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我都想入赘到你家了

中秋返校后,突如其来的月考让人措手不及。这次月考其实也是摸底考试,高二刚分科,各班班主任对自班学生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而且正好考完试,又是一个国庆小长假,回校的时候试卷就批改好了。

走运的是,今年国庆小长假跟周末连在一起,也就是九天假,把学生们乐坏了,前面刚放了三天中秋节假,这上了两天课,又继续九天长假,简直爽歪歪。

只上了一天课,星期三就开始摸底考试了。这天,应如是依旧是和江问一起踩着点来的。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大多数同学都在收拾自己的桌子。考试的时候桌洞必须是空的,所以早到的同学已经把书转移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应如是看着自己一桌子的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宋嘉言好像已经搬完了,他走到应如是面前,搬起她面前的一堆书,腼腆地说:“我来帮你吧。”

应如是也不好拒绝,只好回了一句:“好。”

“不用你帮忙。”江问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把自己的书撂在宋嘉言抱着的那堆书上,然后整个抱起来,径直往外走。

应如是看着江问的背影愣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冲着宋嘉言笑了笑,抱起书追上江问。

她跑得急,有点喘:“你抱这么多不累啊?”

“累。”走在前面的江问突然停下,把面前的几本书扔给了她,“那你帮我拿几本。”

“……”

终于把书都搬完了,应如是按照老师交代的那样,把发下来的准考证号贴在自己的桌子上。

收拾好所有东西,她拿着文具袋准备去一考场,却想起来这是江问第一次参加考试,于是她转头鼓励道:“好好考试!加油!”

“哦。”江问冷漠地回答了一个字。

虽然江问反应平平,但她还是继续说:“不过就算考不好也没关系,考完试我给你补课。对了,桌子里有我妈给你准备的早饭,记得吃。”

说完,应如是就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教室。

江问走到她的位置,把她的桌子搬了过来,将两个准考证换了一下,掏出她桌洞里留的那份早餐,细嚼慢咽。

没想到能在十五考场看到江问,苏觅赶紧跑过来,跟他打招呼:“江问,柿子呢?”

江问看了苏觅一眼,淡声道:“第一考场第五个座位。”

年……年级第五?

苏觅看了一眼江问的桌子,发现桌子的左上角贴了一个姓名,上面赫然写着“应如是”,她忍不住八卦道:“你坐的桌子是?”

江问眼都没抬一下:“她的。”

大佬还真是惜字如金,能用两个字说完绝对不用三个字!

苏觅是个有眼色的,见江问不想搭理她,她就默默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考试刚开始没多久,监考老师就睡着了。

江问语文不好,把会的填完后就开始发呆了,可语文考试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无聊得很,就提前交卷了。

第二场考的是物理,卷子发下来以后江问看了一眼题目,感觉不难。大概半小时,他就做完了所有题目,感觉有点困,就干脆趴下睡觉了。

好巧不巧,这一场的监考老师就是十五班的物理老师——刘桂山。他在上面巡视的时候看见江问在趴着睡觉,赶紧跑过来,推了推江问。

本来江问也没睡熟,再被人推一下,立马就醒神了。

刘桂山好心提醒:“江问,不会写也别放弃啊!”

江问面无表情地把写得满满的试卷举起来。

刘桂山看到以后一脸感动,心想这孩子不会还给写完了,多么认真啊。

江问看着老师丰富的面部表情,漠然开口:“我都会。”

刘桂山再一次被感动了,他以为江问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的这种好听话。为了不伤害江问的自尊心,他随意地拿起试卷看了两眼,结果入眼的几个选择题都是对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江问是运气好蒙对了,直到看完整张试卷,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孩子是真的会。

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好无奈地拍了拍江问的背:“那你睡吧,留着精力考下一场。”

江问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你把我拍醒了,睡不着了。”

“……”

不远处,目睹了全程的苏觅感叹道:“天啊!江问好酷!”

