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城故事2

线人听了局长的命令,便去周兀海的办公室里搬弄口舌,暗中把话挑唆,激他去那里教训这群警察。周兀海听了这种挑衅的话,又惊又怒,咬牙切齿,说道:“这些家伙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要搞什么庆功宴,想要抓我去坐牢。这一脚踩到我的头上来了,看来我也要下点真功夫才行。”白升明道:“老板是想教训他们一顿?”周兀海道:“他们摆庆功宴,是想要与我长久为敌。既然他们不肯收手,那我们就趁早出手,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土皇帝。”白升明点头:“教训他们一顿也好。”周兀海朝着门口说声:“黑毛、咖喱,你们两个进来说话。”

门外倚着两个流氓大汉,个个身材彪壮,浓眉大眼。听得老板传唤,大步走进门来,呼唤大哥。周兀海道:“这些新来的警察,不知天高地厚,处处与我作对,你们去替我摆平这件事情。”黑毛问道:“大哥要我们怎么去做?”周兀海道:“有个消息,这些警察要在洞庭湖酒店二楼摆宴庆功。你们带上弟兄们去砸场子,让他们懂点道上的规矩。”黑毛道:“大哥想要怎样砸场子,是不是要做掉他们?”他打出个斩首手势。

周兀海笑道:“不必这么做,只要把场子砸了,好好吓吓他们一回。叫他们以后再也狂妄不得。”黑毛不太明白意思,耸眉苦想起来。咖喱却是个印度人,浑身有股蛮力,使得一手好铁棍,来月城多年了,却还是听不懂汉语。两个都是粗鲁莽夫,遇事只会硬拼,并无头脑智慧。周兀海指道:“咖喱是印度人,他听不懂我的话,那还情有可原。黑毛,你可是当过特种兵的人,难道还听不懂我的意思?”黑毛两眼发蒙,仍不明白。周兀海脸色冰沉下来,闷声不悦。

白升明走来解释:“黑毛,你也太不像话了,这种小事还要人直说?大哥只是让你们去砸场子,吓一吓这些警察,不要闹出人命,明白了吗?”黑毛道:“那我们要带枪去?”周兀海见他笨得七窍不开一窍,便将烟灰缸丢在地下。惊得两人不敢再问。

白升明道:“不要带枪。黑毛,你听仔细了,只许将他们恐吓一顿,不许闹出大事。听懂了吗?”黑毛这才算明白过来,便与咖喱出门做事去了。周兀海唏嘘:“黑毛这个家伙,真是笨得要命,理解能力这么差,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特种兵。”白升明笑道:“黑毛这人脑袋虽然笨了点,做事还行,有胆有力,能打能拼。这些警察遇到了他,那才叫有理说不清。”周兀海冷笑一声。

却说飞燕一行正在二楼客厅吃着酒菜,等着周兀海派人前来厮打。桌边坐满了客,却都是警局里的人,装得有模有样,都在做着假把戏。小毛装扮一个服务员,负责在酒店门口监视异常情况。

到了晚上九点三十分,两辆面包车停在马路边。车门突然打开,车厢里涌出十八个砸场子的队伍,个个蒙头裹面,像群恐怖分子。手里拿着刀棍,一齐冲进大厅里,把人都惊得呆了。黑毛举刀大吼:“谁敢报警,就要他的脑袋。”一句狠话吼完,与咖喱率人冲上二楼。

此时客厅经得小毛第一时间汇报情况,因此早把文政警员给撤走了,桌椅也都挪开到了一边。金虎、飞燕五人,并着雷组长与马组长,一共七个特警。手上各拿着一根警用甩棍,就等着黑毛一伙进来厮斗。

那两个流氓头子,都是有勇无谋的人,带人冲上二楼大厅后,看见七人早在厅里相迎,不知中了计,却还耀武扬威,双方都把手中刀棍对开阵势。

冯局长就在三楼等着,听到一群流氓上钩了,便与持枪警员走下楼来,堵住出入门,等着好戏上演。黑毛看直了眼。冯局长一眼就看出了黑毛那人,指道:“好家伙,多谢你今夜带着这么多人来自投罗网。你身上带了枪没有?非法藏有枪支,判刑五年以上,你可要想清楚了。”几个警员把枪口对齐这十八人,命令他们放下武器。

黑毛拍着脑袋,叫声中计。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不甘心的扔在冯局长面前。冯局长指笑:“黑毛,我又逮住你了,你不投降,难道想吃枪子?”黑毛扯掉黑布头罩,满脸焦急:“我不服气。”飞燕等人见这人身陷牢笼了,居然还说这些孩子一样的斗气话,都不禁欢笑起来。

冯局长问:“你为什么不服气啊!”黑毛道:“你们警察又没本事,只会用枪吓唬人,所以我不服气。”冯局长笑道:“那你想怎么样?”黑毛道:“我们都不许动刀枪,用拳头打,那才算有真本事。”冯局长指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输了又该怎么办?”黑毛道:“我要是输了,就死在这里。”冯局长挥手:“再怎么说,我也不想要你性命。你老子上次还托我带话,问你在城里过得好不好。我说你过得很好,瞎混得好,跟着周兀海去吃香的、喝辣的,经常给人帮倒忙,是个老好人了。你老子听说以后,还夸你有出息,四处在乡邻面前给你说好话。你说今夜要是突然吃了枪子,死得不清不楚,那你老子多伤心不是?你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死了,谁给你老子敬孝啊!”黑毛听得一阵忧虑唏嘘。

