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鬼国

这样想着,天突然亮了起来。祁伯直丰就看到了那个方形的冰灯,挂在远远的天上,象一个方形的月亮。

真冷,祁伯直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滚来一块大石头把洞口堵上。堵好了洞口,转过身来一看他就楞了,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也没见长草,也没见树,往里走走看吧。他刚要迈步,就发现了由远及近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个个的洞口。

就在他看见洞的时候,一个个的洞里就有人爬了出来。祁伯直丰赶紧俯身趴在了地上。

从洞里爬出来的是一个个的鬼人。他们黑黢黢的,大小模样和人没有两样,只是长着一只眼睛,竖在了额头上。都光着身子,不过祁伯直丰也辨不出个公母。

不一会那一马平川的鬼地上就布满了影影绰绰的鬼人。

鬼人出来后,就各自在洞的周围用手不停地刨土,嘴里还叽叽咕咕相互说着,祁伯直丰听不懂的鬼话。

冷,砭骨的冷,祁伯直丰身上不禁打起了哆嗦。他抬头看了看冰灯,这光真冷。

不能一直在这趴着,先贴着岩壁走走看吧。他慢慢起身来还没刚走几步,周围所有的鬼就都抬起头望向了他。

跑!贴着岩壁祁伯直丰飞快跑了起来。

看到一个奔跑着的异类,鬼人们都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吆喝着。鬼人们一吆喝,祁伯直丰前面就有鬼人来拦。祁伯直丰转身往里面跑,里面的鬼人们也起身来拦。祈伯直丰赶紧收脚转身往左跑,一看左边也来了一群鬼人。

鬼人们围住了祁伯直丰,扑上去拧胳膊搂腿把他摁在了地上。这时候,有一个摁着祁伯直丰的鬼人就兴奋地叫了起来,他和其它的鬼人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那鬼人说完,鬼人们都抢着来摸祁伯直丰,摸完都发出兴奋的叫声。

鬼人的手冰冷粗糙,祁伯直丰被摸的头皮发炸。

有几个鬼人叽叽咕咕,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叽咕完,鬼人们就抬起了祁伯直丰往鬼国深处走去。被鬼人抬着的祁伯直丰没有挣扎,他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祁伯直丰被抬到了一棵大树前,树并不高,枝叶非常繁茂,上面还闪着点点的荧光。在大树前,祁伯直丰看到了四个比其它鬼人大两倍的鬼人。这应该是鬼人王吧,祁伯直丰想。

抬来的鬼人给鬼人王叽叽咕咕说了什么,有一个鬼人王一把抓起祁伯直丰。鬼人王的力量很大,祁伯直丰的挣扎,他毫不理会,伸手就去摸祁伯直丰。摸完以后,鬼人王也发出了兴奋的叫声,他一把扯下了祁伯直丰身上的衣衫,把祁伯直丰抱起来贴在胸口上。祁伯直丰开始哆嗦,鬼人王的心口窝比冰窖子还冷。那个鬼人王哈哈大笑,把祁伯直丰递给了另外一个鬼人王。

祁伯直丰现在知道,鬼人摸他开心是因为他身上的温热。鬼人们现在至少不会杀他。他也就不挣扎了,只是现在这样早晚也会给冰死。

四个鬼人王轮番摸过抱过祁伯直丰,个个乐得开怀大笑。

一个鬼人王把手一挥,吆喝了一声,其它的鬼人们就向两边散了开去。四个鬼人王在大树前的四个石墩子上坐下,从鬼人里走出两排鬼人咦哩哇啦唱起了歌,又有三排鬼人来到中间摇摇摆摆跳起了舞。

四个鬼王轮流搂着**的祁伯直丰听着歌儿欣赏着舞。

从没流过眼泪的祁伯直丰紧握着双拳,流下了耻辱的眼泪。

冰灯要灭了。

鬼人们早早地钻进洞里去睡觉了。

四个鬼人王把祁伯直丰抱到了他们的洞里。洞里什么也看不见,四个鬼人王躺下来,轮换着搂祁伯直丰睡觉。

慢慢地祁伯直丰身上也没有温热了,一个鬼人王睡意朦胧地把祁伯直丰扔到了一边。

在四个鬼王雷鸣般的呼噜声中,祁伯直丰迷迷糊糊觉着自己还活着,觉着心还在慢慢地在跳动。他想我不能睡着,我要是睡着了,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他在心里喊着:我要杀光少咸人,我要夺回我祖的土地!我要杀光少咸人,我要夺回我祖的土地……

