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邪恶黑猫2

3

这天下班,文丽推开家门,看见文立英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由嘟起了嘴说:“老妈,你怎么还没开始做饭啊?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文立英冲她一笑:“咱们家来了一位掌勺大厨,所以今天的晚餐,就不用我费心了。我也乐得清闲一回啊。”

“大厨?”文丽抽抽鼻子,还真嗅到了从厨房传出的阵阵香味,“到底什么情况啊?”她走进厨房,只见金一田围着花围裙,正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文丽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金一田一边炒着锅里的鱼香肉丝,一边回头朝她眨着眼睛:“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下班肚子饿了,所以赶紧过来给你做饭啊。”

“少吹牛,这都能被你算到,那你就真成活神仙了。”文丽在他肩上擂一拳,“你不是一向都挺忙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那个少女失踪案查得怎么样了?”

金一田说:“有点眉目了。你还记得皇朝夜总会的那个妈咪吗?后来我在她的住处找到她,略施小计,就从她那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她说那个汪小璐确实被周四春卖到了皇朝夜总会,因为她是处女,所以老板一直留着她想抬高‘**费’,后来被一个有钱的客人看中,出了一大笔钱后,带着汪小璐出去玩‘野战’。不想那姑娘机灵,半路上跳车逃走了。客人没捞着好处,回头还来找夜总会的麻烦,因为对方势力太大,夜总会不但退还所有‘**费’,最后还给客人赔了一笔钱,才算解决这件事情。”

“这么说,那个女孩已经逃离虎口了?”

“如果这个妈咪说的是真话,那至少说明那孩子现在是安全的,只是可能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她。”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妈咪说的是真话呢?”

“这个我还真没有办法确定,所以还要接着往下调查。”

正说着话,锅里的鱼香肉丝已经炒熟,金一田赶紧把炒锅端起来,把菜盛进碗里。

不大一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就端了上来,有香菇烧排骨、鱼香肉丝、木耳炒猪肝等,饭厅里顿时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文丽夹起一块鱼香肉丝放进嘴里,边尝边点头:“嗯,甜酸辣兼备,葱姜蒜味浓郁,味道确实不错,可以赶上三星级酒店厨师的水平了。”

文立英笑眯眯地看着金一田说:“想不到你不但文章写得好,菜也烧得这么好,以后我们家小丽嫁给你可有福享了。”

“妈,别瞎说!”文丽的脸红了。

金一田说:“以前我为了写一篇跟厨师有关的小说,曾到厨师学校体验三个月的生活,结果小说写完,我的三级厨师证也拿到手了。”

文立英说:“看来这写文章也不容易啊,居然还要到厨师学校去体验生活。”

“是啊,想写好一篇文章,确实很不容易。”金一田说,“我最近应省里一家杂志邀请,准备写一篇大稿,但这篇稿子中涉及到一些政策问题,必须要当面采访一下咱们绣林市的某位高官才行。可是像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平时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人家,现实生活中想接近他,难于上青天啊。”

“哦,你想采访谁?”文立英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在政府机关,我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那就多谢文主任了。我想采访一下咱们市的申副市长。”

“你还真问对人了。申副市长跟我是大学同学,和我比较熟,明天我跟他约个时间,让你们见一面。”

“真的啊?”金一田又惊又喜,“那就太多谢文主任了。”

文立英笑道:“你就别左一个文主任,右一个文主任了,听了多分生啊。”

金一田心领神会,马上改口说:“好的,文阿姨。”

吃完晚饭,金一田又陪文立英坐在客厅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送他下楼的时候,文丽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什么搞什么鬼?”金一田一脸莫名其妙。

文丽说:“你骗得了我妈,可骗不了我。今天在饭桌上,你明明就是设好了一个圈套,让我妈往里面钻。快说,你要见申副市长有什么事?”

“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想采访他,写一个稿子啊。”

“鬼才信你。”文丽扯着他的衣服,“我要听真话!”

金一田说:“我找申副市长,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对我还保密啊?”

“这属于我的工作机密。我向你打听消息的时候,凡是警方涉密的消息,你不是也不肯告诉我吗?”

“那好吧,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听说这个申副市长不好打交道。”

“我知道了。”金一田嘻嘻一笑,坐进车里之后,又打开车窗,“多谢师姐关心!”

