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审讯田治
面对田治的叫嚣，我们已经没有之前的愤怒了。
我稳坐钓鱼台，平静地看着他表演。
一个人的独角戏，总是有些尴尬。
我们坐在那里，看着他撒疯，就像是在看耍猴戏。
“你……你们不是要审老子吗？来呀！”
田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涨红，青筋暴跳，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一样。
我和杨凡对视一眼，仍旧微笑着看他表演。
十分钟后，田治已经不像是刚开始那般，而是有些泄气地一言不发。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人。”
我见时机差不多，开口道。
“我说你大爷！”
田治见有人搭理他，又有些“回光返照”，破口大骂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早就预料到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他还有精力骂人，那就让他骂去吧，反正我们还有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田治骂得口干舌燥。
我给外边的林裳一个示意，林裳顿时会意，端了一杯水，放在田治的面前。
我微微一笑，道：
“骂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田治确实感觉到了口渴，所以他也不客气，端起纸杯，咕嘟嘟三两下就将这杯中之水喝得一干二净。
“你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田治喝完水后，捏扁了纸杯，阴沉着脸问道。
“呵呵，我能耍什么花招？不过是看你骂得口渴了，给你补充一下水分，让你接着骂。毕竟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看过猴戏了。好不容易捞到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我呵呵一笑，淡然地说道。
我的话对于田治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你们……你们……你们竟然把老子当猴耍！”
田治愤怒地咆哮着，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我伸出手，摆了摆，笑道：
“呵呵，你可别诬赖我们呐！明明是你自己愿意当猴子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是打算好好审讯你的。是你不配合，你怎么能够怪到我们身上呢？”
从我的角度看，田治的脸红白不定，显得很愤怒。
但是，不管他如何愤怒，这里已经不是他可以放肆撒野的地方了，再多的愤怒也只能是无能狂怒，最终臣服在法律的威严之下。
田治开始不说话了。
他不想和我们说话了。
我给杨凡一个眼神，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了。
杨凡点点头，拿起了他的秘密武器——那袋沾染着田治父亲血的土壤，从审讯桌后面走了出来。
他拿着那袋土，走到田治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田治，袋子里的东西你眼熟吗？”
田治冷眼瞥了一眼，扭过头去。
他当然是不愿意配合我们的，不过我们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所以，杨凡也不气恼，拿着证物袋，又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田治的脸上显出不耐的神情。
“怎么？你们想用一袋子土来让我招供？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我就会招供，那你们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承认，人就是我杀的，但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人！”
田治的嘴巴还是那么硬。
杨凡嘿嘿一笑，听起来有些阴险。
我认识杨凡一年的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发现，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嘿嘿，是吗？我跟你说啊，这土可是我从地窖当中取出来的呢。”
杨凡重重地咬了一下地窖这个字眼。
听到这话，我清晰地感觉到，田治在那么一瞬间，有一点紧张，整个人都局促不安起来。
我看到，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是紧张的表现。他紧张了！
杨凡的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要跟对方磨好一会儿才能达到这个效果，没想到，只三两句话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话，那可就好办得多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采土的地窖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你，就在下河口，你的老家，或者说是你家老房子。你猜我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杨凡的声音，听在田治的耳朵里不喾于地狱里来的恶魔，危险且黑暗！
此时此刻，我清晰地看到，田治的脑门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被攻破了。
杨凡作为近距离观察的人，而且是心理战术的高手，自然比我更清楚田治现在的状态。
“我好奇之下，检查了这些土壤的成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杨凡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话宗师说一半，另一半让田治自己猜。
可是他这些如同孩子玩笑的举动，却是攻破田治心理防线的最尖锐的武器！
“不要说了！”
田治红着眼睛，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是手铐是拷在审讯椅上的，他根本站不起来。
手铐的边缘虽然并不锋利，但是在田治死命的挣扎下，还是很容易就将他手腕上的皮肉磨破，流出鲜血。
杨凡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证物袋扔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我让同事按住田治，不让他挣扎，等杨凡回来。
几分钟后，杨凡便回来了，手里还端着医疗盘，上面有处理伤口的工具。
处理好田治的伤，杨凡没有继续刺激他，而是坐回了我的身边。
过犹不及，如果把他刺激到心理崩溃，事情就大条了。
尤其是田治这种心理扭曲的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很脆弱，只要找到他的痛点，就能让他很快崩溃。
田治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杨凡。
只是他的恶狠狠，太过于浮于表面，更多的还是恐惧。
对于杨凡的恐惧，又或者对于地窖中发生的事情的恐惧。
我和杨凡都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聊天。
此时此刻，我们的心里的包袱也都放了下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田治会自己服软的。
果然，大概十几分钟后，田治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田治的语气有几分丧气。
我轻轻朝着杨凡点点头，让他去接着问。
杨凡的眼中精光一闪，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犀利，开口问道：
“为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