甄萍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指问:“局长,这人是你的同乡?”冯局长点点头。甄萍苦笑:“如此说来,那周兀海肯定也是咯!”冯局长道:“他们两个都是。”甄萍扑哧一声:“这个黑毛叫什么名字?”冯局长指道:“他姓黑,单个毛字,名字就叫黑毛。”众人听到这种古怪又有趣的名字,无不大声欢笑起来。

冯局长也忍不住笑:“这个呆子,从小就不老实,先在体校学院练习散打,后来是我举荐他去参了军,选拔进特种兵,学了不少的本事。退役后,跟着周兀海这个老流氓,跑到城里来惹是生非,一天到晚去给人找麻烦,真是特种兵中的败类。”众人又是一阵痛笑。

甄萍道:“如果又没猜错的话,局长一定是与这个黑毛沾亲带故吧!”冯局长苦笑:我念在和他家是对门亲戚,几次提醒过他,他反而越来越不听话。这次竟敢带人来袭警,真是忍无可忍。我今夜非要收拾他不可。”众人觉得这个憨货有趣极了。

黑毛被局长揭了老底亮相,面色羞得发红,大叫道:“局长不要乱说我的坏话。”冯局长指道:“你可真是倔脾,不让你吃点苦头,就真把自己当成老大了。”就转问:“你们谁去把他教训一顿,不用看我的面子,只管下手。就算打折了手脚,也是他自作自受。”

金虎见冯局长把话挑明了,就把手中警棍放在一边,指道:“黑毛,你不是学过散打?我看这样好了,咱们都放下刀棍,徒手来打。打赢了你就可以带人离开,打输了就进警察局。你有没有胆量过招?”黑毛惊喜:“局长,这是真的?”冯局长点头应允。

黑毛见局长答应了,也同意这个比武方法,便主动收集了十八根刀棍,放到局长的眼皮底下。先教咖喱一伙与飞燕六人拼斗,自己要与金虎打打。这十七人,除了咖喱还能与甄萍撑上几分钟,余下十六人都没有学过擒拿搏击,哪是飞燕一行特警对手?不到三分钟便解决了战斗,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把黑毛看傻了眼。

冯局长乐哈哈:“黑毛,你现在变成光杆司令了,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赶快使出来瞧瞧。”

黑毛要争口气,拽起一对粗糙拳头比划。金虎见他也是散打同行出身,还是一个特种兵退役,实力不容小觑。便认真与他对敌。黑毛大叫一声,率先拽拳来打,拳法生猛有力,颇有真本事。金虎硬扛了一回,发现他拳脚有力,身手矫健,与自己正是竞争对手。

甄萍看了几分钟,喝采:“看来这黑毛还真有两下子,智商还是有的。”冯局长道:“他就像阿甘一样,不过素质就比阿甘差得远了。”甄萍道:“能进入特种部队服役,也算是有本事了。”冯局长道:“他智商其实也没有多大问题,不过是被周兀海那套歪理邪说给洗脑了,变得神经兮兮,盲目跟风崇拜。”甄萍道:“这周兀海还真有一点魔教教主的本质。”黑毛听得二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有智商问题,就回话道:“我智商没有问题。”说话这会,脸上冷不防挨了金虎一拳,痛得他急忙双拳护头。

飞燕扑哧欢笑:“黑毛,你还说智商没有问题,真是一个呆子。”冯局长道:“这家伙小时候是个打架王,十里八乡都没人敢去惹他。进入特种部队后,也还中规中矩,没出什么大事。他就是一根筋,很容易被人给利用了。”黑毛和金虎打了三个回合,不分胜败。却又听得局长在背后议论自己,就回头说:“局长不要故意说我的坏话。”

金虎趁他说话这个空隙,一脚猛踹过来,正好踢中大腿,痛得他跳起身来。金虎又趁势动手,打沙包一样胖揍。拳、腿、肘、膝一阵开工,打得他滚在地下。看得众人一片捧腹大笑。

金虎指笑:“打架你都不用专心,要是搁在战场上,你早就被人给击毙了。”冯局长问道:“黑毛,这下你打输了,服气了没有?”黑毛大叫:“我不服气。”冯局长道:“这可由不得你做主了。”众人都笑。

冯局长吩咐警员们把黑毛及其同党全部铐锁起来,押入看守所去。飞燕等人也都回了警局宿舍歇息,谈笑今夜的趣事。

冯局长放了一个名叫周大同的流氓回去,教他告诉周兀海:“主动前来警局自首,交代幕后犯罪事实,否则警局一旦查明清楚,立刻把他丢尽牢房。”周大同灰溜溜逃回去报信。

周兀海听见黑毛、咖喱等人被冯局长瓮中捉鳖了,惊得暴跳起来,痛骂黑毛是个草包。他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对策,白升明走来:“斗了回合,咱们输得一塌糊涂。看来这股特警真不是一般人,肯定大有来历。”周兀海道:“不管这些人有什么名堂,阻挡我发财,皇帝老子也不能容他。最近估计会有一些麻烦事,你得替我应付一下。”白升明道:“黑毛这家伙也太不像话了,叫他不要带枪去的,他却明知故犯,要耍威风派头。这下被警察抓了把柄,要是冯局长从黑毛身上查出线索,控告我们私藏武器枪械,那就有大麻烦了。”

