想要的,她的神色看起来差极了。

忍住的火辣,眉宇不禁一皱,仿佛忍着剧烈的心痛那般,也许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自己依旧保持一丝清醒。

“赛奇,麻烦再给我一杯。”一直冰冷的她,竟然让翊冰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她依然皱着眉头,那样子明明就是很难喝,她却——

翊冰急忙从瑜歆手中掠夺过杯子,对着正应答着走来的赛奇道:“不用给她了。”

他甚至都没看他,而是将视线牢牢的固定在瑜歆反常的摸样上。

“这——”赛奇明显感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瑜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生,“凌翊冰你想干嘛?!”

“是你想干什么?!”几乎让人不敢轻视的眼神,在翊冰的眼里看起来那么的可怕。

直到确定瑜歆不再有下一步动作后,翊冰连忙换了种心态起身,面带微笑地将杯子递给了赛奇,“我们没事了,您去忙吧。”

赛奇特意留意了下两人的神色,识趣的他连忙点头,“嗯,希望你们玩的开心。”他打趣地道了一句,希望能缓和这压抑的气氛。

翊冰再次微笑,直到赛奇的离开他才恢复成原来的摸样坐下。

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瑜歆,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有事告诉你。”他降低了自己的语调,以至于不会把氛围搞的太尴尬,“关于纳塔莉的。”

谁知,这句话迎来了瑜歆不屑的轻笑,那双深邃的瞳孔之中仿佛流淌着说不出的无奈。

而那轻笑,在翊冰眼里更像是一种讽刺。

“你不训斥我袭击纳塔莉的事了吗?”她反问,有种故意找茬的感觉。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不想再多做什么评判…你不是一直怀疑纳塔莉有问题吗?那今天——”翊冰的话还未说完。

“纳塔莉没有问题。”瑜歆迅速打断,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说什么,可她确确实实地那么说了。

“她没有任何问题,是我们想多了。”说到这里,瑜歆竟然有些自嘲的感觉,“不,确切的说,是我想多了。”

最后,也不知是微笑还是无奈,神色有些异样。

“你没事吧?”带着怀疑的目光,翊冰审视地看着她,她有点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此时的她好像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似的,整个人都变了,甚至变得连他都快不认识了,那么的陌生。

“我能有什么事?”瑜歆更是奇怪的看着翊冰,她那双美丽的瞳孔不再是盛气凌人,不是质疑,不是反问,更不是不屑一顾。

即使她用这般口气说着,可总觉得她的眼神里还交杂着另一曾意味。

那是一种渴求的目光,这令翊冰更是疑惑不堪。

樱瑜歆,你到底在搞什么?

见他不说话,瑜歆才觉得自己之前有些过激,慌乱的草草收场,不知捉摸了一番什么后,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忽然道:“呃,翊冰。有点饿了呢,吃饭吗?”

“嗯?”翊冰更看不懂了,可见她有所平静的状态,他也只能暂且放下之前的不解迎合问道:“饿了吗?那我去帮你拿点吃的。”

“嗯。”她的回答更平静了,直到餐点摆放在她面前。

事实上,自己也有点饿了,毕竟折腾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如果只是久违的安逸进餐,那或许是今天不错的收尾,可就在瑜歆咬了口面包后,那张看似无意的冰冷面容泛起一抹好奇。

“翊冰你还记得小天吗?”

他喝进去的汤差点没喷出来,险些呛到的翊冰连忙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清了清嗓子后带表露出疑问,“怎么突然提起他?”

想起来终究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好在柒七并不在场,否则不知道该有多难堪。

“没什么。”瑜歆看似毫无波澜地说着。

她喝了一口奶油汤,然后深邃地看着翊冰。

翊冰停下手中的动作,内心再次怀疑起来,“瑜歆你到底怎么了?”

他异常严肃与面前的女生开始对视,她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她继续一动不动地回看他,半晌,如同回过神那般。

“没什么,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很气愤,你不觉得很令人生气吗?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回忆了!”

