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生机
卫子陌赶紧对老村长笑道：“没事，这是我的朋友！有他在这里就太好了！”
然后起身走向邓老板，小声道：“邓老板，你开个价吧！”
邓老板脸上的面具微微颤动，想必是笑了。然后也用气声回答：“这回不收钱！我在这里等你两天，你如果还有命回来，我们再一起去野狼山！”
卫子陌笑道：“哦……不好意思，刚才没机会让邓老板出手。”
看着那把大斧子，又说：“邓老板一拳砸死一头牛的功夫倒是见识了，却还没机会见识邓老板用斧子杀牛的功夫，想必应该比拳头厉害。这样吧，我肯定有命回来，到时候一起去野狼山，希望能见识到邓老板的斧子功夫！”
“哈哈哈……”
邓老板的笑声，震得那副青铜面具嗡嗡作响。
……
中午，朱庄里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气。
雪停了，天空放晴，大家伙就在寨子中央的坝子上摆起了长桌宴。
每家每户都拿出了两三份好菜，有腊肉香肠，烧鸡烤鸭，糯米糍粑、几十坛好酒……足足摆了十五桌。
人们的笑声和笑脸，和放晴了的天空交相辉映。
一百二十多位村民集中在一起，包括那被废掉武功了的二十三个土匪，也灰头土脸的被老村长拉上了桌子，一个个诚惶诚恐。
卫子陌、邓老板和村长等人坐在首席。
要吃饭，卫子陌就没办法继续蒙面了。
犹豫一会儿，万般无奈，还是摘下里面罩，一百多个老老少少，顿时傻眼了。
特别是那些姑娘小媳妇，一个个眼睛发直，思维停滞：我的个天啊菩萨，这少侠怎么这般俊朗？！
这可是连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面孔啊！
的确，邓老板也惊呆了，面具后面的表情很是复杂。
邓老板不比卫子陌，他的面具，在眼睛和嘴巴鼻子处都留了空的，可以吃饭，用不着摘下。
再说他也不敢摘下面具，因为他的面孔一旦露出来，效果和卫子陌正好相反，那是要吓死人的！
大家开吃，朱庄再一次恢复了十年前的勃勃生机，欢声笑语，感动得上苍都不愿意下雪了。
那二十三个小土匪，年纪都在二十出头，天刚亮就被派来朱庄“收粮收钱”，也是够辛苦的。
现在看着这样感人的场景，想着遥远的家乡，以及这两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一杯酒下肚，一个个都哭起来。
突然，二十三人齐齐的来到首席位置，跪倒在地，哭天抢地地说：“老村长，各位乡亲，是我们对不起大家，从今后我们一定心革面，好好做人！”
然后冲着卫子陌抱拳道：“感谢英雄的不杀之恩，更感谢你的教诲，你的十两银子我们也不敢要了，我们有手有脚，呢个自谋生路。等我们把朱三公和王二哥家的房子修好之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安分守己地耕地种田。”
卫子陌微微一笑，朝那二十三个跪在地上的小土匪举了一下酒杯，豪迈地说：“孰能无过，过能改之善莫大焉，恭喜你们获得新生！”
老村长也很激动：“哎呀，你们能够常常重新做人，是我朱庄的幸事，也是你们的幸事！孩子们，都起来吧，吃饭吃饭！”
……
有邓老板留在朱庄，卫子陌就放心了。
两人约好第二天午后在朱庄碰头，再去野狼谷收拾那帮土匪！
然后，卫子陌在邓老板的指引下，一个人骑着马，朝着南路东边方向疾驰而去。
走出十里地，卫子陌突然掉转马头，往南麓的西北方向去了。那里是一片紫竹林，紫竹林的后面，挨着南麓绝壁就算十三年前的王庄。
十三年前，王庄突然遭到一群神秘人屠村，一场大火烧毁了村庄，村里三十六口人，大部分被当场杀死，没被杀死的也被大火烧死。
当然，没有人知道，卫子陌侥幸活了下来。
他的家，就在村子后面挨山最近的那间竹屋。这一次来南麓，他当然要“回家”看看！
穿过紫竹林，眼前的一幕让卫子陌很是惊讶。莫家老屋的废墟上，居然矗立着一幢竹屋。除了竹竿没有那么陈旧之外，和十三年前的一模一样。
卫子陌当即迷惑不已：是谁为他重建了家园？
纵马疾驰靠近一看，竹屋一共有三间。当年，中间的是堂屋加伙房，右边一间是他们兄弟俩的房间，左边一间则是父母的房间。
卫子陌跪倒在院子中间，痛哭失声。
手里捧着一个物件，竟然是两寸长的一把玉雕短剑，那是当年王庄的猎户余光明作为女儿余缭音的定情物交给莫昭然的。
卫子陌，原来是莫昭然的儿子。
十三年前，卫止陌五岁，那一夜村子被屠，火光之中，他在昏迷之前看见几个黑衣人冲进屋来……
醒来之后他已经在卫长风的背上，而卫长风正拼死和一群蒙面人厮杀。
那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卫长风背着卫止陌来到青城县遭到一群蒙面人的围攻，厮杀声惊动了一名捕快，出手援助卫长风，化解了一场惊险。
卫长风一直蒙着面，卫子陌只看见一双犀利的眼睛。卫长风脱险后对他说：“莫氏你肯定不能再姓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就是你的义父！你就跟我姓卫吧。”
随即策马扬鞭，第三天赶到千里之外的东岳峰，把卫子陌交给了灵虚子。
之后，就有了卫子陌这个名字，就有了灵虚门的第一勇士。
而卫子陌从再也没见到过卫长风，那个只有半面之缘的义父。
卫止陌侥幸捡回一条命，而他的母亲卫卫朵兮，还有那个其实不知道该是哥哥还是弟弟的另一个莫家孩子、余缭音一家，以及全村的三十五口人，全都葬身火海。
……
良久，卫子陌站起身来，钻进了屋子，突然又惊呆了，堂屋里居然有锅碗瓢盆，似乎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灶膛里的焦炭还有一丝暖意，看来不久之前就有人在这里生火煮饭。
窗台上的油灯里也还有油，灯芯的的尖端呈焦糊模样，轻轻一拈，并未立即碎成粉末，想必昨夜这盏灯还亮过。
随后走进父母的房间，当还是当年的布局，**甚至还有铺盖，而且看上去并不陈旧。
挪开床铺，又大吃一惊，泥土覆盖着的地板被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