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决意前行

“说啊。”

“你这回来究竟有何要事?”王隶望着伏羲,伏羲此刻仍未说话,那金色的面具之下仿佛隐藏了许多秘密。似乎这个人,并不简单。

只见此时,伏羲的金面有一丝颤动,像是在笑。

“很好,你拜入了游鳞宗,在我意料之中。”

这下,王隶心头仿佛遭到可重击般!

自己拜入这宗派,为何在伏羲意料之中?难不成是伏羲引导的秦骁大哥、或引导的西门天宇师父,让自己拜入这里的?这伏羲有何目的?

“你……”

王隶惊诧地望着伏羲。

“不必如此惊慌,我同你是一道阵线上的。我不过是倾尽全力,在完成秦宇生前欲要完成之事罢了。”伏羲摇头说,“我这次来找你,是为提醒你,切勿忘记自身身份,你是蛇人族的后裔。”

“这你说过了。”王隶道。

“说过,可怕你不当回事,让给忘了。这身份,是你纵然粉身碎骨,也不可忘掉的。”伏羲好似忽然严肃起来了一般说道。

“……”王隶却是无言了。

“我在帮秦宇,同时也在帮你们蛇人族。”伏羲道,“待你够水平之时,我会将蛇人族延传千年的武功典籍交予你。这本典籍本便强大,又仅蛇人族后裔可以修习。在这王朝上便可以排上前三,练成后在全王朝更是无可匹敌……望你明白,自身血脉的尊贵。”

“蛇人族武功……练成后无可匹敌?”王隶想着,一边扭扭自己的肩骨。“何时才算是我够水平之时?”王隶旋即问道。

伏羲仿佛又笑了。

“这王朝不是有个什么武林大会么?”

“下一次武林大会应是三年后,届时我会关注你在武林大会的表现。”伏羲说道,“若不合我意,这本典籍我便不会交由你手。之后只能说,你辜负了秦宇所望,辜负了蛇人族先辈所望。再之后是生是死……”

“再与我无关。”

说罢,伏羲便笼罩在黑影下,乘着一道阴风消失无踪。一瞬间、一眨眼的事,王隶的小屋就如同没任何人来过一般,重归午夜的静谧。

王隶则仍坐在原地,桌上是那部记录王朝险地的书籍。

功力高强的人施展几近不可能的技艺,自己虽然已见过多次,可再次亲眼目睹却还是免不了心底震惊的。从方丈到灭寺白发人,再从抚常真人到这金面伏羲。哪一个可都是顶尖的强者呀!自己何时,可以到这境界呢?

若自己有这么强,是否穿梭鸠毒林、随意呈送方丈的信便不会思来虑去了?

是否当晚可以挡住那白发人,方丈及一众师兄弟都不会殒命、甚至少林寺都不会被灭了?

王朝真正最强的,随心所欲做了王朝之掌控者,却还是离开去了。还有什么是天下第一也不能随意获得、而要去寻找的呢?

做天下第一,做王朝最强、贯日榜首,究竟是好是坏呢?

王隶半卧在床垫上辗转反侧、想也想不通,遂是便起身,继续修习起《五灵心诀》中之“炙炎心法”起来。由于修练有《五灵心诀》一事王隶不让任何人知晓,是故王隶只在夜深人静时盘膝修练。盘膝修练吸收天地灵气,于增长自身《金刚经》功力亦有助益。而在白日时,王隶只会用石棍练习棍法,或练练秦骁大哥的《骁羽白鹤拳》,这便已差不多了。

蛇人族典籍?游鳞宗功夫?王隶自然也期待无比,但眼下,还是练好所掌握的所有武功先吧。

王隶这便闭目养神去了。

………………

天涯海角,遥远无边。

在某地山崖边上,一名身形高大的老人遗世独立地站着。狂傲的夜风呼啸而过,月光洒在老人皱纹横生的脸庞上,映出万分落寞和憔悴。

很快,有一魁梧中年男子身影靠近,在老人背后丈长距离外单膝跪了下来。

“炎儿来了?”

老人沉厚沙哑的嗓音说道。

“父亲,一切皆在天宇掌控中。不过那孩子仍坚持要去找蕙祖师,是不是……”这个被称作“炎儿”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唉——”老人长叹一气,仰头望天。

“我会解决此事,并在出海前解决干净。”老人答说,“我出海后,门内事务依我所言,全权交由你处理。不必担忧天宇那边,他行事可靠。”

“那秦骁处呢?”中年男子道。

“秦骁处有人看着,你更不必担忧。”老人说着,从怀间那出一块令牌,上面印有一个金色的“龙”字。片刻后,老人便塞回衣袋内。

中年男子单膝跪着,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有何事?”老人问说。

“父亲是否一定要出海?”中年男子开口问道,“黑翳大陆外海无边无际,神秘莫测,是否太过危险……”

“危险?嘁!……”老人嗤笑了一声,“我猜你是有别的事,可别藏着掖着说,理由也不会编好些。你到底有何事?”