坐在她左边的萧浔瞥了她一眼,开口:“你怎么最近老是看那个江什么。”

“我喜欢!”苏觅皱了皱眉,瞪了萧浔一眼。

喜欢?喜欢什么?江问吗?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江问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上午考完这两场就结束了,下午继续考数学和化学。吃完午饭后,要回自己的班级午休,但大多数学生都是在临时抱佛脚,教室里安静得很,只有一阵一阵的翻书声。

应如是偷偷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开口:“江问,你物理考得怎么样?”

“比你高一点。”江问趴在桌子上没动,随口回了一句。

杨宇朝他投去敬畏的目光:“问哥,应如是的物理能考九十多分呢。”

江问缓缓直起身子,说:“所以我说比她好一点。”

应如是就不这么想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江问是在吹牛皮,于是她冷哼一声:“这么厉害?”

江问淡声:“嗯。”

这个“嗯”彻底激起了应如是的好胜心,她双手抱胸,不屑地说:“不可能。”

江问看她这样,轻笑:“我比你高。”

应如是彻底怒了:“打赌!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做牛做马。”

江问满脸的毫不在乎,他勾勾嘴角说:“你输了呢?”

“随你处置!”

江问依旧淡然:“哦。”

“愿赌服输,绝不反悔!”应如是看他一脸笃定的样子,更气了,心想她还能考不过他?

可惜了——

某只天真的小白兔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大灰狼的陷阱中了。

考完数学后,应如是去小卖部买水,遇到和杨宇结伴而行的江问。走过她旁边的时候,江问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数学考得怎么样?”

应如是瞥他一眼,学着他淡漠的语气说了一句:“比你好一点吧。”

江问知道她肯定又记仇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怎么,还要再打个赌?”

应如是抬起头挺起胸冷哼一声:“别了吧,我怕你输不起。”

江问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留下一句:“无所畏惧。”

应如是揉了揉脑门,总感觉江问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还回**在耳边,她摇了摇头,嘀咕道:“毛病。”

余宛在一旁看戏倒是看得挺开心:“哎呀呀,刚刚那个场面我就应该拍下来,发到校吧,答案们肯定又要炸了!”

“什么‘答案们’?”应如是被余宛说得一头雾水。

“就是你跟江问CP粉的粉丝称呼。”余宛嘟了嘟嘴,继续说,“这个名字还挺不错的,在他们的成功安利下,我宣布,我余宛要做你们俩CP粉的粉头!”

“粉头?粉刺、黑头的合称吗?”应如是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往厕所走。

余宛赶紧追上去:“你这毒舌功夫是跟江问学的吧?”

应如是语塞,她感觉自己的确被江问带歪了。

没过多久历史考试也结束了。但考完试不能直接放学,晚自习还是要上的,只不过从有老师上课,变成了自习课。

晚自习下课,应如是收拾桌洞,发现里面多了一袋糖。

“哎,我桌洞里怎么多了一袋糖?在我位置考试的人丢的吗?”应如是好奇地拎着那袋糖,结果越看越眼熟。

这糖好像跟江问经常吃的那种是一个牌子的!

于是,应如是转过身,问:“江问,你的糖?”

“给你的。”江问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笨蛋。”

应如是掂了掂那袋糖,是她最喜欢的水蜜桃味儿。

她长睫轻眨两下,还没吃到糖果就感觉泛着桃子的甜味已经在唇齿间溢散开了。

其实,江问一点都不坏,就是嘴有点毒,勉强算个好朋友吧。

江问见应如是迟迟没有吃糖,以为她不喜欢水蜜桃味,便把自己手里最后一块薄荷糖撕开,塞进了她嘴里。

薄荷糖一入口,清凉的气息就席卷了应如是的整个口腔,她先是抿了抿唇,舌尖轻抵着糖块,冰凉的味道瞬间在味蕾炸开。

好像有点辣。

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又凉又辣的味道,可她却尝出了丝丝甘甜。

“喜欢吗?”

“薄荷味的。”

江问直直看向她的眼底,那一瞬间,应如是忘了动作。良久,她才吞吞吐吐地说:“喜……欢。”

最后一天考完英语,应如是吃完中饭回教室收拾东西。

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科作业,教室里空****的,只有江问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伸手推了推江问的背,轻声喊他:“江问,醒醒。”

江问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他睁开蒙眬的双眼,伸了个懒腰:“嗯?”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单音节的字听起来足够有**力。

应如是顿了顿,缓缓开口:“你怎么在睡觉?”

