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授功
“皮球兄弟，你出生在南麓的王庄，是黔州往南一百里的那个南麓吗？”
白伊若怒气未消，又把满腹的愤懑甩给了卫子陌：“我出生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天下南麓多得很，我干嘛要出生在你指定的那个南麓？”
这话说得卫子陌无法接嘴了。
白伊若又扭头看着赵顺：“算了，凭着你的这段故事，我暂且就相信你不是那个盗花贼了。我现在就去黔州，夺回缠枝牡丹的种子，再去云雾山把我师父接过来……哼！你就等着瞧吧！”
嘴上硬气，实际上也巴不得师父和赵顺重续旧缘。
赵顺抖抖索索，老泪纵横：“孩子，花种要不要算了，等我忙完一些事情，就和你去云雾山！”
“不行！”
白伊若却执拗地说：“你可知道这些缠枝牡丹是师父十几年的心血，就算种子也不能得让盗贼带走。师父说了，这世间的缠枝牡丹，只为一人而盛开！”
赵顺明白，卫晚霜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了！
……
天已经黑了。
赵府大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周遭的灯笼把红光倒影在雪地里，甚是好看。
宽敞的大院里，三道影子搅乱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时而离地两丈，只听空中呼呼风啸，人影却幻化无形。
时而紧贴地面，只见地上冰花四溅，人影却飘忽无踪。
三人幻影，一招一式，同出一辙，和雪花一道曼舞，让家丁们目不暇接，却又目瞪口呆。
赵顺费劲口舌，加上卫子陌一再相劝，白伊若算是给卫子陌的面子，勉强同意让赵顺传授飘渺功。
几个家丁想偷师学艺，不料刚照着比划两招，一个个摔倒在地上，却不敢哭爹叫娘，只能悄悄地哼唧。
雪花里看不见人影，只听得赵顺的口令声，夹杂着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不管白伊若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赵顺今天都非常开心。一个熟得比九月的桃子还熟透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和十八岁的卫子陌和白伊若，在雪花里嘻哈打闹。
老管家站在门口，脑袋就像是安了弹簧一般，木偶一般跟着幻影晃来晃去，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眨也舍不得眨一下。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三道幻影逐渐恢复了人形，飘然落定。
“赵先生，这就是你说的飘渺功嘛？果然比雾隐功更上层楼。”
白伊若气喘吁吁，不得不服。
卫子陌更是累成狗，弓着背，双手撑着膝盖，昂着脑袋喘息。
赵顺却气定神闲，没事一般，就像是饭后散步一两里。
对白伊若和卫子陌说：“这个飘渺功，是将雾隐功和浮云身两者合一的，自然比浮云身和雾隐功都要强上两倍。”
“雾隐功讲究的是虚无缥缈，幻化无形，在山涧沟壑里来去无踪，优点在于轻盈，对手很难捕捉到踪迹。短板也是在于过于轻盈，下盘不够厚重，一旦和同类高手过招，遇到遒劲的力道，容易像树叶一样飘忽不定，处于被动。这点，若儿要特别注意了！”
白伊若抿着嘴巴，连连点头。
突然一惊：“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顺微微一笑，不回答白伊若的话，接着说：“而浮云身，就像天上的浮云，能在空气中滞留飘**，看似轻浮，却能承载万钧雷霆。但是缺点却是身形笨拙，动作延缓，不够灵敏。一旦和同类高手过招，容易受制。这点，卫公子要特别注意了。”
卫子陌还狗一样的弓着身子，昂着脑袋，一边喘气，一边不跌地点头。虽然他并有修炼过什么浮云身，但是赵顺说的问题他确实存在。
赵顺走到屋檐下，坐在管家搬过来的一张椅子上，对卫子陌和白伊若说：“我这一生，医学上的门生倒是不少，但是武功方面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关门弟子。当然了，你们各自已经有了师尊，自然也不能再拜我这个师父。但是你们都是老夫生命中的有缘人，一个是我的……咳咳，两个都是故友的徒弟，今天老夫将飘渺功传授给你们，也算是后继有人！虽然你们不是我的徒弟，你们也不是师兄弟，但是今后就是异姓兄弟了。不仅是兄弟相称，还要兄弟相待！”
这口气，像是交待后事一般。
卫子陌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白伊若虽然心里想笑，异姓兄弟？异性兄弟才对吧！这个赵御医不是很牛逼嘛，号称阅人无数，居然被我女扮男装骗得一愣一愣的，现在居然要我和卫公子兄弟相称……
也罢也罢，那就先兄弟相称吧……
卫子陌跪倒在地上，眼泪汪汪地说：“二师父，我已经有了师父，所以只能拜你为二师父了。”
赵顺摇头苦笑，这是拜我还是损我？
卫子陌继续发挥：“二师父，虽然你只是二师父，但是比我山上的那个师父好多了！那个师父从来没有这样好好的和我说过话，他整天就像魔鬼一样虐我，我在他的心目中不是人，不是徒弟，只是一个杀人机器……”
“唉……你这样说你师父就不对了！”
赵顺悠悠地打断：“严师出高徒，没有他魔鬼一般的训练，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般造诣，练成一剑鬼愁第七层境界呢？你也不要拜我为师了，好徒不受二师。你我的缘分，就是萍水相逢！如果你们以后把浮云身发扬光大，我也就心中无憾！”
白伊若听着听着，忍不住也感伤起来，也跟着卫子陌一起紧跪在雪地里。
“赵先生，我错了！但是……我的确不能拜你为师！我也叫你二师父吧……”
赵顺摆着手：“拜不拜师父都无所谓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飘渺功需要常常磨砺，才会学有所成。凭着你们两人的底蕴和悟性，一年半载定能修炼到巅峰造极的境界。好吧，先休息一会，你们再演练一遍给老夫看看！”
刚要转身回屋，院子一角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飘渺功，只会逃命的伎俩，算什么玩意儿？！还想发扬光大后继有人，简直是笑死人了！只怕你们也没有机会把这逃命的玩意儿修炼到巅峰造极的境界了！”
赵顺顿时大惊，赶紧站起身来。循声望去，漫天飞雪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一剑鬼愁在，盗走十万银两的小贼也在，人赃并获，你赵善人还有什么说法，识趣的乖乖跟我走，要敢说半个不字，我立马用阴阳火棉掌送你们去西天！”
赵顺又是一惊：江湖传闻的阴阳火棉掌，阴毒之际，为江湖所不齿！今天怎么就找上赵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