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刘护士长将易晓蕊和章维冰撮合在了一起。

章维冰很喜欢易晓蕊,易晓蕊也愿意和他共度此生。李慧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关老师和易老师也喜欢这个女婿。

他们发展得很快,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双方父母不管能力大小,都咬了咬牙,帮他们买了房,新房离医院不远,李慧从家里走到他们的新房也不远。

新房装修妥当,就等待良辰吉日洞房花烛,这里将成为他们两个人最温馨的家。

两个人在新房子里列着名单,计算着婚礼要请哪些人,要摆几桌酒。

“哎呀,我们婚礼定的时间和职称考试的时间好像撞到了一起,可能好多同事都来不了了哟。”易晓蕊有点着急。

“参加考试的同事也不会有太多,就算是去考试,他们的家属还是会来喝喜酒的,酒席座位还是要给他们算进去才行。”

“哎呀,哎呀,你不是今年也要考吗?”

“什么事是比结婚还重要的呢?我给科室说了,明年去考。”

“往后面延一年,好不划算哟……”易晓蕊既为章维冰感到遗憾,心里却又很甜。卿卿我我的,两人舌头也就搅到了一起。

新房,新床,一切都是新的。如果今晚就是新婚之夜……易晓蕊娇羞得红了脸,她看章维冰也很激动,双臂有力地搂抱着她。

“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她咬着章维冰的耳垂喃喃道。

章维冰憋得嘴唇在抖,他还在坚持抵御:“我想把你留在新婚的那一晚。”

易晓蕊不想看到章维冰颤抖的嘴唇颤抖的身体,她说:“我,我不是第一次了……”章维冰是妇产科医生,应该见过太多的女人隐私部位,易晓蕊认为他的强忍只是在顾忌自己的想法,不如就让自己挑破,打消他的顾虑,在这个夜晚就和他变成真正的夫妻。

没想到章维冰突然全身瘫软,手臂也松开了。

易晓蕊突然想起,不管怎样这都只能是自己的秘密,章维冰可能因为工作的原因看过接触过很多女人的私密部位,甚至他也不一定还是处男,但自己却实在是不应该说出自己的这个秘密。也许章维冰能自己去发现和揭露这个秘密,也许不能,但无论怎样,自己都不应该在这时说出来。

但说出来了,她也坦然了,哪怕章维冰为此嫌弃自己,放弃婚姻,她也无悔。

“你介意?”易晓蕊问。

章维冰摇摇头,眼神更迷离。易晓蕊将身体向他靠得更紧。

他摇头就是表示不介意,身体却完全没有反应。

第二天他们继续尝试,第三天他们继续尝试,他还是不行。

两个人默默地躺在新房里。

很快就是婚礼了,章维冰已经补报了名,婚礼那天他和易晓蕊给宾客敬完酒就去省城参加考试去了。

新婚之夜,易晓蕊在婚**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缺了爱的琼浆,易晓蕊慢慢在干枯,脾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无性婚姻最大的悲哀,是他只对你无性。

双方父母都在等着抱孙子,易晓蕊只能用读研究生来逃避,用进修来躲避。

两个人都疲倦了,日子也就安静下来。

可何朝晖在学术会议上的演讲和他所展示的橙红色药丸,让易晓蕊又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女人了。

敲门声,李慧的闯入,让她的身体更加炽热,她虽然很羞愧,还是偷了那瓶药,然后低着头匆匆走出酒店。在酒店门口她在犹豫是回医院还是回家,不远处的树影下,她看到了李慧肥胖的身影。

李慧没有说话,慢慢地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易晓蕊也默默地跟着她。快到家了,李慧转过身等着易晓蕊:“你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她又说:“你们应该要个孩子了,有了孩子,就有奔头了。”

易晓蕊默默地点头,李慧默默地继续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

易晓蕊进了家门,章维冰还是那样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易晓蕊进洗手间,她将水温调得很低,淋在身上让人一激灵,水越来越冷,身子在发抖,但心却越来越热。

易晓蕊擦干身体,擦干头发,镜子中的她泪流满面。她将脸擦干,用手使劲地搓一搓,将脸搓出了笑容,裹上了浴巾就这样走了出去。

她温存地往沙发上这个男人身边挤去,章维冰挪了挪。

“老公,这次的学术会议上有一种德国的新药,可以治疗男性ED,我们试一试吧?”