江问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困。”

应如是:“那你还没吃饭吧?”

江问歪头:“对。”

“人都走光了,食堂估计没饭了。”

江问拿了几本书,放进包里,抬眸:“我回去吃,感觉怎么样?”

应如是知道,江问肯定问的是考试,她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这次月考的英语竟然还有点难度了。”

“很简单啊。”江问从她后面走过来的时候很欠揍地说了一句。

应如是攥紧了拳头,伸出手拦住了江问:“你又挑衅我!”

江问抬手握住她的胳膊,小姑娘细细的胳膊都没点肉,估计浑身的肉都长在脸上了。

“你现在越来越不怕我了哦?”江问一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垂下眼眸看着应如是。

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胸膛之间只有不过一臂的距离,应如是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她赶紧别过脸,耳朵都染上了丝丝红晕。

“害羞了?”江问又把应如是往自己身前一带,这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应如是被迫看着江问的脸。

少年黑发如墨,眉目间神采飞扬,眼角的一点泪痣似乎也同他扬起的嘴角一般,含着浅浅的笑意。

“你放手。”应如是瞪着眼睛,直视江问,脸颊通红,但看起来气势十足。

江问松开了手,话里噙着笑意:“一直都是你在挑衅我。”

应如是不想理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东西。

江问兴致正高,他坐到余宛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应如是收拾东西。

应如是被他盯得难受,只好开口:“你不走,在这儿看我干吗?”

江问饶有兴趣地说:“我以前不是说过你好看嘛,看你当然是因为你漂亮啊。”

哼,神经病。

等应如是收拾好了,江问突然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别把我当好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应如是刚刚才改变了对他的印象,这下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考完试直接回家的人有很多,所以学校里空****的,不过此时的篮球场倒是热闹得很。

一群男生在篮球场打篮球,热血沸腾。

最为耀眼的当然是身为校霸的萧浔,他穿着一身白色球衣,打的是前锋,在最后几秒投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得一群女孩子尖叫。

他笑了笑,掀起衣服擦了擦汗,露出有型的腰腹曲线,一看就是练过的,接着又引起一阵**。

可他的目光并不在那群女生中,他扫过休息区,只有苏觅一个人低头拿着手机,他径直走过去。

“苏觅,给我水。”萧浔走过来。

苏觅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从一打矿泉水中掏出一瓶递给他,接着她又低头看起了手机。

萧浔看她这么无视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把夺过苏觅的手机。

屏幕上竟然是一张江问的照片,他又随意地翻了几下,依旧是江问的照片。

“苏觅,你喜欢他?”萧浔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苏觅站起身来,拿回自己的手机,瞪着萧浔:“要你管!”

“你喜欢他?”萧浔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话语中透露出的戾气越来越重。

“喜欢又怎样?”说完,苏觅就走了。

萧浔攥紧了拳头,正好队员们又喊他比赛了,他把怒火彻底发泄在打球上。

对手也感觉到了萧浔的怒火,这一场被打得好惨,完全压制,连投球的机会都没有。

打完球,萧浔拧开刚刚苏觅递给他的那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瓶子瞬间就空了,他把空瓶拧了几圈,扔了出去。

巧就巧在,这瓶子掉在了江问的脚下。

江问捡起瓶子,走到垃圾桶旁边,丢了进去。正准备走,萧浔拽住了他的书包带。

“江问。”萧浔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江问回头看萧浔,萧浔继续说:“来比赛吧!”

江问拍了拍手,淡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赛?”