“是——很糟糕。”看不出端倪的翊冰只能迎合她。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瑜歆忽然擦了擦嘴,看似疲倦地吐了口气,“我吃好了,想去休息会。”

她起身离开,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翊冰。

“对了,明天你去魔法分协看看有什么新线索。纳塔莉,我去照顾就行了。”

语毕,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翊冰的视线。

翊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桌上的食物依然冒着热气,酒吧内的舒缓音乐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般令人郁抑。

真是太能衬托心情了呢,他完全不敢相信之前那番话,会是从樱瑜歆口中说出的。

*

总是万里晴空的法易斯岛久违的迎来了暴风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一场倾盆大雨也随之从天而降。

完美集市的人们并不因此慌乱,反而井井有条地开始收铺子,路人们形色有些慌张,纷纷往家里赶。

碧绿成荫的完美镇仿佛蒙上一层雾气,整个完美山脉都变得虚渺起来,难得的雨景让完美镇看起来别有情趣,只不过——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犹如落汤鸡一般的小优踉跄地跟随夏洛一起奔回了马尔塞家,神色很是慌张。

她试图用手遮挡,即使没有一点用处,刘海因为完全湿透而紧紧贴在额头,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水珠。

花匠爷爷迅速为他们开门,这才拿出了竹伞将他们迎进屋内,还不停关心询问着。

回到房间后,连忙为他们生起暖炉,小优冷地直哆嗦,浑身湿透的夏洛连忙询问起爷爷,“能麻烦您给我们一套换洗的衣服吗?”

花匠爷爷表示没问题便急忙撤身离去,临走前也不忘关上门。

小优继续靠近暖炉,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体的感觉并不好受,冰冷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

不过此刻的暖气已经让她舒服很多,至少没那么冷了。

一旁的夏洛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取出两条大毛巾,走近小优后忽然给她披上,动作少有的温柔。

小优不禁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拿着另一条毛巾开始帮自己擦脸上的水渍,然后用着像看怪物一样的怪异眼神看着她,“都湿光了。”

她忽然心慌了,急忙从他手中夺过毛巾,“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看着同样湿透的夏洛,乌黑的秀发更为柔美的贴合在脸颊两侧,刘海不停地淌着水珠,灰色的眸子透着水一般的光泽,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令人不禁地心慌意乱。

他一直看着她,就好像眼中的珍宝那般,流露出充满暖意的目光,不得不说,这样的小优还挺可爱的。

因为寒冷而使得更为白皙的脸蛋,纤长的眼帘下那双晶莹的琥珀色瞳孔,小巧的鼻子布满了水珠,红润的嘴唇更显诱人,那稍显露出的额头将高挺的额头完全展现。

虽谈不上长相有多精致,也足以让夏洛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这种感觉,从未那么强烈过。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小优的心里有点发毛。

那双水灵的大眼看向他,他似乎完全没顾忌到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湿了的摸样。

也许是过于尴尬不知如何回应,小优不知所措的用自己的毛巾贴上他的脸慌张道:“你也淋湿了!还说我——”

夏洛不禁一愣,可是他没有拒绝,那温柔的动作几乎快把自己的心融化。

贴近的小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挨着他。

他情不自禁地朝着她发愣,看着她为自己擦拭而专注的眼神,是那么认真仔细。

小优恍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难道是因为——靠的太近了吗?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些,然后很不应景地埋怨了句,“干嘛这样看我?”气氛瞬间就打破。

被这样一问的夏洛立刻缓神,冰冷的眸子划过一丝尴尬。

他不识趣地挑眉,带着调侃的意味,“看你那么落魄觉得有意思而已~”

又来了,让人愤怒的语言攻击,他到底暗存着什么样的变态心理。

小优立刻放下手,如此令她不爽的话亏自己还好心帮他,强忍着欲要爆发的情绪,她带着邪气似的靠近他的脸。

即使如此贴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你也没好到哪去啊!!”轻盈的口气,却是毫不示弱的反击。

他没说话,小优也没接着说下去,她只知道夏洛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半晌,小优忽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有一天竟然也能和他这样的面对着,这种感觉,很奇妙。

谁知,似乎被感染的夏洛也突然笑了,虽然只是浅浅的,却是由心的微笑,那么自然的笑。

小优颇为意外,大惊失色,其实她想感叹的是——他也会真正的笑吗?

夏洛忽然将毛巾夺走按在了她脸上,小优连忙挣脱。

“你干什么啊!”