文丽一直目送他那辆银灰色东风标致消失在大街上,才转身上楼。

4

早上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窗帘,隐隐绰绰照进卧室。

欧阳昭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有点痛。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因为迷路而误入一个无人山谷,回头看时竟已找不到来时的路,正自惊惶,忽然听到一阵尖利的怪啸,一团团黑影从四面八方朝他扑过来,瞬间就将他淹没。直到黑影将他彻底撕裂和吞噬的那一刹,他才看清楚,那一团团黑影,竟然是无数只黑色的猫。他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已被冷汗湿透。他5岁那年,曾被邻居家的猫抓伤过睾丸,这给他留下了两个后遗症,一个是不能生育孩子,二个是从此患上了“恐猫症”。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床,头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妻子姬萍萍早已在小区门口坐学校的通勤车上班去了。饭厅的桌子上,放着姬萍萍为他准备的早餐。他吃了两口,感觉头越来越痛,就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两片阿司匹林,和着半杯冷水一起吞下,然后出门,准备上班。

他按了一下车库自动门的遥控器,一楼那间紧锁的车库大门就缓缓打开,他那辆白色宝马就停在那里。

他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正要发动小车,忽听“喵”的一声,一只黑猫从后排座位上跳了过来,站在驾驶台上,瞪着一双碧绿的眼睛望着他。

欧阳昭“啊”地惊叫一声,顿时手脚冰凉,靠在座位上好久不敢动弹。

那猫看见他不动,竟然又“喵”地叫一声,慢慢向他走过来。

欧阳昭喘了几口粗气,忽然咬咬牙,一把掐住那猫的脖子,将它往车外扔去。黑猫发出一声尖叫,两只尖利的前爪搭在他手上。欧阳昭只觉手背传来一阵刺痛,急忙甩手将黑猫扔出。黑猫在地上打个滚,钻进花坛,很快就不见了。

欧阳昭看看自己的手背,已被猫爪抓出好几道爪痕,正往外渗着血水。他用纸巾擦了一下,咬牙骂道:“该死的贼猫,下次让我看见你,非把你碾死不可!”

他定定神,把车缓缓开出车库,驶上了小区车道。

小区保安看见他的白色宝马驶过来,急忙摁下按钮,打开小区电动伸缩门,并且站在门边,立正敬礼。

欧阳昭感觉刚才被猫抓过的手背火辣辣地痛,就打开车窗问保安:“小陈,我的手受了点小伤,有创可贴吗?”

保安小陈愣了一下,忙说:“有的。”转身跑进值班室,抓了一把创可贴出来。

欧阳昭拿了三个创可贴,贴在手背上,创可贴里有薄荷,贴上去后感觉手背一片清凉,舒服了许多。

他的丰田4S店开在新城区解放路,距离绕城而过的高速公路入口不远,从他家到店里,大约有二十多分钟车程。

从金盆山小区驶出来,十多分钟后,宝马车就拐上了解放路,路边出现了一家早点摊档,就在街边用塑料彩条布搭了一个棚子,下面放着炉火灶台,摆着几张小桌,虽然十分简陋,但这里做的热干面却是绣林一绝,欧阳昭常常在上班途中顺道在这里吃早餐。

他想起自己在家里没怎么吃早餐,就把车停在路边,叫了一碗热干面。因为辣椒油放多了些,一碗面竟吃得他满头大汗。

付钱的时候,他顺手在年轻的老板娘屁股上抓了一把,老板娘也不恼,一笑而道:“下次再来啊!”

解放路上的车流很多,欧阳昭不得不放慢车速,缓缓行驶了几分钟,他忽然打个寒颤,觉得身上有点冷。他看了一下,感觉有点奇怪,车上没有开冷气啊!再往前走不远,他竟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手脚冰凉,嘴里咝咝吸着凉气。

他往前看看,前面不远,再驶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他的店里了。他想只怕是昨晚伤寒感冒了,赶紧去办公室加一件衣服。

白色宝马车行驶到十字路口,对面的红灯亮了。他想踩一脚刹车,把车停在停车线内,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僵硬得完全不听使唤,紧接着全身一阵抽搐,眼前一黑,人就扑倒在方向盘上,一只脚正好踏在油门上。

白色的宝马猛然蹿出去,正在横过马路的一辆大货车刹车不及,“砰”的一声,撞在宝马车的车门位置。

欧阳昭和他的小车立即在街道上翻滚起来……

数分钟后,交警赶到了事故现场。

“真的不关我的事。”大货车司机脸都吓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前面是绿灯,我属于正常行驶,他在等红灯的时候,突然蹿出来,我想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

