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抛尸

“今天是早班。说起来，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尽量装作平静。

“活动结束得早。没忍住在签售会上拿了巧克力要吃吗?”

“啊，不了。”

妈妈会不会去浴室啊，周牧只但心这个。但妈妈关上水龙头，擦着手转向周牧。

“你脸色不好啊。感冒了?”

“就是有点累，刚睡了一会儿。

“发烧了?”

妈妈一手覆在周牧的额头上，随后显露出放心了些的表情。

“好像没发烧。啊，你开着空调?”

妈妈似乎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空调声了。

“不会吧——很冷吗?”

“都说了没事。”

母亲不住地看向周牧的脸上和房间里。“真没事吗?”

“我想泡个温水澡，暖和一下。”

“那我给你准备热水。

"不用!”

周牧赶忙阻止要往浴室走的妈妈。

“不用，不用，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母亲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牧，口中却说:“哎呀呀，青春期真是难对付啊。苦笑着往客厅方向走去。

电视声音刚- -响起，周牧就拿着护具袋回到了浴室。将尸体折叠起来放进去，拉上拉链时周牧不禁放心地长出一一口气。打开喷头冲走地上积存的血迹，再倒些洗洁剂用海绵擦拭，最后喷-遍消毒液，角落也不放过。

“我出去一下。 ”

周牧拎着护具袋，在玄关处打了声招呼。

"啊?没事吧?”

妈妈的声音混在电视的声音中。

“没事。马上回来。”

“好...路上小心——”

身后传来妈妈拉长语调的声音，周牧已出门走上了公寓的楼道。

装的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护具袋比几小时前拎到家里时重了好多。

不管是死是活，体重明明不会变啊一一不，还有说法说灵魂的重量是二十一克呢， 失去了生命的身体为什么 如此沉重呢?

乘电梯到一楼，先往垃圾场的方向走。周牧用钥匙打开投物口，把装着孩子衣服，**，鞋、湿巾和宠物吸水垫的塑料袋扔进去。里面响起“咯吱咯吱的金属音，电机启动了。

“把垃圾扔进这里后，垃圾马 上就会被粉碎。”

周牧想起刚入住这个小区时，管理员在说明会上说过的话。

“所以，若是错扔了重要的东西，就算哭也无济于事了哦。因为一旦扔进去就会马上变成粉末。”

关上投物口后不久电机声就停止了。真的就只是一一瞬间，证据销毁了。等下周初工作人员来回收垃圾后，就真的毫无破绽了。

走出公寓楼，来到悠闲的郊区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应该不会想到周牧竟拎着男童的尸体走在路上吧。刚才被警察叫住，并打开护具袋给他们看过了，真是幸运呢。

这次周牧决定把尸体丟弃到一所废弃医院。那栋建筑正在拆除，大概拆了半年了，但怕吵到近邻，所以周末停工。而且那处废墟在一个小斜坡的尽头，除了觉得有趣去探险的孩子之外，没人会去。小心些的话应该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在爬坡之前和爬到顶时都谨慎地观察了一遍四周，确认没人之后，周牧飞快地戴上帽子、泳镜、口罩和手套，然后披上防音防尘布，-边留意碎玻璃和混凝土块一边往里走。 最终选定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放下运动袋，将胥梦轩从袋子里取出来，尽量让他横躺在比较平的地面上，再一次用消毒液擦拭尸体全身。安心的感觉。甚至要涌出眼泪来。真想留下来就这么一直看着胥梦轩。

可此地不宜久留。确认四下无人后，周牧走出了这片废墟。快速摘下帽子，下了坡，一路从小巷走到大路， 混入街上的路人中。

太好了，这下结束了——

可是不安马上袭来。安稳平和的心情这次又能持续多久呢?

一回到学校， 周牧就穿戴上之前放在柜子里的衣服和护具，向道馆走去。社团成员基本已经到齐了。周牧开始做准备运动。可是一直到开始训练的时间了，魏知依旧没有出现。在大赛前的训练中迟到，这可不是他的风格。“魏知今天请假了?“周牧向身边名叫吴念的女生问道。

“没听说请假啊。请等一下。”

吴念往放个人物品的架子那边跑去，拿了手机。

"啊，发微信了就是说要请假， 说都拜托周牧你了哟。”

"啊，真的?”

周牧也拿出手机慌忙确认。信息写得非常详细，连今天的特训条目都写好了。

“真是的。那差不多咱们就开始吧。”

“好一-那个，周牧，你脸上怎么了?”

“啊?

吴念特意拿出化妆镜，让周牧照。左边脸上有道若隐若现的一道红印。

周牧感到后背一凉。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受的伤?打完工在衣物柜照镜子时还什么都没有。这么说--是勒死胥梦轩时被挠到了吗?

尸体洗净擦干了，可对指甲的处理够仔细吗?

还有时间再回废弃医院一次吗?胥梦轩失踪的事警察已经得知了吗?

大脑在飞速运转的周牧似乎听到了警笛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