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宁为百夫长
军功之类的，秦恒其实并不在乎。
百姓们才不会对某个窃取别人功劳的人感恩戴德，他们会永远记得是秦恒征服了关外。
这就够了。
就算再隐秘，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还是不免引起朝堂上那帮文臣的注意。
伟大的炸桥专家丁伟说过，你的敌人就是去拜寿，你也不能让他踏进老丈人的家门。
所以即使欧阳家不知道为什么燕王要配合秦恒的行动，还是默契的决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大殿内，张炼率先发声。
“启奏陛下，近年来诸藩地所需军费水涨船高，如今户部入不敷出，若此次出征回来燕王索要军费，恐怕……”
“启奏陛下，军费还在其次，藩王擅自调兵，形同危害社稷！”
“启奏陛下，诸多藩王蠢蠢欲动，此次北上，想必并非剑指金人！”
夏文帝早得知燕王私自调兵，但并未插手。
他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但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做亏本买卖。
所以对这件事的态度……
“年前金人洗劫边境，尔等可知我大夏百姓伤亡如何，损失如何？”
众人皆知，却不敢说。
“十万！特么的至少有十万人伤亡惨重，流离失所，甚至被掳至关外，永世为奴！合着当奴隶、死爹妈的不是你们，你们就可以担心军费，担心皇权了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大夏百姓虽多，却无一人是多余的。谁敢伤害朕的百姓，朕便倾举国之力与其不死不休，哪怕丢了皇位也在所不惜！”
夏文帝说的神采奕奕，唾液横飞，眼中迸发出年轻时征战疆场才有的野心。
“陛下心系百姓，乃臣等幸事，天下幸事！”
众臣跪下。
他们没有被夏文帝打动，他们却被他们之间的互相猜忌掣肘。
要是搁以前，夏狄敢这么干，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惜，现在不是以前，覃央和欧阳家关系没那么好了，依附欧阳家的群臣们也和欧阳家关系没那么好了，所以……
出了皇宫，欧阳太平看着北面一言不发。
秦恒在朝堂上的布局和在商业上的布局一样，一环扣着一环，从秦恒答应下来这件事开始，欧阳家就很难再阻止他了。
只不过秦恒并非算无遗策，欧阳家除不掉他，不代表夏狄不行。
这就是现实，没脑子的人活不下去，有脑子的人因为太聪明会被猜忌，到时候也有可能活不下去……
燕京。
燕京铁骑大摇大摆出发，声称要讨伐草原人。
见统帅是秦恒，挂的旗子上也写了个大大的“秦”字，谁都知道这次的统帅是谁了。
有个跑到燕京立志教化边民的穷酸书生跑了过来，捧着笔墨纸砚。
“秦公子文采斐然，如今弃笔从戎，何不赋诗一首，以表决心？”
“正有此意！”
秦恒接过毛笔，挥毫泼墨，随后策马而去。
百姓们纷纷凑了过来。
“史先生，秦公子写的什么？”
愣了好半天，这位姓史的先生才缓缓念出上面的字。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一个胜作一书生！”
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想不到秦公子竟心怀如此志向，真令人五体投地！”
史先生望向秦恒消失的方向，眼中迸射着奇异的光……
关外。
一支数万人的骑兵突然冲入女真腹地，一路烧杀劫掠，蔓延至海西、建州等地。
女真诸部总统领尼堪帐内，各女真部纷纷请战，尼堪却不放在心上。
“这支骑兵并非一部，少说也有草原三部，插汉部、泰宁部和科尔沁部！他们才从大夏一个商人哪里得到了纺线织布的机会，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我们地盘抢东西？他们可不缺这些！”
帐内瞬间安静。
对啊，抢他们的干嘛，这帮人又不是没钱，大老远跑到这里难道是闲的胃疼？
“都听好了！女人也好，钱财也罢，抢了就抢了，不要在意。一定要保存实力，别让他们发现你们的主力！”
众人皆惊。
谁都听得出来，尼堪的意思是，这帮曾经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鞑子，这次来是打算彻底征服他们！
“可是如果不反击，我们迟早……”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们终将露出破绽，那时便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三部联军大帐内。
速巴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
“我说巴尔特，你就不能打探好消息再出手么，这下好了，咱们进退两难了！”
巴尔特冷笑道：“我倒是想沉住气，燕京铁骑的马蹄慢不下来啊！他们要是来了，可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科尔沁部统领齐齐克道：“你们害怕秦恒，我可不怕！他们真要是来了，让我们科尔沁部冲在最前面！”
速巴亥白了齐齐克一眼，“少说废话，先把那帮女真人的主力揪出来灭了再说。”
这时，有人入帐禀报道：“启禀三位统领，我们往南而去的先头部队遇见了高丽人！”
“高丽人？”
三位统领相互看了一眼。
“有意思，一个个为了点吃的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巴尔特很是兴奋。
“我们的人怎么样？”速巴亥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事，那帮高丽人根本不成建制，咱们才冲锋了一次他们就溃了。”
“实在不行……咱们把高丽也占了也不是不可能。”齐齐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半个月后。
三部联军终于得知了燕京铁骑出关的消息。
据说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插汉部、泰宁部畏惧的叫秦恒的男人！
“撤兵吧！”速巴亥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巴尔特正要点头，齐齐克突然说道：“撤什么兵？他生意做得好归生意做得好，打仗却是绝对的外行。你们啊，就是太笨了，不懂变通！到时候一战擒了那秦恒，还愁化纤没地方搞？”
巴尔特和速巴亥相视一笑。
“那个男人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短视、惜命的商人，他是个连性命都不在乎的怪人，没人能吓的倒他，就算是部众近十万的插汉部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