120急救车很快就到了,医生上前看了看卡在小车里的欧阳昭,冲着交警摇头说:“已经没救了。”

交警有些吃惊,朝车里望一眼,白色的宝马车虽然已经被撞得变形,但车里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按理说司机不大可能即时毙命啊。“而且,”交警一边看着车里的情形,一边说,“他身上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很明显的致命伤。”

交警的话,引起了急救医生的警觉,他把半个身子钻进车里,重新仔细检查一遍,脸色就凝重起来:“他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致命伤,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在撞车之前,就已经出了状况。我建议你们最好找法医中心的人过来瞧瞧。”

交警把情况向队里作了汇报,交警大队立即联系法医中心,不大一会儿,法医中心两名年轻的法医就赶到了现场。

两名法医在死者身上详细查看一遍,最后,死者右手手背上贴着的三张创可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把创可贴揭下之后,死者手背上霍然出现了几道爪痕,爪痕细而深,应该是被猫狗之类的动物抓伤所致,爪痕处皮肉翻卷,皮肤发黑,手背也肿了起来。

一个法医把死者的手背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皱眉说:“这爪痕好像有毒!”

另一个法医就变了脸色,说:“莫非与市里闹得正凶的那桩毒指甲连环杀人案有关?”赶紧掏出手机给法医中心打电话:“喂,主任,解放路与东方大道交叉路口发生一起车祸,驾驶员当场死亡。我们发现他手背上有毒爪痕,我们拿不太准,想请您过来看一下。”

法医中心主任曹超在电话里说:“你们原地待命,我马上就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秦汉川的手机响了,一接听,是法医老曹打来的。

老曹在电话里说:“老秦,你又有得忙了。”就把解放路上的车祸跟他说了,然后说,“死者右手手背明显有被猫抓过的痕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爪痕上有毒,而且很有可能是眼镜蛇毒。死者并非死于车祸,而是蛇毒攻心,导致心动力衰竭而死。”

秦汉川说:“你让交警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就到。”

重案二组的人很快就赶到了解放路事发路段,秦汉川从警车上跳下来,看见十字路口的中间已被交通雪糕筒围起来,一辆被撞扁的白色小车横在路中间,一辆大货车车头受损,停在不远处。白色小车旁边,一个交警正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双肩耸动,似乎正在抽泣。

他走过去才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姬萍萍。他不由吃了一惊:“萍萍,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姬萍萍哽咽道:“我正在学校上课,交警大队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老公出了车祸,所以就赶过来了……”

秦汉川脸色一变,急忙走到出事小车前,探头一看,驾驶位上,一具尸体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尸体脸上的肌肉拧在一起,似乎直到死前一刻,还在痛苦抽搐。五官看起来已经变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死者确实是欧阳昭。

他戴上手套,想把尸体扳过来看看,老曹从后面走过来说:“不用看了,进口宝马车的安全性能还是蛮高的,车虽然被撞扁了,但司机因为系了安全带,且受到安全气囊保护,身上并没有致命伤。置他于死地的,是他右手手背上的爪痕。”

秦汉川往欧阳昭右手手背上看去,果然看见那里有几道乌黑的爪痕,与前几次发生的命案不同,这次的爪痕细窄尖利,显然不是被人指甲抓伤的。

老曹说:“这是被猫抓伤的,爪痕上有剧毒,这才是他致死的真正原因。”

秦汉川皱起眉头:“你是说猫爪上涂了毒液?”

老曹点点头:“恐怕只能这么解释。”

“又是眼镜蛇毒?”

“初步认定是眼镜蛇毒。如果要最终确定,必须得等到尸检报告出来。”

秦汉川回头看了那辆肇事的大货车一眼,走到正在处理现场的交警身边问:“肇事司机在哪里?”

交警用手朝路边指一下:“坐在那里等处理结果呢。”

秦汉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路边绿化带的水泥隔栏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满脸沮丧。他朝那司机走过去。肇事司机看见有警察朝自己走来,连忙紧张地站起身。

秦汉川一边回头看着大货车一边说:“你看你这车,车头都撞得凹进去了,速度应该不慢吧?”

