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绯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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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走了银子,这年头,没钱寸步难行,泡吧是种高消费行为,那些人只认银子不认人,不填饱他们啥事都干不了,我只好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有好几百两,都是这段时间他们请我去做演讲做代言写评论当评委换来的酬劳。这钱也并非轻易所得,那次代言一个减肥药品,当着那么多人吃下几斤减肥药,上了十几趟厕所后,果然瘦了五斤,然后说了几句恬不知耻的话,那个减肥药品一时供不应求,虽然我得了一百两银子,但拉肚子的后遗症也就此形成。

师父走了好一会儿,我施展飘功到了那所酒吧。掏出贵宾卡,门卫左看右看之后放我进去。我不敢回头,一门心思往最深处走,一直到大厅卖酒的地方见到那个店小二。他也认得我,上前迎接我道:“欢迎大侠,银子带够了吗?”

我拍拍腰袋说:“卫悔姑娘哪去了,今天没看到她表演。”

小二道:“好像被别的客人叫走了,待会儿就出来,大侠您稍等,先坐下来喝杯酒吧。”

在小二引领下,我找了个偏僻又阴暗的角落,叫了一瓶酒独饮。今晚没有了美人鱼表演,很多人在围着另一个少女拍手叫春,那少女在几根钢管上滑来滑去,做着挑逗的表情,就像一个乞丐长时间没喝到水的饥渴模样。

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并不十分清楚少女表演的每个细节,因此我聚精会神仔细偷窥,是不希望别人看到我在瞟着那边。关键时刻,几个人影还挡在我视线之内,我正要开口让他们让一让,就见他们向我走来,其中一个递给我一瓶酒道:“请英雄喝杯酒。”

我说:“江湖险恶,师父说过不要喝别人给的酒。”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递酒的那个人自行打开瓶盖“咕咚”喝了几口,似乎提醒我是好酒。旁边书生模样的突然指着他的手叫道:“师兄,你看瓶盖。”

喝酒的人把瓶盖拿到鼻子底下仔细一瞧,脱口而出:“哇噻,中奖了,二等奖,奖金三百两银子。”

几个人一听,都不约而同咽了口吐沫。

喝酒的人这时对我说道:“这位兄台真是喜星,碰到你,我们师兄弟就中了大奖,这样,这奖金咱几个平分,每人五十两,兄台只要给个东西做押,待我兑奖回来就分银子,如何?”

我笑道:“君子爱财有道,师父说,不要拿不该拿的东西。”

那几个人无语,坐到我面前,为首的从怀中掏出几张牌在桌子上耍了几个回合,旁边的人纷纷押注,有的劝我道:“这位大侠也玩玩呵,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咱就押个一百两乐一乐。”

我摇摇头道:“师父说了,赌博害死人,既害己又害别人,还会破坏家庭,不玩不玩。”

那人又道:“你师父是哪路神仙,咋什么都不让你玩。”

“我师父又说了,江湖险恶,在外不要**朋友,更不能报出师父名号。”

那几人无奈摇摇头,又是为首那人突然指着地下喊:“金佛!”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是尊闪闪发亮的金佛。他们开始议论,一人道:“这金佛是真家伙,至少值二百两。”

另一人道:“我看值三百两。”

又一人道:“见者有份,咱平分,我出三百两买下来,银子你们平分,金佛我带走。”

众人一致拍手称好。又一人附我耳边道:“兄台,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你出一百两,我拿二百两,佛像放你手上,出门卖了咱平分,怎样?”

我摇摇头,面无表情道:“师父说了,不义之财勿伸手,谁丢了,一定很着急,还回去比较好。”

为首的人一瞪眼:“他妈的,你看我们容易吗,为抢一百两银子费这么大劲,今儿我就告诉你,这叫抢劫,把身上银子都掏出来,不然别怪哥们下狠手!”

环顾四周,黑乎乎的光线下闪动着人群,我笑道:“师父说了,人多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信你们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胆大妄为的事情。”

他看来已近崩溃,不容分说,迅速从内衣袋掏出一瓶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眼前顿时天眩地转,只依晰听到一个人说:“老大,咱早就该使这招,省得这么麻烦。”

为首的道:“算他倒霉,碰到迷魂党,一看就知道没有江湖经验,意志还挺顽强,要不是这迷魂药,还真难劫得了他。”

他们好像在我身上掏什么,但我丝毫没有力量去阻止,很快,他们一拍两散。等我回过神来,一摸口袋,完了,银子和贵宾卡都没了踪影。我赶紧叫来小二,还未张口,小二先发问我:“刚才那帮人掏你口袋,你怎么不反抗呢?”

我郁闷道:“我毫无知觉啊。”

小二道:“咳,还以为你们是江湖朋友呢。”

“狗屁啊,他们是骗子,施了障眼法让我中计。”我后悔莫急,又试探问,“没了银子咋办?你们应该赔偿我损失。”

小二笑道:“哪有这规矩,你看——”小二手指上方,墙上赫然贴着一张告示:请保管好个人财物,遗失概不负责。

“你——你们——我要告你们!”我辞不达意。小二两手一摊离开我的视线,对我不管不问。我讨了没趣,心里打算回去问问师父怎么办,钱失事小,重要的是不让其他人再受此伤害。当然,师父先前已经警告过我不要擅来此地,他就是打骂我,也情有可原,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涉世不深,怪江湖骗术太过高明。

我悻悻往门口走,正要踏出去,身后一个声音叫“大侠,慢着”,回头看去,是男小二,只见他卑躬屈膝道:“大侠留步,老板娘请大侠去包间一坐。”

我迟疑片刻道:“江湖险恶,我师父说包间不能去。”

小二陪笑道:“大侠莫多心,老板娘盛情可是极少数,只有英雄才能享受得到,也是大侠的荣幸啊。”

“哦?那你们老板娘能介绍上次表演的姑娘给我认识吗?”