周兀海挥手:“这个不用担心,反正黑毛这家伙就知道出蛮力,一点智商都没有。他说的话,警局很难取证。我担心冯老头接下来还会耍花样,出乎我们的意料。咱们一连损失了好些人手,最近是很难有什么新动作了。”白升明寻思片刻,笑道:“不如咱们也设个圈套,让这些人来个哑巴吃黄莲,挫挫他们的锐气如何?”周兀海道:“你有什么好主意?”白升明便附耳说出一个计策。周兀海听得满意,点头道:“就这么办。到时候,看这些家伙该怎么收场。”

冯局长自从抓捕了黑毛后,希望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证据来,以便起诉周兀海的罪状。黑毛并非是个硬骨头,被冯局长打上几局感情牌,立时服软,但所说的都是一些鸡毛小事,核心事件却说不出来。其他打手成员也不知道,并不认识什么周兀海,完全是归黑毛与咖喱率领。问咖喱时,他却装聋作哑,拿印度的本地话来搪塞,谁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又去问黑毛,他又记性不好,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气得冯局长让他两个禁食一天,清醒一下脑子。

当夜十点,飞燕等人都在检查枪支设备,准备巡街查道。刚要出警,忽有匿名举报电话打入警局,说在一家按摩城里,有人正在卖霪嫖娼。一家时尚酒吧里,也有人在贩卖毒物,催促警方即刻前去调查情况。

飞燕等人听到接线员汇报此事后,便与雷组长、甄萍、古蜜前去查看情况。金虎、铁山与其他警员分班去街道巡视治安情况。

飞燕一行熄着警铃,开车来到那家按摩城里,上楼去挨房排查突击。却不曾发现有什么违法犯罪行为。众人猜测可能是被人恶意戏耍了,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四人站在收银台边,查看各种按摩、沐足、蒸浴等项目菜单,见无异常,正待下楼离开。忽见隔壁经理室门打开,走出白升明,见四人突击查探失败后,便鼓掌:“欢迎几位英勇警探前来查案,不知道查看结果如何,抓到我们违法犯罪的行为没有?”甄萍见他故意挑衅,顷刻便要发怒斥责。飞燕摆手安抚甄萍的情绪,问他:“你是哪位?”白升明道:“免贵姓白,升官的升,明白的白,我是这的经理。四位警探跑来这里瞧瞧,我非常乐意配合。不过你们来得这么突然,不知道有没有搜查证?”飞燕四人来得急,竟忘了搜查证一事,不禁愕然无声。

白升明见四人拿不出搜查令,便冷笑:“我们这里可是正当营业,没有搜查证件可不行。要是坏了我们的招牌名声,那就损失惨重了。所以还是请雷组长拿出来瞧瞧,我会竭诚所能,配合警察工作。”

雷组长道:“我们半路而来,没有带上。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拿给你看。”白升明笑道:“雷组长可不要把事情说得这么儿戏,我是学法律的人,知道这个程序步骤。身为警务人员,没有搜查证就来这里强行搜查,这怎么能行?我要是把这事告诉记者,登报宣扬出去,那么警局名声可能就要被你们搞臭咯!”众人听得皆气恼,但又确实被他捉了把柄,都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去酸嘴嘲讽。

雷组长道:“白大状,你与周兀海狼狈为奸很久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自己是学法律的,可你却在背后知法犯法,为非作歹。要是让我捉住了你的犯罪把柄,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白升明道:“雷组长,你是警局组长,更应该懂得法规,怎么能恐吓良好市民、嘴里脏话连篇呢!要不要我去法院告你无令搜查、私闯场所、恶意诽谤、恐吓律师?这些罪名加在一起,恐怕你不会有结果吧!”雷组长厉声:“你个混蛋。”便要上前去揍。飞燕又连忙拉住他,不中对方这个法律圈套。

白升明见四人落了下风,乐呵呵道:“你们放心,我这人气量宽广,很好说话的。这次我可以当作是一场误会,下次就请各位警官不要再这么鲁莽了。吓走了客人,我们的损失很大,你们谁能当得起这个责任?”飞燕见有许多客人在边上看着,便道:“这次我们是来得匆忙了些。这里既然是娱乐场所,服务行业,我们进来看看,这总可以吧!”白升明笑道:“要是真客人,我们当然热烈欢迎。可要是想来我这里拆台捣乱,浑水摸鱼,那我可就要下逐客令了。我们是正当营业,做正经生意,就算警察来了,不也照样拿我没辙,”甄萍道:“你不要这么嚣张,若让我查到半点蛛丝马迹,我一定亲手捉你进去。”白升明笑道:“你也要恐吓我吗?”甄萍环顾左右:“这里肯定暗藏了猫腻。”白升明道:“身为警务人员,竟然不顾形象,口无遮拦,还敢恐吓好市民。是不是要我也把你一起告上法庭去?”甄萍气得哑口无言。毕竟头一回遇到这种人才,嘴上竟说不过他了。

白升明得意欢笑,回头走进经理室内,突然把门狠狠一关,发出巨响,惊得四人一个愣神,这摆明了是要关门扫客。气得四人齐声暗骂:“混蛋,这次算你狠。”