肇事司机忙说:“我一路直开过来,正好遇上绿灯,想要快速通过,所以没有减速。不过警官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超速。”

秦汉川说:“可是你都把人家的宝马快撞成一堆废铁了。”

肇事司机苦着脸说:“警官,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开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那辆白色小车遇上红灯已经在减速停车,不知怎么地他就突然加速蹿了出来,好像是自寻死路一样。也活该我倒霉,正好就钻到我的车前,我想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事故,对方应该负全责,我是一点责任也没……”

“等等,”秦汉川打断他为自己开脱的话,“你是说,你看到他的车,已经停在停车线内了,是吗?”

肇事司机说:“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不过已经在减速,很明显他是想在停车线内把车停下。所以我对他完全没有防范,但想不到当我通过十字路口时,他会突然加速蹿出,一下就跑到了我的货车前头……”

秦汉川皱起眉头望着他:“既然已经减速停车,为什么会突然加速呢?”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想自杀,也许是错把油门当刹车了。”肇事司机双手一摊,显得很无奈。

“撞车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我当时没有看表,大概是在上午9点左右吧。”

秦汉川在十字路口转了一圈,看见红绿灯旁边装有交通摄像头,忙把文丽叫过来:“赶紧联系交警大队,叫他们把这个路口今天上午拍摄到的监控视频传到咱们的电脑上。”

不大一会儿,文丽就在警车上叫秦汉川。秦汉川跳上警车,交警大队的视频文件已经传过来,文丽点开视频,向前快速播放,早上8点55分的时候,欧阳昭的白色宝马车进入了监控镜头。文丽点一下视频播放窗口,开始以正常速度播放。

白色宝马驶过来时,前面的交通信号灯正好变成红色,宝马车的车速明显减慢下来,很明显,司机是想在停车线以内把车停下。可就在小车缓缓驶近停车线时,却突然加速,猛地蹿出,正好被高速横过马路的大货车撞个正着……看来那个大货车司机并没有说谎。

秦汉川让文丽把视频倒回去,从白色宝马车进入镜头的那一刻开始,一帧一帧地缓慢播放,就在小车准备在停车线内停车却又突然加速的那一刹,透过小车前挡风玻璃,秦汉川明显地看到司机欧阳昭有一个身体前倾的动作,视频定格在下一个镜头,这时欧阳昭的身体已经完全伏倒在方向盘上。小车也正是在这一刻,突然加速蹿出。

秦汉川浓眉紧锁,问文丽:“你怎么看?”

文丽说:“很显然,欧阳昭在撞车之前,已经倒在方向盘上,中毒死亡。另外,宝马车突然加速,很可能是因为他临死前把脚踩在油门上了。”

秦汉川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车祸的事,就交给交警处理,咱们还是去调查一下,看欧阳昭是怎么被猫抓伤的。”

5

欧阳昭的车库,在他们家一楼左侧,车库前面是一条小区车道,车道边装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好可以正面拍到车库。

秦汉川调看了事发当日早上,这个监控探头所拍摄到的视频资料。

视频显示,事发当日,也就是4月24日,早上8点17分,穿戴整齐的欧阳昭走进了监控镜头。他先用遥控钥匙打开车库门,走进去后,再打开车门,坐进宝马车。就在这时,透过小车前挡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不知从小车里的什么位置,突然蹿出一只黑猫,跳上方向盘前的驾驶台。欧阳昭似乎吓了一跳,伸手掐住猫的脖子,可他还没有抓稳,那猫突然反转过来,伸出两只前爪,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抓一下。欧阳昭吃痛之后,迅速松手,把猫从车内扔了出去。黑猫在地上打个滚,钻进花坛,逃走了。欧阳昭的手似乎流血了,但他显然不可能意识到这是致命的一爪,只是用纸巾随便擦一下手背,就发动汽车,把车开出了车库……

欧阳昭早上8点17分,在自家车库被一只黑猫抓伤,8点55分在发生车祸前中毒死亡,如果猫爪上真的涂擦有致命的眼镜蛇毒,从抓伤到毒发身亡,中间只有38分钟时间。法医说过,中了眼镜蛇毒,会在十分钟至一个小时内出现中毒症状,甚至毒发身亡。欧阳昭之死,符合这个规律。

文丽说:“如此说来,毒杀欧阳昭的凶手,竟然是一只黑猫。”

“不,猫会抓人,但不会在自己的爪子上涂上毒液。”秦汉川说,“所以说,杀死欧阳昭的凶手,是那个在猫爪上涂抹蛇毒的人。”

“那么,凶手会不会跟前几起毒手指杀人案有关?或者说干脆就是同一个凶手。”

