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知州

见富家子弟走远,周三长出一口气,而后贴在赵文耳边,轻声道:“邓兄弟啊,我们还是先避避吧,即便是这一次有人暗中出手帮助我们,但是他总有不在的时候吧?到那时,我们可受不住那公子哥的报复啊。”

察觉到周三脸上的焦急神色,赵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道:“就听周三兄弟的。”

此时,那位被富家子弟调戏的女子却一言不发,仍旧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三来到那女子身前,轻声说了句:“灵儿姑娘,我们走。”

那女子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泪光闪过。

就这样,赵文一行人再次回到了破庙。周三带领赵文三人来到了破庙的佛像后,摸索着打开了一块木板,一条漆黑的暗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这条暗道,赵文由衷称赞道:“周三兄弟,怪不得你会选这破庙作为乞丐帮的总舵,原来这破庙还藏着这等玄机啊。”

周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道:“邓兄弟,不瞒你说,这条暗道可不是我先发现的,而是这位灵儿姑娘发现的。”

听到周三的答复,赵文有些吃惊,毕竟,这暗道口隐藏得很好,绝非寻常人等所能发觉。但回想起方才从巷子内飞出的石子,赵文就又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方才那富家子弟想要调戏那女子,就有义士出手阻止,这世间哪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这样想来,那暗中帮助自己的人定与这女子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赵文看向女子的眼中多了一丝凝重。由此可以断定,这女子绝非寻常人家的子嗣,她也像赵文这般,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罢了。

至于这女子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赵文则无从得知了。

周三率先下了暗道,他的动作很慢,摸索着前行。赵文几人跟在周三身后,几人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

这暗道有一定的坡度,但或许是担心使用者不慎摔倒,这坡度并不大。

片刻后,几人在周三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密室。这密室简陋的很,只有一张木床,一个柜子,一张木桌和几个长凳。

待到众人落座之后,赵文看了眼周三,问道:“周三兄弟,你的其他弟兄们怎么办?”

周三微微一笑,回道:“邓兄弟无需担忧,那富家子弟又没见过他们。而且,在发现暗道口被打开之后,他们还会给我们送来食物和被褥。”

赵文点了点头,是啊,那自称知州长子的富家子弟只见过赵文四人,至于其他的乞丐,想来,这位公子哥也不屑一顾。

这时,周三突然蹙起眉头,满脸愁容道:“可,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周三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们四人绝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密室之中。但是,只要他们一出密室,凭借那位公子哥的人脉,恐怕不出一日,他们就会被仇家找上门来。

这是一个死局!

听到周三的话,身为小王爷的赵文微微一笑,道:“既然躲不过,那就从这根源上解决此事。”

周三无奈地叹了口气,补充道:“哎!看来,我们也只能将灵儿姑娘交出去了,只有这样,那位公子哥才有可能放过我们,毕竟,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不会跟我们这些乞丐一般见识,到那时,危机迎刃而解。”

一旁的赵文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将灵儿姑娘交出去!”

见赵文态度如此坚决,周三摇了摇头,暗自想到:邓兄弟这是何苦?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而坐在一旁的沉默女子听到赵文的坚定之言,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知名的暖意。

周三皱了皱眉,问道:“那邓兄弟,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解决此事?”

赵文轻轻拍了拍周三的肩膀,回道:“周三兄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要让我用他人之幸福换我之太平,我不愿意!此事既然因我而起,定应因我而终,我亲自去知州府!”

周三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邓兄弟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做阻拦,还望邓兄弟以安危为重,决不可与那知州长子硬碰硬,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赵文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向着暗道出口走去。独臂老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即跟上赵文。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密室。

看着赵文的背影,周三心中的担忧更甚,毕竟,对方可是知州长子,在扬州城,他可算得上是权势滔天了。

片刻后,赵文二人出了暗道,独臂老者将暗道的木板盖上。此时,一众小乞丐们正好从破庙外回来,独臂老者将事情原委尽皆告知一众小乞丐们。

在得知事情原委后,一众小乞丐们一改原先轻松的神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开始做起各种准备。

在交代完各项事务之后,独臂老者这才跟着赵文出了破庙。

看了眼低头沉思的赵文,独臂老者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小王爷,为何如此忧虑?”

赵文明显一怔,而后恢复正常,回道:“老邓,此事绝不是这般简单。我们,可能得动武。”

听到这话,独臂老者撸起袖子,笑道:“动武就动武,全杀了又如何?”

听到“杀”字,赵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道:“老邓,将他们打服就行,最好不要闹出人命。”

独臂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听小王爷的。”

一路上,赵文心中的思绪不断。一是如何处理知州长子一事?二是那女子的身世究竟如何?

这般想着,赵文便来到了扬州知州的府邸。只见府邸大门前摆放着两座石狮子,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大大地写着“张府”二字。

扬州知州名作张二河,是扬州本地人,三十岁便考中进士,因此人能言善辩,明事理,故在朝堂上广结挚友,这才使得他年纪轻轻便已做到知州的位置。

当然,百姓中仍有传言,说是当朝公主看中了此人,想要招他入赘,当驸马。但却不曾想,此人竟不同意此事,上书一封道:“臣位卑足羞,不敢攀上龙枝,况且扬州子民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怎可为一人而舍天下人。”

在当朝南齐皇帝看到这封上书后,此事也便草草作罢。

传言到底是传言,做不得真......

咚咚咚...

独臂老者站在知府府邸大门前,重重地敲了几下府邸大门。

“来了!”府门内传来一声回应,不多时,府门被轻轻拉开。

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迈老者审视了一眼赵文二人,问道:“二位是什么人?我们家老爷每月初五会在府门前设下粥棚,给乞丐。灾民施粥,你们到那时再来吧。”

言罢,那位年迈老者便准备关上府门。

就在这时,独臂老者突然伸手拦住了府门。

那年迈老者眉头微皱,问道:“二位还有何事?”

不等独臂老者答话,赵文上前一步,回道:“我找你们大少爷!”这时,赵文身上的气质突然转变,一股淡淡的威压从赵文的眼神之中渐渐涌出。

那年迈老者一惊,眉头紧蹙,追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找我家大少爷所为何事?”

就在这时,一顶轿子停在了知州府邸之前,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官员从轿子上缓缓走下。

看到来人之后,那年迈老者突然变得极为恭敬起来,只见他松开握着府门的双手,快步来到那中年官员身前,跪倒在地,道:“恭迎老爷回府!”

那中年官员见状,急忙扶起年迈老者,轻声道:“白老,您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你不用行礼么?”

白老低着头,回道:“老朽不敢对张大人不敬,老朽这条老命都是张大人您给的啊。”

被称作张大人的中年官员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啊,罢了,你既然愿意跪,就跪吧。嗯?这二人是?”

这位中年官员正是扬州知州张二河。

白老转过身来,扫视一眼赵文二人,回道:“他们说要找大少爷,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张二河来到赵文身前,审视赵文几眼,突然发现竟然有些似曾相识,但却不记得究竟在哪里见过,只好问道:“你们二人,找犬子,所为何事啊?”

赵文看了眼张二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知州到底是见过的人太多,清早还在王府见过的,这会儿就忘了。

赵文微微一笑,回道:“张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张二河眉头微皱,看着赵文,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进府详谈吧。”

赵文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张二河进府去了。

......

醉仙楼

一位店小二站在那自称知州长子的富家子弟身前,试探着问道:“张公子,您看这账目?”

那富家子弟不屑一笑,回道:“家父,张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