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死因
卫子陌一惊，邓记牛肉面馆不可能是黑店，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邓老板在和自己开玩笑了……
但是卫子陌和邓老板不熟，这玩笑开得没有营养。
一碗面，一壶酒，也就是二十文钱的买卖。再加上带走的五斤牛肉一壶酒，最多一百文钱。
卫子陌是想着人家大清早的还没有开张，一个老板，甚至还是一个残疾的老板亲自为自己煮面，加上自己的钱多得没地方花，所以才这般大手大脚的。
“嘿嘿，邓老板真会说笑，一锭银子，可以买下四条牛腿了。”
邓老板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
“没错，一锭银子，吃肉喝酒，包括买下四条牛腿都绰绰有余，但是公子倘若要问路，那就不够了！”
卫子陌又是一愣：“问路？我没这个打算啊！”
“呵呵！”邓老板闷声笑了一下，大有揶揄的意思：“公子大清早来到花画小镇，难道不是要去南麓的嘛？这几天，已经有几拨人去了南麓，都在本店吃面，问路……”
顿了顿又说：“吃面的价格是很便宜，但是问路，本店真要收取一锭银子。假如要我带路的话，那就是十锭银子的价格了！”
“哟……”
卫子陌佯装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南麓啊？而且据我所知，南麓的路也不是太难去啊？”
邓老板倒是惊讶了：“这么说来，公子是去过南麓的了？那么公子也应该知道这样过一个传闻，据说最近两年来，南麓顶峰时不时的会出现石火电光，还会发出龙吟之声……江湖人士都以为南麓出现了什么神器……”
卫子陌嘴角一扯，自己笑了一下，说：“我去没去过南麓不要紧，不过老板说的这些事情，我在林阳城里的时候也听说过。但是……花画小镇离南麓至少还有五十里地的距离，想必邓老板也看不到石火电光、听不到龙吟之声吧……”
邓老板又是一愣：这小子肯定是去过南麓的，否则怎么知道花画小镇离南麓还有五十里。
于是说：“这里是听不见看不到。不过，昨晚我给那三个人带路，在离南麓还有十里距离的时候，的确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卫子陌这才明白，原来之前那些伙计说的“邓老板昨晚上有事耽搁”，指的是这回事。
于是佯装惊讶：“哦？这么说来，那些传闻倒是真的了？”
“非也！”
邓老板的手在微微颤抖，卫子陌发现，他**在外的两只手腕也有疤痕，似乎还有点变形。
看样子，这个邓老板似乎被烧伤过，估计那张脸已经不成人脸，所以才戴上了面具。
邓老板断然否定：“什么石火电光、龙吟之声，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最近这半年，我带过不下五十拨人去过南麓，银子倒也赚了不少，而且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卫子陌心想，这邓记牛肉面在黔州省至少有八家分店，日进斗金倒不敢说，但是每天挣几百上千两银子完全是没问题的。一个残疾人，虽然力大无穷，但是面对的都是江湖高手，犯得着去冒这个险嘛……
他发现了什么秘密呢？难道他知道那龙吟之身、石火电光，是山顶的谏龙神剑发出的？
难道，他也想要得到谏龙神剑？
于是淡淡地问：“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邓老板说：“没错，那山顶上是会发出那么一点光芒，也会有那么一点奇怪的声音传来，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龙吟之声呢？怎么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神器呢？那不过是山峰太高，经常会触碰到云层里的雷电，时不时的就会引发雷电，发出闪耀的光芒和雷鸣的声音，何止是十里可见、十里可闻……”
卫子陌暗自发笑，倘若请这位邓老板到江湖上去说书，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许多江湖人士打消到南麓寻宝的念头，说不定赚的银子不差开牛肉面馆。
但是师父灵虚子收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卫子陌也相信，谏龙神剑就在南麓巅峰，那上面绝对也有一个怪物守着。
谏龙神剑，那是灵虚门的祖传之宝，是成就一剑鬼愁绝世剑法最高境界的神器。
当然了，卫子陌巴不得江湖上所有人都像邓老板这样认为，都不去南麓了，他在寻剑的过程中就少了许多节外生枝的风险。
于是顺着邓老板的话说：“原来是这样，看来邓老板对天文阴阳、地理堪舆之术还比较熟悉了……”
邓老板叹息一声，说：“其实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只是后来在江湖人太无知，越传越玄乎，却让很多人无端送了性命！”
“噢？”
卫子陌这回是真的惊讶了：“邓老板，怎么会让人无端送了性命呢？难道距离南麓十里之外，就会被雷电所击？”
“非也！”
邓老板说：“雷电是很可怕，但是都不如人心可怕。雷电可以防范，但是人心你怎么防范呢？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案例，这人世间还少嘛？”
邓老板又是一番感慨，让卫子陌再一次为江湖的险恶感到恐惧。
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怎么可能呢？
他在东岳峰里的时候，师父虽然严厉，但他也没有恨过师父；师兄弟们经常为一件事争执得面红耳赤，甚至还动过手，但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兄弟还是兄弟。
就连第一次下山结识的白伊若，他都恋恋不舍的难以放下兄弟情怀……
江湖、人间，真的那么可怕？
邓老板顿了顿又说：“正是因为贪婪，自私，猜忌，才导致那些见到过石火电光、听到过龙吟之声的人都死了！好几拨人，都死了！”
“死了？”
卫子陌心里冷笑，又说：“难道邓老板你没有见到石火电光、听到龙吟之声吗？”
意思是，既然其他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那只有两个解释了，第一，这个邓老板是聋子瞎子，别人都听见了看见了，你却听不见看不见；第二个解释就是，这个邓老板杀了那些人。
邓老板说话淡定，不动声色。其实他动不动声色，卫子陌也看不见。
吧嗒地抽了一口旱烟，淡淡地说：“我？我无所谓了，我在花画小镇待了八年，什么石火电光虎啸龙吟，早已不足为奇。”
卫子陌嘴角一扯，悠悠然问道：“那就奇怪了，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