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拉拢上官家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无论是只想搞钱的人还是忠于欧阳家的人，此刻都不敢放哪怕一个屁。
秦恒能杀一个周霖，就能杀千千万万个周霖，谁敢站出来便必死无疑。
“当然，偏信则暗，兼听则明的道理我懂，此事暂且待我详查，今天叫诸位来，是为其他事情。”
众官听闻此话，当即舒了口气。
有一说一，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棺材，就等着秦恒干他们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停手了，也算他们命大。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
众官议论纷纷。
八个字背后隐藏的能量，他们又怎么能不明白？
但没办法，秦恒玩的一手好权谋。
他没有直接动手，但同时又告诉这帮人，他有弄死他们的把柄。
好好干，兴许老子能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不好好干，老子可以直接弄死你们。
比起性命，损失点外快算什么，不能贪税，自然有其他贪法。
“对了！我听说好多地方甚至还在用粮食上税，那样不行，可操作空间很大。所有税务，全部只收银子，其他东西一概不收！”
苏州知州王成乾问道：“秦大人，我等并未办过这类事情，您看... ...”
“你们把手头事务放一放，跟我去苏州，咱们从苏州开始，我给你们做个示范！”
众官员告退。
当夜。
上官蓉的父亲上官城来见秦恒。
火耗归公的前提是上缴银子，即无论任何税务，都用银子结算，可以大大避免底下人中饱私囊。
这一措施类似于张居正的“一条鞭”法，这种措施在这个世界的始创者正是上官城的祖宗，开国功臣靖国公上官成峰。
虽然没彻底搞成，但也成功帮助当时尚为新生婴儿的大夏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上官大人，令女国色天香，依我看，就不必再给欧阳锦那个油腻货当小妾了吧？”
上官城赶紧点头。
他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点的五品官，还是捐来的，没有什么实权。
为了闺女得罪秦恒显然不值当。
而且欧阳锦明显也不会在意这些，上官城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可。
“这件事聊完了，咱们聊聊你老祖宗创立的收税制度吧。那时候你老祖宗意气风发干活儿时，突然暴病而亡，导致到现在都没推行下去。上官大人有没有意向继承他的遗志大干一场？”
上官城听出什么意思了。
其实上官成峰的那套收税制度，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接着干下去。
之所以不碰，原因在于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大家不想得罪人。
秦恒是个例外，大夏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被他得罪完了，他怎么可能需要把自己推到台前？
唯一的解释是，他要拉拢自己，给自己表现的机会，让夏文帝顺理成章再次启用上官家。
这件事有利有弊，利不必多说，上官家很可能再次飞黄腾达；弊端也很明显，搞不好欧阳太平会把他们全部拔起，到时候可就彻底没有翻身机会了。
“此事容下官想想。”
“不急，我这些天会一直待在苏州，你想好了去那边找我。”
三日后，苏州乡野，李家村。
秦恒背靠大树，摇着蒲扇和旁边的老农聊天，王成乾等一干人则顶着大太阳带人丈量土地。
“大人，这摊丁入亩真的能实行开？别怪老头子多嘴，您在，他们好着呢，您一走，他们肯定像恶狼一样继续吃我们！”
秦恒笑而不语。
世上的恶狼又不是都姓欧阳，到时候再培养一群饿狼和他们争斗呗。
只要粮食总量不变，制衡玩的好，就一定出不了事儿。
这时，王成乾笑呵呵跑了过来。
“秦大人，全村所有土地皆已丈量完毕，您看，全在这里了！”
秦恒看都没看，直接扔到一旁。
丈量过程中他一直在，这帮人就算想作弊也不可能。
“王大人辛苦了... ...那就再辛苦你一下，陪我去官办银铺看看吧。”
王成乾就算累的腰酸背痛，也不敢拒绝，带着秦恒来到银铺。
忍着热，秦恒站在一旁，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银匠铸造银子。
等到铸造完凉透了，秦恒拿起来一称，果然，银的损失其实并不大。
只要好好操作，百姓们的负担会在短时间内大大减轻。
“好了王大人，我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下官告退。”
秦恒没走，看着银匠，满脸坏笑，一句话不说。
银匠被看毛了，小声问道：“大人，您还有什么事么？”
“没事！我只是好奇，你一个铸银子的，怎么这么瘦啊，跟要饭的似的！”
银匠吓得赶紧跪下。
“大人明察！小人虽说碍于某些原因不得不... ...但从未收受贿赂，大人饶命啊！”
秦恒点头。
这么瘦，你说你中饱私囊谁信啊？
“你如实告诉我，一两银子，那帮贪官污吏能扣走多少？尽管实话实说，我不会告密的！”
“大概... ...大概两成！”
“两成！？”
这可不是百姓上缴一两银子，他们贪污两成，交给上面两成那么简单。
而是百姓本来应该上缴一两银子，他们刻意给加到了一两二甚至更多。
“百姓们怎么说？”
“胆子小的背地里骂娘，胆子大的闹事，但都... ...唉！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银匠忽的跪下。
秦恒赶紧去扶。
“快快请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干这事儿的。”
第二天早上，秦恒在苏州衙门见江南道众官。
“昨天大家都看到了，所谓的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就这么简单。谁家地多谁上的税就多，并且全都折成银子，融在一起的损耗由朝廷承担，其余不变。大家都去做吧，半个月内，我希望看到江南道每户每人的耕地数。”
“半个月！？”
王成乾量了一天，才量出来一个小村子，江南道地大物博，怎么可能... ...
“半个月后我要是见不到耕地数，老子数罪并罚，送你们去见周霖！”
一个个当即没了怨言，疯也似的离开。
对秦恒而言，这还不够，他必须得离开一段时间。
正好，这段时间福船应该造的差不多了，秦恒马不停蹄来到岭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