小二抱拳道:“老板娘正是此意。”

我二话未说,闪到大厅。

小二带我到包间外,做了个手势道:“大侠,请。”

我推门进入,门“砰”的在身后被关上,只听一女人声音从屏风里传出来:“给我蹲下!”

我心里大感不妙,这下坏了,又遭江湖骗子的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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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未蹲下,身后就窜上来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拽我一只胳膊,只稍稍用力,我便痛得死去活来,一屁股蹲到地下。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女人,说女人有些过份,因为她长得比较男性化,既没女人的娇媚,也无女人的柔情。她有一副颓废的无精打采的面容,蓬松的头发像一团刚焉去的磨菇,宽大的嘴巴和扁平的鼻子让人联想到池塘里的青蛙,更为叹服的是,她的五官比例完全失调,像是被某个高手撕破了脸皮,能长成这样实在是造物主的神奇啊。

“你这个骗子!”我尚未开口,面前这个女人倒先骂我骗子。

“竟敢在我的地盘冒充章无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章无计,何来冒充之说,您又是哪个星球上的?”

控制我的大汉站到身前道:“有眼无珠,竟然连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木子丑木老板都不认识!”

女人挥手道:“别把他吓着了,木子丑三个字谁听了都虎躯一震赶紧走人,何况是他。”

我还真的抖了一下道:“果然好名字,真是名副其实啊,可惜,我不认识。”

木子丑冷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江湖跳蚤,想必是未曾听过我的大名,还敢冒充章无计。”

说完,她将一个光闪闪的东西扔到地上,我一看,差点吓晕,正是被偷的贵宾卡,上面的“章无计”三个字熠熠发光。

“原来是被你们偷了去……”我指着木子丑,猫着腰表达我的意外和愤慨,另一种意思是,这原来是家黑店,跟迷魂党沆瀣一气。

木子丑递了个眼色,大汉们稍微用力,我便动弹不得,身子贴着地面,脸庞只差几毫米着陆。

“为何要冒充章无计?”木子丑发出怒呵。

我狼狈的坚持道:“我就是章无计,贵宾卡为证。”

木子丑道:“偷了别人的牌子混进来还敢嘴硬!”

说完,就听咔嚓一声,一条铁铐把我铐到墙壁的铁管子上,一个大汉拎了桶水从我头上浇下来,一股彻骨的寒冷侵入身体,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我哆嗦着,嘴里喊:“我就是章无计,我就是章无计……”

木子丑那鬼魅般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过来:“不给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招供的。”

又一个大汉奔到我眼前,他抱着一沓纸过来,贴到我肚子上,照准一拳,又用膝盖抵住我肚子,胳膊肘在我后背上猛磕几下,一股腥味涌到嘴巴里,鲜血渗出嘴角。我很想施展师父传授的功夫来逃脱他们的魔掌,可是刚才迷魂党的药劲还留在身上,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

“说不说?”木子丑又发问。

我心里想,那就承认呗,何必吃这眼前亏,弄丢了性命也是白搭。我求饶道:“别打了,我说我说,那牌子是我捡来的,我不是章无计。”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一大汉冷不丁大声喝道:“竟敢冒充,活得不耐烦了。”上来对我几记老拳,我忍不住又改口道:“我是章无计。”那人又怒道:“还敢翻供!”我连忙改口:“我不是章无计。”那人道:“那还敢偷东西。”又是几拳,我不停在是与不是之间抉择,每选择一次都要被暴打一次,这才明白刑讯逼供的结果就是从不给受害者选择的权利,眼看我被折腾得快没了气,动手的大汉也许良心发现,他停住手问木子丑:“老板,该怎么处置他?”

木子丑踱了两步道:“罚款吧,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搜出来拉他出去。”

我心里骂他们是强盗,嘴里又不敢出声,只是不停呻吟着,看得出来木子丑被我呻吟得有些心烦。一个大汉在我全身上上下下拍了拍,从腰包里拽出一本书来,他仔细一看,发出****的笑声对木子丑说道:“老板,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藏了一本房中秘术。”他把书面展开给现场的人看,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上面分明写着四个大字——**肥臀。

木子丑却是懂行的货,她一把拽过去道:“别笑,你们懂个屁。”又转而问,“快说,你怎么有这本书?”

我唯唯诺诺道:“这是我师父的东西。”

旁边的大汉照我胸口塞了一拳吼:“还敢胡说!”

