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行前分工
听到徒弟这番话后，西门天宇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师父？”王隶抬头望向师父，“是否要阻止弟子前去？”
“不会。”西门天宇摇摇头。
实际上西门天宇的心里正想的，却正是要阻止王隶前去！他这大半辈子走过王朝大半地方，那鸠毒林的危险他是明白的！可是为何，这王隶便一定要去呢？
王隶的心智纯净、武功资质又优良，是得见不多的一块良好璞玉。倘若就此殒命在那毒虫野兽的茂密丛林中，岂不可惜？他还希望能培养好这孩子，即使三年后的武林大会闯不出好的名次，十三年后的也足矣啊！为何便是阻止不住这孩子呢？
“既然是你们少林寺方丈之命，且你已下定决心，那么我阻止也是无用的。”西门天宇轻叹一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切勿行险！古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或许能留在游鳞宗中，将自己变得尽量强大了，再去不迟……”
师父这一番话，倒是吔得王隶无言了。
他从来告诉外人自己要去五毒堂的原因，包括秦骁大哥，包括师父，皆说的是方丈之命。却不想告诉二人是因为少林寺被灭，而自己带的是方丈遗诏出行！方丈在信中曾有训，务必谨言慎行，或许考验便是这种时候！
谁知道告诉了外人少林寺已被灭之事，又会有何等下场呢？
王隶沉默着，正思考要如何回答师父。
“抱歉，师父……这鸠毒林五毒堂，我必须去。”王隶眼神中尽是坚定，那毕露的锋芒异常闪耀，西门天宇仿似从中已看到那不可遏止的决心、绝无动摇的战意！若是这样，自己只怕是阻止不住这弟子了。再往下阻止，只怕会失去这弟子！
“看来你的意志已无比坚定。”西门天宇一笑，“既如此，身为你的师父，我便助你这一回吧！你去将师兄们一道叫来。”
“多谢师父！师父大恩，弟子没齿难忘！”王隶当即情绪激动、俯首恭敬地一拜，随后小跑奔出院子，向一个个师兄的寝屋奔去。
西门天宇望着王隶背影，像是在笑，却又不像真笑。
这时，已在寝屋窗边观察多时的二师兄西门昊谕走出了窗来。慢慢向父亲走去，西门天宇察觉一回头，西门昊谕这便开口问道：
“爹，我们当真是要深入那鸠毒林？”
西门天宇却是摇摇头。
“我自有安排。”
………………
片刻，六名弟子便尽皆在西门天宇的寝屋中集结了。
算上西门天宇的共七人，围着寝屋客厅中间的那一张长桌站着。中间摆放的是一幅同王隶脑中印象一样的黑翳王朝全图、那一本《王朝险地全解》，以及七枚小棋子。西门天宇面色严肃，一看便知有重要事情交代。
“好，你们六个尽皆到齐了。”西门天宇平静道。
“师父有何要事交代？”大弟子梁冥问说。
其他五位弟子亦皆向师父望来。
“待游鳞宗招收弟子的时间结束、大年会过后，我将会照例，带着或放你们几个出外游历。这个传统有好些年了，大家也都知晓的。不过今年，你们有了新的小师弟——王隶。王隶他辈分最小，年龄也是最小，他可需要知道此事。”西门天宇说道。
“五位师兄，皆是这段时间才回宗门来的？”王隶却是略显惊讶。
“是的。”
“是的。”几位师兄尽皆一一点头。
西门天宇向王隶望来，略微一笑。
然而此时，王隶对师兄们的看法都不一样了。
原来这一群小至十五，大至二十五六的师兄们，都是近段时间才回来。而先前大部分时间可都在外边或游历、或闯**，都不在宗门内安稳的修练学习。五位师兄中，没有哪一位是觉着眼熟，是自己以前碰到以“童大哥”作身份的师父时有看见的。这么说五位师兄，就连师父的长子、二师兄西门昊谕，一年来都是在外闯**游历。王隶不禁敬佩有加。
“这没什么，比起在宗里练枪，我还更喜欢外边的生活。”大师兄梁冥发话。
其他几位师兄倒是也点头认同。
“嗯，不过这次，我们在出宗后还不可先分散。”师父西门天宇说话了，“诸位不知，王隶小师弟在入宗前是少林寺的子弟，从小在少林寺长大，一直修习着少林寺的功夫，是故才会如此年少便有这等水平。我像王隶这么大时，这么重的石棍背都背不起，别说像他这般耍起一套了。”
“师父还请尽快说正事，别在夸赞弟子这拙劣功夫了。”王隶笑着拱手道。
西门天宇一笑，“是的。你们六师弟下山来，便是……王隶，不如你自己来说更详细些。”说着师父便中断了。