“这个目前还无法判断。这次作案,凶手利用了猫爪,与前几次作案手法又不尽相同,不能排除模仿杀人的可能。”

“不管怎样,咱们先得找到那只猫。”

“是的。”

秦汉川把小区保安队长叫过来,让他在视频里看了那只猫。保安队长说:“这猫我认识,是在咱们小区里游**的一只流浪猫。你看它全身都是黑色,但左前脚脚踝处有一圈白毛,这个是很少见的,所以一看就能认出来。”

秦汉川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把小区内的保安都召集起来,在小区里帮我找到这只猫。”

保安队长说:“行,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他回到保安室,用对讲机将小区里的十几个保安都叫到一起,给他们下达任务,叫他们两人一组,分头寻找那只黑色的流浪猫。十几个保安,像梳子一样,把整个金盆山小区大小角落梳理了一遍,却连那只流浪猫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保安队长有点不好意思地向秦汉川报告,说:“这倒是怪事,平时那猫就在小区里溜达,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秦汉川又组织保安员到小区外面附近街巷里寻找一遍,仍然没有看见那只有作案嫌疑的黑猫。

“如果我是那个凶手,作案之后,一定会马上洗去猫爪上的蛇毒,或者干脆杀了那只猫,找个地方埋掉,来一个毁尸灭迹。”文丽说。

秦汉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坐在小区花坛边的石条凳上,默默地抽着。

文丽被烟熏得直皱眉头,见他面色凝重,出神地望着小区里的一处假山,半晌无声,不由有些奇怪:“师父,你怎么了?”

秦汉川回过神来,叹口气说:“没什么,这案子有些诡异,我在思考案情。”

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位女弟子,案件中的这只黑猫,其实自己几天前曾看见过。当时他就潜伏在那座假山上,亲眼看见姬萍萍用鱼骨喂那只流浪猫,也看见欧阳昭因为恐猫症而恼怒地踢了那只黑猫两脚。

“唉,既然连你这个亲生父亲都不能替她报仇,那我也不能再指望别人了!”他想起姬萍萍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话。

细细想来,这句话的意思,岂不就是,既然你不能为女儿报仇,那只能是我这个当妈的亲自动手了?

欧阳昭,姬萍萍,黑猫,恐猫症,还有女儿无辜受辱之仇……难道欧阳昭之死,真的跟姬萍萍有关?

秦汉川的心,渐渐沉重起来,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而且最好不要让别人觉察到他在调查自己的前妻姬萍萍。

晚上,他身着便装,再次来到金盆山小区,看到705号别墅楼里亮着灯,就上前按了按门铃。姬萍萍很快打开大门,一见是他,不由怔了一下:“是你?”

秦汉川略显尴尬地说:“嗯,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姬萍萍侧过身,把他让进屋。“有什么事吗?”她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问。

秦汉川盯着她,开门见山地问:“欧阳昭,是不是你杀的?”

姬萍萍愣了一下,也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秦汉川说:“因为颖颖的事……你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而且我知道,抓伤他的那只猫,你曾经用鱼骨喂养过……”

姬萍萍冷笑起来:“如果有杀人动机的人,就是杀死那个畜生的凶手,那你值得怀疑的凶手就太多了,比如说你自己,又比如他4S店里几个正在争权夺利闹矛盾的股东,还有他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至于那只猫,我不能确认是不是真的就是我喂过的那只流浪猫,就算真的是,小区里喂养过那只可怜小猫的好心人不止我一个,所以能利用那只猫来杀人的人,应该也不止我一个吧。”

秦汉川点点头,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从沙发上站起身说:“我可以在屋里到处看看吗?”

“想搜查我的家啊?可以啊,秦警官,请便。”

秦汉川没有理会她嘲讽的语气,背着双手,先在一楼转了一圈。一楼是厨房、饭厅和客厅,屋里装潢考究,摆设奢华,处处透着一股有钱人特有的张扬与高调。

姬萍萍跟在他身后说:“这屋里的家具,都是他选的,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秦汉川问:“冰箱在哪里?”