木子丑阻止道:“这本正是莫池所著的武功秘籍,不是特殊之人,他定不会轻易传授于人,看来……”她说着,走到我身边,伸出食指抬起我的下巴,仔细打量一番,肯定道,“看来,的确是章无计了,只有莫池的徒弟才可能持有这本书。”

我连忙点头又心有余悸的谨慎道:“我就是,我就是……”

门外突然飘进来一个瘦子,打扮形似包间的小二,他在木子丑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木子丑原本枯萎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对小二说,你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转而扭头冲我抱以暧昧的一笑,嘴里对身旁人说,快解开,快解开。

大汉们捆我铐我时手脚麻利,解开却费了些周折,手脚也无轻无重,弄得我因受伤处再遭**而“唉哟”出声。

“孟子!”

一个大汉站出来答:“在。”

木子丑严厉中透露出尊敬:“带章无计少侠去包间一坐,将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姑娘送给章少侠享用。”又对着我道,“章少侠莫怪,刚才实在失礼了,今晚我做东,请你放松放松……”她说着还媚笑着。

我也不好计较,不打不相识嘛,见到时机成熟,我便说:“其实我是来找……”

木子丑恍然大悟道:“瞧,我还搞忘了,刚才听说少侠是来找一位姑娘的,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她去你的房间,请吧!”话音未落,我已经光速般跟汉子飞了出去,那种心情实在忍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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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是个非同寻常的地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与大堂完全不同,这里比较寂静,房间外有小二把守,房内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外面定然毫不知晓。在幽暗的烛光映照之下,这儿仿佛是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到了安排的房间门口,负责把守的小二主动推开门,道了声“请”。我坐在像木板床那么宽敞的凳子上,一个人觉得过于奢侈,即便躺二、三个人上去也足够施得开手脚。领我的人退了出去,退到门口毕恭毕敬的说,大侠稍待,马上给您沏茶。我琢磨室内的摆设,所谓的包间除了安静和隐蔽外,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几把破刀残剑,几只破瓶烂罐,几条宽窄长凳,一张方正的木桌,以及几盏茶具和一盒木签。我留意到包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江南厅,可能是根据各地地名来命名每个包间,遗憾的是并非都对号入座。总的来说,房内的摆设比较简陋,兵器看起来像个年老色衰的老妪,孤独的在墙壁上戳着,我小心翼翼的触碰这些造得跟真的有七分相似的假货。门“呼呼”的响起几声,我转过身,手上拎着几只水壶的小二飘了进来,一边倒水一边说,大侠尝尝我店的招牌茶“农妇茶”,纯正的农村妇女种的茶。

我浅尝一口道:“嗯,有点甜。”

小二指着水壶道:“大侠慢用,小的先行告退。”

我脱口而出:“那姑……”姑娘还未说出口,小二已经关上了门。

屋内剩我一人,从刚才紧张的氛围中抽身脱离,现在身心完全放松,往木板床那么宽的凳子上一摊,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或许他们通过某个耳目打探到我的真实身份,或许师父的专著让他们笃信不疑,一听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章无计,包括木子丑在内都对我有了七分恭敬。既来之则安之,口干舌燥的我自斟自饮,一口茶从口腔流到肚子中,一股暖流无比惬意。

三盏茶的功夫,我有些飘飘然,眼前的景物如同仙境一般美妙绝伦,想不到这茶还有如此功效,怪不得号称为“招牌茶”,比大烟毒品还够味。

木板门适时而响,我看见小二领了个人进来,尚未看清所来何人,小二便惊叫道:“大侠,您怎么喝这壶茶?这可是补身茶,江湖称为‘遗情肾宝’,是侠客寻乐子用的,一般都是先饮‘农妇茶’才是,大侠您也太心急了,待会儿心有余力不足甭怪小的。”

我挥手道:“啰嗦什么,我正喝得爽快,少打扰我。”

小二嬉笑道:“大侠看谁来了……”

一年轻貌美的姑娘走到我跟前,我“刷”的站起来,眼睛顿冒绿光,手点着她口齿不清道:“卫……”

小二识趣的退出房间,我迫不及待拉住姑娘的手坐到凳子上,她羞涩的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正视我。我斟了茶递给她,着魔似的盯着她不放。她小口抿着,不敢违抗。一身的兴奋劲儿让我看起来满面红光,甚至头顶都冒着绿光。

前奏半个时辰让我等不急,摁住卫悔双双倒在木板凳上,左亲右亲,突然一个激灵,意识有所清晰,发现被我抱着的竟然是刚才的老板娘木子丑,她也瞪着绿豆眼看我。我忙不迭松开手,又仔细打量确实是卫悔姑娘,便接着去亲去亵玩,玩了一会儿,又一个激灵,发现身子下的还是木子丑,这怎么回事?又停下来打量,看清了,是卫姑娘诱人的身体。也许是太激动了,视线出现了误差。我又接着去亵玩,玩了一会儿,又一个激灵打得我身体发颤,发现光着身子的这个姑娘长着木子丑的脑袋,眼睛里流露出捉摸不透的表情,我“腾”地离开这个身子,斟了一杯茶饮下,再一看,是卫悔娇美的脸庞无疑,我想,不能再激灵了,她肯定是卫姑娘无疑。然后两只手又不老实起来,可胸口觉得更闷更压抑。当下,什么也不再想,手忙脚乱技艺生疏意犹未尽的不知干了些什么。

当我再彻底清醒过来时,包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穿戴整齐的躺在木板上,我怀疑刚才是不是一场春梦,但桌子上两只茶杯说明刚才确实有人来过。我大喊小二,门被推开。我含蓄的打听:“刚才……”

小二并不言语,只是暧昧的笑了笑,缓缓退出去。我明白,这里刚才一定进行过一场肉搏,此处不可久留。趁着天微微亮,我飘出“遗情吧”,就如飘出鬼门关似的。

我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屋里,师父不知回来否,我顾不上那么多,稳定下情绪,蹑手蹑脚回到自己**,装模作样的合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也别想,天亮起床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迷迷糊糊中我被师父叫起来,师父说:“你昨晚睡的真死,我起来小解都没吵醒你,太阳都升到三杆了,你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惺惺松松道:“那师父昨夜睡的安好?”