慢慢地祁伯直丰恢复了心跳,他试着活动自己的胳膊和腿。等手脚有点感觉,他就按着心里记着的方向,往洞外爬去。

祁伯直丰爬出了鬼人王的洞。

爬出洞的祁伯直丰就去摸洞口附近的石墩子。自己的衣衫就在石墩前被扯掉的,他要找到他的衣衫。衣衫里有吃的,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没多大会,他就摸到了石墩子。摸到石墩子他就去摸自己的衣衫,一边摸一边心想衣衫可别被鬼人捡走了。捡走了,我的黑狗皮囊子也就没有了。囊子是栓在衣衫上的。

终于摸到了衣衫。摸到衣衫的他心里一阵狂喜:他摸到了娘亲让他拴在衣衫里的火镰。颤抖着手从火镰囊里,摸出火镰,双手一擦星火就闪了出来。

星火中祁伯直丰就想起了娘亲病中苍老苦痛的样子。

就着擦亮的星火,祁伯直丰向那棵大树走去。他想看看冰灯亮以前,能不能躲到大树上去。

借着擦出星火的微微光亮,祁伯直丰慢慢向石墩子后面的大树走去。没有了冰灯,这鬼国里并不象亮灯的时候那么寒冷,但是离大树越近,祁伯直丰觉得越冷。走到树下浑身就哆嗦起来。祁伯直丰摸了摸树干,倒吸口凉气,这树比鬼人王的胸口还寒冷。

树上是不能躲了,祁伯直丰想要是能走到岩壁下,或许能找到个岩石遮挡一下。他在心里想了一下鬼人抬他来的方向,擦着火镰就向岩壁的方向摸索着走去。

冰灯亮了。

祁伯直丰向前望去,岩壁影影绰绰倒不算太远,但是冰灯亮了, 鬼人们就要从洞里爬出来了。

跑!祁伯直丰就跑了起来。出了洞的鬼人们,就开始追。

祁伯直丰绕过了前面挡着的鬼人,躲过了左右扑来的鬼人,他舍命地跑着,他不想再让鬼人王们扒光了衣衫搂着玩。

终于跑到了岩壁,可岩壁就是光秃的岩壁,什么都没有。鬼人们围了上来,祁伯直丰背靠着岩壁,挥舞起两臂就想和鬼人拼命,他挥动着手里短短的火镰,高声呵斥着鬼人。

刚开始鬼人们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楞了一下,看看也没什么古怪的又围了上来。

要疯掉的祁伯直丰敲击手里的火镰喊:

“你们不要过来!!!”

刹那间,所有的鬼人都不动了,而且都安静了下来。这边祁伯直丰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想。