姬萍萍说:“在厨房和饭厅之间的玻璃门后边。”

秦汉川走过去,果然看见那扇玻璃门后边放置着一台银灰色的三门冰箱。他打开冰箱,仔细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里面有冷藏过蛇毒液的痕迹。当然,也不能排除姬萍萍作案之后,早已将冰箱清理过。

走上二楼,楼梯旁边是主卧室,宽大的席梦思床,米白色的窗帘,柔软的沙发,布置得倒也温馨。秦汉川注意到,窗户旁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的并不是各种化妆品,而是一大堆中西药物。姬萍萍苦笑道:“没办法,我这身体,已经离不开这些药了。”

秦汉川知道,她生女儿坐月子的时候,自己正在外地执勤,没能好好照顾到她,使她从那时起,就落下了病根。他轻轻叹息一声,心里充满自责:唉,我欠她们母女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把梳妆台上每一种药物都拿起来认真看了,连一瓶没有贴标签的药粉也没有放过。“你在吃这个吗?”最后,他拿起一瓶安眠药问。

姬萍萍点点头说:“自从秦颖出事之后,我就开始失眠,每天晚上只有依靠这个,才能睡上三四个小时。”

从主卧室出来,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就到了女儿秦颖的卧室。卧室的书桌上堆放着一些高三复习资料,衣柜里挂着少女的衣裙,墙壁上贴着精美的明星画。看得出虽然女儿已经不在了,但姬萍萍每天都还在收拾这个房间,使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女儿生前住过的样子。秦汉川的心忽然抽搐般地痛,如果女儿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三楼是书房和一个露台。书房有两间,一间是欧阳昭的,里面摆放着一些汽车模型,一间是姬萍萍用的,除了一台电脑,还有两个摆满教学资料的书架。

下楼时,姬萍萍问:“秦警官,你看完了,有什么发现吗?”

秦汉川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满之意,停住脚步说:“对不起,萍萍,警察办案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怀疑,就要全力去调查和排除。”

姬萍萍眉头一扬:“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在尽力排除我的嫌疑,是为了我好,是不是?”

秦汉川说:“是的,按照警方惯常的办案思维,出了命案,首先会问,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欧阳昭一死,他的千万家产都将由我继承,所以我是这桩命案最大的受益者,是吗?”

“按照警方的办案思维,这个推断是可以成立的。所以我要在别人调查你之前,排除你的嫌疑。”

姬萍萍忽然笑了,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你还是觉得我有重大作案嫌疑,与其让别人来调查证实我是杀人凶手,还不如让我的前夫来掌握我犯罪的证据,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帮我,帮我脱罪,甚至是包庇我,对吗?”

秦汉川摇头说:“那只是你的想法,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早点查明真相。”

走到一楼客厅,坐下之后,他说:“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姬萍萍说:“当然可以。”

秦汉川看着她,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你经常坐你丈夫的车吗?”

“不能说经常坐吧,但有时候会坐。我们学校有通勤车,正好经过我们小区门口,所以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坐学校通勤车上下班。”

“你最近一次坐你丈夫的车,是在什么时候?”

姬萍萍想了一下,说:“应该是4月24日,也就是他出事的前一天傍晚,那天放学后,学校开会,等到散会的时候,学校的通勤车已经走了。刚好他在学校附近办事,所以我就给他打电话,叫他顺道过来接我下班。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吃过晚饭,大概8点多的时候,他又开车出去见了一个客户,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12点了。”

“那天晚上,他的车一直停在车库里吗?”

“傍晚载我回来的时候,停在门口的花坛边,晚上回来才锁进车库。”

“那天你们学校开的什么会?是临时通知的吗?”

“是一个关于校园安全教育的会议,教育局的领导也来了,会议通知是学校前一天用手机短信发送给每一位与会老师的。”

“那么欧阳昭24日晚上出去会见客户,是临时约定的吗?”

“也不是,那天是星期一,他每个星期一晚上都要出去的。”

秦汉川皱起了眉头,看着她:“他每周一晚上都要出去会见客户吗?”

姬萍萍沉默片刻,说:“好吧,其实我知道,会见客户谈生意,只是他的借口,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每周一和周三晚上,都要去那里鬼混,有时半夜回家,有时彻夜不归。”

秦汉川“哦”一声,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做梦也想不到姬萍萍离开自己,跟欧阳昭结婚后,竟会过得如此屈辱与辛酸痛苦。

“我跟他结婚之后才明白,他之所以要娶我,完全是为了圆自己大学时代的初恋之梦,尤其是我不能跟他过夫妻间的床笫生活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更加冷淡了。”姬萍萍把目光投向窗外,声音平静得出奇,仿佛是在讲述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秦汉川心里一阵隐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萍萍,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竟过得这么苦,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姬萍萍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来,淡淡地说,“秦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秦汉川定定神,接着问:“案发当日早上,你是几点钟离开家的?”