飞燕四人走出店门,嘴里轻叹着气。突击失败不说,还被那家伙当面把话羞辱了一顿,各自闷闷不乐。甄萍还没受过这等欺辱,此时正满面怨气,问道:“飞燕,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那家伙这样羞辱我们,我当时就想教训他一顿。”飞燕道:“我也想教训他,可毕竟是我们来得匆忙,被这家伙拿住了把柄。倘若真闹起来,我们也要吃亏。不得已,只能息事宁人。”甄萍道:“真不甘心。就他一个斯文败类,也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飞燕笑道:“萍姐放心,这个白大状,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就算得逞一时,早晚也要认栽。”甄萍只得抹过这事,心里暗骂那个在匿名捣乱的小人。

雷组长问:“那我们还要不要去那时尚酒吧看看情况?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好像也与周兀海有关。”古蜜挥手:“我看还是算了,肯定是他在暗中搞鬼,引诱我们去看笑话的。我可不想再受人欺负了。”飞燕道:“就算是假消息,那也得去。不然周兀海肯定以为我们会知难而退,被他一句话就吓唬住了。我们要让他知道,就算是他在背后捣鬼,我们也不怕。”古蜜道:“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再去丢脸好啦!”飞燕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丢脸?说不定此去会有意外收获呢!”古蜜笑嘻嘻。

众人驱车转去酒吧,在门外打量几眼招牌,看着人进人出。飞燕指道:“这个酒吧还挺热闹,我们进去喝上一杯。”古蜜惊讶:“飞燕姐姐,你敢在周兀海这里喝酒,不怕他暗中给你下药啊!”飞燕乐道:“他敢这样卑鄙暗算,我就打得他下辈子去坐轮椅。”甄萍挥手:“我可没心情喝酒。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先走了,免得又找来不痛快。”飞燕拖住手,笑道:“来都来了,难道萍姐还怕他不成?”甄萍自指:“我会怕他这种老流氓?他要是敢来硬的,我还求之不得。”飞燕挥手:“不怕周兀海的,都进来喝酒。”大伙发声笑,一齐走入吧门。

此时已是十点半,酒吧外围入场,气氛喧哗,劲舞吵闹。黑暗中不停闪烁星光霓灯。台上有无数俊男俏女跳舞,一派热潮起伏。飞燕四人走去一处清净吧台边坐着,说道:“四杯红酒。”柜台一个调酒师面色为难,毫无动静,眼睛不时转看边侧一间经理室。

甄萍本就心情不悦,却见这个调酒师故意慢客,便大声道:“你怎么了,听不到我们说话?”调酒师不敢倒酒,眼睛看着四人暗示。甄萍已知意了,又是闷叹一声。四人各不声言,静静坐在吧台边。

片刻,经理室门打开,走出一个中年汉子,西装革履,形象斯文。甄萍回头去看,却见那人又是白升明,嘴里不禁唏嘘一声,起身指问:“怎么又是你这家伙,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白升明欢笑鼓掌:“不好意思,我是这家酒吧的经理,欢迎几位便衣警探前来喝酒,小店真是荣幸至极。”四人苦笑一声。白升明指道:“小刘,你还愣着干嘛,怎么不给四位贵客倒上好酒招待?”调酒师小刘这才忙着拿下一瓶红酒,整齐倒下四杯。

飞燕等人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喝酒,见他摆明了在示威,便也不甘示弱。甄萍从钱包取出四张百元钞票放在台上,把杯中酒缓缓倒在他的脚下,冷笑道:“不好意思,这酒已经过期了,又酸又臭,影响我的胃口。”白升明见她反将一军,就问:“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言和?大家都是不容易的,和气才能生财,何必非要斗个鱼死网破呢!”甄萍道:“警察职责,在于奉公执法,铁面无私,并不是为了和气生财。你们若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又哪来什么鱼死网破?”白升明道:“各位都是明白人,如今这世道风气变了,人情味才是社会主流。都是一份工作而已,在哪不是干活,你们又何苦苦这样较真呢!”甄萍道:“在社会上,人情固然不可少缺,但是原则却不能改变。”白升明摆手:“不如这样,大家先坐下来,喝一杯酒,当面聊聊,这不也挺好的吗?”甄萍冷笑:“我听说法律可以不外乎人情,可没听说警察与流氓也能交心谈拢。这样一来,不就变成一丘之貉了?”

白升明脸色大变,气愤道:“平白无故,你说话竟然这么犯冲,故意侮辱他人格。请你必须要收回刚才那一句话,不可如此无礼。”甄萍哂笑:“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那还怎么收得回来?”白升明道:“那就请你接下来注意言词,不要张口便来,说话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甄萍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呢!张口闭口,你都提及法律责任。可结果呢!明知故犯,为虎作伥。白天假法律之名,夜里干流氓勾当。”飞燕等人鼓掌喝彩,夸赞甄萍说得透彻。

白升明气得变脸,指道:“我再次郑重警告于你,不许再胡言乱语。否则,我马上去法院起诉你这种诽谤行为。”甄萍心里正没好气,冷笑道:“别在我们面前假惺惺了,你能告我什么?你自己都是一个颠倒是非、玩弄法律的人,居然也敢与我妄谈法律,真是病得不轻。”飞燕等人又是鼓掌。

