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将鬼将!李雁南的决定。

“叮~”

在此危急却只见老道士空悬在鬼将军头顶打坐,闭着眼快速念着,随后一睁眼,大喝一声:“起!”便见一个法阵立马竖起来将鬼将军江辰困在里面。那些大将看情况不对,一群士兵早就桃之夭夭,一瞬间场上也就只剩被困住的江辰。

老道士将食指咬破,凭空画出一道符咒,发着金光的符咒慢慢如同流沙般消散,散下来的金光又慢慢凝聚成一个魁梧的金甲神将,神将手持钢鞭,闭目养神。

老道士双手结印,向下面的金甲神将拍去,“替天行道,诛杀恶鬼!杀!”

本来站着不动的金甲神将忽然睁开双眼,怒目圆睁,随即将手中钢鞭一转。身形一动,大踏步就往江辰这边杀来。

一边的江辰眼见自己逃脱不出去,就拿起放在马背上的弓箭,没想到他将弓拉满,射出去的羽箭却都被法阵挡下,伤不到在上方空悬而坐的老道士。

看着飞奔而来的金甲神将,便将弓箭一扔,骑马提枪直接对冲了过去。

一神一鬼不闪不避,只听轰隆一声,似是打雷一般。骑马的江辰被神将一钢鞭连人带马抽飞了出去,而神将也被撞得退了好几步才止住,在上面的老道士胸口一闷,口中吐出一丝鲜血,随即面色狰狞地再次掐诀,“杀!”

江辰看着已经损坏的长枪和第一次变得有些虚弱的战马,江辰有些惊讶,在今日大杀特杀之下,这是他第一次落下风。

随即心下一定,再次起身的他双手合十,忽地立马拍在地上,一个波纹以江辰为中心快速扩散出去。波纹掠过一边的战马之后,战马变成一股煞气凝聚的黑烟没入江辰体内。

江辰的身上隆起肌肉,赤红的双眼中充满血雾似是要凝结成鲜血。而此时还在城内四处杀戮的鬼卒们则纷纷停下了动作,变成一股股黑烟向这边城门冲来。

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一般的江辰,直接和走过来的神将再次战在了一起。一个用着锋利的利爪,打的神将金光乱颤。

一个举着威武的钢鞭,打的江辰身上的黑气消散。整个场面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可就是这种看似简单的一击一爪,里面所蕴含的力量,让任何沙场悍将看了都无不胆寒。

再次被击退的江辰单膝跪着喘着粗气,本来专注战斗的他发现了自己召回的煞气竟然被老道士的阵法挡在了外面。

接着又看到提着钢鞭上前的神将似是不知疲倦地又继续上前,这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恐惧,百年前被镇压的记忆慢慢浮现在江辰的脑海里。

恐惧的心理变成了愤怒,江辰嘶吼着又冲上前去,和着金甲神将打在了一起。在阵法上方打坐的老道士咬紧牙关紧闭双眼,老道士的七窍都开始慢慢的渗出鲜血。

……

李雁南自从发现父亲被杀之后,愤怒异常的他还未走几步,便又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无边的黑暗之中,上一次在这里,还是在寺庙被围杀之后。

略微思索,李雁南长叹一声,现在的他终于发现了自从死而复生之后,自己的情绪便一直被这个鬼将军带动着,对李殊的怀疑,和为自己死去的侍卫报仇的心理被无限放大。

以至于他都没想过再联系城外的其他人,再或者直接回到边军去。而是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只身前往燕王府。

李雁南无奈一笑,自己这次可能就真真正正的死掉了,在这么黑暗寂寥的地方里,李雁南似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像是躺在一个船上,在睡梦中慢慢地向那下面的深海中的无尽深渊中沉下去。

忽然间像是一个地震般的震动,将已经意识模糊的李雁南惊醒,本来躺着的李雁南一起身碰到自己手边的佩刀,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李雁南想到了白天老道士给他的一张符箓。

他匆忙地从怀里摸出符箓,和一个金刚杵。嗯?李雁南奇怪地看着这个金刚杵,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到自己身上的。

……

城门外,像是江堤一般的法阵将周围的煞气死死挡住,煞气不停地冲撞着法阵发出滋滋的声音。

江辰算是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神将和头上的老道是一体的,别看这个神将似乎不知疲倦,不怕受伤,可自己打在神将身上的伤是会反馈在老道身上。知道真相后的江辰变得不那么的慌乱,而是不紧不慢的开始和神将拉开距离,不必急着和这个神将以伤换伤。