姬萍萍说:“那天班上有我的早自习课,我很早就起床,在家里吃过早餐,大约6点40分左右,就已经在小区门口坐上了通勤车。”

“你离开家的时候,你丈夫在干什么?”

“他在睡觉,他一向都起得很迟。”

“最后一个问题,4月24日晚至25日早上,你有没有进入过车库?”

姬萍萍摇头说:“没有。”

秦汉川看看表,已经是夜里9点多,他想了一下,该了解的情况,都已经了解过了,便起身告辞。

临出门时,他又想起什么,回头说:“明天我的同事可能会过来核实一些情况,你只要尽力配合就行了。”

姬萍萍点头说:“我知道了。”

经过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时,秦汉川看见保安队长正在里面值班,就走进去,请他调看了4月24日晚至25日早上的相关视频,证实姬萍萍并没有说谎,欧阳昭那辆白色宝马在4月24日半夜开进车库之后,车库自动门旋即锁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欧阳昭开车上班,期间并没有人进入过车库。

6

案情分析会,第二天下午在重案二组举行。

果然不出秦汉川所料,分析会一开始,就有人提出,应该将死者欧阳昭的妻子姬萍萍,列为重点嫌疑人,原因是,她是欧阳昭死亡的最大受益者。

秦汉川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望着文丽。

上午文丽已经找姬萍萍详细调查过,她看了提议将姬萍萍列为重点嫌疑人的那个年轻警员一眼,说:“从我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姬萍萍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她得出这个结论,主要是基于两个原因。

第一,欧阳昭与姬萍萍的夫妻关系,虽然算不上有多么和谐,但也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姬萍萍没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第二,目前并没有发现姬萍萍作案的证据。姬萍萍最后一次接触丈夫的白色宝马车,是在欧阳昭死前一天,也即4月24日傍晚,因为学校开会,她错过了通勤车,于是打电话叫正在学校附近办事的丈夫开车来接她。晚上7点多,夫妻二人回到家,欧阳昭把车停在门口花坛边,姬萍萍下车后,就没再接近过小车。

当晚8点多,欧阳昭开车出去会见客户,半夜时分,他回到家里,把车开进车库,并且锁好车库门。所以那只爪尖上涂有致命蛇毒的黑猫,只能是在这之后,至第二天早上欧阳昭把车开出车库之前,这段时间内被凶手放进宝马车里的。

要完成这项工作,凶手至少要拿钥匙打开两道门,一个是车库门,一个是小车门。按常理推测,姬萍萍是最有机会趁丈夫熟睡之后偷走其钥匙完成这两个步骤的人,可事实上,根据监控探头所拍摄到的视频显示,她在那个时间段内,根本就没有进入过车库,甚至连车库周围五米之内,她都没有靠近过,所以她作案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毒杀欧阳昭的凶手,只能是另有其人。这个凶手,至少要符合两个要求,知道欧阳昭有恐猫症,有机会复制欧阳昭的车库和小车钥匙。当然,符合这两个要求的,应该是跟他关系比较密切的人。

“监控视频有拍到凶手进入车库的镜头吗?”李鸣问了一句。

文丽说:“这正是现在最让我们迷惑的事。车库前面的监控视频显示,那个时间段内,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车库,而且我们还调看了小区其他监控视频,那个时间段内,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进入过小区。”

李鸣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那只毒猫,是被凶手隔着墙壁,像变魔术一样变进欧阳昭的宝马车的吗?”

重案二组的其他组员都善意地笑起来。文丽看着大家,脸就红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靠的理由来反驳李鸣的话。

秦汉川想了一下,说:“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重要线索。但在这里,我给大家提供两个侦察思路,第一,监控视频是我们警方搜集证据的重要途径,但不是唯一途径,我们可以相信它,但不能迷信它。第二,刚才说到了欧阳昭死后的最大受益人,其实并不止他老婆姬萍萍一个人,比如说他4S店的其他股东,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等等,都是。咱们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调查一下。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两天后,文丽向秦汉川汇报了一条重要线索。

这两天,她重点调查了欧阳昭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内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案发前一晚,在晚上8点33分欧阳昭开车出去会见客户——这个时间点已经从小区监控视频中得到证实,到他半夜12点回到家,这段时间内,他一共拨打和接听了十余通电话。

文丽把所有他拨打或接听过的号码,都详细调查过了,一个叫蔡盈的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蔡盈是在当晚11点24分给欧阳昭打电话的,通话时间只有53秒。而这个蔡盈,正是欧阳昭4S店第二大股东廖奔驰的老婆。欧阳昭的这家丰田4S店,是由四个大股东合资经营的。欧阳昭占35%的股份,是对公司有实际控制权的第一大股东,第二大股东是廖奔驰,占30%的股份,其他两个股东所占股份均不足20%。

秦汉川问:“这个蔡盈,为什么给欧阳昭打电话?”

