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的人生

青牛镇是江州以北最大的一个城镇,因为靠近定江,拥有江州最大的码头,水上运输异常方便,所以南来北往的生意人格外的多。

人一旦多了起来,自然就能够从方方面面带动青牛镇全镇的经济发展。

所以,在青牛镇中不仅是船舶运输业发达,衣食住行用各个方面也都能够算得上兴盛。

如果排除江州州城江城的话,青牛镇绝对称得上是江州境内的第一大城镇。

在青牛镇中,排除船舶业以外最繁华的一个行业就是酒楼了。

青牛镇中,大小酒楼无数,聚财酒楼就是青牛镇中多如繁星般的酒楼中的一个。

聚财酒楼在青牛镇上,格局说不上大,但也不算小,在镇子上的这些酒楼中能够排在中等位置,但论起生意火爆程度,在镇子上那可就是真正的首屈一指了。

就算是镇子上那些老字号,在青牛镇中都有些比不过聚财酒楼的趋势。

聚财酒楼打开门做生意,广迎四方客,隆聚八方财,倒也配得上聚财这个名字。

尤其是酒楼老板生有一个如花似月的女儿,让原本就生意火爆的聚财酒楼就更是锦上添花了。经常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豪客出现在聚财酒楼中,出手阔绰,就是为了见聚财酒楼掌柜的掌上明珠一眼。

这种情况让聚财酒楼的掌柜江宁心中是喜忧参半,喜得是酒楼生意比之前更加火爆,忧的则是红颜祸水,他女儿美名传扬出这么远,怕是早晚有一天会为他们招来祸事。

如今已经到了立冬时节,早已是霜杀百草的时候。

这个时节,早晚温差极大,尤其是在临江又临海的江州,这种差距就更加明显了。

青牛镇内,聚财酒楼的后院。

这里是酒楼老板江宁和店中伙计平常居住的地方,之前加上店伙计,江宁还有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共住了三个人。

可前不久江宁聘请的那个店伙计犯下了贪污酒楼钱财的大错,被江宁一怒之下就赶了出去。

这让原本住着三个人,在江宁和伙计休息的时候还能聊天打屁算的上热闹的后院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不过今天的后院又显得有些热闹了,昏暗的灯光下能够依稀看到有一道苗条的身影在后院之中忙碌着,那道身影手中好像端着一个木盆,木盆中澄有清水,端着这盆清水的人影就那样频繁的在一间不大的房间之中进进出出。

在院子中,则站着一名看上去有些势力外加吝啬的中年人,中年人算不上胖,只是微微有些发福,不算白净的脸上并没有同其他人一样续上胡须,这样让他看上去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小上一些。

此时,那个中年人正看着那道不停进进出出忙碌着的人影紧紧皱着眉毛。

“我说乖女儿,你不听爹的话把他救了进来爹就不说什么了,你还这样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的,连爹你都不理,现在爹真想把那半死不活的小子给丢出去。”江宁话语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

这让听到自己父亲这番话的江城颇觉好笑,她娇俏的白了一眼江宁,依旧在忙碌着,“爹,你要是敢把他丢出去,你信不信我不光今天晚上不理你,明天不理你,今年我都不理你!”

听到江城这话,江宁连忙求饶,“得了,我的宝贝女儿,你忙吧,爹就不在这里碍你眼了,先去休息咯!”

江宁的声音拉的又细又长,说完这话,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显然是生怕江城真的一年都不理他。

对于自己这个父亲,虽然势力了一些,吝啬了一些,但对她,那是真好。

在江城面前,江宁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一个老顽童模样,这让江城打心眼里觉得做江宁的女儿还真是一件足够幸福的事情。

她啊,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理想,不想嫁状元郎,不想做富家少奶奶,唯一想做的就是一直都陪着自己的父亲。

她的父亲这辈子苦着呢,她娘把她生下来以后连看她一眼都没来得及,便撒手人寰,丢下了她爹和她。

如今她已经十八岁,出落的亭亭玉立,这多亏了江宁啊!要不是江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哪里还能有江城的今天。

只不过江城这样想,在江宁的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为什么把江城的名字取做江城,还不是因为江州州城就是这个名字。

江宁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她的女儿,什么都不缺,真要是嫁人的话也得要嫁的风风光光,嫁个如意郎君,不说家财万贯,但在一州之地至少也得是名门望族。

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出阁年纪,江宁也是操碎了心,光是接待每天登门拜访媒婆都有些焦头烂额,不过每天忙着为自己挑女婿,江宁的心里踏实啊!

