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召来顽童施管教

郝掌柜和丁五给白寒松打绷带,王三便搀扶着孙昊慢慢走了出去,高彦超等六人看见,忙跳下墙头来接,沐王府众人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他送进了后院正房。孙昊吩咐不要打扰,等他出关就行,众人也肃然听令。

众人将白寒松抬出净室的时候,他再次醒转了一两分钟,还和兄弟白寒枫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虽然接着又昏迷了过去,不过毕竟是活了,而且看样子死不了了,他的夫人大悲大喜之下,醒了又晕,晕了又醒,折腾了好几次。

郝掌柜和玄真道人等九名天地会兄弟成了沐王府的贵宾,特别是郝掌柜和王三、丁五三人,他们毕竟是孙昊的手术助手,人人感激奉承,让三个原本就已经情绪异常激动的天地会普通会众更加兴奋。

孙昊在静室里打坐期间,整个后院静悄悄地,连前院的人也压低了声音,人人踮着脚尖走路,咬着耳朵说话,唯恐打扰了恩人孙神仙调息。夜间之时,白家似乎又来了几波沐王府的人,一批批的到孙昊“打坐”的房门外默默行礼,然后又无声退下,离开了院子,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直到了第二天午间,在室内喝着肥宅快乐水,让系统给他播放电影的孙昊,见已经补回了两万点电量,觉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便开了门出来。开门的一瞬间,脸色刷地一下,便变得有些苍白。得到消息的苏冈和白寒枫匆匆赶来,迎面就双双一个扑跪,白寒枫激动大哭道:“孙神仙,大恩不言谢,我哥哥……我哥哥今次蒙您……”

孙昊忙双手各抓一个的手臂,将他们拉起,用出可以角逐金像奖的演技,带了些疲惫、又带了些欣慰地微笑道:“大家都是反清志士,本就该互相援手。再说了,都是江湖上厮混的汉子,婆婆妈妈也惹人笑话,你们再这样动不动就跪,下次我可不敢再见沐王府的人了。”

苏冈双目含泪,拱着手,诚心诚意道:“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日后孙香主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沐王府上下无不禀从!”

二人陪着他转到白寒松养伤之处,一路碰到的沐王府中人无不满脸狂热和感激,恭恭敬敬拱手齐额,躬身行礼。白寒松还是面色灰败,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不过气息倒是稳了,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旁边照顾着他的白寒松夫人见到孙昊便又要跪,白寒枫忙上去将嫂子拉住,低声吩咐孙神仙不喜别人下跪,那妇人只得怯生生站在旁边,只用感激眼神去刺他。

孙昊伸手搭上白寒松的脉,审了一会儿,说道:“我这里有几颗丸药,若是白大侠发热发烧,或是腹部伤口红肿溃烂,就研成粉末,给他用温开水送服,一日最多一粒,不可过量。”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里面装了七八片阿莫西林,交给白寒枫。他已经让系统检查过了,白寒松对青霉素不过敏,否则好不容易救活,却又给小小一颗药丸弄死,那就成笑话了,他就更亏到姥姥家了。

白寒枫珍而重之地接过,小心地放入怀里。孙昊又道:“过得十余日,白大侠伤口长好,便可以将他腹部的缝合线剪开抽出,针孔再抹点金疮药,那时便可以喝温和一些的补药滋补身体了,剩余养伤之事,沐王府想来也有高明医者,便不再需我多嘴,只是半年之内,不可自行起身活动,一年之内,不可运气行功,更不能动武,切记切记。”

白苏二人和白寒松夫人一一记下,又送他到了前厅。天地会九人还在这里等着,见他出来,纷纷惊喜拥上前来,叫道:“香主!你好了!”

孙昊依然露出带着疲惫的微笑,道:“本来就没甚么大事,只是逆运神功消耗太大,这一身功力直去了两成,幸好没伤到根基,慢慢再修回来便是了。”旁边苏冈白寒枫二人听了,心里更加惭愧歉疚,又添了十二分的感恩戴德。

当下天地会九人团团拥着孙昊,一直将他拥出门,沐王府和白家上上下下二三十人,除了躺**的白寒松和照顾他的夫人之外,全数排在门口,恭恭敬敬长揖相送。

孙昊转身回礼,道:“各位请回,若是这几日白大侠伤情有甚反复,尽管遣人来甜水井胡同找我。”

白苏等人纷纷答应,打定主意,若不是极危险的情况,自己等人恐怕是没脸再找上去啦!真把恩人当成游方郎中了么?