白升明气愤:“你竟敢在公开场合,数次把脏话来侮辱律师。好好,我一定会去起诉你的,你就等着接收法院传票吧!”甄萍道:“好啊!那我也正想去控告你,正好搭个顺风车,欢迎你去法院起诉,我们当堂对证公部。”白升明问:“你能控告我什么?”甄萍指道:“我要控告你威胁警务人员,唆使警黑勾结,还有非法经营、走私枪械、高利贷、偷税漏税。这几条罪名一旦成立,我看你的职业生涯,也该到此结束了吧!”雷沙狠狠拽拳:“要不是考虑这家伙文绉绉的,如此公然挑衅,我早就把他捉回警局去了。”白升明争辩:“你在编造谎言,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又什么时候走私枪械了?你说这话,有证据吗?”甄萍耸肩摊手:“那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你又有什么证据呢!”白升明气得脸色发白。

旁边走来一个青年,在他耳边秘说了几句。白升明瞥眼:“我们老板请你们进去说话,这事等会再作理论。”甄萍冷笑一声,往前走去。白升明突然眉目一皱,哈腰低头,抱着隐私处痛苦呻吟。原来古蜜早看他不顺眼了,趁他必备,暗中踢了他的裤裆一脚,却还假意询问:“白经理,你是肚子痛吗?那得去看看医生、洗洗肚子才行。要是阑尾炎发作了,那可就不好办了。”飞燕笑道:“不对,我好像看到有人踢了一脚,那人不会是你吧!”古蜜惊讶:“你凭什么说是我踢的,请你拿出证据来看。”飞燕摇头:“没有。”古蜜道:“白经理,是谁踢了你一脚?快告诉我,一定帮你做主。”白升明捂着隐私,看着飞燕、古蜜三人,一脸囧像,嘴里说不出话来。

飞燕乐道:“若不是你,那就是雷组长了。”雷沙笑道:“不可能是我,有可能是你。”飞燕摇头:“白经理刚才还说过,我们要和气生财,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所以又怎么可能会是我呢!”古蜜道:“那会是谁啊!”白升明道:“不用说了,就是你们其中一个。”

古蜜道:“那你也得指证出来,不能冤枉无辜的人。如果你没有证据,那就得自认倒霉。如果你非要说是我踢的,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飞燕捂嘴欢笑。白升明怪着眼睛,见他三人都有动手的嫌疑,一时也说指证不出来,当下只能把倒霉气往肚子里咽。

四人随着白大状走进一个办公室里。甄萍环眼打量,室内宽敞典雅,摆着书柜物品。面前一张长桌,摆放四把交椅。桌上放着一个提箱,一杯红酒。飞燕等人都有些会意了,也不害怕,就把红酒拿来喝。

内室房里,走出那个周兀海来。只见他四旬上下年纪,中等身材,西装马甲,满面和气。表面上办得彬彬有礼,像个绅士般的。不想背后却是一个流氓教父。

等他走近了来,甄萍先他开口:“原来你就是幕后人周兀海,累次唆使流氓猖狂行恶,竟然还没让警察抓住把柄,真是聪明狡猾。”周兀海不紧不急,拂手请坐,点头道:“我就是周兀海,各位警官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心里十分佩服。”甄萍道:“你若不及早收起魔爪,怕你以后会输得更惨。”周兀海道:“警官办案辛苦,都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为老百姓服务,这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大家都是为了生活,都不容易。所以周某请求几位警官能谅解一下,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求照顾,还望手下留情。”四人见他还有这套软皮子说词,都不禁对眼发笑。

周兀海道:“警民合作,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一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恳请笑纳。日后逢年过节的,周某人还会多多拜上,只为交个朋友。”

甄萍打开钱箱来看,见里面全是红钞票,约有一百万人民币。轻笑一声后,合上钱箱,乐道:“周老板,你这是在私下里贿赂警务人员啊!难道就不怕被我们捉住把柄?”周兀海笑道:“这个我不用担心。我相信甄警官是位豪爽的人,肚量肯定是高于一般人。再说,我也只是考虑到了警官办案辛苦,赠送一份小小礼物,这应该不算是贿赂吧!”甄萍转看白升明,问道:“白经理,你是职业律师,请你说说看吧!”白升明道:“这是以朋友之名赠送的礼物,从法律上来说,并不算是贿赂,各位朋友可以放心收下。”

飞燕与古蜜愣着眼睛,交头接耳嘀咕:“我勒个去,这还不算是贿赂,他也太不靠谱了吧!”古蜜捂嘴嬉笑:“这人到底是在哪个国家学的法律,如此胡说八道,真是笑死人了。”两人都在暗中笑出了眼泪。

甄萍道:“多谢周老板赠送礼物,我也是一个开明的人,自然不会把人逼上绝路,这个你不用担心。”周兀海微笑:“各位朋友都不必客气,这就算是周某人的一份微薄心意,尽管放心收下。”甄萍道:“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可不太好办了。”周兀海道:“甄警官放心,这事只有我们几位知晓,绝对没有外人知道。”甄萍道:“怎么会没人知道?我们拿了这份礼物,反倒被抓住了把柄,日后就得迁就于你了。我看这样如何?”周兀海拂手:“请您示下。”甄萍道:“周老板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们也不是无情的人,想在此奉劝一句良言:我们公事公办,你们奉公守法,彼此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冲突了嘛!又何必要送什么礼物呢!”周兀海唏嘘一声,面上做着思考。

甄萍道:“周老板这些年来,赚了不少非法的收入,也该心满意足了。早点收山回家,安心静养生活,免得日后栽了大跟头,弄得自己悔恨无穷。我这席话,出自真心实意,还请周老板好好斟酌,以免自误人生。”周兀海闻听,脸色阴暗下来,说道:“甄警官既然自称一位开明人士,怎么能这样说话,说我赚了非法收入,这不是要故意为难我周某人吗?”

