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手握着电话,站在夕阳之下,静静地望着远方的海浪,沉寂了几秒之后,才开始说话,声音有些沧桑:“我是周小同,云海,好久不见了。”

“死童子,你丫也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两年前我打你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就连你家里面的电话也成了空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丫的,你丫的怎么不去死呢,终于知道从尸体里面还过魂了。”赵云海虽然在骂着,但是声音却有些哽咽。

赵云海大他三岁,是个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老男人了,此时周小同的一个电话却让对方泣不成声。

周小同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从小长大的发小,不由地挠了挠脑袋,脸上有些尴尬,说道:“海啸爆发的时候,家里出事情了,手机也丢了,忘了给你打电话了,而且你知道我不愿意在回到那个地方,而你的电话遵守保密守则,是被人监听的,我若是给你打电话,他们都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你太为难。”

“算了,活着就好。”赵云海叹息了一声,“当初班上二十四个人,去年聚餐的时候,仅仅剩了不到五个人,其余都在那场事故当中去世了,你能活着,我们都很欣慰。”

“说吧,你现在遇到什么难题了,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倔强无比,若不是因为事情所迫,恐怕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你还活着。”他十分了解周小同的性格,知道对方此时打电话过来一准有事,便对着周小同笑骂一声。

周小同嘿嘿笑了两声,没脸没皮地开口:“我要去大庆,资金一切到位,你帮我在那里找份工作,能安稳过下半辈子就行。如果有合适的女的,顺便帮我介绍一个,我一个大男人快三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我老周家快要断后了。”

和赵云海闲扯了一阵之后,周小同就乘坐出租车到了车站,登上前往大庆的动车。夜幕时分,他上了动车之后,便躺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准备小憩片刻。可是他刚刚闭上眼睛,就感到一股倦意袭来,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从迷迷糊糊当中醒了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列车已经停住了,而且车上有些嘈杂,有很多人在来回的走动,发出杂乱的噪音,简直可以比拟春运时候的绿皮车厢。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身旁的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问道:“车到站了?”

眼镜男面色有些焦急,见到他问话,顿时有些不耐烦,伸了伸手答道:“还没呢。”而后再也没有理会他了。周小同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透过窗子望着外面。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月亮露出了头,在柔和的月光和橘黄色的灯光照耀之下,他看清了月台上绿色站牌上的字迹。

“哈尔滨站!”

他等了很久,却依旧不见动车启动,心中有些疑惑。这趟车在哈尔滨停靠时间是四分钟,而他已经等了近乎十分钟,车依旧没有发动,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动车上传来了列车员温和而又略带歉意的声音:

“尊敬的旅客各位好,此次由北京到大庆的G381号列车出现故障,被迫停在哈尔滨站,所有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以及车票,前往哈尔滨站候车大厅等候,铁路总公司已经派遣D601列车从大庆出发,将在一个小时以后抵达哈尔滨站,届时请所有乘客换乘D601列车,给您带来麻烦,请谅解。”

这一段话完毕之后,便是一大串的英文解释。

动车上的人群顿时**起来,车内所有人在听完列车员的广播之后,纷纷吵闹着,咒骂着铁路总公司领导人祖宗十八代。在中国这个地界,当出了问题你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时候,骂领导似乎是一个很泄愤的方式。

周小同听完列车员的广播,心道得,这年头坐个动车都能出现问题。只是他在哈尔滨人生地不熟的,无奈之下只能耸了耸肩,拉着自己的皮箱,跟着人流涌动,下了列车前往哈尔滨站等候下一班列车的到来。

刚刚下了火车,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赵云海发来的短信:“你什么时候到,我开车去接你。”

他腾出一只手,将手机贴在自己的嘴边,低声说道:“现在动车停在了哈尔滨,铁总说一个小时后会派另外一列动车转运,恐怕到了的话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多。”

说完之后,他将手机塞进自己上衣口袋里面,拉着皮箱往候车厅休息。

候车厅里面的人很多,除了G381下来的旅客之外,还有很多是在就地等待列车的旅客。他拉着沉甸甸的皮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座位,挤了进去,还没有坐热乎,忽然见到许多穿着黑色夹克的人雷厉风行地走到自己身边。

“你,你,你,……你们七个站起来,跟我们走。”领头的一个光头男人,带着一副墨镜,走到了周小同身边,指着他身旁的七个人说道。

“你凭什么带我走,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要投诉。”那七人当中有一个夹着公文包、带着金丝眼镜的高个男子站了起来,扶了扶自己眼镜,冷笑一声,冲着光头男子大喊。

光头男人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一本有点像警官证的黑色证件,放在高个男子的面前,面无表情说道:“国家安全处雷卫军,现在执行特殊命令,请你配合。如有反抗,将按照危害国家安全罪处置,我们有当场击毙的权利。”

说着,他身后的几个黑夹克都从自己腰间拔出手枪,咔咔的几声,将手枪的保险打开并且将子弹上了膛。

周小同愣愣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发生的这一幕,脑子有些发傻,心道这演的是哪一出,是在上映美国大片吗?

在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之下,高个男子只能低下了头,任由那些黑夹克将自己带走。

看着身边瞬时清空的长椅,周小同心里有些舒坦,心道这一下舒服多了。可就在他刚刚歪了歪身子准备躺下的时候,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雷卫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

……

大庆北区有一处宽阔的大院,院落并没有标注任何的门牌号,墙上还拉着高高的电网,而且四角还不时的会有持枪的士兵巡逻。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可庞大的计算机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很多穿着白色制服的科研人员面容严肃从过道当中走过,手中拿着蓝色文件夹,脚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小白兔已经进入了圈套当中,猎狗靠近了,测试准备开始。”

“仪器检测完毕,没有任何问题,姑娘处在活跃状态,随时准备嫁人。”

华科院计算机试验所是军委下属的一家重要科研机构,此时在实验室里面参与调配数据的大多都是军队当中的人,而如此特色鲜明的暗号也只有从这些军人口中能够喊出来。

赵云海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周小同发过来的那条语音,眉头蹙了蹙。

“赵组长,主任让您过去。”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蹬着高跟鞋走到赵云海身边,在他耳旁悄声说道。赵云海将自己手机收了起来,而后向着实验室的控制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