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尘埃落定

……

岳岩和李珺婷就看见四处肆虐肆意杀戮的恶鬼,随着杀戮的时间变长,一开始衣甲破损不堪的鬼卒身上的甲片慢慢的被补齐,枯白的手上也初见肉芽。

一个鬼卒骑兵在路上提枪,将一个还没跑几步的百姓直接穿刺挂在枪上,随即长枪一抖,将尸体甩开。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在大街上奔跑,鬼卒骑兵策马直奔而去,眼见母子要被鬼卒长枪刺穿,岳岩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拉开,将母女给救了下来。

一招失利的鬼卒骑兵勒马转身,准备再次冲锋。赶来的李珺婷立在岳岩和鬼卒中间,闭着眼飞速地回忆着自己以前在课上所学的驱鬼咒。

而后李珺婷一睁眼快速掐诀,双手金光乍起,金光如同萤火虫般在面前聚成一把长剑。在鬼卒再次冲锋时,李珺婷大喝一声,“去!”

刚凝结的长剑便急速飞去,冲撞过来的鬼卒骑兵被长剑一穿而过,当场便散成一股黑色煞气。

还没等几人松一口气,一边路上的鬼卒们就注意到了他们,好几个骑着马的鬼卒调转身形,向这边冲过来。

李珺婷继续掐诀,这次直接凝结出了几十柄飞剑,再大喝一声去。那场景似是万箭穿心,直接朝着那群鬼卒刺去。

可惜李珺婷的道行还是小了,那些飞剑没飞多远就开始消散,最后只像是雨点一般,打在了鬼卒身上,毫发无损。

李珺婷见状立马让岳岩带着人赶快跑,一群鬼卒在后面紧追不舍。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路上追着他们的鬼卒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一个变成几十个几百个。

岳岩背着一开始救下来那个妇女,李珺婷则是抱着孩子。“你不是学道的吗?怎么后来就不行了?”

李珺婷一听心里有些堵得慌,“我以前也没见过鬼啊,当初学道法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好玩,而且刚才我不是也杀了一个了好吗?要不是太多我照样还能继续杀。”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之时,在后面追击的鬼卒们却突然没了动作,而后纷纷变成一股黑气向一个方向飞离而去。

两人终于不用再跑了,松了一口气后李珺婷将孩子递给妇女。

妇女抱着孩子跪着叩谢两人的救命之恩,岳岩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

李珺婷看着黑气离去的地方,“师傅肯定就在那里。”

将那对女子送走之后,岳岩来到李珺婷身边看了一眼那些黑气,心有余悸,“不一定吧,要不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李珺婷闻言鄙夷地看了一下岳岩,向着那边飞奔而去,“你不去就算了。”

岳岩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

李珺婷和岳岩终于赶到城门口,一到就发现了城门口有个很深的大坑,坑底躺着老道士和满身血污的李雁南。

一看到七窍流血的老道士,李珺婷伤心上前抱住老人,她这个本来一直无忧无虑的孩子,哪儿还看过自家一天牛哄哄的师傅有过这个模样,当即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师傅,你醒醒啊师傅,师傅你怎么了师傅,我以后不任性了,我会好好上课不再给师傅添堵了,快醒醒啊师傅,呜呜呜。”

老道士微弱地睁开双眼,微微张口,“珺婷,别,别再摇了,再摇为师还剩的一口气就要给你摇没了。快,快将为师扶正打坐。”

李珺婷破涕为笑,将老道士扶正。在周转了几息之后,老道士体内翻涌的气息渐渐平复,“快扶我过去,看一下那年轻人怎么样了。”

一边的李雁南已经不复鬼将军时的魁梧模样,他满身血污,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却不见血液涌出,似是已经干涸一般。手里则还紧紧拿着金刚杵,仰面躺在地上。

来到李雁南面前,老道士拿手把脉,抚须皱眉,又将手一转拿手贴在李雁南胸口,略微点头,随即转身对着李珺婷说:“珺婷把你的食指咬破,挤些血给我。”

李珺婷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将食指咬破,漂亮的脸蛋皱眉,使劲地挤出血在手心里。

老道一看血够了,就让李珺婷将手递过来。随即便以血为墨,以天为纸,就这么凭空画出一个符箓,再用手向下一划,符箓便慢慢进入李雁南心口,和他吞下的符箓交相呼应,融合在了一起。李雁南的胸口便慢慢起伏着,渐渐有了呼吸。

老道士如释重负,瘫坐在了地上,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岳岩看着放完血后更显疲惫的李珺婷,有些奇怪地问:“师傅,刚才为什么不用的我血啊。”

老道士看着自己的这个还没拜师的弟子,想了想到底该不该收他作为弟子,随即叹了一口气,再说吧。

便没再纠结什么叫法,对着岳岩说:“我们学习道法,以人的内在周天为主,以天地精气为辅,两个相辅相成,有阴有阳,顺其自然以求天人合一。而煞气则是天厌地嫌的邪祟,是纯粹的至阴之气,害怕绝对的阳光,在吸收阴气的同时,却也渴望着那些微弱的阳气。因此一般普通人的身体阳气不够,对于煞气而言就是绝佳的大补之物。而修道之人体内阳气够重,能够有效的压制煞气,所以用来画符的话便事半功倍。”

随即老道士抚须:“接下来几天我们就暂时住在城里休息,城里那些还未消散的煞气,和新增加的煞气都需要及时处理,以免再生邪祟。”

随即老道士看了一下李雁南,“这位施主之后也需要调理,符箓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的身体却被煞气侵蚀得太严重,现在必须好好调养一番,至于以后会如何,那就看天意了。”

……

已经跑出城外的李殊一行在军营里向城内看去,熊庆看着城内硝烟不止心有余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岑颜在军帐里安顿好已经睡着的李殊,出来仰面看着似乎已经褪去血色的月亮,“整顿军队,等到白天叫几个探子去看看城内情况再做明确。”

熊庆看着这个侍女,想到当初寺庙死掉的那些死士,手按在刀柄上摩挲着,心里微微打着算盘。

岑颜看着熊庆的小动作,冷笑一声,“灭口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仅仅为那么几个人就按不住了?你是不是想着今日出此意外,死了这么多人,再死一个也无妨是吧,熊庆将军。”

熊庆按在刀柄的手一顿,在将拔刀之时,忽然暗觉到莫大压力。随即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岑姑娘说笑了,在下岂是有眼无珠之人,姑娘帮我查缺补漏,在下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起异心呢,在下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