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母亲

推开家门，妈妈正用吸尘器打扫房间。

“回来啦。辛苦了，要你接栗子。“妈妈关上吸尘器说，“啊，什么这么香啊。周牧急忙关上门，上了锁。栗子很棒，自己脱下鞋，摆放整齐。

“哎呀，买了甜甜圈啊。

“嗯。

周牧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跑到客厅的阳台往下看。 没有警察们的身影。她放下心回到屋里。栗子开始看幼儿节目。

门铃响了。周牧慌忙跑到可视对讲机看，是刚才的刑警，正站在一层大厅。果然，这两个人是来找自己的。

她感到愕然，眼前一片黑。

“啊，是警察吧。”

妈妈看了看屏幕说，周牧很吃惊。

“您怎么知道是警察来了?”

“刚才打过电话了。之前也来过咱们家。

“之前也来过?”

“是啊。”

“可您不是说没来过家里..

“我怕你担心。我不想提那起残忍的案件。

“让他们进门吗?”

“当然了。”

没听到周牧说的“等一下”，妈就按下了开门键。周牧急忙的进自己的房间。

一定要尽快销毁证据。

把照片烧了，切下来的性器官也能烧吧。可气味怎么办?在浴室开着窗烧的话就没问题了吧?对了，浴室。浴室彻底清洗干净了吗？

周牧急不可耐地把钥匙面进抽屉锁。可是地展并没有锁。她已顾不上疑感，急忙拉开了抽屉。

.怎么回事?

票白剂的气味。她敢肯定昨天还在。她怀着吃惊的心情将抽屉拉开检查。闻到了轻微的漂白剂味道，“周牧，你干吗呢?”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站到了身后。妈妈抱着栗子，笑呵呵的。

“那个案子啊，据说真相大白了。“妈妈摩挲着栗子的脸颊，说，“幼儿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找到了。”

“啊?"

周牧口干舌燥。

“你知道是谁吗?原来是王继伟。

“王继伟?”

脚下一个踉跄，脊背发凉，手和脚都一下子没了血色。为什么?这个问题在脑中飞速盘旋。为什么?是那家伙?不是自己而是那家伙?我都不知道他已经从少管所出来了。啊，到底为什么?

“周牧你还不知道，那家伙啊，搬到市里来了，深更半夜的在这附近转悠。他跑到这边，肯定是想接近你啊。要是被他天黑时碰巧碰见，就中了他的下怀了.他就是这么想的吧?真恶心。“妈妈不快地皱起眉，摇头道，“不过现在没事了。那个男人好像死了。是自杀呢。

“自杀?“周牧颤声道。

“嗯。是为了忏悔吧。好像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男孩子的照片和尸体的一部分呢。真是自作自受。

照片?尸体的一部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抽屉是——

"其实啊，我之前目击到他作案了，还报警了。厉害吧。警察说想了解详细情况，所以才来咱们家的。”

妈妈用手整理薄鬓角的头发，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语气自豪地诉说着。一切都串起来了。

是谁实施了性侵——不，是让尸体看上去像遭受了性侵。

是谁切掉了手指，处理了尸体。

是谁带走了证据，用漂白剂擦拭干净抽屉。

这里还有另一...

另一个为了女儿，宁愿化身为恶魔的母亲——

“这下全都解决啦。”

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似乎能包谷切的柔和微笑。

夕阳从回户照时进来。炫目的阳光中，抱着孩子的母亲教发出柔和的光芒宛如救世神女般伫立。

“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为了不让周牧再想起王继伟的事，徽英总是挂着笑脸， 表现得特别开朗，徽英似乎能看到，小心不让她发觉， 一天从早到晚密切关注着周牧的言行怕她再次自杀的妈妈的样子。

周牧半夜拎着护具袋出门，徽英肯定担心地跟了出去。她看见周牧取出男孩的尸体时一定十分惊愕。从切下性器官这点，徽英懂得了周牧的想法。然后为了不让人看出这是女儿所为，她拼命地做着掩护工作。

帮助我的并不是老天。

一直都是这样——

“恶人死了，这条街安全了。我相信，今后不会再有无辜的孩子牺牲了。这么可悲的案件不会再发生了，对吧? ”

妈妈怜爱地抚摸周牧的脸颊——贴着创可贴的脸颊 。

周牧的手覆上母亲的手。温暖的手。从被这双手碰触的地方开始，全身都逐渐放松下来。之前一直笼罩在周牧心上的黑暗与混沌，像是迎来了天明，一下子散开。生为妈妈的女儿真好，如今周牧再次生出这样的感触。

周牧注视着妈妈的眼睛，慢慢点头。

“妈妈，抱抱。”

被徽英抱着的栗子，向周牧伸出手。

“好好，过来吧。”

周牧抱住栗子，双臂间沉甸甸的，是爱的重量。

两位母亲将栗子抱在中间，她们望着对方，就像在照镜子一一样， 同时浮现出慈爱的神圣微笑。

玄关的门铃响了。

彻底解放了的周牧，怀着无比神圣的心情抱着向门口走去，迎接她们的客人。

至此，徽英与周牧的故事全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