萧浔一看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来火:“苏觅喜欢你。”

“苏觅?谁啊?”江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萧浔被江问彻底激怒了,但他努力克制自己:“跟我比篮球,我赢了,你就离苏觅远一点。”

“我为什么要跟你比篮球?为什么要离苏觅远一点?”江问最讨厌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所以他故意说,“我要说,我就不呢。”

此时,两人剑拔弩张,周围的空气都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萧浔瞪着江问,眼睛里的怒火灼烧着。

江问勾了勾嘴角:“要你管?”他转身就走。

萧浔捡起地上的篮球,直接扔了过去。

应如是收拾完东西以后,锁好了门,就往校门口走过去。走到操场附近的时候,她看见了江问,本来准备上去跟他掰扯掰扯,结果一个篮球朝他飞过来。

她想也没想,直接跑上前推开了江问,结果自己被篮球砸到了背,直接倒在了地上。

江问踉跄了几步,刚站稳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应如是倒在地上,额头流着血。

“江问,你没事吧?”应如是的声音小得可怜。

江问看了一眼地上的篮球,顿时明白了。他直冲冲地朝着萧浔走过去,直接扯着萧浔的衣领把萧浔拎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此时,江问整个人都散发着恐怖的气场,浑身戾气。

萧浔看见应如是倒在地上,顿时蒙了,傻傻地任凭江问把他拎了起来。

江问攥紧了拳头,伸出手:“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了,你还敢来?你算什么男人?苏觅喜欢你才是脑子有病!”说完,江问的拳头就打向了萧浔的脸,萧浔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拳头落下。

就在江问的拳头已经贴近萧浔的脸时,应如是弱弱的声音传来:“江问,我好疼啊……”

江问停下来,赶紧跑到应如是身边,把她抱了起来:“萧浔,这笔账以后我跟你好好算。”

等江问的身影都看不见了,萧浔瘫在地上,猛地捶了一下地。

医务处。

校医正在锁门,看见江问抱着额头一大片血迹的应如是之后吓了一跳,慌忙打开门。

“怎么回事?”

江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奔主题:“校医,你帮她止下血。”

校医赶紧给应如是的伤口止血,用纱布包了起来。

“伤了头,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校医看了看头顶缠着纱布的应如是,担心地说。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马上就到。”江问放下手机,镇定地说。

救护车?

应如是看了看校医又看了看江问,两人皆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她也不好反驳什么。

没过多久,救护车到了,在江问的强烈要求下,应如是被光荣地抬上了担架。

到了医院之后,江问带应如是把能拍的片子都拍了一遍,把能查的项目都给查了一遍,在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之后,他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唐攸打了个电话。

他在走廊里踱着步,神色凝重:“阿姨,嗯,是我,麻烦你来一下海瑞医院,嗯,应如是受伤了。”

“我真的没啥事,就磕了一下头,又不是玻璃做的。”应如是撇了撇嘴。

江问走到她身边坐下,看了她一眼:“你最值钱的地方就是这个脑袋了,再出点什么差错,你不得赖我一辈子啊?”

“谁要赖着你一辈子了,做梦!”应如是在心底默念了好几次一辈子,念一遍耳根子就更红一点。

江问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轻声说:“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挡球?”

“我可没准备帮你挡球,我只是想把你推开而已,谁知道球会砸到我。”这本来也是应如是的真心话,她还没无私到替别人挡枪。

看见应如是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心慌了,他从没想过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生会帮他挡球。

“我没想到你会……”江问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应如是双手抱胸,瞄了一眼江问:“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就帮你挡个球而已,你没必要吧,搞得好像是什么要以身相许的救命之恩一样。”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江问听了她的话反而轻松了,又开始逗她玩了。

应如是一个尔康手:“别!不需要!”

这时,应如是手机响了,她转头回消息。

江问静静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没到半小时,唐攸就赶到了医院。

看到应如是安然无恙地坐在长椅上玩手机,她才松了一口气,电话里江问有些凝重的语气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小问,每次都太麻烦你了。”唐攸手里拎个包,面上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江问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开口:“这次是我连累了她。”

唐攸转头看向应如是,应如是仰着小脸,一副“我是活雷锋,请认我做榜样”的神情。

“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应如是又开始嘚瑟,“他怎么也得做牛做马报答我吧?”

江问:“阿姨,要不再带她去脑科拍个片子?”

你还能暗示得再明显一点吗?

