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突骑向前（十二）

章伯洋以创纪录的速度，“咔嚓”一声再次换上新弹匣。他望着副光电头捕捉到的那些光点，冷汗沿着后脊梁沟直往下淌。这帮鬼子不仅悍不畏死，脑筋也是相当狡猾，居然把整整十五架飞机当成诱饵，靠着他们在空中的牺牲，把突骑连的注意力全都引了过去。

他们的真正主力，现在自东向西超低空飞向安国门桥，距离地面最多只有三米。毁灭民兵高炮组的，很可能就是这些敌人，这些又快又灵活，而且长着蜻蜓翅膀的怪物——等等，蜻蜓？

突骑连长平举30毫米步枪，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通通通通跳的好像打鼓一样。显示在主液晶屏的这群怪物，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识范围，别说是一战二战了，就算找遍人类历史都没有对应东西：

它们加起来共有十只，飞起来的模样就像放大了五百倍的特大号蜻蜓，同时还生着一身厚重光滑的几丁质。它们的膝盖——从位置来看，那东西应该是膝盖——紧贴着黑黝黝的水泥路面，好几次都差点碰到了反光漆，锋利的边缘绝对能把轿车车门一分两段......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透过外部集音器，甚至能够听到扑翼的呜呜响声。章伯洋立即命令同志放平枪口，就连炮班也得以俯姿做好平射准备，谁也不知道这群敌人有多危险，绝不能因为麻痹轻敌的缘故，把自己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怪物也许注意到了突骑连的反应，也许没有。它们把膜翅扑棱成一颗颗银球，险恶的三眼亮如红炭，尖锐的下颚快速蠕动，就像正在进食的巨型螳螂。无论噪声还是速度，这群怪物都达到了F1赛车的水平，那副无所畏惧的冲锋架势，比涌进场地找对方算账的球迷更加惊心动魄。

不过，最令章伯洋担心的，还是甲壳怪物们体现出的良好秩序。它们在超低空飞行中保持着整齐编队，而且是与突骑连类似的双人长僚机；它们在身上挥着繁密的装饰花纹，绝不可能是出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它们甚至能在编队飞行的同时发射手持武器，几乎把沿途路灯尽数打灭，有些灯杆居然是被锋利的长剑一斩两截。

不能被这帮家伙拖进近身肉搏。望着重新转为热像仪视野的三块显示屏，章伯洋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他立刻推翻了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命令左翼、右翼前进小队切换瞄准界面，用挂载于突骑右肩的红缨-6便携防空弹，把这群凶神恶煞的甲壳虫一波带走。“别总想着省钱！”，章伯洋一面操作笼手，一面粗声粗气地喊道：

“只要虫子没杀完，就给我继续打，完毕！”

八架突骑同时展开行动，开始了一连串紧张工序：通过笼手内置触点选择武器种类，同时解除保险——飞弩导弹导引头通电，冷却开始——通过主显示屏选择各自目标，经由数据链比对后剔除重复内容，以笼手内置触点确认——锁定，锁定，听到锁定提示音——发射！

八枚导弹恰如离弦鸣镝，拖着如长纷般灿烂的鲜红焰尾，饥渴难耐地扑向敌军机群。修长弹身破开潮湿的深夜空气，只用两秒钟便飞出足足一里地，金字塔形导引头驱动燃气舵与操纵翼面，将导弹引向热信号最为明显的胸肺部位，近炸引信眼看就要启动——

就在此时，章伯洋的视野突然变得一片雪白。一阵强烈闪光占据了整个显示屏，紧接着又是第二阵，第三阵，虽然章伯洋及时闭上了双眼，还是流的满脸都是泪水。

朦胧间，他依稀看到了闪光的来源。是甲壳怪物发射的某种诱饵弹......不，诱饵虫，对面5个长僚机编队交替掩护，极有默契的发射了大量张牙舞爪、长相与蝉蜕差不多的生物诱饵虫。上百只活虫炸出了横贯公路的高温与强光，雾团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迅疾膨胀，瞬间形成了一堵热熔胶气墙。