文丽说:“很简单,她在查岗,查她丈夫的岗。”

文丽说,她已经跟这个叫蔡盈的女人正面接触过。蔡盈告诉她,那天晚上,她丈夫说要出去跟欧阳昭一起会见一个大客户,到了深夜11点多,她仍然不见丈夫回家,怀疑丈夫是不是找借口出去鬼混了,于是给欧阳昭打电话,问他廖奔驰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欧阳昭当时回答说,是的,并且告诉她老廖可能要晚点才回去,叫她不要担心。

大约午夜12点40分的时候,廖奔驰回到了家。蔡盈问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他说今晚陪的这个客户很难侍候,一直谈到半夜,才把合同搞掂。因为公司老总欧阳昭喝了一点酒,这段时间交警在路上设卡查酒驾查得很严,欧阳昭不敢开车,就叫廖奔驰帮他把车开回去。他开着欧阳昭的白色宝马,一直把他送到他所住的金盆山小区门口不远的一个拐弯处,欧阳昭才自己动手把车开进去,而廖奔驰则在街上打车回家。

秦汉川终于意识到这条线索的重要性:“这么说来,那天晚上,最后一个接触过欧阳昭的宝马车的人,并不是姬萍萍,而是他们这家丰田4S店的第二大股东廖奔驰?”

“如果蔡盈说的是真话,那这个结论是完全可以成立的。”文丽想了一下,又说,“而且我觉得,那只黑猫,很有可能就是廖奔驰下车的时候,悄悄留在欧阳昭的宝马车里的。”

“你的意思是说,廖奔驰先在黑猫的爪子上涂上蛇毒,然后将这只猫用一个袋子装起藏在某处,晚上会见客户的时候,他故意劝说欧阳昭喝一点酒,然后就以害怕交警半夜查酒驾为由,替他开车,并且趁机把这只猫提上车。当他把宝马车开到小区门口,自己下车的时候,悄悄把黑猫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了车上。”

秦汉川摸着下巴说:“那好吧,如果你的这个推理能够成立,那后面发生的事,就无法解释了。廖奔驰在半夜12点的时候把猫放在欧阳昭的车上,他是怎样做到让那只猫第二天才对欧阳昭发动攻击的?”

“我想这只猫具体在什么时候向欧阳昭发起攻击,廖奔驰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他把车交给欧阳昭后,欧阳昭自己开回家的过程,应该有几分钟吧。也许廖奔驰原本的打算是,猫一放到车上,他刚一离开,就会被欧阳发现。他知道欧阳昭有恐猫症,一定会对这只猫做出粗鲁的举动,那只性格暴躁的野猫向欧阳昭发起攻击,甚至是抓伤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但是不知是那只猫受惊吓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它被放进车里之后,并没有发出声音,欧阳昭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回到家,把车开进车库,锁上车门时,自然把猫也锁在了车里。第二天早上,他一打开车门,被关了一夜的猫终于忍耐不住,向他伸出了毒爪……”

秦汉川抱着胳膊肘在办公室踱了一圈,一边思索着文丽说的这种可能性,一边道:“如果你的推断正确,那么现在困扰我们的最大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文丽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是说凶手到底是怎样在没有被车库门口的监控探头拍到的情况下,将黑猫放进小车里的这个难题吧?”

秦汉川点点头说:“是的。”

文丽请示说:“那咱们现在要不要立即刑拘廖奔驰?”

秦汉川摆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所有一切证据,都还只是咱们的合理推测,警方手里并没有真凭实据,现在拘留他,只会打草惊蛇,一旦他有了防范心理,咱们再要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那就更困难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汉川想了一下说:“我看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分头行事,你跟李鸣两个去调查支撑你这个推断的证据,我去调查廖奔驰的作案动机。不过你们要记住,在咱们决定正面接触廖奔驰之前,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他。”

文丽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