“是有点不太正常。”

应如是完全没想到,唐攸竟然补了自己一刀。

我才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多,我好累。

应如是彻底与小长假无缘了。

篮球把她背上砸出来一大块瘀青,躺下就疼,所以她只能趴着。不仅如此,额头上的伤口在稍稍愈合后竟然还留了一块月牙形状的小疤。

江问来看她的时候,她还笑称这是江问亏欠她的永恒标记。

受伤在家的应如是除了看看电视写写作业,活动范围基本上不离开自己的卧室,这几天可算是把她闷坏了。

江问又照常来探望病号,手里还提着一包应如是爱吃的零食。

“问哥,你来啦,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应如是忙不迭地赤脚下了床,接过江问手里的袋子。

江问看她鬼急鬼急的样子,赶紧把袋子递给她:“等下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你都在家待了好几天了,估计快要发霉了。”

听到这话,应如是眼前一亮:“你要去哪儿玩?”

江问:“之前我们不是在一家台球室见过面吗?今天我要去,正好带你在附近玩。”

应如是努力回想了一下,上次去的那个地方好像除了台球室还有电玩城和吃饭的地方,她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跟唐攸报备之后,两人一起到了地铁站。

“我要先打球,你可以在旁边看,如果感觉无聊你就去楼下的商场里逛一逛吧?”江问买完票,应如是在他身后等他。

“行啊。”应如是拿了票,过了检票口。

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

应如是抬头看了一眼大厦,感慨万千。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跟江问还不是很熟,这一次都能两个人一起来这里了,缘分真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五楼。

还是上次那家台球室,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朝江问打了个招呼。

江问朝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话语,两个人之间好似有一种合拍的默契感。

“这是……”顾景没看见过江问跟哪个女孩子关系比较近的,所以难免会感觉好奇。

“表妹。”江问淡定又直接地说了一句谎话。

顾景看了看小姑娘窘迫的神态以及江问不太正常的表现,也不想再多问些什么,于是他就开口道:“等下我要和小问去练球,挺无聊的,你去休息室等着吧?”

“没关系的叔叔,我看一会儿。”应如是赶紧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江问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球桌前拿起了球杆,看了一眼顾景说:“景叔,开始吧!”

顾景拿过球杆,两人的对弈正式开始了。

应如是也没觉得乏味,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帅哥,所以看他们打球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几场下来,赢的都是江问。

顾景见小姑娘饶有兴趣地看到现在,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他偷偷捣了捣江问的胳膊,小声说:“小问,给景叔个面子,输一局呗。”

谁知江问一点都不买他的账,睨他一眼:“比赛第一,不讲情义,输就是输。”然后再一次把球桌上的球清干净了。

顾景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去柜台拿了三瓶水,递给了江问、应如是一人一瓶,自己拧开一瓶灌了几口水说:“小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景叔都打不过你了。”

江问笑了笑,话里似乎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景叔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还记得怎么打球就不错了。”

“你这臭小子,净会瞎编排我!怎么说你景叔也是球坛一代巨星啊!”顾景说这话的时候还瞄了两眼江问,见他没什么异样才吹起了牛。

“你忘了怎么打球都没关系,别忘了我舅舅就行。”江问说。

顾景突然一顿,脸色一白。

他垂下眼眸,声音似乎有一些哽咽:“忘?怎么可能忘?”

应如是盯着顾景那副悲伤的表情,感觉江问舅舅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应如是跟着江问下楼,准备吃饭。

就在她犹豫着到底是去吃麻辣烫还是吃麻辣香锅的时候,江问把她拉进了一家快餐店。医生特意嘱托她最近不能吃刺激性太强的食物,虽然她忘了,但江问是不会随她任性的。

“我不想吃快餐,我要吃麻辣烫、麻辣香锅!”应如是满脸写着拒绝,但她的力气实在是小得可怜,江问拽着她走都毫不费力。

江问表情有点凶:“不行。”

“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喊非礼!”应如是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想借此来威胁江问。

江问完全不搭理她,兀自选了一些超级清淡,不加一点辣椒的菜,端到收银台付了钱。

应如是见他软硬不吃,赶紧张嘴:“非……”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嘴就被江问捂住了,江问低声说:“你要是很期待我非礼你,我可以照做。”

应如是瞪大了双眼,结果就看见江问目光扫过了她的胸口。

她赶紧败下阵来:“我好好吃饭还不行吗?”