师父笑道:“一泡尿憋到早上。”

吃了午饭,我问师父对近期生活的安排,啥时再让我学习惊天神功。师父说:“别着急,我费心着呢,你就等着出大名吧。”

我不解道:“如此天天在家练功足不出户,不行走江湖就能收获名利?”

师父运了几拳,停下手道:“暴风雨之前往往是最安静的时候。”

我和师父在客栈院子里闲聊,一阵吵闹声传过来,竖了耳朵仔细一听,屋外一群南来北往的旅客在议论什么,我和师父凑了上去,在客栈告示栏上赫然贴着我的朦胧照,赤身**,还抱着一个女人。

6

画上的女人不是卫姑娘,而是“遗情吧”老板木子丑。文章暑名也是木子丑,标题是《和我上床的那个男孩》。内文描述了房中过程,表达了对一个男孩身体的满意,让人止不住去想,这个老女人又无情的摧残了一个略有名气,有着大好前程的才俊。师父盯着告示栏愣了很长时间,我已经把头低到裤裆上,面红耳赤,顺着眼角的视线看到师父手指不住的发抖。面前的看客们围着这条新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感叹的惋惜的怒骂的皆有,甚至有的人断定,又一个知名侠客倒在木子丑的草裙之下。我和师父都低着头回到院子里,不敢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如,生怕谁注意到我们。

师父满怀悲愤道:“孽徒,为师再三警告你提醒你,你就是不听,这回栽了吧,半世英名一朝皆毁,又走了当初为师的老路……”

我讶异问:“师父……您也……”

师父挥手:“现在不能出去了,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你,在背后指指点点,等天黑我带你去找木子丑那臭婆娘讨个说法。”

客栈里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还三番五次的细读,以致这条绯闻成为布告栏上浏览率NO.1。我和师父像熬小米粥一样熬到一屋子的糊味,天才慢慢褪去了亮光,可那些看客并没有走的意思,一拨一拨的轮番更新着。无奈,我和师父只好从后门钻狗洞,这条路师父说是无意中发现的,他没说具体是怎么无意,据我猜测,可能是他怕暴露形象,半夜从这儿钻出去过夜生活。

狗洞是给狗打通的过道,人必须猫着腰躬着背才能通过,我和师父承受着头被磕衣被磨脚被崴的危险钻出狗洞。刚收拾好衣服,整理好容貌,搓了搓崴了的脚脖子,几个人就拦住了去路,有的拿本子记着什么,有的拿画夹画着什么——我知道了,他们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经常待在狗洞门口找地下新闻的一漂人,人称“狗仔帮”。一个打扮潇洒,长发飘逸的男士率先发问道:“您就是章无计先生吧?木子丑小姐公布了你们的**画像,对此,您有何看法?”

师父一时呆若木鸡,显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突发事件。

我一肚子的恼火,脱口道:“这个事儿让大家知道以后,是不是这人就活不了了?就已经是他妈身败名裂了,有这么狠吗?本来这个事儿是个很美好的事儿,现在非要把它当成个丑闻,要把我弄的身败名裂,说老实话,你们说说难道我不愿意跟女人做这种事儿吗?我做的时候难道我不舒服吗?再说,她那个老X又挺紧的。”

话音一落便甩手走人,剩下狗仔帮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我和师父朝着“遗情吧”的方向飘去,半路上,又一拨人挡住我们的去路,从行头上看,他们显然是狗仔帮的人,拿笔记本的,拿画夹的,拿话筒的,各司其职。果然,他们首先开口介绍:“我们是无极教狗仔帮江湖新闻栏目组的工作人员,请问——”

话还没说完,我一脚踹过去,然后走到他们的交通工具——几条毛驴旁,用火石烧着驴身上的毛,一阵浓烟升起,一片厮叫响彻山谷,现场陷入混乱,尘埃飘起,驴叫悲惨。他们说:“章无计,你太狠毒了,作为江湖明星竟然火烧我们的毛驴,它们只是畜生啊!”

我狠狠盯了一眼,道:“你们烦不烦?做名人就一点隐私也没有吗?”

