湔冥幽暗

亲情

斯诺令侍卫弄了点酒来,兄弟两个屏退所有人,边喝边说。斯诺一边听鎏诺诉苦,一边恰逢其时地火上浇油几句。

结果大致如下:

斯诺:这么干,行么?

鎏诺:有什么不行的!

斯诺:那就这么干?

鎏诺:就这么干了!

第二天夜里,天雄军的主要骨干都聚到了斯诺的府里,很晚大家才神秘地离去。

建元一年嘉平廿一,沙陵城龙仪行宫宫邸大乱,人们惶恐万分。鎏诺大喊着抓刺客,率先带兵冲进了宫里。

“你这是做什么?”龙仪怒斥着儿子,对他失掉分寸的举动并不理解。

“宫中有刺客,儿臣带兵护驾!”鎏诺字正腔圆,不紧不慢地回答。

带甲面圣,这分明是要造反。看着儿子的架势,龙仪顿时明白了。

“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简直是胆大包天!”说着,龙仪一巴掌打在了鎏诺脸上。

鎏诺并未躲闪,用脸接下了这重重的一下。

平时龙仪最喜爱这个儿子,任凭他各种折腾,鎏诺也常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不过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出格了。

不知此时龙仪是否悔恨自己平时的宠溺,一切都不得而知。

“我不想伤父王,烦请父王把王位让予我。”鎏诺摸着脸,轻轻地背过身去。

鎏诺的话音刚落,内侍大喊:“王上,大事不好,王上!世子斯诺,带.......兵.......杀到宫里了!”

一个近臣连滚带爬地进来报信,直接摔在了地上。当他扶起帽子,抬起头来,看着龙仪和鎏诺对峙的架势,近臣愣住了,张大了嘴巴。

“咣!”大门被踹开,冲进来的斯诺一刀结束了方才报信近臣的性命。

见大哥到了,鎏诺往旁边挪了几步。

“你们想干什么!”龙仪怒火攻心,咳了几下,踉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老伤迸发疼得他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地怒喝着,似乎想骂醒儿子们的良知。

“大王子,你要谋逆?”龙仪身后的侍卫鼓足勇气,厉声质问。

斯诺抬头大笑,一剑掠过,方才说话的侍卫翻倒在地。

眨眼间,斯诺已当着龙仪的面杀了两人。

“你们想要的,是我的虎符吧!”龙仪气得颤抖不已。

“既然父王知道,那就告诉我东西在哪吧。”见庭内已无他人,斯诺索性直接摊牌了,满眼冰冷。

“我如果不说呢,你还敢弑杀亲父?”

“只要你交出虎符,依然可以颐养天年。”斯诺身后的甲士虎视眈眈。

“兵权只有一个,你们两个人,我交给谁呢?”事到如今,龙仪扫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冰冷地戏虐。

“父王,您就把王位让予我吧!”斯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恳求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如果我不呢?”龙仪拎开下身衣襟,一脚将之踢开,满脸怒气,然后扶着屏风大口喘气,豆粒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

“那就不要怪我了!”斯诺双手拄地,没再抬头,瞬间目光变得坚定冰冷。

龙仪发怒地瞪着斯诺,踉踉跄跄地拿起身后的剑,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两个不孝的儿子。

斯诺起身,没再啰嗦,一剑刺穿了父亲的胸膛。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斯诺嘶吼,连续补了几剑,直到父亲抓着自己的手开始脱落,沉沉地向后倒去。

龙仪的眼神里褪去了愤怒,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斯诺有意避开了父亲的眼睛。

“知道消息的,一个不留!”鎏诺也低下了头,对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

斯诺做了初一,他必须得做十五。

忆当年,先王的四个儿子,英姿飒爽,气吞山河,转眼间,灰飞烟灭,命殒黄泉。时也,命也!

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狼烟烽火沐敌血,荆棘荒丘葬尸冢。

斯诺对外宣称龙仪死于烟阳刺客行刺,理所当然地在沙陵宣布继位。北军从此按兵不动,南下彻底搁置。

对于龙仪的死,斯诺兄弟俩着实悲伤低沉了几天。由于演得过于真实,北川的撚诺对此也是深信不疑,鬲津候甚至派人到洛灵恭喜。

对此,烟阳王赵金立马不干了。虽然我不想让北军南下,真刀真枪阻挠你的人是我,但人真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品质也并不高尚,但是,不是我的锅我坚决不背!

消息传开,他立即发长文澄清。还有一个人也说话了,这个人就是㝽诺,他似乎知道父亲驾崩这其中的奥秘,切中要害地把矛头指向了斯诺。

而斯诺也顺势把矛头指向了一直视为眼中钉的㝽诺,直言是㝽诺与赵金的暗中勾结,阻挠对前线的支援才导致了父王的悲剧。一时间,大家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