江问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说:“小孩子就要乖一点。”

你这是**裸的威胁!

谁想到,在餐厅里竟然遇到了萧浔。

应如是和江问的桌子就坐在他们后面,只不过有一层隔板,所以萧浔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两人。

应如是靠在隔板上准备偷听,结果这几个人的声音特别大,根本就不需要偷听就能很清楚地落在应如是的耳朵里。

“浔哥,听说你台球打得很好。”

“一般般,也就比职业选手差点吧!”这声音一听就是萧浔,嚣张得很。

江问好像也听见了,他冷哼一声,对此嗤之以鼻:“照照镜子以后再说大话。”

江问这句话声音还挺大,估计前面的萧浔也听见了。

几秒后,萧浔跟他的一帮小弟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餐桌前。

萧浔不屑地看了一眼江问:“又是你?”

江问倒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萧浔,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萧浔还是紧追不舍:“你说话口气挺大啊?要不来比一场?”

江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吃饭。

萧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应如是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赶紧埋头扒饭。

“慢点吃。”江问竟然开口了。

应如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萧浔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萧浔怒不可遏:“江问,你能不能给句痛快话,我又不是来看你吃饭的!”

江问:“再看我也没饭给你吃。”

“噗——”应如是差点把米饭都喷出来了。

萧浔被江问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只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很生气,全身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你完了”。

可是江问依旧没把萧浔放在眼里,他不仅没给萧浔正眼瞧,还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直到走到萧浔面前的时候,他才留下一个字——

“来。”

高冷大佬的人设果然不能崩,这个字仿佛都带着点冰雪特效,把应如是冷得打了个哆嗦。

“看帅哥等会儿看,赶紧走。”江问对应如是说话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点人气。

应如是连忙跟上去,然后小声地恭维道:“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帅啦!”

江问回头看了她一眼:“还算有眼光。”

他的声音里还透露着隐隐的笑意。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台球室,顾景站在柜台前低头看手机,见江问带了一大帮毛孩子,心中的好奇心更重了。

江问和萧浔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恐怖,应如是赶紧把顾景拉到一边,悄声道:“景叔,对手之间的solo,莫要插手。”

顾景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追求者?”

应如是可不敢担上这个名头,慌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啊……”可是这两人之间的摩擦好像都是因她而起,她好像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引两大校霸竞折腰的红颜祸水,所以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顾景看了看应如是微微发窘的神色,轻笑一声:“好了,我都知道了。”

我啥都没说你就啥都懂了?

球桌前。

江问下巴一扬,对着萧浔挑了挑眉:“你会打什么?”

“都会一点。”萧浔当然不甘示弱,不就是放狠话吗?

“既然是比赛,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说这话的时候,江问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巧粉,漫不经心地擦着杆头。

萧浔也是个经不起激的,随即就开口回答:“赌什么?如果你输了,就给我喊爸爸?”

说到后一句的时候,萧浔浑身都散发着盲目自信的嚣张气焰。

“好啊。”江问哂笑,抬眸看向萧浔,“你要是输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走到应如是身边,指了指她说:“就绕着台球室爬一圈,然后对着她‘汪’一声。”

接着,他又走到球桌前,从球袋里掏出母球摆好,说了一句:

“毕竟,不乱吠的狗才是好狗。”

萧浔强压住怒火,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输赢没定你就这么嚣张了?”

江问捋了捋袖子:“怎么比,我奉陪到底。”

“既然你这么说,那今天我们玩花样台球,别怪我欺负人。”萧浔麻利地摆出一个球阵。

这球阵既不是传统的三角形也不是花式九球的菱形而是将六颗红球摆成“H”形。

“这个是很基础的一杆六球,规则就是一杆将这六个红球分别打入六个球袋中,我先了。”本以为萧浔只是个爱吹嘘的青铜,谁想到他竟然是个王者,干净利落地直接将六个球送进了球袋后,就得意扬扬冲着江问挑眉。

应如是也摸不清江问的花样台球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有点担心。

倒是一旁的顾景怡然自得,毫无紧张之态,她只好凑过去八卦地问道:“景叔,江问会花式吗?”