对此,江城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这个向来疼她的父亲在这一点上坚决没有让过步,依旧在乐此不疲为江城挑选夫君,最后看到江城整天不高兴,这才松了口。

江宁的夫君必须要他来挑,不过江城自己也可以发表意见,喜欢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就作罢,喜欢的话这桩喜事那就直接成了。

江宁的让步,让江城终于接受了自己父亲的好意,她心里有她自己的小算盘,只要能陪着自己父亲,什么青年俊杰啊,什么名门望族子弟啊,一律靠边站,本小姐统统不喜欢。

看着江宁走进自己的房间,江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端了一盆清水重新走进了后院之中最小的那个房间。

在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被江城清理了一番不再满脸污垢的孩童,孩童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双眼,棱角分明的脸上苍白一片,仍旧在昏迷之中。

江城把水轻轻放下,用湿毛巾为床榻上的那个孩童继续清理着身上的污垢。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轻盈不敢用太大的力量。

等到清理完毕,江城轻轻的为这个孩童盖上了被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孩童是今天一大早被江城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这个孩子正晕倒在他们聚财酒楼门口。

这让从小心地善良,连酒楼中杀鸡鸭鱼鹅都不忍心看的江城如何能够不动恻隐之心,江城立马跑进酒楼把自己的父亲叫了出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江宁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无奈拗不过江城啊!在江城几次苦苦哀求之下,江宁终于点了点头,让人把这个孩子抬进了后院中。

正好后院中一个来自外地的伙计被江宁赶了出去,那个孩子理所应当的霸占了那个外地伙计曾经居住的房间。

酒楼生意火爆,江城在请来一位郎中以后就去酒楼之中忙碌去了,到了现在已近深夜,酒楼关门打烊以后,江城才有时间理会这个被自己救了的孩子。

对于这个孩子,江城多多少少有几分好奇。

据白天请来的那个郎中所说,这个孩子并没有患什么大病,只是有些心力交瘁,外加长时间没有饮水进食,加上他自己求生意识薄弱,这才会陷入昏迷。

人与生俱来都拥有极浓的好奇心,这样一个十岁年纪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可她救下来的这个孩子却是心力交瘁,这是为什么呢?

江城很好奇这个不大的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会让他几乎没有求生意识,这种近乎心灰意冷态度实在是让江城有些无法理解。

她打量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孩子,下意识的皱紧了自己的眉头。

这个被她一番清洗露出了面孔的孩子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他那稚嫩的面孔上江城能够看到一种饱经风霜以后才有的沧桑感。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沧桑,让她面前的这个孩子从头到脚生出了一种没来由的凄凉感,看着这个孩子久了,江城眼中甚至都蓄满了泪水。

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清秀了一些的孩子,那种让在酒楼里阅人无数的江城感觉到沧桑的感觉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江城索性就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好奇,她就想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孩子醒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照在人脸上不仅没有刺目的感觉,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舒服。

有空闲功夫的人被这种阳光一照射,骨子里的慵懒之意被激发出来,说不定会不管时辰搬上躺椅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地方再睡一个回笼觉。

江城绝对不是一个拥有空闲功夫的人,尤其是在那个外地伙计被赶走以后,酒楼里火爆的生意江城不帮忙的话根本就忙不过来。

因而在阳光照射在她脸上的第一时间,她就从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在这个不大的床榻边躺了一宿,让江城浑身上下都生出了一种酸麻酸麻的感觉。

她轻轻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斜斜的瞥了一眼她救下来的那个孩童,这一眼撇过去,正好就看见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也正在望着她,这让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打量却从来没有习惯的江城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

“你醒过来啦?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江城重新走回到床边望着睁开了双眼的那个孩子,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这充分的表明了江城心中的激动。

可不管江城心中如何激动,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孩子始终都没有搭理他,他只是睁大着自己的眸子,乌黑发亮的眼中没有一丝焦距。

“为什么不理我呢?是怕生吗?你别怕,我叫江城,你晕倒在我们酒楼门口,是我把你给救回来的。”江城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轻柔,表现的就好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

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孩子依旧无动于衷,呆呆的样子有些像个白痴。

江城心中有些郁闷,不会自己好心救回来的这个孩子是一个白痴吧?