说完,我和师父又接着飘,后面的人对着我们的身影大喊:我们要去江湖裁委会告你们!我心里笑道,告吧,我他妈有抑郁症,暴燥狂,间歇精神病,我他妈就是练摇滚的,忍无可忍撒点野能拿我怎么着?师父已经被我震慑住,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惊奇我怎么突然从男孩一跃升至彪悍男人的位置,他也许不知道,现在我的名气被炒了出去,压力太大,做名人都会改变性格,慢慢都变成了刺猬,谁惹我就刺谁。

在“遗情吧”门口,我们并没有掏出什么贵宾卡,直接就点了看门小二的穴道,如果保安打手全涌上来,我和师父就跟他们拼了。俗话说,胆小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我的名节都被木子丑毁了,还要什么命。我们直奔木子丑的办公间,她的包间门口已经站着十来个黑衣人,都戴着同一款黑墨镜,拿着同一种兵器——圆月镰刀。我们准备再出手点他们穴道,哪知,他们却客气的退成两排,毕恭毕敬的推开门喊:请。

我和师父对望两眼立刻严肃起来,大踏步进去。木子丑似乎早有准备,起身笑容满面的迎接我们。想起昨晚之事,我有些尴尬,不敢直视木子丑的目光。

木子丑招呼我们坐下,对门外喊道:“上茶!”

我像触电似的浑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识道:“不喝茶!”

木子丑笑了,解释道:“此茶是上品,非无计少侠昨晚所用之物。”

师父好不容易保持的风度顿时崩溃,他跳将起来,厉问道:“木子丑!你太卑鄙了,利用无计来自我曝光炒作,你毁了他的名誉,你这个无耻的丑人!”

木子丑挥挥手,声慢气缓道:“莫大侠,不要激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完成你的嘱托,咱收了银子就得办到嘛。”

师父指着她鼻子怒道:“你是借此之名,达到自己炒作的目的,与当初利用我有何分别?何况,无计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他是那么的纯,你是这么的丑,你这样做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

木子丑站起来,不愠不火道:“莫大侠不要人身攻击,我长的丑能怪我吗?还不是三岁那年的地震将我还未发育成熟的脸震的四分五裂。我看你有所误会,昨晚,我发现无计的身份可疑,正准备处置他,你正好来找我谈徒弟出名之事,当时我就有了主意。既然你相信我,让我为他炒作出名,现在事实说明,我这招成功了,虽然毫无创新,却事半功倍,如同当初咱俩一样,达到共赢的目的。这次,人们关注的焦点不是我,而是无计少侠,你没看到吗?一个少男与熟女的绯闻,谁不关注?谁不议论?谁心里不整天想着这事多么的刺激多么的好玩?”

师父想了想,说:“不错,这招的确有些效果,连狗仔帮大队人马都出动了,轰动效应可见一斑,但……我料想不到你是用你自己来炒作无计,江湖上你的名声可不好,何况你跟无计是两个辈分,让我这个为师的有何脸面见人?”

木子丑斟了两杯茶,端到我们面前道:“莫大侠,章少侠,你们误会了,昨晚在无计身旁的并不是我。”

7

“真是如此?没有骗我?”我忘记了她被地震过的脸蛋,激动的要握住那双被电过的手跟她来个忘情的拥抱,只要不是被她夺去我的童贞,多大的代价我都豪不吝惜。

师父凑过来小声道:“昨晚那个可能是木子丑的师父……”

我一身冷汗迭出,小声嘀咕:“师父,你在玩我吧?”

木子丑笑道:“昨晚那个正是卫悔姑娘,无计可以定下心来了。”

我长叹一声,上天还是开眼,没跟我开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玩笑。师父又坐不住了,很奇怪的眼神飘忽不定,他的手似乎在发着颤,试图端茶杯饮上一口也显得力不从心。

木子丑看在眼里,瞄了我一眼道:“无计知道卫悔是谁吗?”

我心情不错,对眼前长相怪异的木老板也没有那么怨恨,当下认真回答:“听说是‘江湖宝贝’,但名字有些耳熟。”

木子丑笑道:“正是,卫悔在我的策划下,被江湖大侠们选为宝贝,实际上,她的母亲叫卫不悔,父亲就是……”她停下来,暧昧的看了师父一眼。

师父的手抖得更为厉害,而我已经记起什么,那个我年少时的前辈,似疯非疯的启蒙老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木子丑接着话头说:“她的父亲就是你的恩师!”

师父鼻孔冷哼了两声道:“不正拜你所赐吗?”

木子丑道:“不错,事由我起,但也替你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也算是补偿吧。”

师父不言语,思绪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些故事一定曲折动人,抑或悲愤填膺。木子丑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想当初,这一切也是在教主一手策划之下所为,我也是出名心窍,不计后果,最终倒是得了些恶臭的名声,却拆散了一对鸳鸯。”

师父冷漠道:“教主他只顾无耻炒作,不顾及别人感情和道德伦理,被所有正派侠士们痛恨,我早就脱离了无极教,对了,我女儿呢,怎么一直在你这儿?”