可能是不想让她看到吧,原来他也会感到害羞这样的事,所以夏洛不耐烦地附带了一句,“真是个傻子。”来缓解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然而,那双冰冷的灰色瞳孔不再冰冷,仿若被温暖的阳光灌溉着。

这或许就是,发自内心的温暖吧。

小优表面虽然很不满,可是她的内心,正充斥着从未感受过的甜美,光是这样的感觉,就很令人留恋了。

*

窗外,暗沉的天空一片阴霾,远处的山脉仿佛与灰蒙蒙的乌云融为一体,碧绿的植物接受着大雨的灌溉,淅淅沥沥。

地面激起一滩滩水花,清脆的雨声即使在屋子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薇薇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模糊的画面也不禁勾起了她朦胧的意识。

记忆之中,仿佛也有些破碎的画面——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永无止境地冲洗着整个世界,却未能冲洗那份凄凉的悲伤,独自落寞。

“我想这件事的严重性,你们不会不比我们清楚。”严肃的柒七死死地盯着基恩夫人,桌上的热茶一口未动,僵持的气氛久久未能散去。

基恩夫人沉默着,那忧伤的摸样正思考着什么,“是的,但我想你们并不清楚这件事对于一个家族的严重性有多少。”

不知是训斥还是无奈,她的语气就如同她的表情一样忧伤。

柒七见她冥顽不灵有些怒意,“您依旧坚持你的作法是吗?”

“是的小姐。”基恩夫人非常干脆的告诉她,“所以无论你们来多少人,来的是什么人,抱歉我都无可奉告!”

柒七刚想继续回话——

“我想您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望着窗外出神的薇薇忽然转过身。

对于之前的那番对话她已经忍无可忍,背对着窗外的天光将她的身型弧度完美勾画。

无法看清此刻的她到底保持着什么样的神色,只是光这样的语气,柒七就知道事态要开始转变了。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感到一丝威胁的基恩夫人愤愤地将目光转向那甚是凌厉的女孩。

薇薇依旧保持那股势气,拧在一起的眉宇写满了内心的不爽。

她并未挪步,而是悠然自得地靠在窗前,表情的温度降到了极致。

“我说您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有说要刨根究底您的家世吗?”薇薇轻笑,令人发寒的轻笑,“抱歉我没兴趣知道~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告知您,因为您家族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们不得不将您家族的事与海妖事件联系在一起,我希望您可以有点心理准备配合调查,仅此而已”

她那不屑的轻言语气根本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即使她是长辈。

这番话理所当然迎来了基恩夫人的恼羞成怒,她站起身,“你们莫名其妙的胡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因为找不到证据而诬陷人吗!!?”

看着丝毫不被自己语气惊到的两个女生,她竟然会感觉无力。

“哦?是吗?”薇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没有事实的真相,我们所能想到的罪名可就这一条了呢。”她瞥了眼柒七,淡定的柒七冲她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

“我们当然清楚这或许有些不尊重您,但凡法易斯岛没那么多奇怪的事你们一家也不至于牵扯其中,我们需要掌握最多最可能的线索,即便与您无关但至少给我们一个排除您的理由,这么说来您应该明白了吧?”

薇薇的话语波动着基恩夫人的情绪,也让她的理性接受着考验。

强忍着,紧紧握拳的双手也让她的内心一直挣扎着。

她忽然坐下,深有意味的眼神不知踌躇着什么。

最终,她表现出泄气的摸样,那痛苦的表情凝结着积攒已久的悲凉与无奈,紧蹙的眉宇,暗沉的眼帘旁触目惊心的鱼尾纹见证者岁月的痕迹。

做下了最后一番思想斗争后——

“罢了!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

“——阿嚏。”

止不住笑的小优忽然打了个喷嚏,她连忙裹紧身上的毛巾,吸了吸鼻子,然后继续不停傻笑。

夏洛的表情却在此刻凝结,他一脸紧张地将手贴在她的额头试温,急促而又担心的口气问道:“感冒了?!”

小优如触电一般退回了身子,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有点过敏而已。”

他这样担心的摸样,一时间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她忽然将目光转向移门,因为些许的动静引起了注意,随着拉开的身影定眼一看,原来是花匠爷爷。

“你们的衣服给你们送来了~”

夏洛立刻起身迎了过去,虽然平时总是有点目中无人的傲慢,但在很多礼节方面他却做得丝毫不差。

“谢谢您,辛苦了。”

带着不知是否是刻意的微笑,只知道这样的他总是会很受欢迎。

花匠爷爷意味深长地瞅了屋内的小优一眼。

这抹眼神却激起小优的不寒而栗,他那有些小小的邪恶表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年轻人啊,赶紧换衣服吧,别生病了~我去忙了啊”一边笑着,他一边悠然自得地离开了。

夏洛看了他最后一眼背影,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衣服扔给了小优,“换上吧,我去隔壁。”他指了指旁边,没有一丝表情。

接过衣服的小优点点头,随着移门紧闭身影的离去,独自一人的她终于松了口气,或许是之前太紧张的关系吗?