白升明也茬上一句:“甄警官这话可就说得刺耳朵了,我们都是守法的生意人,做事规规矩矩,怎么能说我们赚了非法收入呢!这话要是传扬出去,可就败坏了我们大老板的名声。不过我们老板一向心胸宽阔,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甄萍道:“你们赚没赚黑钱,自己心里有底也有数,我也没必要去栽赃污蔑。”飞燕接言:“反正我们以后会在警局长久工作,又不是只住三五天,会有大把的时间与周老板打交道。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日久可见人心。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难道不是这个事理?”这一席话,说得周兀海与白升明满面尴尬,并无一言答复。

甄萍四人见他无话可说了,大折颜面了,也不想在此久留,便起身走出门去。周兀海终于按捺不住火气,大骂:“这些嚣张鬼,我出来混社会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这样低三下四过,真是岂有此理。”白升明道:“大哥不要发火,我们以后小心点便是,绝不给他们捉住任何把柄,看他们能怎么样。”周兀海道:“用钱都摆不平,谁知道他们到底要图些什么?”白升明道:“可能是他们自作清高,彼此互相监督,所以不好当面拿钱。还得一个个游说才行。”周兀海道:“屁话。等你一个个游说完了,高利贷怎么收得回来?”白升明只是拿好话来奉承。

周兀海怒声:“看来不给她们一点厉害看看,还以为我周某人是好欺负的。他们不妥协,我早晚会栽到他们手里,不如先下手为强。”白升明道:“老板有何打算?”周兀海冷笑:“看来我要拿出最后的法宝了。老白,咱们手里还有多少心腹弟兄?”白升明道:“据老猫陈皮子说,还有二十多个。”周兀海道:“那咱们再好好干他一回。你让老猫带领弟兄们拿好家伙,暗地里去做了这些人。谁敢阻碍我发财,管他警察还是局长,一律不会放过。”白升明惊讶:“老板,要是把事情闹大了,那咱们可就真没有回头路了。”周兀海指道:“你这么笨?难道咱们不会先去滨海躲躲风头?等老猫他们干掉了这些警察,我们再回来开业,那不就没事了?”白升明一拍头额,笑道:“大哥说得对啊!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不在场的证据。我这就去安排老猫择机行动。”周兀海担忧再会出现意外,再三嘱咐:“一定要让老猫揪准了时机,不要像黑毛那样失手。一股歼灭他们,不留后患。到时候,我会奖赏他一百万。”白升明依言行事。

飞燕四人在办公室揭破了周兀海的贿赂企图,知他已是黔驴技穷了,便与冯局长商议,准备大香饵,钓出老龟鳖。

城内平静一段时间后,治安都已回到文明社会的秩序管辖中,已无几桩高利贷、追债党、黄毒色等重大案件发生。冯局长见混乱辖区终于得到了整治,眉目间舒松了不少。

当日清晨,警局风平浪静。冯局长邀请了飞燕一行人,前往月楼去观赏洞庭湖风景。众人欣然愿往。甄萍、雷组长一行八人,开着三辆轿车,来到月楼附近。在冯局长领队下,登顶高楼,远眺湖面,只见碧水连天远,柳岸泊轻舟。众人凭风赏景,见着洞庭美景,心情愉悦自在。

冯局长常来此地,为众人做着导游。甄萍笑道:“那请局长带我们往附近林区走走吧!”众人心中早有默契,齐下楼来,把车开到远处一片偏僻树林里。冯局长指道:“你们看这片树林怎么样?”甄萍道:“不错,正好可以在此一网打尽。”冯局长道:“我已让警员提前把这里划了一片,设立警戒线,不许市民靠近。”飞燕等人环视一遍,点头道:“这里确实很好,王八很快就要快上钩了。”众人自离开警局大院起,便知道了背后尾随了两辆面包车来,因此早有准备。冯局长教众人四散开去隐藏。

林外路边,一个凶恶大汉从面包车上跳下来,腰间藏一把手枪,背后跟着二十名匪徒,各带着枪,潜入林子里来,奔去包围冯局长一行。金虎、飞燕等人窥见后,也不着急还击,只是后退引诱,把这些人带入深林里去,叫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那老猫名叫陈皮,一个老流氓头,装得凶神恶煞,却也是和黑毛一般蠢的,都是无谋匹夫,哪里知道什么战术计谋?只管跑入深林里搜寻。找了一回,却迟迟不见人影。身边有个流氓枪手,见树林里静悄悄的,走来疑问:“猫哥,我们看着他们进树林里来的,怎么不见人影了呢!”

