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叫板
对于赵顺的这番话，彭喆禹是这样理解的：就算老子窝藏了那两个所谓的盗贼，你又能怎么样？你敢报官吗？官府都不敢进入赵府搜查，就你黑龙帮也想踏进赵府？门儿都没有！
彭喆禹歪过脑袋，愤愤地呲牙。
心里着急，转过头来就阴阳怪气地说：“我黑龙帮一直是很尊敬先生您的啊！这几十年来，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交往，但也算是相安无事。今天这事，还请先生行个方便，一旦发现那盗贼的踪迹，请先生及时告知！否则的话，那十万两白银丢了倒是小事，要是坏了朝廷大事，任何人都担当不起……”
赵顺一听，顿时一脸惊恐：“哟？彭堂主可别吓着了老夫，我赵某人虽然离开宫廷已经二十年了，但是对朝廷依然是忠心耿耿。坏朝廷大事这样的罪名，老夫可是万万担当不起！还请彭堂主给与明示，我赵某人……怎么就会坏了朝廷大事呢？”
不等彭喆禹说话，随即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问道：“对了，黑龙帮什么时候和朝廷扯上关系的？赵某还真是眼拙了啊！”
彭喆禹当即大惊，恨不得给赵顺两耳光。
不对不对，应该是给自己两耳光。
刚才的确心急了，差点就泄露了黑龙帮的机密。
赵顺却不依不饶，把一件掉脑袋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不过彭堂主，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南蛮之地，黑龙帮就算真心实意地给朝廷办事，朝廷的人也不一定就看得见！黔州的江湖，很多时候靠的还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朋友就会短路，彭堂主是聪明人，这些年能在青城县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番话，也只有傻子才会认为是在奉承彭喆禹。
彭喆禹当然不是傻子，赵顺迅雷不及掩耳的连续几棒，倒是让他清醒了很多。
这赵府，今天是不可能是进得去的了。
不过赵顺这样说，也不是单纯的冷嘲热讽，他心里的隐忧今天算是打开了天窗。彭喆禹刚才不经意间，已经透露了黑龙帮和朝廷的关系。至少，黑龙帮的背后确靠着朝廷里的一棵大树。
利用黑龙帮这样的“渣渣帮”给自己办事的，自然不是什么好鸟。难道……
昨天出现在青城，现在应该已经正在赶往黔州途中的那位常侍，也许只是那棵大树上的一根枝丫而已。否则，借他彭喆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公然到赵府来兴师问罪，捉拿盗贼！
当然了，就算彭喆禹现在平添了一千个胆子，赵顺还是不怕的。不要说在青城县，就算是黔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也没把黑龙帮放在眼里过。
虽然，这梁子在十三年前就结下的。
整个黔州省，黑龙帮门徒三千人。丐帮子弟，同样是三千！
赵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彭喆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从卫子陌和白伊若离开黑龙帮开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黑龙帮的三十多个门徒突然死在了翠柳巷，等附近的门徒赶到时，现场除了一堆尸体，“一剑鬼愁”和角斗场决胜的那小子都没了踪影。
经过一番威胁利诱，彭喆禹总算从附近小贩那里探到了一些消息，丐帮的三十多个弟子曾经推着两车麦草来过翠柳巷，然后就火光四起。再然后，三十多个黑龙帮门徒就死了。
彭喆禹知道丐帮和赵顺的关系，但是，就算掌握了铁定的证据，他又能把赵府怎么样？赵顺没有说错，就算黑龙帮背后倚着一棵大树，毕竟这里是山高皇帝远黔州省。
二十年来，赵顺和黑龙帮的确井水不犯河水。虽然素无来往，但也不曾红过脸。
彭喆禹本以为只要适当给赵顺敲山震虎，老家伙要是懂事，就会顺着他搭好的梯子，就把两个“误闯进”赵府的“盗贼”交了出来。
没想到，赵顺是铁了心要保那两个小子了。
正考虑如何再给赵顺施加一点压力，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听说赵善人是黔州省著名的大善人，看来这个招牌也不值几个钱，居然为了两个盗贼，轻轻松松的就把招牌砸了！”
彭喆禹顿时一惊：知音啊！谁这么大胆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只是现在不是说心里话的时候！
回头一看，原来是孙世虎带着二十多个门徒赶来了。一阵胃酸翻涌，彭喆禹顿时不爽。你孙世虎贪财图名抢攻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可别再得罪了赵善人啊！
你惹事之后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事，可是青城县的生意，我彭喆禹还得做下去！
黑龙帮的分舵和堂主，各自负责的业务不同。比如彭喆禹和孙世虎，就各有分工。彭喆禹是黑龙帮设在青城县的老大，任务是在这块地盘上搜刮民脂民膏。而孙世虎这个堂主就不一样了，他负责的可是整个黔州省的暗杀任务。
这个暗杀组不仅是肥差，而且还是黑龙帮的重要部门。所以，孙世虎就是舵主乃至帮主眼里的红人，平常里就没把其他堂主放在眼里。这次到青城县来，因为带着帮助下达的重要任务，就算找彭喆禹帮忙，都是斜着眼睛说话的。
他不知道赵顺在青城县乃至黔州的地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在他孙世虎的眼里，赵顺赵善人不就是一个有点小钱的主儿嘛，在青城县称王称霸也就算了，黑龙帮不和你计较是彭喆禹畏首畏尾胆小怕事，我孙世虎可没把你这个小虾米放在眼里。
死在我孙世虎刀下的富豪可多了。
孙世虎有资格这样寻思，因为这些年他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也贪污了不少金银财宝，不会比他赵顺穷。要他对赵顺客气，简直就是辱没黑龙帮暗杀组的威名！
“哪里来的野狗，竟敢在赵府门前如此狂吠？！”
赵顺根本没用正眼去看彭喆禹身后的那个白净小生，盯着彭喆禹闷喝一声，目光阴鸷。
他的意思是，彭喆禹是黑龙帮在青城县的老大，居然有人敢越厨代庖，这个后果，你彭喆禹可要考虑清楚。
但是却很纳闷，眉头蹙紧，心里寻思：今天黑龙帮的这些孙子，吞下的是什么动物的胆啊？记得在野狼谷的时候，豹子见到我赵顺都是要绕开走的！
就算那个常侍是黑龙帮的靠山，不是已经离开青城了嘛。
就算他到了黔州，找到了知州大人，黑龙帮三千门徒门徒，加起来不过六千只手，也遮不了黔州的天。
彭喆禹心里吃紧，竟然不敢答话。只是目光猥琐地看着孙世虎，那意思，你捅的篓子你自己收场。
孙世虎从彭喆禹的表情里感到事关重大，也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也有可能是为赵顺的底气纳闷，瞬间也答不上话来。
这回，赵顺把目光投向了孙世虎。
“来者何人？”
铿锵的声音吓得雪花纷纷闪躲，震得黑龙帮门徒手里的刀剑铮铮作响。
孙世虎镇定下来，老子不是吓大的，声音大有什么用，就算是狮子吼老子也不怕。混江湖大江山靠的是一拳一脚的真功夫。
于是瞬间改变了小生模样，也虎眼圆睁，声音洪亮，一点不输给赵顺。
“赵善人的嘴巴还真毒啊！在下是黑龙帮黔州侦查组堂主孙世虎。咱们也别嘴巴上逞强了，假如赵善人主动交出那两个小子，或许我们还会再见上第二面的机会。”
这话是说给聪明的人听的，言外之意，你赵顺今天要是不交人，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