她不信邪的继续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一次,那个眼中没有焦距的孩子终于开口,他的眼眸没有动,那种回答更像是本能,“丁牧童。”

“你叫丁牧童?”得到丁牧童的回答,江城心里只是,老周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他低估了眼前这名高大山贼头领的身手。

几乎是老周动手的同时,他面前的钱如意也动了。只是一个横移,老周的进攻就落到了空出,反倒是被钱如意伸出双手,扣住了喉咙。

钱如意当初虽是市井无赖,但是为了生存下去,他可没有少磨练自己的身手。后来上了鸡鸣山,侥幸救了一名江湖高手,他更是频频向那人请教。

因为失忆加上报恩,那人倒是也没有藏私,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只不过钱如意早就过了习武的年龄,而且根骨奇差,虽然练了差不多十年,却也未能练成一名高手。

不过,他的身手的确提高了不少,也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有了九品的武道修为。

单论江湖人的话,九品武道修为那是垫底的家伙,江湖上称这种人为下三流,算不上什么光彩。

只是,钱如意此时面对的人可不是江湖中的武夫,而是一名只懂得搏命的普通老卒,两相比较,老周自然是不堪一击。

擒敌不成反被制,老周近乎绝望。

他古井不波的双眼终于露出了其他神色。他拼命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六十多名村民,双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惭愧。

他这一生,虽然可以说是碌碌无为,但也有让他自己自豪的地方,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然而,现在他说过的话却做不到了,他不能带着自己身后的这群人去中原了,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惨然,慌张,惶恐,绝望。

老周被擒,他身后的一众村民更是看不到一丁点的生机,倒是林恒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没有什么用了。

“放开他!”

压抑的氛围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而坚定的话语,所有人都循声望去,想要看看这个时候谁还有胆子出声救人。

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中,丁牧童再次开口,“放了他!”

他迈步向着钱如意走去,稚嫩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种只有饿狼才有的的狂暴之色。

钱如意一时间竟然被丁牧童给吓了一跳,当他意识到眼前说话的人只是一个半大孩子的时候,他突然有些自嘲,这胆子真是越活越小了。

“你说什么?”钱如意哂然一笑,盯着丁牧童的双眼中精芒四射。

“放了他!”

依旧是三个字,轻而有力,让人听了会生出一种照做的冲动。

只是,钱如意出道可不是一天两天,怎么会被眼前的孩子给吓到?他颇觉有趣的望着眼前的孩子,语气玩味,“我要是说不呢?”

丁牧童没有说话,他左手中的木剑缓缓举起,右手同时握住了木剑的剑柄,神色执拗而认真。

小小的身影让人看上去很有些可笑,只是,此时没有人会笑。

眼前的这个孩子做出这样的动作,说着这样的话,在一群成年人未能做出自己该做事情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这份担当简直让人惊叹。

看着丁牧童,林恒突然就有些惭愧,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群村民,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原本该有的恐惧在这个时候散去了不少。

钱如意还真就出人意料的放下了老周。

“啪啪啪!”

他双手一阵轻拍,对老周不管不顾,只是走向了丁牧童,像是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好小子,你是这十年来唯一一个敢在鸡鸣山中这样和我说话的人,真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丁牧童对自己面前的钱如意视而不见,他只是快步跑向瘸子老周,“周爷爷,您没事吧!”

老周看着这因为自己的坚持才得救了的小家伙,心中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在整个村子所有人都被吓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只有他为了自己能够向凶悍的山贼举起自己那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武器,只有他敢毫不考虑后果的的就让山贼放了他。

瘸子老周,老泪纵横。

钱如意被晾在了一边,却并没有为此动怒。他毫不生气的走向老周和丁牧童,由衷的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老伯,你不错,你孙子也不错,真是虎爷无犬孙!”

老周脸上遍布的皱纹像是春风化雪一般化了开来,眼中浑浊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他很欣慰。

倒是丁牧童对钱如意颇有敌意,钱如意一靠近老周,丁牧童就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刺猬,刹那间变得攻击力十足。

钱如意见状爽快一笑,他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老伯,你动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我刚想说让你们随我上山,到在下的寨子里休整一下再行出发前往中原,你就动起了手。这还真是个误会,您看看您这孙子,剑拔弩张的,算怎么一回事?”