老猫左右查看树林,发觉情况不对头,便吩咐:“快把枪收起来,他们可能在背后发现我们了。我们快走。”流氓青年问:“我们来了又走,周老大那里该怎么解释?”老猫道:“以后再找机会。”他刚想带人退出树林,突然迎面射来一颗子弹,把他一条手臂打穿,痛得他垂手惨叫起来。

他手下那群流氓帮凶,面上看着野蛮彪悍。手里都拿着枪,却是外强中干、贴虎须扮张飞。不是军警战士,哪里知道真正的城市枪战,并不是像黒帮犯罪电影里面那么威风潇洒,主角几十枪也不倒地。这可是真要人命的事,没有真本事,撑不起这种场面。一行帮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枪声,立刻被吓破了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跑。

冯局长对天开了几枪,大声喊话:“你们都已经被特警包围了,赶快投降,否则立刻击毙你们。”匪徒们想着只要投降,即便被捉去了警局,至少还能有活命的机会,总比被警察打死的要死。便纷纷蹲地不动。

铁山原以为会有一场激烈枪战,因此内心激奋,却不想匪徒们竟然这么容易缴械投降,不禁大失所望。就与金虎对个眼色,各自对着两名匪徒开枪射击,打中了大腿。痛得那两人翻倒在地,哇哇大叫:“我们都已经弃械投降了,冯局长怎么还要开枪打人,真没道理啊!”冯局长惊问:“这是谁在开枪,不要搞乱套了。”金虎、铁山捂嘴偷笑。

老猫却还有些胆气,趁机怒叫:“弟兄们,冯局长不守信用,我们跟他拼了。”他喊话声音大,却没人应和他,气得他拿着枪胡乱开打,从头到尾都看不见身影。

金虎暗骂:“你这贼头,还敢强横到底,我再给你一枪试试。”便对老猫另一条手臂开了一枪,打落他手上的枪支。老猫垂着两条手臂,再无还手之力。

冯局长喊话:“再说一遍,你们这群持枪匪徒,给我老实投降,不要乱动。不然我把你们全部剿灭干净,全部送到阎王爷那去。”众歹徒听清楚了这句最后通牒,只得弃枪在地,举手大叫:“冯局长别开枪了,我们都投降了。”

铁山吐口唾沫星子,指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本色,搞了半天,却是无厘头闹剧。真不带劲。”金虎笑道:“你们怎么不开枪还击?不是一个个都来势汹汹,要来围殴警察的吗?”众歹徒都不敢作声。

甄萍拾起一把枪来,下了弹匣一看,里面竟然只有两颗子弹,取在手里掂量,却还都是空包的。甄萍满脸都是问号,一连卸下了好几把枪的弹匣,子弹都是一个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群歹徒是何意。

冯局长指问:“老猫贼,你们敢拿枪来袭警,如何解释?”老猫一人中了两枪,难受得紧,垂着两条手臂,支支吾吾的道出真相。

原来,这个绰号叫作老猫的流氓刺头,听说要去谋杀警察,心中也是吃惊害怕。那些歹徒也都是乡下一些地痞、流氓拼凑而来,看似胆大包天,无所不为,却是不畏小法畏大法。众歹徒经过一番商量后,都决定不帮老板去干这种杀人背锅事,因此只想来这恐吓一顿,没想过真要动手。因此弹匣里并没有真子弹,只用空包弹当作门面功夫恐吓。谁想却中了冯局长埋伏,因此只能投降保命,以免被当场击毙。

冯局长、金虎一行都听傻了眼,一阵捧腹大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众人千思万算都想不到,这群歹徒心里竟然藏有这种想法,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古蜜笑痛了肚子,指道:“让我猜猜看,你们的非法枪支,一定都是来自红江城,我猜得对不对?”老猫惊讶:“你怎么会知道的?”古蜜、甄萍等人又是一阵欢笑,说道:“幸好那个黑工厂已被我们端掉了。不过,落在你们这群废材手上,倒还真没起到什么用处。”

铁山笑道:“这群家伙要是开枪还击,那该多好。这样我就好彻底消灭你们了。”两名中枪歹徒哭丧:“原来刚才是你在开枪打我们。”铁山乐哈哈:“早知道你们这么不争气,我就一枪一个,打爆你们的贼头。敢来跟踪偷袭警察,你们还真有一点胆量啊!”冯局长笑道:“这群乌合之众,狐假虎威,竟敢与缉毒特警玩弄武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众歹徒见面前都是一群缉毒特警,脸色无不惊骇。纷纷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开枪还击,不然脑袋就要穿洞了。

冯局长也被这群歹徒逗得欢乐,逐一记名备案,押回警察局审问取证。老猫如实交代了这次犯罪事实后,好奇疑问:“冯局长,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背后跟踪?”冯局长指笑:“就你们这点小伎俩,还敢跟警察局动武叫板,作死都不带你这样的。”

数日后,清晨八点,冬日艳阳。滨海市一家丽湾酒店门口,甄萍、飞燕、雷组长三人,慢悠悠驾车到来。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在酒店经理的引领下,就在七楼一个豪华套房里,把周兀海与白升明捉个现成。雷组长把搜捕令亮给他两人看,执行正式抓捕手续。

甄萍指笑:“周老板,白大状,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的计划又流产失败了。现在有了这张拘捕令,你们这回没话说了吧!”周兀海哂笑:“那又能怎样?我还不是继续过着逍遥快活日子,你们还得继续忙那些无聊机械工作。”甄萍道:“有个老猫贼,带着一干歹徒持枪来袭警,结果一个不落,全部装进了法网。据他自首招供,是你两在背后指使了这场阴谋。他为了将功赎罪,愿意做个污点证人,进行当堂对证。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兀海做事基本都是遥控进行,秘密下令,很少直接去指挥手下做事。见手下的流氓头目被捉了,仍然不紧不急。他嘴里抽着一个烟斗,问道:“就算你们有抓捕令,那又能把我怎么样?”甄萍苦笑:“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嘴硬不服,瞎逞口舌之快。等会我就要你好看。”周兀海问:“你能控告我犯什么罪?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了不起只是涉嫌贿赂警员、入股地下赌场、强买强卖而已。这种芝麻小罪,我根本就在乎。”飞燕扑哧一声:“你都这么罪债累累了,居然还说得这么轻松?莫非你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周兀海扼腕哂笑。