他又敲了一下火镰,鬼人们又都退后了一步。

“嚓…嚓…嚓……”他连擦了三下火镰,鬼人们就全都匍匐在了他的面前,仰头望着他擦出的星火。

祁伯直丰明白了,是他擦出的星火,让鬼人们安静了下来。

祁伯直丰怕鬼人们上来抢他的火镰,他不停地擦着火镰。擦累了,他停下来。鬼国的鬼人还是匍匐在地上,没有鬼人上来抢他的火镰。

这时候祁伯直丰看见远远的四个鬼人王走来了。

祁伯直丰心想,这些火星子能吓住这些鬼人,不一定能吓住这四个鬼人王。他摸出了火绒打起了火,火绒点燃了,他就吹出了明火在手里举着。

四个鬼人王来到了近前停下,看着祁伯直丰手里举着的火绒,叽里咕噜相互说了几句,望瞭望上天,也都匍匐了下来。

祁伯直丰从四个鬼人王的独眼里看到的不是恐惧,那应该是崇仰的敬畏。

祁伯直丰正想着,“哎哟!”一声,烧着手了,火绒掉了下来。弯腰拾起火绒一看,火绒烧掉了一半了,赶紧用火镰把火绒摁灭。

看看鬼人们还是匍匐在地上,祁伯直丰心想我得走,不能在这老呆着。

“嚓~嚓~嚓~”他擦了三下火镰,试着往前走。他往前走,鬼人们就往后退。他再走,鬼人们就给他闪出了一条路。

他就这样走几步擦三下火镰,慢慢地走出了鬼人群。走出了鬼人群他就向大树的方向走去。

四个鬼人王带着鬼人们在后面跟着。

走几步,祁伯直丰就停下来,转身对鬼人们擦三下火镰,鬼人们就停下来看他擦出来的星火。

祁伯直丰边走边寻找,看这鬼国里有没有能烧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只有泥土和小块的石头。

那棵冰冷的大树是烧不着的,祁伯直丰想。

走到了大树前,祁伯直丰就看到大树上真的结着果子,昨天看到的荧荧的光,就是果子闪着的光。树干树枝树叶都是黑色的,树干上爬满着老藤。树下坐着一个象鬼人王一样大的鬼人,手里拿着一把鬼斧。

看见了鬼斧,祁伯直丰心里一阵狂喜。

“嚓~嚓~嚓~”祁伯直丰对着持斧鬼人擦了三下火镰,那持斧的鬼人理都不理。

祁伯直丰向持斧的鬼人眼上看去,他的眼是合上的。

这是一个瞎鬼人。

这时有两个鬼人从持斧鬼人旁边的洞里,抬出了一个死鬼人,放在了持斧鬼人跟前。持斧的鬼人也不起身,两只手臂悠地伸长到树顶,砍下一个果子,拿下来往抬来的九个死鬼人胸口一按。躺着的鬼人就“啊”地一声,活转过来。起身跑了。

祁伯直丰慢慢地试探着走向大树。刚走到大树的覆荫处,持斧鬼人伸长了手臂一斧子砍了过来,祁伯直丰急忙跳了开去。

祁伯直丰又绕到了持斧鬼人的后面,慢慢接近大树,也还是一斧子砍了过来。

祁伯直丰想,这持斧鬼人真怪,我擦出的火花他看不见。我从他背后接近大树,他却能知道。而且,他还有一双要伸多长就伸多长的手臂。

转回到持斧鬼人的前面,祁伯直丰边看着持斧鬼人边擦火镰边想怎么办。

又抬出一个鬼人放在持斧的鬼人面前,持斧的鬼人又伸长了手臂砍下一个果子,往那抬来的鬼人胸口一按,抬来的死鬼人又活蹦乱跳地跑了。

祁伯直丰想这鬼国的人应该没有男女,也没孩子。鬼人死了就排队等着吃果子,吃了果子再活过来,这真好。

祁伯直丰想起夜里来过这树下,那时持斧的鬼人不在。不在树下,他一定是去睡觉了。好吧,等到天黑他进洞睡觉再说。

折腾了大半天祁伯直丰都没觉到冷,这一闲下来,砭骨的寒冷又袭到了身上。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不着衣衫的鬼人们,心想到哪能找到能燃烧的东西。带他们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得到。