老周闻言疑惑的望向钱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钱如意哈哈一下,恍然大悟。

“忘记了你们是从边州逃难来到中原的了,老伯,我钱如意虽然是这鸡鸣山中的山贼,但却从不欺压平民百姓,反倒是不时用自己劫下的钱财救济贫苦,因此在东西来往之人中尚有薄名。只是你们从边州而来,自是没有听说过在下,这才出现了这个误会,让你们受到了惊吓,我真是深感歉然。”

钱如意占尽了优势还将姿态放低到了这种地步,自然是不可能欺骗他们的,再说了,他们这一群人,还真找不出什么东西让人家如此惦记。

所以,林恒一群人很快就完全放松了下来,更是在钱如意的邀请下,一起向鸡鸣寨走去,想到鸡鸣寨略作调整,然后一鼓作气进入西凉州。

鸡鸣寨说是山寨,其实不然,十年的发展,鸡鸣寨早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现在的鸡鸣寨很像是江湖中的门派,只不过尚未脱掉山贼的外衣。

所以,鸡鸣寨的总部并不是一个寨子,而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庄园,倚靠着天堑鸡鸣山第九峰建造的一栋巨大庄园。

随着钱如意一路上山,林恒他们完全就像是一群土包子,看到什么都会惊叹连连。

就连对钱如意不太友善的丁牧童都数次惊叹出声,稚嫩的面孔上不知不觉的挂上了微笑。

他是西凉山某口井中走出来的青蛙,如今终于真正的看到了井外的世界,第一次接触到了他心中向往已久的江湖。这个江湖,在他看来,真好!

也许是鸡鸣山上的一切对林恒一群人来说都太新奇,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走到了鸡鸣寨外,看到了钱如意所说的鸡鸣寨。那是一栋建在鸡鸣山第九峰半山腰上的建筑。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却也能让人看出一番雄伟气象。

在边州,林恒他们未曾看到过这样的建筑。在桃源村,丁牧童自然也是未曾见过的。

丁牧童愣愣出神,他想他终于看到了大胡子许诸所说的江湖了,只是这个江湖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雨腥风,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恩怨情仇,这个江湖有侠气,有义气!

“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我的球吗?”丁牧童还在发呆,他没有看到那个向自己走过来的小女孩,就连小女孩脆生生的话语都未曾听见。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小女孩显得有些委屈,她一声娇哼,别过头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然后,就有另外一道不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女孩的面前,那是一个看上去体格和面孔完全不符的身影,他双手叉腰,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丁牧童。

“小子,胭脂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丁牧童闻声终于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壮硕孩子有些疑惑,“什么?”

“胭脂让你帮她捡球!”那壮硕孩子伸手指了指丁牧童脚下。

“喔!”丁牧童轻轻应了一声,却完全没有要捡球的意思,他抬头望着自己面前雄伟的鸡鸣寨,心中生出了无限向往。

壮硕孩子似乎意识到自己也被无视了,本就暴脾气的他顿时气急,道理说不通,就用拳头,这就是他的处事方式。

面生劲风,丁牧童自小在山上练就的灵巧身手起到了作用,他微微偏头躲过了这很重的一拳,心下也生出了一股怒气。

一声冷哼,丁牧童就扑了上去,虽然他身体略显瘦削,但是长时间坚持扎马打拳还是极有作用的,一扑之力,就是那壮硕孩子也未能承受下来,被扑倒在了地上。

站在壮硕孩童身边的小女孩看到两人扑倒在地,纠缠在一起,顿时欢快的拍起了小手,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边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正在交谈的钱如意和老周也将视线望了过去,见到这样的场景,两人颇感有趣的相视一笑。

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看来并不是白痴,应该是还没有适应新环境。

江城觉得必须要给这个孩子一段适应的时间,等到他适应了以后,应该就能够和她正常的交流了。

只是,在回答了自己名字以后,那个孩子没有焦距的眼眸就迅速的聚集在一起,他的双手极快的伸到了自己的胸口好像是在找着什么。

当那个孩子的双手在自己胸口一阵摸索以后,似乎没有发现,他那恢复了焦距的眼眸就重新盯在了江城的脸上,眼神凶狠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