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花无骨的计策
“呵呵，说给朕听听，让朕看看能不能换一条命。”
朱桢饶有兴趣地盯着地上瘫软如烂泥的丁尔心。
“是是，有几次楼大人会让我们京兆府押送一些东西，送到永安对岸的西市。”
“但是微臣的人，没有见到车上具体是什么，但从车辙印瞧，应该都是重家伙。”
丁尔心小心翼翼地观察朱桢的脸色，发现仍是面无表情。
他不由得慌了，补充道：“这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是银两。”
听到最后这句，朱桢才眉头一挑，终于说点有用的了。
但语气仍然冰冷，“还有吗？”
“还，还有一件事，微臣不知有用吗，就是四年前京兆府送进宫内一批人，有些是楼远山推荐的。”
丁二心搜肠刮肚地，终于又想起一点，但他自己也觉得这个信息应该没价值。
毕竟那批人入宫的时候，朱桢还未继位呢。
“哦？名单有吗，都是谁？”
朱桢这才惊呼一声，这些人当初肯定是对付先帝的。
但是现在却成埋在自己身边雷。
若是利用好了，这批人也可以用来混淆敌人的视听。
“这，这个，名单没有，但臣知道两个人……”
丁尔心扭头瞧了一眼常达，就没再言语。
朱桢见诧异地看上常达，“常公公，你知道这两人？”
“回陛下，是洪生和小秋。”
“但老奴用命保证，洪生没有问题，老奴收他为义子之前查过根底。”
在丁尔心提到四年前那批人时候，常达心里一颤。
他再听到朱桢的问话，便立即诚惶诚恐地，跪下表忠心。
“好了，常公公起来吧，朕还是相信你！”
朱桢这句有自信，这些天后宫的事情，常达都有参与。
所以，不管是不是谁的人，现在怕已被朱桢握在手上。
“是，老奴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常达以为会挨一顿板子，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这下喜得赶快磕头谢恩。
“丁尔心，朕问你，左右逢源这么多年，可曾明白生死却早不属于你自己？”
朱桢再次把静若止水的目光，落在丁尔心的脸上。
丁尔心一怔，不解朱桢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沉默片刻，忐忑地答复。
“以为你微臣的命，一直都是陛下的。”
丁尔心摇摆官场这些年，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哼，看来你并不糊涂啊！”
朱桢眼睛微眯，盯了他许久，“但朕，不喜欢有二心之人。”
“所以朕的影卫，可随时出现你的塌前。”
“丁大人，你可明白？”
这话一出，整个御书房静悄悄的。
连常达和房杜渐的后背，都隐隐冒着冷汗。
丁尔心早在朱桢那充满压迫感的审视下，浑身颤抖如筛糠
他头磕得砰砰作响，高呼道。
“陛下，微臣明白，臣一定为大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今日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算是捡了一条命，心情可想而知。
朱桢满意地点点头，恩威并施。
这下应该能让这束墙头草，在扳倒朱永棣时起一个不小的作用。
“回去吧，朕明日派人去查那几座坊子，你今日把自己的尾巴收拾一下。”
听到朱桢最后的话，丁尔心如释重负，拱手道：“是，微臣多谢陛下宽宏。”
“房大人和常公公也退下吧，章羽留下。”
“是！微臣（老奴）告退。”
朱桢似笑非笑地看向昂然挺立的章羽。
“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密查今日何人出入那几座坊子。”
“是。”章羽一脸平静地领旨后，消失在原地。
咚！咚！咚！
敲着桌面的朱桢，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丁尔心，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哦。”
丁尔心拍着心口，喘着粗气，刚刚走出皇城门口数十米的距离。
噗的一下，他就被麻袋套住了头。
还不等他呼喊一声，后脑勺就挨了一击，昏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抬着丁尔心快速消失在附近的巷子口。
不远处，八王府的郑管家见到这一幕嘴角微扬，若无其事地拍拍衣衫离开了。
同一时间，朱桢正要起身，就听到御书房外常达的尖锐嗓音。
“陛下，淑妃娘娘和婉仪娘娘求见。”
“好！让他们进来。”朱桢一愣，瞬间大喜，看来温婉仪这里也有好消息了。
“臣妾参见陛下。”花无骨和温婉仪盈盈一拜。
朱桢抬手让她们二人免礼，清退左右，让常达候在殿外。
“说吧，八王府那边有什么收获？”
“是，臣妾见了八王爷表了忠心，也见了父亲，八王爷并不信任臣妾。”
“但最后仍给了臣妾这个东西！”
温婉仪简短地诉说过程，端着从王府带来的盒子，放到了朱桢面前的书桌上。
“这是什么？”朱桢疑惑地瞧了一眼，并没有直接打开。
花无骨上前一步打开盒子，接口道。
“里面的东西，臣妾和妹妹都看了，似乎是倭国的东西，它有剧毒。”
朱桢闻言瞧了上去，发现就是一堆赫紫色的粉末。
这应该是花无骨倒出来的，盒内还有倾倒的瓷瓶。
“小骨是怎么确定这东西，来自倭国的？”
朱桢收回目光，不解地问道。
花无骨伸出纤纤玉指，“陛下请看，这盒顶内嵌印刻一朵花。”
“这种花就是倭国的图腾花，臣妾混迹江湖的时候见过。”
“呵呵，朕的这位皇叔，不仅想篡权，还勾结了夷邦。”
朱桢冷笑一下，“终有一日，朕会让皇叔和倭国消失在这片天地里。”
语气里的透骨寒意，瞬间让花无骨二人打个冷颤。
朱桢的怒意转瞬即逝，再次恢复和煦的笑容。
“你们二人坐，有个事情，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花无骨和温婉仪，被这变化无常的龙颜骇的都不敢动，只是捏裙一拜。
“陛下，请讲，臣妾二人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查到除了幻羽坊外，其余四坊应该也是八皇叔暗线，但是现在并无实据牵涉到他，又该如何？”
朱桢的这话，主要是问花无骨的，因为她毕竟是‘当事人’之一。
花无骨听言微微一沉吟，便开口：“陛下，可以用幻羽坊的中毒案做文章，借此打掉这几个坊子。”
“不过得找温妹妹再要几味药，交给查案的人塞到那几座坊子里。”
“这就有了证据。”
花无骨说最后这话时，头已转向了温婉仪。
只见，温婉仪红着脸，嗫嚅着道：“这，这东西，臣妾都用完了。”
“那用这个药！”
朱桢大手一指，他决定了，明暗两路对皇叔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