转了一圈,没找到能燃烧的东西,估计冰灯快要熄了,祁伯直丰带着群鬼人回到了大树前。

冰灯熄了,祁伯直丰不再擦火镰了,鬼人王和鬼人们就回各自的洞里去睡觉了。持斧鬼人,进到了抬出死鬼人的洞里。

在黑暗里等着,祁伯直丰吃了点干粮,摸出还有半拃长的火绒拿在手里。心想,娘亲要是多放两根该多好。

约摸着是大半夜了,祁伯直丰点燃了火绒往抬出死鬼人的洞口摸去。

下到了洞里,一股刺鼻子辣眼的味就扑了上来。祁伯直丰赶紧捏住了鼻子,两眼还是被熏的眼泪直流。把火绒吹出了明火,他轻轻地举着火绒往里走,看到两边都是层层迭迭摞着的死鬼人。洞真大,走到头,两边也都是摞着的死鬼人,没见到那个持斧鬼人。那个持斧鬼人比一般的鬼人大,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这死鬼人真多,今天就见弄活了两个,鬼人死一次,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活转过来。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鼾声,他循着鼾声找了过去。发现鼾声是从自己的头上面传来的。他爬上了死鬼人堆,看到死人堆上面的洞壁上,还有一个洞。洞不大也就够那个持斧鬼人睡觉的。持斧鬼人睡着了,身边就放着那把鬼斧。看到鬼斧他心里一阵狂喜,拎起鬼斧,轻手轻脚就往外走去。下了死鬼人堆,他就放快了脚步往洞口跑。就要出洞口了,祁伯直丰心里正高兴。突然脚脖子上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向洞里拖去。回头一看,是一只伸长来的手臂,慌乱中他举斧就砍。斧子刚举起来,那手臂忽然伸长一把夺走了斧子。祁伯直丰也顾不了鬼斧,慌忙爬出死鬼人洞。

爬出了洞,祁伯直丰急奔了几步。回头听听,持斧鬼人没有追来,也没从洞口伸出手臂,这才松了口气。火绒只剩一点了,他赶紧拿出火镰摁灭火绒。

持斧鬼人有了警觉,这洞不能再进了。心里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坐等天亮吧。

冰灯升起来了,挂在远远的天边,如同一个方形的月亮。今天的冰灯更亮,也更寒冷。

祁伯直丰还是带着众鬼人们在鬼国里转悠,他想找到能烧着的东西。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烧死那个持斧鬼人。

现在他最难忍的就是渴,他的上下嘴唇上已经起满了泡。

他想这些鬼人跟着我转,也不吃不喝吗?他转回头才发现,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后面的那些鬼人就在地上扒拉着找东西吃。于是,他也蹲在地上用手在土里扒拉。他扒拉一会,扒拉出一只拇指大小,黑色,长着数不清的腿,头顶上也只有一只眼的胖大虫子。

祁伯直丰恶心地扔到了一边。

又回到了大树前,看着那个持斧的鬼人,祁伯直丰想有什么办法能从他手里把斧子夺过来呢?鬼人只怕火,可这里连一根草都没有。来这里这是第三天了,在这里又冷又渴,自己就快坚持不住。想到这里,就又感到那砭骨的寒冷,觉得冷他就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就在他紧衣衫的时候,他突然心头一亮:“衣衫!”

在这个鬼国里还能烧的就是自己身上的衣衫,这怎么没想到呢。

他连忙解开衣衫,把腰以上的葛布撕了下来。拿出了剩下的火绒,用火镰擦燃火绒,吹出明火,点燃起半片衣衫。

火光!这才是真正的火光,鬼人王和鬼人们都崇拜地匍匐在地上。

祁伯直丰举起烧着的衣衫就狂奔持斧鬼人,把火焰投向了他的身上。

持斧鬼人举斧要砍祁伯直丰,突然就感到了身上的灼热和疼痛。他慌忙扔了鬼斧,用两手去扯身上燃烧着的衣衫。扯到了燃烧着的火,他两只手也感到灼热的疼痛。这是从没经历的恐怖的感觉,持斧鬼人“嗷嚎”一声窜进死鬼人洞里。

祁伯直丰捡起鬼斧,趁着衣衫的火还没灭,鬼国的人还匍匐在地,他连忙来到树前砍了根长藤,盘在了腰间。然后爬上树,在刺骨的寒冷中,找了一颗最大的果子,砍下来装在了黑狗皮囊中。

这一切忙活完,那烧着的衣衫只剩一缕缕的青烟了。祁伯直丰这才想起看看手里的斧子,没错和山口那巨人手里的一模一样。

回去!有了这把鬼斧,祁伯直丰的胆也壮了起来。

祁伯直丰抗着鬼斧往来时的山洞走,鬼人们就都围了起来。他们并不靠近,只是围着祁伯直丰震天响地吼叫着。祁伯直丰一走,鬼人们就吼叫着围着他走。

祁伯直丰想:鬼人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知道我要拿这把鬼斧走,要我把鬼斧归还给那个持斧鬼人?