木子丑道:“当年你和卫不悔因为我造成误会后,我发现卫不悔已经怀上身孕,便有意让你们相遇重合,后来发现她的精神出现问题,整日疯疯颠颠的,就派人随身跟着她。她却不领好,又吃药,又上吊,又自焚的,还说要向江湖裁委会告我非法软禁。直到她生下卫悔之后,我才逐渐放松对她的监护,终于有一天被她溜走。如今我依然四处寻她,卫悔便由我一直带在身边,视如己出。”

师父喝了口水,无比惆怅道:“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

木子丑似有感慨吟唱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一曲唱罢,她接着说:“我一直希望你能回来和卫悔相认,却不知你所踪,后来听说,你拿了一本事关陈无极隐私的书藏匿江湖,十余年未曾露面。”

师父接过话茬道:“不错,教主拆散我们,做出众多无耻之事,我拿了那本册子,他当然到处追杀我,我只能隐姓埋名,更无法与不悔相见,以致她流浪江湖,流落桥洞中。”

我忍不住喃喃道:“原来如此,师父还有这么多苦衷。卫师母在我们那儿生活挺安静,师父也不必太牵挂。”

师父点点头:“这就是缘份吧,命中注定让无计与她认识,然后又找到我,等无计扬名天下,也是我们一大家团圆的时候。”

木子丑拍了拍手,小二推门而入,手里拎了一袋东西递给她。木子丑把袋子放在桌上推给师父道:“银子拿回去,帮无计是应该的,何必拿银子来收买我,我一直视银子为大便的。”

师父没防备她还是个不被铜臭污染之人,打趣道:“多年不见,你已经修养到四大皆空了。”

木子丑道:“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是银子的江湖,一切得讲素质。你来跟我说炒作这事真让我踌躇不已,思来想去,觉得把无计跟卫悔闹个绯闻是个好办法,又觉得关注度不会太高,只好亲自出马,把卫悔画像换成我的,新闻就出来了。”

师父道:“这种效应的确大一些,不过没想到拿我女儿开刀,当然,他俩能成为一对也倒无可非议,让画师录画是你的全新创意,也是此事的一大亮点。”

木子丑谦虚道:“哪里哪里,这算什么,早就有人为了出名想方设法弄这些玩意儿了,还有的女侠直接跟武林长老发生暧昧关系,然后拿着画像要挟长老让她们出名,这世道,想要出名,什么手段都得有,我也是被逼无奈。”

师父抿口茶,欲言又止道:“卫悔她……”

木子丑接过话说:“我已经跟她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以后你就带着她吧,这孩子也不容易。去年,在获得江湖宝贝的称号后,她写了本自传,名字就叫《江湖宝贝》,披录了一些内幕,还虚构了一些性经历。当然,责任还是在我,作为金牌策划人,我认为这类素材能让人产生兴趣,就让她多写写男女之事。这姑娘想像力也很丰富,加上我给她的一些参考书籍,她的自传一出来便在江湖中人传阅,也许是树大招风,很不幸,这本书被江湖言论出版审查机构定义为违法之作,整个武林范围内禁阅此书,实际上呢,这姑娘当时还是个处女呢。没办法,后来我让她低调低调再低调,便足不出户在此表演,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水中的处女。这回我终于可以轻松下来,由你接管。”

木子丑说着又拍了一下掌。

师父低声嘟哝:“女孩子还是不抛头露面的好。”

小二把门打开,身后跟着卫悔,她低头碎步而行,我不敢多看,害羞的低下头。只听师父站起来叫道:“孩子……”

卫悔也喊出声:“爹……亲爹啊……我的亲爹……”

木子丑在我对面流出感人的泪水,一双深凹、干枯的眼睛顿时滋润起来,我抹了把口水捈在眼睛上,也站起来,激动的要张开双臂欲行不轨,卫悔正与她爹拥抱冷不丁碰到我眼光,立刻像哭丧一样哭得更凶。

师父拍着她的肩膀道:“孩子,以后跟爹和无计一起闯**江湖,不要再让咱父女俩分开……”

卫悔小鸡琢米般不住点头。

师父突然转头问我:“无计,你没意见吧?”

我一时摸不透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点头,师父如释重负:“难得为师一番苦心,果然是个敢作敢当的好男儿……”

他握住拳头狠狠扬了扬,又接着说了一句,“加油啊,好男儿,以后江湖就是你的!”

瞧师父这话说的,太没自信了,有他老人家参与策划,我还称霸不了江湖嘛!

8

师父对这段因绯闻而成就的准婚姻感到很满意,把自己的爱女托付给自己的爱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说,如果卫师母能在就更好了。实际上,我的本意并非去寻找师母来体现一个徒弟对师父的体恤之情,实在是我太想念俺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好多好多年未见,他们是白发苍苍还是容颜未老呢。师父却说,现在还不是大团圆的时候,一切以事业为重,等你一统江湖,我们一起荣归故里,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师父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脱口而出,旋即,我又充满困惑,我问,“出名真的那么重要吗?一统江湖真的有那么大的成就感吗?那么多人都有我们这种想法到底是为什么?”

我糊涂的点点头,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

“可是师父,我还有问题不明白……”

师父踱着步子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师父如何知道我心所想?”

“因为我是师父啊……”

“师父说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师父的情史对不对?”