被看出破绽的老道士内心一阵唏嘘,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金甲神将每动一次,他的生机便少一分,本还想着速战速决的他渐渐地有些无能为力了。

就在此刻山穷水尽之时,老道士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白天送出去的符箓,以及老友寺庙的金刚杵。而且竟然都在下面,在下面的鬼将军体内。他急切地以自己的符箓作为媒介,呼喊着白天遇到的年轻人。

……

本来又慢慢开始困倦的李雁南突然被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叫起,李雁南四下看着不知哪里发出来的声响,就看见了在自己手上的符箓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看着发光的符箓,李雁南有些好奇地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小公子?施主?年轻人?能听见吗?小逼崽子,特码地能听见吗!”

忽然又一声呼喊出来,吓得李雁南差点将手里的符箓扔掉,“听得见,听得见。”

老道士显然已经有些绝望了,一听到回复立马来了精神,“你是白天贫道在茶馆里遇到的施主吧?附在你身上的恶鬼现在已经成功夺舍了,老夫现在在和他血战,你现在要是再不赶快帮忙,你这辈子就别再想醒来了!”

李雁南一听情况紧急,焦急地问道:“道长,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啊,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老道士有些不耐烦地大声说:“快些将你手上的符箓吞进肚子,再拿那个金刚杵往自己心脏上刺去。”

“啊?”李雁南有些惊恐道,

“啊什么啊,磨磨唧唧的,在这样拖下去,你真就死定了!”老道士恨铁不成钢,破罐子破摔地说。

李雁南深呼吸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上的符箓吞下,又举起另一只手上的金刚杵狠狠地往心口扎下去,刚刚刺破体内还未碰到心脏,李雁南便痛苦地停了下来,心口涌出的血液很快将身上的衣物打湿。

而在此时,还在慢悠悠和神将耗着的鬼将军突然心口一痛,在他的心口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伤口,伤口边的煞气组成的肉芽竟然还不能将伤口封住。江辰体内的煞气,像是血液般在伤口处渗了出来。

强烈的疼痛感让鬼将军江辰跪倒在地,而一直被遛的神将抓紧机会,势大力沉的一钢鞭将江辰击飞了出去。

被击飞的江辰翻滚着撞到了法阵,身体碰到法阵后发出了滋滋声。江辰忍着伤痛,挣扎地站了起来。

在神将准备痛打落水狗时,江辰忽然用手抓住了再次挥下的钢鞭,又一拳和神将对轰踢,震的双双后撤几步才停下。

鬼将军捂着心口,面目狰狞地看着被对面的神将。而一边的神将这次似乎终于到了极限,跪在地上却没能再次起身,双手支撑在地上动作僵硬地尝试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没解决?”已经体力不支的老道士怒吼着询问李雁南。

而此时的李雁南则是听不见老道士说的话了,他侧躺在血泊里,迷离的双眼在慢慢合上。

喘着气的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外流,身体的温度在慢慢降低,越发劳累困倦李雁南连举起金刚杵似乎都成为了一种妄想。

忽然间李雁南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转身用头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让自己的身体面朝下弓着。

他用手慢慢地摸索着将金刚杵对准自己的心口,而后一松劲,脱力的身躯就这么直直地趴在地上。

金刚杵刺穿了李雁南的心脏,不停流淌的血液在李雁南身下扩散一圈又一圈,将李雁南本就所剩不多的生机飞快地带走。

在外面的鬼将军原本想打算赶快将神将击败,只要能够破了这个阵法,外面的煞气很快就能让他的伤势复原。

可还没等他踉踉跄跄多走几步,心口的伤口却又突然加深,原本只是慢慢渗透流失的煞气如同泉涌一般喷涌而出。

鬼将军嘶吼地捂着心口跪在地上,他面色狰狞地喘着,呼出的煞气凝结如黑色血液一般在嘴角流淌,心口巨大的疼痛让他痛苦不堪。

忽然鬼将军用手直直地往自己心口刺去,面色残忍的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将一个降魔杵从自己心口生生地拔了出来。

鬼将军身上的煞气在以飞快的速度流失,尽管那些煞气在飞快的飞入鬼将军体内,可就如一个水桶,桶底的破洞太大,以至于现在的鬼将军再也吸收不了这么多的煞气了。

他就这么跪在那里,手里拿着降魔杵,身体慢慢地变回李雁南的样子,最终默默地闭上了满眼不甘的猩红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