她穿上白色宽领露脐装,领口和袖口分别缝制着彩色的木珠装饰。

下身是配套式的的百褶短裙,穿上新的白色短靴后,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盘起,只留下鬓角和刘海一些碎发。

白皙的脸蛋显得更为小巧,她再次整顿了一番,身体终于感觉清爽多了。

拉开移门,才发现夏洛早已恭候门外。

不过小优有些吃惊,因为自己穿着的衣服竟然和那家伙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样,只不过下身换做了宽松收口裤,同样搭配了一双白色男士短靴。

而淋过大雨的脸颊似乎更为动人,乌黑的发丝依旧紧紧地贴在额头与鬓角两侧,高挺的鼻翼留了点小水渍。

只是稍微的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起先还漫不经心的他注意到小优的装扮后,那双好看的瞳孔瞬间浮现惊异的神色。

这难道是情侣装吗?!

“我们…走吧??”

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掩饰这份窘迫,小优不等夏洛回答就先他一步而行,说是离开更像是窜逃。

夏洛跟上她,脸上略带着微妙的表情。

完美镇的倾盆大雨依旧漫无止境地下着,仿佛不再停止。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混着凝土草木的清香,听着淅淅沥沥的点滴声,萦绕在耳边却有一番意境。

小优拿起放在门口木桶中的竹伞,此时的花匠爷爷正撑着伞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检查它们是否因大雨受损,见夏洛和小优从房子里走出来,便关心的问:“又出门吗?”

小优笑着点点头,正想撑开竹伞的动作被夏洛打断。

他伸出手,从小优手中拿过并轻轻说:“我来吧。”

“早点回来哦~”老爷爷带很看好两人似的目光,接着,他又继续弯下身琢磨那些东西。

小优见状稍微往旁边挪了一步,待夏洛撑起伞后,便跟随他一起走了。

也正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完美镇的集市几乎没什么人。

除了偶尔撑着伞的几个人路过之外,便是出奇的宁静。

这是少有的景象,仿佛漫步在毫无人烟的山间雨谷,充斥着浅淡的自然清香。

会和了维多利亚夫人与豌豆先生,按照之前的约定,四人开始朝潘塔塞丛林出发,然后聊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内容。

“都准备好了?确定没有问题?”夏洛依然严谨,身旁的小优默默听着。

维多利亚答地信誓旦旦,“没问题,既然恢复了魔法,这也不过是点小伎俩!”

“呵呵,我可是有点紧张啊~”豌豆先生兴奋地搓搓手,既是期待的心情百味陈杂。

他将做的,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足以改变整个法易斯岛的事。

这是第一次在下雨的时候来到潘塔塞丛林,虽然景色并没有夜里来的那么壮观,但是虚渺的水雾也够将整个丛林铺上神秘之纱。

高大的树木直冲望不到尽头的云霄,留下令人遐想的天际。

林中有些潮湿,没有了多尼精灵的喧闹,可能是因为雨季而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林中依旧少不了生灵的鸣叫,那种空灵的感觉不断在耳边萦绕,直击灵魂深处的震撼。

矮树草叶不断被雨水击打着,如丧了精神的枯叶一般,但在雨水的灌溉之后,他们的外貌却如新生一般富有光泽。

泥泞的湿土有些难走,白色靴子占了不少痕迹。

小优仔细跨过一些难缠的藤蔓,这东西在那晚可吃了不少苦,听着雨水‘啪嗒啪嗒’打在竹伞上,稍稍一扭头就能看见夏洛面部表情的脸庞。

她挨得很近,即使不是第一次这样,却每次都会让她心跳加速到不行。

于是这种时候总会试想——说点什么吧?

前方的维多利亚与豌豆先生少有的安静,小优不停地捉摸着,直到视线无意转向了某个点。

“等等,等一下!”她拉住了夏洛的手臂让他停下,然后自顾朝另个方向行进。

前方两人闻声纷纷停下了脚步,夏洛带着莫名的情绪跟在她身后,“怎么了?”