我大惊:“师父果然厉害,您怎么知道的呢,徒弟并无暗示。”

师父笑:“因为师父想告诉你,澄清师父的形象,当为师想说的时候,正是你想问的时候,所以为师先告诉你曾经的种种因缘。”

我拍手道:“快说快说,徒弟对当年的师父充满好奇,对了……”我招手正在洗菜的卫悔道,“卫悔妹妹过来一起听听你爹是怎么不要你的。”

卫悔远远瞄了我一眼,没见挪动步子,我正要起身拉她过来,被师父一把拽住。

师父说:“为师的这些事不适合她听,当然,也不适合你听,为了让你增长江湖经验,为师只好献身一次。”

师父理了理头发,开始娓娓道来。

这其实就是一个武侠明星与粉丝之间的爱情故事。当年,为师正值青春年华,求名心切的我拜当时无极教教主陈无极为师,理所当然加入了当时江湖第一大教——无极教,在他的策划包装之下,我不断积累名气,在最有名的时候,遇到姑娘卫不悔。先前,她不叫这个名字,是我给她改的。记得她那时叫卫丽娟,一听就是个没长脑子的名,既难听又痴呆,毫无女人味,但她本人倒是非常痴情。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台上打败一个挑战者,她在台下为我鼓掌,完了还冲上台送我一个玩具熊,要知道,冲破阻拦上得了台多不容易。当时台下周围布满了保镖,还有江湖治安处的志愿者们维持秩序,我看她冲了好几次都被大侠们推开,其中一个使了力量,将她推倒在地,她并没有哭,而是很快爬起来,接着冲。保安人员恼羞成怒,把玩具熊扔到地下踩了几下,完全不顾她失望的表情。我看他们对待粉丝过于严厉,就在背后吼了一声,不要对粉丝动武。就在他们迟疑之时,姑娘从一排人的胳膊空隙钻了上来,兴奋的跑到我面前,递给我那只被踩坏的玩具熊激动的说,莫大侠,我太祟拜你了,你不但武艺高强,还如此爱护你的粉丝,真是德艺双馨,呜呜呜……我一看,玩具熊只剩下一条细腿了。姑娘一边说话一边哭泣,我不知如何是好,刚一愣神,她就把我使劲抱住,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被憋的要窒息,幸亏保安们上来扯住她往外拉。我这才明白,太爱护粉丝也是不对的,很容易造成人身安全事故,现代的粉丝们不仅疯狂还挺抓狂。我只好眼看着他们把她拖走,下台时,她抱着柱子不撒手,保安使劲拽住她的腿,那情形,好像她是与亲娘分别似的。这时台下又打起一条横幅,上面据说是某著名书法家题写的字,我看得很清楚,上面是六个大字:莫池,我们爱你。还有一些人哼起了歌: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热烈的场面,这么热情的粉丝,心里非常激动,不由的感慨:还是出名好啊。无计,你说呢?

师父说:“你这是玩弄粉丝啊,也不怪你,谁让人类中存在这群先天脑残人士呢。我接着说。跟卫不悔第二次见面是去另一个地方与其他侠客表演友谊赛。主办方给我们安排了往返双骑,来回都是优良品种的快马。在那时,一般侠客都是坐驴子,慢且不说,驴子中途还得拉屎撒尿的,折腾死人了,后来听说,江湖交通处要给驴子提速,也不知提到什么程度。骑马的待遇只有名人才能享受,这马既跑得快,也很注意卫生,更不会像驴子那样跑着跑着就拉撒起来。到了目的地,竟然看到一批粉丝在现场接马,其中一个就是卫不悔姑娘。她冲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个牌子写着,莫池到哪,我们就支持到哪。她手里还攥着一束鲜花,是野生的,茂盛而又鲜艳。她的胸前还挂着一副画,那明显是我的画像。她一如既往的往前冲,保安们前护后抱把我隔离出去,卫不悔她们当然无法接触到我。我主动停下脚步,来到她面前,提笔在她胸前的画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顿时,她呆若木鸡,现场响起一片尖叫,周围的江湖小报娱乐狗仔们纷纷拿笔记录,用画像画出那一瞬间。第二天,各地小报的头条不约而同的出现报道:江湖新人气王莫池狂吻粉丝,众粉丝现场晕倒。瞧,我不过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第二天性质就变得恶劣起来,改狂吻了,还吓倒一大片。”

“……第三次相见是在一家饭店,卫悔娘又出现在我面前。我正在用餐,保安过来说,那位姑娘想与我共进午餐。我点点头,让她过来,坐在我面前,我打量她一番,挺清秀,眸子挺清纯。我告诉她,和偶像一起用餐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羞怯道,太激动了,你真好。我摆摆手说,不要高兴太早,我还没答应一起进餐,你得让我高兴了才成。她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那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我看她不开窍,便直截了当的问,你懂江湖潜规则吗?什么是潜规则?她问。我点解道:与偶像在一起的机会是很少的,有那么多粉丝在等着,给你特殊化,你总得有所付出。她又问:要付出什么?就是……我正想明白告诉她,突然想起江湖上传说有种新发明的东西可以让声音重现,心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传出去我岂不是名誉扫地。……你不会有先进设备录下我的话吧?我问。什么设备,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她歪着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转口道:刚才开玩笑呢,你真是个热情的粉丝。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害羞的一语不发。那一顿,我们光明正大的共进午餐,神侃胡吹把潜规则抛之脑后,一顿饭从晌午吃到傍晚。再后来,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过的错……”

“继续说啊,师父。”

“后面的情节是限制级的,对你纯洁的心灵有不好影响……”

“别介,师父,您就让我的心灵坚强些吧。”