“**”两个字易晓蕊说不出口,她直接用英文代替,谁都懂这两个字母的意思。“试一试”说得很轻,声音也是颤颤的。

章维冰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易晓蕊拿出那个橙红色的药瓶:“这个是德国新出的,还在做临床试验,一次两颗……”

章维冰一把抓过那橙红色的药瓶,从沙发上暴立起身子,使劲一扔。瓶子撞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然后掉到了墙角。相框也倒在了地上,玻璃碎裂了,相框中是易晓蕊和章维冰结婚时的照片,两人的表情是僵硬的笑脸。

转身他将易晓蕊狠狠地一推,易晓蕊被推倒在了地上。章维冰开始揍她,易晓蕊忍着不发出声音。

敲门声响起,李慧中途折返想再看看儿子儿媳,劝说他们赶紧要个孩子,在门外听到了声响,赶紧敲门。

击打声停止了,“谁?”

“冰冰,是妈妈!你快开门!”

“睡了!你明天再来嘛!”

李慧不敢大声,只是持续地敲门,就和刚刚在酒店一样。

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章维冰在门缝中睡眼惺忪地对着李慧说:“妈,我们都已经睡了,你要拿什么东西过来,要拿什么东西过去,都明天来,好不好?”

李慧肥硕的身体硬挤进了门缝。她看到易晓蕊倒在地上。

“你……你们不能这样!”她不知道应该说是谁的不对,也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她飞快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巾被,裹住易晓蕊,将她扶了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谁不会犯错呢?”

她责备儿子:“她是你的女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哼!她喊我吃药!她竟然敢喊我吃药!”章维冰关了门,咆哮着。

“吃药?吃什么药?有病就该吃药噻?你们都是医生,晓蕊,冰冰怎么啦?生什么病了?你要给他吃什么药?”

易晓蕊沉默着,不哭,不辩解。

“她敢说我是**!她是我的女人?呸,她就是一个贱人!”章维冰愤愤然。

“贱人?章维冰,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嫌弃我,你早点说呀,我们分开就是,结婚前我就坦诚地告诉过你,你为什么还是要娶我?你和你们科室的女人睡在一起,我管过你没有?你们就睡在我的**!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什么女人?”

李慧目瞪口呆。

“妈,是我不对,章维冰的心病是因我而起,我拿药回来也是好意,心因性**用药物治疗应该也是有效的。”易晓蕊擦擦眼泪转头寻求李慧的同盟。

“你还在说我是**!你敢给我妈说我是**?我给你看看我是不是**!”章维冰立刻又将易晓蕊掀倒在地,扯下她身上的毛巾被。

李慧扑上去拉儿子护媳妇,章维冰一扭头,双眼竖立:“不要你管!你这个不干净的女人,你不要说是为了拉扯我长大,你干了一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是靠跳舞挣钱来养我,你跳舞,你跳的啥子舞?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跳舞!你,你对不起我爸!”章维冰转身朝着他的母亲咆哮。

李慧气得发抖,他没想到这一辈子的辛苦在儿子的口中竟然成了如此的不堪。她无力去劝解,浑身瘫软。

章维冰和易晓蕊在撕扯着,他将易晓蕊按压在地上,易晓蕊挣扎不休。

“妈,你快走,你快离开这里!”易晓蕊要维持女人一个羞耻的底线,不能让第三人看见自己被羞辱,即便这个人是个女人。

她的这句话好像是提醒了章维冰,他甩开地上的易晓蕊,将呆若木鸡的李慧两掌就推搡进了卫生间,从外面把门销插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洗手间里也没有声音。这个空间里唯一能感受到人间气息的只有章维冰的喘息声,但这个喘息声更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

章维冰看到了墙角地上橙红色的药瓶,手一伸就捡了回来,拧开瓶盖,几颗橙红色的药丸蹦出瓶口掉落地上。

这种颗粒在瓶子中互相摩擦碰撞所发出的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声已惊醒了易晓蕊,“只能吃两颗”。

章维冰的眼睛里有火,他轻蔑地看着易晓蕊,犹豫了,他送了两颗在嘴里,又犹豫了,又送了两颗。

沉默,房间里又是沉默。

章维冰的眼睛突然亮了,他好像动物在从冬眠中苏醒,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身体越来越有反应。

章维冰拿过瓶子,他将所有的药丸都倒在手掌中,一把接一把,放入口中咀嚼,吞咽。

易晓蕊惊恐地去抢夺,她看到章维冰面部在充血,其他器官也在充血。

章维冰终于成为了易晓蕊的男人。章维冰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Dance,Dance!”

易晓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暖流,然后章维冰重重地扑到她的身上,浑身抽搐。

又是一阵静默,是易晓蕊咬着嘴唇的惊叫声打破了这个静默,然后就听到洗手间里传出的砸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