回去的路上,樊纲在后面悄悄对玄真道人感叹道:“咱们香主当真是……当真是神仙一般的手段!简直神鬼莫测!死了好几个时辰的人都拉回来了,还有香主办不到的么?啧啧……”

玄真道人捋须骄傲道:“那还用说?你也不看看咱们香主是什么发式,穿的又是什么衣服!香主可是和贫道一般的道家一脉!当然是神仙中人!”

高彦超在旁边欲言又止,心说香主这道士不是假的么?除了面对生人外人之时,何尝见他用过道号?再说香主的度牒还是玄真道人你亲自去贿赂来的呢!

回到甜水井胡同,李力世等留守之人纷纷凑上来询问,他们昨日见众人久去不回,便派了人去白府打探,高彦超出来给他们讲了事情经过,说孙昊正在白府打坐调息,众人才安心等待。

孙昊在主位坐下,简单地忽悠了他是如何逆运“凝血神抓”化开死人血液的,众人纷纷惊叹崇拜。末了,孙昊煞有介事地道:“不过这事也是有条件的,一是天气寒冷,白家老大断气时间又不到六个时辰,内脏没有开始腐败,因此能救。二是他只有一个脏器裂伤,脑浆、心脏、肺脏、肝脏、肾脏等其他重要脏器都无伤、血液损耗不多,体内伤口不大,可以缝补,胃肠也没有破裂,我又能逆运凝血神抓,活血化瘀。若是体内五脏六腑被掌力打得稀烂,或者胃肠破裂,胃液肠液污染腹腔,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众人不明觉厉,又是一阵赞叹,正热烈讨论间,突然有人来报:“关夫子押着几辆粪车回来了。”

关安基和几名兄弟拉着粪车进了院子,众人都出来看稀奇。孙昊笑问道:“关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还有夜香行的营生?”

关安基拱手笑道:“回香主,咱们京城总舵弟兄众多,夜香行的营生也是有人做的,不过这几个粪桶里装的可不是夜香,乃是几个狗爪子和一个狗官。”

原来半个时辰之前,还真有一个清廷的官儿带着五个官兵来了回春堂,附近巡视的弟兄发现这群人气势汹汹往回春堂所在的巷子走,立刻发了信号,关安基见他们人少,便带着几个兄弟埋伏在店里,等他们一进门,便暴起群攻,外面的兄弟也从官兵背后杀来。只十来息工夫,便一网成擒。

关安基先让徐天川辨认了一下,认出领头那官是他前日在天桥戏耍过的吴三桂手下狗官卢一峰,关安基便派人将徐天川转移到别的隐秘之处,再叫了三辆粪车,将六个俘虏绑了,堵上嘴,塞进粪车里拉来问孙昊如何处置。

孙昊道:“既然抓了,便容不得他们活命,运出城去,拉到咱们的庄子,审问清楚他们是如何得知徐大哥在回春堂的,之后便杀了埋菜园子做肥料罢,反正他们身上都沾满了农肥,也别浪费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孙昊对樊纲道:“回春堂已经暴露,不能再用了,劳烦樊三哥另去寻个僻静些的药房医馆承租下来,依旧是郝掌柜和王丁二位去守着,咱们青木堂的定点医馆还得开下去,兄弟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总得有地方治不是?”樊纲领命去了,郝掌柜后怕道:“幸亏昨日香主让关夫子带人留守,否则徐大哥恐怕便危险了。”

孙昊心道若不是我,不止徐天川要被抓去折磨,你们三个这会儿大概已经死了呢。不过他也不会说出来邀功,向高彦超道:“这几日发生了恁多事,我那师弟却两个月了还不露面,高大哥去问问知道的兄弟,他如今在哪儿?”

徐天川受伤后,自有他该管的几个兄弟接替他的职司,在天桥拿着半青半红的膏药旗子等韦小宝。高彦超下去打听了一会儿,回来报道:“今日还是在茶馆听书。”

“胡闹!”孙昊板着脸,哼了一声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高大哥,你去将他带来,我要查查他的武功进境,若是没什么长进,我便要行师兄之权,代师父管教他了!”

高彦超躬身拱手道:“遵命。”心想:“那韦小兄弟才拜师两个月,又不来堂里,自己一个人琢磨,能练出什么?香主自家是个天才,却把别人想成都和他一般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