师父白了我一眼,说:“那晚在一家较为高档的饭馆里接着吃,还喝了酒,酒过三巡,我和她娘就控制不住场面了。也够糊涂,饭馆里提供的安全用具也没用上,那一夜就浑浑噩噩的做了不该做的事。事后,我很后悔,毕竟,这不是一个偶像应该做的事,我是利用大众形象和知名度获取了一个女孩的芳心,又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与她发生纠结,实在是得之不武,用之不安。醒来之后,我想了很多,甚至想过干脆就这样走好了,各不相欠,毕竟,江湖成名的大腕都做过这种一夜之情后成陌路的事情,我又不是首创,不必承受内心的愧疚。可我对自己要求很高啊,我曾经告诉自己绝不能在成名后做出没有道德素养的事情,正这么想着,她醒了过来,明白怎么回事后并未生气,只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人了……”

“后来呢?”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师父轻描淡写道:“后来我们携手浪迹江湖咯。”

我打断道:“是后来师父怎么又跟木子丑……”

师父闻听,一脸窘迫道:“原本,两人也是相亲相爱,共游世间,谁承想,遇到了当时不为江湖人所知的木子丑。”

我一听切入了正题,忙不迭道:“接着说,接着说。”

师父正色道:“你怎么就对这段经历感兴趣?虽然为师几年前就告诉你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和盘托出我的过去,那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心急火燎的,忒没素质。”

我只好静下来,解释道:“师父一直在**徒儿呢,现在才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师父道:“那我接着说,你可要控制好自己。”

“……江湖上的名人那时夜生活并不太多,主要是有档次的地方少,很多都是露天的一张桌子几张椅子,环境之恶劣让人痛心,还有各类三教九流人物混在一起,吵吵闹闹让人烦心。直到有一天,江湖上新工了一家铺子,名叫‘遗情吧’。据实地考察过的名人们介绍,那儿宽敞又有情调,灯光暧昧,酒水可口,还有美女陪喝陪跳陪聊,俗称三陪。凡去享受过的人都用四个字交口称赞:大快人心。怀着好奇,我和她娘便进去体验一番,还看到了奇人在水箱里表演,真是大开眼界。后来,我们折返回旅店,半夜时分我忍不住又偷偷跑去,还办了张会员卡,以备以后慢用。进去之后就被无极教中的迷魂党迷晕,身上的银子,贵宾卡都被搜了去,醒来后发现在一个包间里,一个男人躺在我的身边,五官似乎被五马分尸过。一开始把我吓得半死,纳闷一个男人怎么光溜溜的躺在我的身边呢,难道我的贞操被他夺去了?下意识摸摸他的胸更加笃定,这个男人与别人不一样,我肯定吃了大亏。再往下一攥,我才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到底还是个女人,应该是她吃亏,我白白占了一个便宜。趁她熟睡之际,我赶紧溜了出去,回到旅馆装模作样的躺到**,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第二天,整个江湖轰动了,到处都是我和那个女人赤条条躺在**的画像,还标着我的名字。令人不耻的是,那女的竟然把怎么为我宽衣解带,怎么将我弄的神魂颠倒、欲火焚身之事描述的一清二楚。我清楚记得,上面署名的是木子丑。我痛恨死了,我的好名声就这么臭掉。后来听说这一切都是教主陈无极暗中安排,目的是借炒作之名让我更加有名,从而让木子丑也火一把,唯我不相信他这么无耻卑鄙,昨天听木子丑亲口所说,我才确定离开无极教是明智之举。这期间,偶然得到那本秘笈,就知陈无极种种无耻行径,我由此萌发逃离邪教的想法,这种下三滥的炒作让我失去卫悔她娘,我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

师父道:“能不知道吗?大街小巷都有这条消息,都在显著位置重点推荐,据说观看人数突破十万。这之后,我就隐藏江湖很少露面,木子丑却一炮而红,成为一个争议人物。而卫悔她娘因为精神受到巨大刺激变得疯疯颠颠,天天不知跑哪去,让我好找,更重要的是,她一不小心就怀孕了……”

我惊道:“师父,你怎么这么准?”

师父不理我,接着说:“怀了卫悔之后我更加小心看护她,谁知道还是被她瞅了空子跑出去,自那时起就不见所踪了,加之无极教人打探我的消息,平日里,除了在旅店的地洞里我哪都不去,更别说遛弯儿了,连出洞扔垃圾都是万分小心。”

师父用牙齿咬着嘴唇恨恨道:“陈无极到处找我,这次我带你出来就是让你打败他,取代他的位置,让他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可是我的武功……”我无奈道,我明白现在的武艺还远不如陈无极。

师父说:“武功可以慢慢学,即使武艺不及,有了大名气,有那么多人爱戴,也能将他轰下台,让江湖中人孤立他,让他成为众叛亲离的丧家犬何不快哉。”

我好奇道:“师父完全可以把那本书公布出来,天下人知道他是那样一个小人,自然会把它轰下台,何必如此费心呢?”

师父斥道:“这样太鲁莽了,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他下了台还得让你顺利登上盟主宝座,当他知道你是我的爱徒时,岂不是抑郁而终?哈哈……”师父一边说一边自个儿大笑起来。我心里想,师父的报复之心真不可小窥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争名夺利又能满足什么呢,这样一想,我反而迷茫起来,觉得有出名之心的人都是不安分之人,归根结底还是素质问题。

卫悔突然从气喘吁吁跑过来,师父道:“刚说完就来,来的真是时候。”

卫悔急急忙忙道:“无计,外面有人发告示骂你呢。”

我和师父同时站起来问:“谁,谁这么大胆子?”

卫悔道:“自称江湖第一骂手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