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异种少女始养成

听了荻露的讲述，程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女。她的身体是一个从小生活在苦难却不忘感恩的善良少女，但她的内在却是一个诞生仅两个月的纯真灵魂。

至于荻露这个名字，她说那是少女想要给自己取的网名，但她一直到逝去，也没能有机会用上这个名字。所以她现在就拿来用了。

荻是一种状似芦苇的植物，容易生长而且用途广泛。但其上的露水就有些朝不保夕的意味了。那女孩或许觉得，自己就像露水一样即便消融也不会得到关怀吧。

汐儿觉得荻露说的是真话，并且表示荻露的精神强度并不高，目前看来，她在梦境里勉强有序列六的强度，回到现实的话，由于没有物质实体，也就是序列七的水平，甚至更低。

能够侵入与操纵梦境的异空生物属于精神体的一个分支，没有特定的名字。汐儿只知道，它们这个类别在异空生物里也属于比较少数的一支，并不清楚更多具体的信息。

但再特殊的异空生物也是异空生物，它们都是人类的敌人，是入侵人类世界的外敌。

如果程弈希望，汐儿有能力在此将荻露破毁，梦境这种相对低端的能力并不被汐儿看在眼里。她估计能拿到500左右的材质。

不过程弈犹豫了。

在程弈的认知里，毁灭人类的是由赤环带来的污染，杀死人类最多的方式是赤环中的精神污染，将人类大规模转化成虚奴。相比之下，荻露这种并未有过害人之心，单纯想与人类交流的异类，不应该也没理由任人破毁。

荻露主动来找程弈，而且看不出她有什么坏心思。加上此前两人的交流，程弈实在下不了手。

“荻露，和你交朋友，我是愿意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程弈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开了口，荻露的脸上明显露出欢愉的神情。

“什么条件啊，荻露答应你。”荻露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还没说条件呢，你就答应了？”

“是啊是啊，只要大哥哥以后偶尔能来和荻露聊天，荻露什么都答应。”

看着荻露纯真的模样，程弈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条件很简单，你不能伤害人类。怎么样？”

“伤害人类？荻露为什么要伤害人类啊？”荻露露出困惑的表情：“大哥哥的要求好奇怪，荻露没有伤害过人类，一个都没有。荻露只是想交朋友，想和人聊天，伤害人类对荻露有什么好处？”

荻露的表情非常真诚，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而且能与一个可以和平交流的异空生物保持友好关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打定主意，程弈肯定地说：“这样就好。很高兴认识你，荻露。礼尚往来，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程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荻露很激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过她似乎并不能让身体分泌出眼泪来。由于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排泄，荻露的身体并不具备人类的大多数本能。

“那，我们可以离开梦境，去现实里交流吗？”程弈问。

“我不确定，可以试一试。”

不试倒好，这贸然一试就很尴尬。

离开梦境后，两人一同出现在程弈进入梦境的地方，也就是自家的浴室。淋浴还开着，程弈光着身子靠坐在浴室的一角，而荻露则出现在他面前，立刻就被温水打湿了身体。

荻露并没有一般人的应激反应，突然被水淋也没有任何反应。看到男性的**也是，神情呆呆的。

透过被温水浸透的透明裙子，能看到她身体上遍布淤伤，似乎是棍棒之类重击所致，后背和大腿上还有鞭打过的细小血痕，另外还有一些程弈都认不出是怎么弄出来的伤。这些伤痕在梦境里是没有的。

“疼吗？”程弈关切地问。面对这样一副身体，程弈心里只有痛心，并没有其他感觉。

荻露轻轻摇头，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稍微靠近就能发现她身上很脏，尤其是头发，长时间没有打理，上面甚至出现了异味。

“你能自己洗澡吗？”

荻露仍旧只张嘴发不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额，额……”现实里荻露的声音比梦境里沙哑许多，缺少了少女的活泼与灵动。

“慢慢来，不着急。”程弈安慰道。

荻露尝试了好一会儿，却只能发出嘤嘤呀呀的单音节，无法连贯讲话。随后，她干脆伸手拉住程弈，直接让声音出现在程弈的脑海里。

“这副身体太久没说过话，可能需要适应一阵子才行。”

“那，我先帮你清洗一下身体吧。你会觉得不舒服吗？或者我请个女孩子过来帮忙？”

荻露急忙阻止：“不，不行。我还不想见到其他人。还是大哥哥你来帮我洗吧。”

荻露的身体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玩偶，程弈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洗澡这项困难的工作只用了十几分钟就顺利结束了。

程弈给她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衫，白色的，非常宽大。然后帮她吹干头发。

整个过程看起来颇为亲密，实际上作为当事人的程弈心情无比复杂。

他发现荻露的身体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充满死亡的冰冷，恰恰相反，少女的皮肤极具弹性，而且脸色温润。但她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心脏的跳动缺乏力量，就连呼吸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很难讲她如今是一种什么状态。她可以独立行动，有思考能力，但身体几乎是濒死状态。又不是通常所说的活死人，更不是植物人。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除了进入梦境的能力之外，荻露在现实世界几乎是个弱不禁风的存在。汐儿说序列七实在是高估了，她连序列八都算不上。多亏她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十分低调，否则一旦被管理局发现，随便一名探员就能轻易破毁掉她。

当晚，程弈将荻露留在家里。虽然荻露的身体不需要睡觉，但她似乎在程弈这找到了久违的温暖，直接融入进了两人的梦境。

程弈像往常一样自己躺在自家的单人**，实际上却是两个人在一同休息。对程弈来说，他有和荻露同床共枕的感觉，只是身边没有少女的实体。

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异常来形容了，光是讲出来就透漏着说不清的诡异。

（简单来讲，梦与梦境不同，相当于不同深度的精神世界。常规的梦在最表层，荻露可以控制的是更深一层的梦境。程弈在自己的梦里，跳进了下层的梦境并将自己的梦境与荻露的梦境融合在了一起，这种融合也是由于荻露的能力。而程弈在赤环时进入的精神世界，也就是汐儿所在的地方是精神世界的最底层，那是荻露远远无法触及的深度。所以汐儿能知道荻露的状况，荻露却无法感知到汐儿。荻露的梦境具备将现实实体拉进去的能力，梦境的融合并不耽误程弈正常睡觉做梦。梦境的存在还有更高阶的应用，只不过现在的荻露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