不管这些,走!由着他们吼。

远远地看到了进鬼国的洞口,祁伯直丰停了下来。他从半截衣衫上,解下火镰囊和黑狗皮囊子挂在脖子上,脱下半截衣衫,放在地上。把腰上的鬼藤紧了紧。从火镰囊里掏出火镰,擦出星火点燃火绒,再用火绒燃起剩下的半截衣衫。

火光再起!围着他的众鬼人们尽皆匍匐在地。

祁伯直丰拎起鬼斧,跃上了鬼人们的背上,向来时的洞口奔去。

来到了洞口,祁伯直丰推开了来时堵洞的石头,把鬼斧向洞里一扔,一头就钻进了洞里。

进了洞他就拼命地往前爬啊,金猪拱出来的凸凹不平的岩洞,摩擦着**的肌肤,不一会,疼痛就攫住了他的心。

停下来往后听听,没有鬼人跟过来的声音,心头稍安。不敢多歇,他忍着疼痛继续往前爬。

祁伯直丰终于爬到了这边的洞口。用鬼斧紧敲了三下堵住洞口的石头,他真怕那个叫危的神没守在洞口边上。

堵洞的石块被挪开了,祁伯直丰钻出来了。

伸直了腰,抬头他就看到了一弯新月和满天的星星,第一次感觉到月亮的光也是那么暖和。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风,风也是那么温暖。

“你的衣服呢?”神危望着**着满身是血的祁伯直丰问。

“烧了。”还在平复着心跳的祁伯直丰随口答道。

“什么?!你带火镰进去了?你的火镰不在我这吗?”神危有些气急地问。

“来这儿的时候,娘亲怕我弄丢了,在我的身上多栓了一个。”祁伯直丰回答说。

就在这时,从洞口里就传来了“沙沙”的声音。祁伯直丰一听就知道,这是鬼人粗硬的皮肤摩擦石壁的声音。

“快,堵住洞口!”祁伯直丰说。

“那边的洞口你没堵好?”神危问。

祁伯直丰没理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心想,我要能堵好就不这么狼狈了。

神危骤然飘离了山崖,指着岩壁对祁伯直丰喊道:“快!砍砍!!!”

祁伯直丰听到神危的喊声,看了看岩壁又看了看手中的鬼斧,明白过来。他连忙躲开洞口,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抡起鬼斧向苍凉的岩壁劈去。

一斧,“仓啷啷”电光火石!

二斧,“咔喇喇”山岩崩裂!

三斧,“轰隆隆”半壁山崖倒下,覆在了洞口之上。

祁伯直丰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手中的鬼斧,心想早知道它这么大的威力,我在里面也就不怕那些鬼人了。

把洞口埋住了,这一人一神才静下了心来。

“里面树上结的果子,拿到了?”神危问。

“拿到了。”祁伯直丰从怀里掏出冰冷的黑狗皮囊子,递给神危。

“我不要。”神危摆了摆手。“你带在身上,无论白天黑夜千万不能打开,见到光它就没用了,明白吗?”

“明白了。”祁伯直丰回答道。

“藤,也要一直捆在身上。”

“好的。”祁伯直丰摸了摸腰上盘着的冰凉的藤。看到了鬼斧的神威,他现在对这个神危崇信不疑。

“你带进了火镰,使鬼人们见到了光和热。我打出的这个洞,在今后的日子里,就成了鬼人们寻找光和温暖的道路。”神危冰冷着语气继续说道:“冰灯的光不是光,那是寒冰来回折迭的影子。所以那棵树上的果子结的很慢。而一但有了光和温暖,那棵大树就会不停地开花结果。”

“你是说如果那样,鬼国里会有很多鬼人都会活转过来?”祁伯直丰问道。

“是啊,那样的话,那个持斧的巨人就会守不住谷口。”神危说完就飘摇着走了。

祁伯直丰心道,管他呢,先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