小优看上去是在期待什么,这里——没错,就是当时自己被米拉瑟大毛虫追逐摔倒的地方。

米拉瑟大毛虫自带腐蚀性的唾液,这会必然还有交战过的痕迹,但到底是怎样的**因为是夜晚所以没看清,所以她想借此白天一探究竟。

夏洛始终为她撑着伞,小优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一片黑黑的印记。

维多利亚紧跟上前,“米拉瑟毛虫的唾液啊,有什么问题?!”她不太明白地问着。

小优随意捏起一团被腐蚀的草,但在此之前维多利亚连忙阻止,可当她相安无事地在手里把捏了一阵后,两人的表情瞬间困惑了。

“有点奇怪啊。”小优终于道出了感慨。

夏洛也发现了古怪,“我记得这是有腐蚀性的?”

维多利亚连忙抓起一些,她的眼神布满从未有过的惊叹,根本不明白这三人在搞什么的豌豆先生好奇地凑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

“神啊!”维多利亚有种说不出诧异的感叹。

小优看维多利亚如此吃惊的模样更显奇怪,“您不应该没发觉啊,米拉瑟毛虫的唾液并不是腐蚀,更像是另一种力量。”

她继续捉摸着这层黑色的东西,这种微妙的感觉隐隐之间,觉得似曾相识。

“另一种力量吗??早年确实没有研究过这个家伙,因为米拉瑟只有法易斯岛才有!登岛以前我甚至就不知道这家伙的存在!”维多利亚不满地解释起来。

“您意思这是罕见的动物?”夏洛微微蹙眉,道出了最后的结论。

“确切的说,没错。”维多利亚夫人站起身,小优也站了起来。

“最初并没有在意而是当魔法昆虫来对待,你们也知道它调配出来的东西确实没任何问题!”维多利亚目光悠长看着那摊黑色印记,“我认为有必要鉴定下这团东西!!”

小优不自觉地看向夏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沉重。

这里是阴雨绵绵的天空,而爱斯汀堡,依旧保持着晴空万里。

湛蓝的天空衬托着雪白的城镇,令人舒心不已的空气,令人沉迷的风景。

巴克街的某一处,还是那家美丽的露天餐厅,没有太多客人,顶着烈日的阳光下,并不觉得热。

篱笆式的木栏将属于餐厅的范围圈起,沿边摆设着艳丽芬芳的盆栽,在这纯白的景观之下显得如此缤纷夺目。

纯白的木椅,纯白的木桌,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修饰,却总能引来不同人士的光顾。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翊冰的瑜歆别扭地坐在一桌前,对面的人是她最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人——纳塔莉。

她有着令人发狂的闲情逸致,喝了一口碧绿色的果汁清凉果汁后,将目光转到自己握着的羊皮纸上,然后装作非常无辜的摸样,魅惑的紫瞳闪现着让人疼惜的困惑。

“瑜歆啊瑜歆~你说说之后我到底选谁好呢?到底是谁看起来更可口呢~”她虽然问着,却并未看瑜歆一眼。

瑜歆挑着眉,额头明显有一丝不太耐烦的痕迹,那双蔚蓝色的晶瞳竟浮现着火光。

她的面前同样有一杯清凉的果汁,她却丝毫未动。

当然,她也没有回答纳塔莉的问题。

于是,纳塔莉继续自娱自乐,看似烂漫天真地在纸上做着记号,然后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欣喜的样子好像小女生得到了心爱的礼物一般将纸从桌前推给了她。

“你看看嘛,你说这个好不好呀??”她带着憧憬的目光,期待从瑜歆口中得出答案。

“这样对你来说真的很好玩吗?”

冰冷的口气,在如此惬意的环境之下,竟还会那么的刺骨,瑜歆丝毫不理会纳塔莉的故作天真,虽然气愤,可她努力忍着。

纳塔莉即刻收起微笑,天真的脸庞变得高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这番话的后果是什么吗?嗯?”

她笑着,确是如此阴暗的笑。

瑜歆见状立刻反驳,“我想你明白,我之所以忍耐你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后果!如果我根本不计较后果呢?你认为自己还会在这里吗!!?”

“是啊~”纳塔莉觉得有些好笑,“你如果真的不计较后果,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和我喝饮料呢~?”

“你!”那种想发泄的愤怒发泄不出的感觉,她真是第一次品尝到。

纳塔莉托着下巴,十分有兴趣地看着她,“或者你说说看,你认为,谁会相信你呢?凌翊冰吗?要等他相信你,那点时间可够我做很多事了呢~”

话音落尾,她露出甜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