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夜潜
夺回花种之后，白伊若就要回到云雾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次下山的机会。
就算有，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还会不会再见到卫子陌。
白伊若越想越可怕，要是自己以后的人生也像师父那样孤苦，一个人在云雾山里孑然大半生，那该如何是好？
缠枝牡丹再好，香飘十里又能怎样，都不如身边这个男人的气息。
“子陌哥哥，你真要去南麓吗？”
卫子陌愣了一下，觉得也没必要隐瞒自己要去的方向，只是寻找谏龙神剑的事情，的确是师父一再强调的天机。
“是啊，等我帮若热夺回花种之后就去南麓，但是……”
“放心，我不会赖着你去的！”白伊若知道卫子陌的心思，直截了当就解除了卫子陌的犹犹豫豫：“我师父不让我去，我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说罢，一脸凄凉。
卫子陌有些尴尬，他没权利阻止人家白伊若去不去南麓，他只是不想让白伊若知道自己的秘密。
于是问道：“你不去朱庄了？你不是说要去朱庄报答朱三公的一饭之恩吗？”
白伊若一听，想起了自己“敲诈”卫子陌两千两银票的事情，虽然现在两人都是小富翁了，但是白伊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尴尬。
“子陌哥哥，现在有了十万两银票，我给你两万两吧！”
卫子陌有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让白伊若误会了，哈哈大笑道：“你现在也差不多有两万两啊，不需要不需要！”
白伊若却不依不饶，歪过身子掀开裘衣，从藏在内衣口袋里一卷银票中抽出两千两银票，对卫子陌说：“其实这是一笔意外之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花。原本想着回到云雾山之后，修建一座宫殿一样的房子，但是又怕师父不喜欢。再说了，在山上修建宫殿也没人欣赏……”
卫子陌不知道十万两银子够不够修建宫殿，这倒要看是什么规模、什么材质的宫殿。假如是京城长安，十万两银子估计修建皇后的寝宫都不够。
但是要说在云雾山，说不定还真的能修建一座袖珍宫殿。鹰嘴崖旁边只有一亩多宽的平地，也没有更大的空间可以烧钱。
和白伊若一样，话题聊到这里卫子陌也突然伤感起来，都知道就此一别之后不知何日还能再见。他的心里，也舍不得这个可爱的皮球弟弟。
在山上的时候，除了灵虚子强迫他练功的时候恶魔一般之外，平常的时候也宠着惯着。卫子陌其实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山上的师兄弟们没有一个敢招惹他，自然也就不敢亲近他。
卫子陌其实很孤独！至少没有一个人像白伊若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地和他说话，无所顾忌，自由自在。时而要死要活，时而软语温存。
卫子陌根本不知道白伊若原来是一个女孩。
“若儿，我还是叫你皮球兄弟吧，钱你揣好，以后有机会我们浪迹江湖的时候有大用场。我帮你夺回花种之后，你就在青城县等我，我去一趟南麓，顺利的话就一两天时间，然后我们一起返回东岳峰……”
白伊若嗤嗤一笑：“我就说你是东岳峰下来的嘛，你还不承认。对了，我跟你去东岳峰干什么？据说那里面方圆百里荒无人烟，怪兽云集。这样吧，倒不如子陌哥哥和我一起去云雾山，到时候二师父也会去的，我们四口人在云雾山，何等的逍遥自在……”
“二师父？”
卫止陌沉吟了一下，觉得这样称呼赵顺很不礼貌。
但是洗澡顺的确对他和白伊若有师授之情，而两人都有师父的，子自然不好再拜赵顺为师。
也罢，那就二师父了。
一路说说笑笑，再冷的天气也不觉得寒，溜达到黔州省城的时候已经深夜。丐帮子弟早就接到颜子博的飞鸽传书胡，在城门等候多时，当夜就安排卫子陌和白伊若在客栈住下。
亥时三刻，白伊若和卫子陌准备行动，就算没有赵顺传授的飘渺功，两人原本也是轻功了得，在风雪夜里摸上州府的屋脊，简直就像逛自家的菜园子。
府衙果然警卫森严，由此推断出那高常侍的来头不一般。
由于是风雪夜，两人倒不是一袭黑衣，反而都是洁白的装扮，连面纱也是白色的。在屋脊上自由翱翔，假如真有人看见，还以为是两只耐寒的白鹭。
府衙的后院就是知州大人的官邸，白伊若和卫子陌摸到客厅位置，将耳朵贴在瓦片上，就听到下面隐约的谈话。
虽然不够清晰，但是白伊若已经听出了那常侍尖细的声音。性子一急，就揭开两片瓦。
俯瞰下去，就看见两绺飘飞的白须。
“常侍大人假如真要去南麓的话，这缠枝牡丹，下官还是先差人送进京城。”
说话的是陈知州。
果然不出所料！
“哼哼！”
太监就是太监，连哼哼声都像女子的呻吟一般：“这个……陈知州就不必费心了。咱家这次出宫，可是带着两个任务来的。这缠枝牡丹的种子要是让别人送去，太皇太后会怎么想？说不定又以为是赝品，反倒弄巧成拙了。这些年，太皇太后被缠枝牡丹已经吓出了病，不会再轻信任何人。所以，这花种还是咱家亲自敬献给她老人家为妙。”
陈知州想了想，也就不好坚持自己的意见：“当然，下官只是为常侍大人着急，花种在大人的身上，自然百倍安全。只是大人要去南麓，又不准下官派兵保护，下官就担心着……目前很多江湖人士都为争夺南麓的宝贝而来，这些人中，难免有江湖传闻的西南四大杀手。虽然常侍大人武功盖世，但是这些杀手阴毒无比，恐怕常侍大人双拳难第四手。”
“哼哼！”
高常侍又是两声恶心的呻吟。两只招风耳剧烈地扇动了几下，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然后说：“听闻西南四大杀手就聚集在黔州的地盘上，百草枯、铜面阎罗、繁枝叶茂、阴阳火绵掌，据说天下无敌，咱家想领教领教也没有机会。陈知州尽管放心，遇上了咱家算是他们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倘真遇到他们四个人，咱家就让他们去阴间继续做神秘杀手！”
干咳一声，声音更加尖细了：“只是四大杀手还没见着，却有两个小喽啰找上门来了！”
之间一弹，手里的茶杯突然笔直飞向白伊若的面门。
白伊若猝不及防，惊叫一声赶紧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