第一轮红缨导弹，变成了乱飞的窜天猴。它们绕着这些新出现的光热，疯狂地做起了布朗运动，最终在地面、低空乃至排水沟里炸成一团团炫目火球。所有导弹全部失的，但它们绝非徒劳牺牲，为了闪避防空导弹，甲壳怪物也不得不放慢时速，在垂直坐标轴上开始进行激烈的闪避机动，等于是在突骑连的面前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它们浪费了大概五秒钟时间。足够让突骑调整热像仪进光量，以及重新切换主显示屏瞄准界面了。“右翼小队，瞄准敌机蹲姿射击！”章伯洋压低座机下盘，沙哑地开始部署麾下战士。他感觉扁桃腺整个肿了起来，一阵阵疼痛与干涩：

“机枪班、右翼立姿射击。火力不得中断，不得中断，完毕！”

12架机甲花了两秒钟调整姿势，然后一齐扣下步枪扳机。与此同时，甲壳怪物也隔着那堵烟墙，打出了猛烈的还击火力。

球状霰弹噼里啪啦地砸上突骑装甲，就像呼啸飞来的冰雹之雨，令饱经**的装甲表层接连发生崩落。肉眼可见的锥形高爆弹，仿佛慢动作一样划出弯曲弹道，在高架桥面掀起新一轮的爆风火雨。

淡绿色火球腾空、消失，冲击波嚎叫着席卷四方，把碎石、金属与残肢一股脑地丢上天空随风飞舞。不时有残骸撞上章伯洋的光电头，让主显示屏出现阵阵涟漪。借着这阵火力烟火，怪物们再一次地振动膜翅，试图从南北东三个方向对突骑连实施夹击，野心不可谓不大，但他们再一次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距离覆亡仅有几秒钟的时间。

呜呜叫唤的圆锥榴弹，看着虽然吓人，但是根据炮班侦校雷达的数据，时速只比老红箭73快上一点，准头更是欠佳，莫说直接命中，就连近失的都是寥寥无几。成群喷来的霰弹，依靠庞大的数目总能蒙上几架突骑，弹丸动能也足够对付无防护的人体——可问题是，除了传感器开口，钢铁突骑身上的哪块地方没有装甲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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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突骑分队对抗演练相关设定：

2012年9月，在萌古国举行的PLA、萌军、驻高丽合众国军、扶桑自卫队联合反恐演习当中，11式强袭武侍的表现，着实在一向平静的岛国社会，尤其是军宅圈掀起了一场海啸。

演习第一天，参加演习的自卫队北部方面队特车大队第一中队第1小队，在70年代末装备水平的萌军身上取得了丰硕战果。当时，第一小队的4架11式利用步枪射程优势，在1200米距离首先击毁萌军摩步营侦察排的两辆BRDM-2，然后带着14.5毫米射出的几个凹陷，只用10分钟便行进15KM，将把整整一个摩步连的BTR-80全部消灭在公路上，而对方甚至一直保持着行军队形，步兵匆忙射出的3枚RPG-7火箭弹全部失的。

演习第二天，特车中队长所在的第3小队，在预设防御工事当中以35毫米重枪管步枪支地射击，配合堑壕防线中普通科步兵的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将前来进攻的韩军M3A1萝卜排（四机）轻松消灭。然而，11式的得意也就到此为止了。

演习第三天，特车中队与美军装备M3A3E1的装甲骑兵分队进行了连分队对抗演练：双方都是三个四机小队加一个二机重火力小队。对抗演练当中，两边的重火力小队表现均无亮点，过分专注于反炮兵作业，至演练结束各有一机损毁，打出的近百发弹药几乎没有用于对友军的火力护送及支援。（后半部分见下节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