中年男子仍沉默不语。

“不说,我现在就走了。”老人说道。

“孩儿生怕与大哥管不住门内事务,父亲走后会乱起来。”中年男子当即开口,“孩儿欲要白杆龙鳞枪以服众口,必要时以力服众。”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平静答道:“你得相信你大哥,他能辅佐你管好门内事务。倘若不行,我仍暗中安排有人,你无须再担心这些。对了,可有得知秦宇之子的踪迹?”

“五州人马无时无刻皆在调查,至今仍未发现。”男子答说。

“行啊……你这老头子……”老人自言自语道。父子俩再互相无言沉默了一会儿后,仍站着的老人便开口道:“我先办事去了,你也尽早回门中吧。”说罢,双足稍稍一动,脚下便升起一道烟雾。随后,只见老人双腿略微一弯曲,便从山崖一跃而下了。很快冲入下方云层,直接消失不见。

“是,父亲。”中年男子最后应承了一声,之后便直接起身离开。

………………

翌日,十二月十七。

王隶寅时便起身了,推门而出,一阵冷风便刮面而来。冬日的清晨,太阳在还未出来时,便即是这么清冷。

“早晨。”王隶一伸身骨,望着外边小院自语道。

想起昨晚的事,王隶便回屋,拿上桌上的老书《王朝险地全解》,准备向师父的寝屋走去。穿过小院来到天谕阁的中院,王隶见到了中央两道人影正在互相交击比试。

随后王隶便恭敬地拱手道,“三师兄早安,四师兄早安。二位师兄起这么早来练武,小弟我可真是佩服。”

“六师弟早安!”

“早安,六师弟,日后你会习惯的。”木卜与谭剑也停下,各自跟王隶打过了招呼后,再各自拿起木矛开始切磋。看着二位师兄继续比试,王隶不由稍稍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王隶便继续向师父寝屋走去。

穿过中院,王隶来到了师父寝屋的小院。

小院内只一间屋子,师父和二师兄一起居住。除一间小屋子外,装点这院内小景的还有一株梅树、一张石桌和三座石凳。到了这冬天,好似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一般。在稍微有些寒冷的冬风中,梅花的艳色显得是格外绚丽。

师父的寝屋同其他师兄子弟的寝屋没大区别,也是装饰精致的小楼阁,只不过占地面积是较大了些罢了。不过这时,师父寝屋的门居然关得严严实实。

“唉,没办法。”王隶轻叹。

随即将书放在院内的小石桌上后,王隶便拿起自己的百斤石棍。

“我还得先把力气练起来——”王隶挥舞着石棍,打起了秦骁曾传授的拳法。想起秦大哥那时曾说,这套拳法极为适于打磨基础,如今看来是一点不错。

“哈,我好像慢慢找到感觉了。”

冷风继续吹,王隶则是挥舞练习着石棍。

………………

直至一时辰过去,这寝屋的门才打开。

西门天宇一出门,便见到王隶在练棍。看着王隶一招一式练棍的套路,也看得出他正在练习的是“秦骁小子”的《骁羽白鹤拳》。甚至还认得出,是这四式拳术中的第二式,迎风烈翺。

不得不说王小兄弟把拳术当棍法打出来时,好似还别有一番气韵。

令西门天宇觉得欣慰的是,王小兄弟这套拳法似乎是用得越来越好了。

王隶察觉到师父出门后,便停下了手中动作,直接拱手道:“师父。”

“看得出你在这院子里练棍,似乎是等了我蛮久了。”西门天宇一笑,随即余光一瞥,也看见了石桌上的旧书,“你便是为了去五毒堂的事来的吧?”

“正是。”王隶答道。

“昨晚让你看了这本书之后,现在有何想说的了?”西门天宇望向王隶,眼里似乎透露着试探。

“无论如何,这都是方丈的命令。”王隶拱手答道,“纵使前往这五毒堂的路上有再多艰难、再多险阻,方丈的使命,弟子也会务必完成!所以师父,这本老书弟子看过了,对鸠毒林的情况已有所了解。弟子想要说——”

“这鸠毒林,弟子还是坚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