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地界

第四节 地 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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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片长听说有人要打架，立即丢下公社和大队领导，紧随报信的妇女向现场赶去。(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kankan)（**小说**?手打）王、张两位书记都不适合直接干预这种事，只好仍在这家坐等。宋世平倒是个坐不住的主，一听说打架浑身细胞都激动起来。他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周大顺，打个招呼就要去凑热闹，刚走几步又回头说：“小高，走吧。我们一道去看看，熟悉熟悉人也好啊。”高良稍愣了一下，心想如其坐这儿干等，倒不如现场熟悉熟悉民情，就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张志高，与宋世平一道尾随程片长赶到现场。

天生姓袁，光头姓饶，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两人要打架的原因是事出栽树。原来，黄石矶村前江滩近两年越积越高，尤其是东头至中心队一半的地段，已上升到适合栽柳树的高度。自古至今，江边人家从不随便放过在江岸栽树的可能，因此两个队的队长在年前就商量着，要在前面沙滩上栽防浪树。今天一大早，在双方队长的安排下，光头和天生就分别带着十几个劳力到沙滩上挖树坑。按理说，大家住在一个村子里，平时早不见晚见的，两姓人也都相处的很融洽；况且光头和天生从小到大都是关系“老铁”的玩伴，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争执的。刚开始，气氛也的确不错，两个生产队都在自己的地界内丈量、挖坑，时不时还拉腔搭调的互相开着玩笑。当双方第一排坑在地界连接的时候，问题出现了。中心队的光头组长发觉，袁村队的树坑好像挖得太偏西了，经过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一番观瞄和丈量，就气呼呼地喊：“天生，你过来！”天生听他的“架帮子”喊他，就边过来边说：“喊我喝酒也早了点吧，等到晚上啊。”等到走近光头身边又悄悄地笑着说道：“嗳。我说，你做我的姐夫，我做你的妹婿多好啊。做做工作嘛。呵呵呵”。光头手一摆道：“私事晚上说！我问你，你这家伙是怎么量的呀？都偏到我们这边几丈远了！是不是还想挖到我门口去呀？”天生听说是这事，就马上停止了玩笑，同样也前后左右的一番观瞄，瞪着眼质问光头道：“你说哪个挖偏了？还识不识数啊？仔细吊吊线看，我们根本就没挖偏！”俗话说，县官难断江界。住在江边的人都知道，如果按居屋位置给门前的江滩划界，那是极其困难的；若两家都能互相体谅那还好说，如果各说各理、互不相让，就是让县官来也无法断明白。为什么？因为村庄与江滩不一定平行，且各家的房屋朝向也不是完全一致，也许张家的门向偏东一点，李家的门向或者偏西一点。所以只要有一家要求按房屋两边的延伸线划界，那就难了；要是都这样要求，而且房屋朝向的延伸线又有交叉，那就根本没办法划！两家之间都那么难，更何况是两个生产队呢？袁村和中心是两个紧密相连的生产队，群众的房屋在相邻处犬牙交错在一起，要想严格准确的划分江滩，那是不可能的！以前若遇到此类事情，就由相关的生产队队长和饶、袁两姓的长辈，在一起协商解决。干部和老年人毕竟都能从大局考虑，互相体谅，也知道进退；可事情一旦到了这些毛头小伙子手里，简单的事也会给你弄复杂了。天生和光头从小到大，本来是非常要好的伙伴，所谓“架帮子”就是打架的帮手啊。可不巧的是，他们两家为了换亲的事，这段时间正在纠缠不清，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嫌隙那就是说假话了。如果没有由头，那还好说，谁也不会公开将“不高兴”写到脸上。可要是遇到一点惹祸的火星，那可就不好说了。这不，两个人都血气方刚，谁也不服谁，更不去找自己的队长，就夹着一股气盯住对方死掐起来。光头通过自己的观测和丈量，发现天生他们占过来好几丈，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心里说：换亲的事要不是你家拿强，早就成了。今天为了公家的事，你又拿我的强，妈的！还以为我真的不敢和你怎么样啊？心里想着嘴里就说道：“我是按房屋交叉的中心线定界的，你凭什么占了还说没有占？！我告诉你，你袁天生不要太拿强了！老子虽然不敢对本村人动手，可是道理也不是你一个人说定的！”天生一听光头的话语中冒出了火药味，心里火气也“腾”地就窜出来。心里说：要不是你家人斤斤计较的，换亲的事早就成了。私事也就罢了，今天的公事你光头也这么斤斤计较！你不把我当兄弟，我凭什么要和你粘膏药？想到这里，话就拖口而出道：“你放什么屁！你不依房屋朝向，按中心线就对了啊？我们不但没占强，还让了一丈多呢！我看你是不计较心里就难受。你以为还是你家的私事呀，这没人鸟你！”。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从开始的争论很快就发展成争吵。双方的其他人，也有劝解的，也有个别跟着火上浇油的，到最后就分成两个阵营，在中间线集体激烈对峙起来。对峙越来越激烈，双方都手持铁锹，上面动口，下面就准备着动手了。看到这架势，袁村队有个小伙子乘着自己人不注意，撒腿就溜。对方的人虽然看见了，谁还管这个呀，巴不得多走几个才好呢。这时天生提着铁锹大叫：“你饶光头不是能打吗？有本事就上啊！老子今天就一对一和你操练操练，退一步的就是鳖孙子！”这边的光头见天生一再挑衅，早已忍耐不住，大叫：“大不了回家挨几棍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个鳖孙子尝尝趴床的滋味！”说着提起铁锹就冲过去。两边的人见头儿要动粗，哗啦一下就都举锹群战。看来这帮小伙子都是发疯了！平时你好我好的不说，今天却要为这件事动铁锹拼命，说得过去嘛！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这铁锹一抡砍下去，不是脑袋**就是肉分骨裂！眼见一场血案就要发生，危急时刻只听一声大喝：

“住手！”

【……第四节?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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