王隶点点头，诸位师兄及师父皆目光集中到王隶处。
目光扫视了一会儿师兄及师父后，王隶便恭敬地拱手，随后开始发话：“师父、诸位师兄。小弟下山前受寺内方丈所命，将一重要之物带到五毒堂处。然五毒堂所在，是距此东北方近四百余里‘鸠毒林’之正中央。小弟早闻鸠毒林毒虫野兽泛滥、险象泛滥丛生。是故欲要进入到中央，便需要诸位师兄们及师父的相助。望师兄们可助小弟一臂之力，让小弟可安稳将此物送到。”
言毕。
五位师兄们相顾无言，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六师弟。”大师兄梁冥再发话了，“你可知这鸠毒林，可有多凶险？”
“小弟虽未亲自去过，可从师父的这本典籍，以及其他地方也已皆略有了解。”王隶拱手回答，“不过因此为方丈之命，小弟纵使踏覆刀山火海，也必须完成！”
五师兄余朋答道，“可鸠毒林凶险无比，除非嫌命长了，不然谁敢贸然去闯？你方丈让你去这地方，分明摆明是让你送死啊！”
听到此话，王隶心里是唏嘘无比。
可能外人皆是无法理解的，只因王隶没说出方丈已身故的真相。
“抱歉，师兄们。”王隶再次拱手恭敬道，“小弟我自小仍在襁褓中时，便被家人遗弃。是少林寺的方丈收留的我，授我武功，将我带大至今。若无方丈收留，我恐怕早已丧命荒郊！我深记此恩，希望某一日可以报答方丈。如今方丈仅是差我送一物品，谅小弟没有拒绝的理由！”
师兄们尽皆是无言了。
西门天宇则是环视着自己的一众弟子，微微一笑。
“好吧，看来是阻止不了六师弟了。”梁冥一笑，“可是，六师弟一定要去的话，师兄们自会陪同。不过还望六师弟打听清楚，再出发。大师兄我多年在外闯**，这鸠毒林中央，可是从未听闻曾有人探寻到过的，更别说还有一宗派‘五毒堂’了！最多听过一些传闻说内部居住有一些土著，杀死往内走之人。这五毒堂是否真有，是否真存在，六师弟可知道？”
王隶继续笑着辩论：“大师兄既已言明会相助师弟，何须还多言？只管随小弟前往探寻，便已足够了。”
大师兄梁冥，这便无言以对了。
“好，事情小师弟已亲自说明。”师父西门天宇终于说话，“我们七人出宗门后，先帮助小师弟将东西送到，再各自分别。我在此召集你等六人，便是发挥你等各自的长处，各自分工。争取将这一趟行程之危险性，降至最低。”
“嗯。”王隶点点头。
“嗯。”其他五位也皆各自点头同意。
“首先，梁冥。腊月廿二之后宗内已无任何入宗虚用你试探，你在这几日准备，廿二当天便出发。快马行进，一路上搜取有关鸠毒林之尽可能多的情报，此乃你之长处。我们正月初七，在鸠毒林边缘的林木居会面。过几日后出发，这几日你便好好准备准备吧。”西门天宇说着，移动了地图上代表大师兄的棋子，将其移到林木居处。
“嗯。”大师兄梁冥点头应承。
“大师兄先出发？”王隶又来了疑问，“那我们不得一起提前出发么？”
西门天宇却是摇摇头说道：
“我自有安排，你先听我分工。前去深探鸠毒林一事非同小可，所有准备可得做充分才行。”
“好吧。”
王隶点头，不再说话。
“嗯。”西门天宇继续言道，“我们剩下所有人便在正月初一出发。出发前这段时日，木卜，负责去备足七人份的足够应对所有毒物、伤势的疗伤物、药品。去哪准备，便不用我说了吧？”
“谭剑，你就去备足七人份，足以穿梭所有危险地形，防御野兽、毒兽攻击的防身衣甲等，连同我们去林木居路上的马匹也备好了，对你来说也不难。”
“弟子明白。”木卜拱手答应。
“弟子领命。”谭剑亦拱手答应。
“好。”西门天宇说罢，将代表三师兄木卜的棋子与代表四师兄谭剑的棋子一同移动到了京城黑翳城处。
“余朋，你将几位师兄们的兵器备好，打磨锋利。再为我们备些飞刀、匕首、猎弓等。这些解决后，再带些野外工具，如麻绳、陷阱器具之类。相信你也明白，类似的事我安排过你许多次了。”西门天宇说罢，也将五师兄余朋的棋子移到了京城处。
“明白，师父。”余朋拱手。
王隶则是静静看着师父，很迅速便把几位师兄的分工皆决定好了。冷静机智，分工明确，看来师父是很有当领头者的能耐呢。
“你们三个准备准备，正月初一与我们一同出发，随后分散去各自备物资。谕儿，小师弟，你们二人便随我走，我自有安排。可听明白了？”西门天宇道。
“明白。”
“明白。”六人尽皆应承道。
“好，散吧！”西门天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