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皇子来了也得干活
工业新区。
水泥厂。
老朱这边，带着一众勋贵们忙活了几天。
日复一日，明明干着苦力活儿，却一点不觉得劳累。
与之正相反，草根出身的勋贵们，已经被凤阳这工业新区的工人待遇彻底震惊了。
“顿顿有肉有馒头，隔三差五还有糖点心！”
“这哪是临时工施舍呀，里头的淋浴，马桶，说是神仙住的地方我都信！”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头工人可以寄取工分，换他们想要的东西！”
寄取工分，是张成参考近代的制度，却又不完全是以前大锅饭模式。
这是为了方便工人，万一水泥厂的工作做腻了，可以转去别的厂。
像有些零件活，一通百通，员工待遇上去了，总要考虑大家的心理健康嘛。
如罐头厂，上顿罐头下顿罐头，估计到家一看罐头也腻死了。
张成的工分制，便因此而生。
只要是凤阳本地，或是周边地区的百姓来工业新区做长期工。
那么他们签署五年及五年以上契约的时候，自动采取工分、纸钞两种付现模式。
当月末结算工钱的时候，想要银钱，那就直接随大流。
不过也有老一辈人不喜欢去银行存钱的，就选择寄取工分。
而这些工分，如果够勤奋，是可以由本人做主分配给自家亲友的。
一开始张成为了吸引凤阳百姓接纳新制度，也是煞费苦心。
一个带一个，这才渐渐有了工业新区如今的繁华。
相对来说，宿舍楼的配套设施，全是系统照搬后室的酒店套间。
老朱他们个个觉得新奇的马桶、淋浴，殊不知已经在张成计划中，慢慢面向全凤阳普及了！
“还不止啊陛下！光是这里工人的收入，就是南京等富庶地区的许多倍！”
李善长和宋濂默默一算，更是为凤阳阔绰的财政感到震惊！
“张成，真以一己之力，在凤阳整个地区盘活了工商发展！”
“这里包吃包住，工人待遇优厚，全城百姓家家有工人，也就意味着家家都富裕。”
“正如太子殿下所说，百姓生活条件好了，自然有各种消费需求。”
他们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为张成的奇思妙想感到震撼！
“你们说，这张成张大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就连粗人一个的郭英，这会儿都对张成大大的改观。
什么一周双休，做五休二。
每天只做工四个时辰，多了还有加班薪水！
这老百姓要天天过着这么衣食无忧的日子，哪还有各地层出不穷的起义。
就算是漫山遍野的流民，都得被馋得纷纷跑下山来，哭着喊着加入凤阳户籍！
而这，不仅仅是郭英一人的感叹。
徐达、李文忠等勋贵们，也纷纷赞同地点点头。
终于明白，老朱为何手握天下，却在面对水泥收归国有的时候产生犹豫。
因为除了凤阳一地，放眼全大明，还真就没一个能做到，像张成这么爱民如子的父母官！
不图名不图利，背着满朝文武的误解，一心逆天而行，进行工商革新。
水泥看似用在凤阳一城，十分浪费。
可凤阳的百姓，却是笑着的。
连带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都看到了凤阳的好，纷纷自发的以凤阳马首是瞻，向凤阳看齐！
比起耗费无数军用，一直糊不完的护城墙，筑不完的防御工事。
黎民所需，才是国之大事！
此时此刻，马皇后微微笑着，对张成其人也愈发感兴趣。
“重八啊，你不是说，等我们忙完这阵，就去衙门找张大人吗？”
“咱现在连水泥怎么做都摸索得七七八八了，我看，也是时候了吧！”
马皇后话语一落。
唰唰唰！
文臣武将，大明最强开国功臣，全都齐齐目光灼灼，看向了朱元璋。
给老朱看得一愣，随即便拍着肚子哈哈大笑。
“好好好，都搁这儿等着咱呢？”
“那择日不如撞日，咱今天就去！”
说起来在凤阳也呆了好些天了，张成这县令做的有点不称职啊！
他们这么多外来户，穿金戴银的，他咋就没一点动静呢？
这可不像当初薅他们父子羊毛，张口就忽悠一万两银子的钱串子了！
在马皇后和勋贵们共同期待下，老朱带头，向工头李获请辞。
见状李获还有些可惜。
“几位卖力气的活儿都干的不错，可惜我这儿留不住你们。”
“但是不要紧，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再回来做工，工钱好商量啊！”
老朱等人闻言错愕一瞬，随即，纷纷大笑着离去。
直笑得李获一头雾水。
“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一炷香后，众人齐刷刷出现在县衙门口。
“这，就是凤阳县衙门！？”
跟初来乍到的皇子们一样。
这些开国勋贵们紧盯着掉了漆的衙门匾额，登时就傻眼了。
马皇后也不禁张大了嘴巴。
“重八，你确定没带我们来错地方？”
“没错，这就是他们凤阳县衙！”
老朱摸了摸胡子，“张成这小子，一如既往的抠门啊！”
“不过这也是他廉洁奉公的证明，是咱手下的好官！”
“走吧，咱上次和老大来过，衙门的人都应该认识咱了。”
不出所料，衙门里的人看到老朱，稍稍一愣，立马反应过来。
“哎哟，是先生您哪，您是来找我们张县令，还是来看自己儿子们？”
老朱笑着点点头：“两者皆有。不知张大人现在何处？”
“我那些不成器的小子们，这些天多多叨扰了。”
衙差闻言，急忙摇头。
“我们张大人说了，您一来，就让我带您进去。”
“至于那些少爷们，等您见了张大人就知道。”
“哦？”老朱胃口被吊起来了。
怎么，张成的教导出问题了？
老朱赶紧带着马皇后，和一众文武勋贵们去后衙找张成。
张成看到老朱，还有他身边穿着布衣，仍不掩精明温和的妇人，心下立刻了然。
“老朱这回居然把马皇后也带上了。”
“还真是一如历史，对这位原配夫人敬重有加啊。”
不过随后，张成礼貌的微笑就僵在脸上。
因为老朱和马皇后身后，又走出来一二三四……嚯！
这些人或雄姿英发，或文采斐然……
而且能陪老朱和马皇后微服私访，看起来态度亲昵的，除了凤阳跟他起家的那些老兄弟，开国元勋，又能有谁！！
张成这会儿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咳嗽一声，回过神来。
老朱和马皇后也在打量着他。
前者一贯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
而马皇后就是纯粹的好奇了。
“张大人，现在不是教课的时候吗？不知我们那些儿子们，现在何处啊？”
“老爷子，老夫人，你们要找的儿子在外头呢。”
“请跟我来。”
一边笑着，张成很快整理好情绪，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带着众人走到试验田那边。
老朱一看这熟悉的路，心头就是一突。
再看向张成，老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这张成，不会吧……”
等到了地方，张成往田里一指。
“诸位请看，人都在那儿呢！”
马皇后和其他勋贵们，霎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往田里望去。
这一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平日里勇武英伟著称的四皇子朱棣，如今居然褐布短打，一身标准的农人打扮，在田里干活！
“那是我家老四啊！”
马皇后见状，顿时心疼起来。
这四小子，虽非她所出，也是她亲手养大。
从小顶多爱在军中打滚，什么时候曾下地干活。
她顿时扭头看向张成，不解又有些生气地道：
“张大人，我儿送到你这儿来，可是跟你学知识的。”
“为何你要让他下地？”
张成就知道老朱和马皇后会有此一问。
闻言淡淡一笑。
“夫人此话差异，我这就是在教他格物致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