白升明也是满脸无畏,认为自己二人事发当天,根本不在现场。只要死不承认,完全可以把事情推诿赖掉。

飞燕走去倚睡在枕边,懒洋洋道:“我们控告你唆使匪徒持枪袭警,企图谋杀警务人员。还有控告你们混黑聚赌、逼良为娼、敲诈勒索、放高利贷等等多项罪名。现在警方已经查封了你的几处娱乐场所,你们两个家伙,都等着去坐牢吧!”周兀海大声欢笑:“你们告我这么多条罪名,那证据呢!拿出证据来看看。”飞燕乐道:“我既然敢来滨海找你,难道还怕你会抵赖?”周兀海道:“你们放心,我这人做事一向是很小心的,从来不会让人捉住任何把柄。最多也就跟你们去接受审问调查而已,我照样会没事。”白升明道:“我的当事人可以配合警察办案调查。不过,你们警方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下,绝不能对我的当事人严刑逼供。否则,我将会起诉到最高法院,控告警局滥用职权。”飞燕、雷组长三人对眼相望,一阵拍手大笑。

飞燕睡在**,塞着耳机,听着一个小音乐盒。甄萍也坐在桌边烧水泡茶。雷组长也躺在阳台睡椅上晒太阳,看着面前一片海景。三人静着声音,各不说话,把他两个晾在一边。

周兀海看得心惊肉跳,问道:“三位警官,就算你们手上有拘捕令,那也不能在我这私人房间,搞得这么随意吧!这可是冒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利起诉你们。”飞燕指笑:“周老板,你可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啊!我还没来给你铐上,你居然还反过来起诉我们了。我们既然有拘捕令,那当然就是铁证如山,不然你以为我们来这,只是为了找你们聊天耍笑?”甄萍倒了一杯热茶,端去给了阳台上的雷组长。

周兀海见三个警察言行怪诞,心头越发心虚起来,问道:“我不知道你们手上到底有什么证据,能告我什么罪名?”飞燕指道:“一级谋杀。”周兀海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白升明走来茬话:“飞燕警官,你既然是名警察,怎么能这样乱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告你恐吓诽谤,诬陷我的当事人。你现在必须向周老板道歉,不然,我可不会容许你们再三冒犯了。”飞燕冷笑:“好你个白升明,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在钻取法律的漏洞,我也真是爱佛洛油。”白升明伸手讨要:“那你们手上到底有什么证据,先亮出来瞧瞧,别只顾吓唬人了。”飞燕大笑:“我们一路开车顶风,千里迢迢而来,难道就是为了吓唬人?白大状,你也太幽默了吧!”白升明看着周兀海惊愕。

雷组长走来指说:“飞燕,咱们也不必绕圈子了,还是让他们尽快伏法,免得这个大状吵吵闹闹,烦死人了。”飞燕轻笑一声,打个招引手势:“周老板,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大事。”周兀海走了过去,飞燕把耳机塞在他耳朵里,轻声询问:“你怕不怕?”周兀海一听录音,吓得浑身不宁,瘫坐在床边。

白升明指道:“你们竟敢如此恐吓我的当事人,我一定要上诉最高法院,控告你们几个滥于执法,侵犯人权。”周兀海苍白着脸,挥手:“老白,你也别去控告谁了,咱们都要被警方控告一级谋杀了。咱们都栽到这群特警手里了。”白升明惊叫一声,不敢相信会有这事。

飞燕笑着招手:“大状,你也来听首音乐,不听就可惜咯。”白升明过去听着,瞬间也成了哭丧脸,低头自语:“这下完了。”飞燕笑道:“这音乐好听吗?你们要是喜欢,就再来听一曲,反正时间足够。”白升明仍不服输,心理还有一丝侥幸,说道:“一段录音而已,又不能当作呈堂证供。法院不会全部相信,法官也不会开席受理。”飞燕道:“我也知道。所以我们才来逮捕你们去法院,与你们那几个阿猫阿狗,进行互相指证。相信你们再怎么推诿,持枪谋杀警察的事,总是赖不掉的吧!”白升明惊得一脸雪白,一颗心脏变得咚咚锵锵。

甄萍道:“可你不但一字不听,还想着谋害我们。现在栽了跟斗,知道错了,你又反过来怪我咯!”周兀海始终无话可答,只能拉耸着脑袋叹气。

原来那个小音乐盒里,放着窃听器录音,可作一份呈堂证据。周兀海与白升明商议谋杀警察一事,把那些计划对白、一五一十的被录了音。加上老猫、鼠哥、狗哥等等一伙流氓份子做污点指证。周兀海纵然再狡猾,也赖不掉全部的犯罪事实,牢饭是吃定了,因此只能低头认罪,力求减刑自个的罪愆。

甄萍把两副手铐丢在桌上,让他们这对混账主仆自行解决。这两头大凶狼、小奸狈,互将对方手腕铐上一份枷锁,各为自己的狂妄嚣张买单、拉下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