顾景故作玄虚地说:“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江问也懒得跟萧浔废话,俯身一杆,清台。

萧浔当然知道江问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但江问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落下了一杆。饶是自小在台球室打球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这么点时间就思考好角度和力度,但是江问可以,天知道江问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

于是,萧浔加大了难度,在红球后面加了三颗黑球:“这一次规则同上,只不过有附加条件,那就是红球不能碰到黑球。”

说完,他俯身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谨慎地打出一杆,可惜的是,有一个球没有入袋。但他并不怕,只要江问不把所有球都打进洞,他就不算输。

虽然应如是看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她能感觉到这球难度很大,可江问依旧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俯身看了两眼就落杆了。虽然有一颗球在球袋口晃悠了两下,不过最终还是安稳地进去了。

“哇!”应如是忍不住喊了出来,就看见江问朝她这边望了过来,她慌忙别开脸,又偷偷转过身对着江问比了一个大拇指。

如果说上一次是江问运气好,那这一次,该怎么解释呢?萧浔惊呆了,他隐隐感觉这一次可能要输。

“前两次都是你出题,这一次换我来。”江问将几只球横向摆成一排,又将一颗红球排在球洞附近,他睨了一眼萧浔,“跳球,母球跳过前面的障碍球,并将目标球击入球袋。”

只见他将球杆尾部高高抬起,瞄准白球,落下一杆。白球跳起后精准地击中了红球,红球进洞。

江问将球再次摆好,对着萧浔挑了下眉。

“请。”

“这孩子……”顾景双手抱胸,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自豪感,赞叹道,“球感天赋异禀,真是老天赏饭吃啊。”

他冲着应如是笑了笑,继续说:“七岁的他,也就比球桌高一个头,偏偏让我教他打球。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闹着玩的呢,没想到也打了这么多年了。”

应如是抬眼朝江问望去,他站得笔直,垂眸看着球桌,嘴角微微翘起,目光里似乎闪烁着逼人的光芒。

“不过,真是可惜了……”

顾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应如是虽然好奇,但出于对江问的尊重,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打听人家的私事,就没有多问。

看小姑娘好像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顾景悻悻地收回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故事,郁闷得要死。

本来还以为江问带来的小姑娘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谁知道这姑娘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私事,看来是要黄了。

萧浔很快就败下阵了。

江问把最后一颗球打进球袋,起身对着萧浔轻蔑地笑了笑:“职业水准?嗯?”

萧浔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站在原地低着头不吭声。

谁知道江问竟然说了一句:“我不擅长花式。”

萧浔整张脸都憋红了,不擅长花式都把他打成这副鬼样,那擅长的呢?他还在别人面前班门弄斧,吹得云天雾绕的。

实在是太丢人了!

江问走到萧浔面前,痞里痞气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愿赌服输,没忘吧?”

萧浔立刻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随你处置。”

应如是以为以江问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萧浔,谁知道他竟然给了萧浔一个台阶下,那她只好顺水推舟,帮他卖个人情了:“上次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但你不是也还了我一个篮球嘛。”

萧浔:“……”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带我节奏呢?

“只要你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应如是一手握着江问的手腕,一手拉着萧浔的衣袖,笑着说,“所以你们俩和好吧?”

萧浔讪讪地抓了抓后脑勺,开口道:“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在此我跟你和江问道歉,对不起。”

“嗯。”江问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楚地落在了在场的两个人耳中。

修罗场终于正式结束了,萧浔刚准备灰溜溜逃跑的时候,江问突然拉住了他。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悄悄话,萧浔竟然搂住了江问的肩膀,好得跟亲哥俩似的。

应如是看得一头雾水,要不是刚刚这两人还剑拔弩张的,她差点以为这两人以前就是好朋友了。

所以,男生的友谊都是说来就来吗?

事实是,江问只是拉住萧浔说了一句:“我对苏觅不感兴趣,你不用吃我的醋。”

心里的小九九被人这么直白地抖出来,萧浔瞬间就换了个表情,害臊地捂住了脸。

“她看的照片应该是双人照吧?”江问对着应如是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

萧浔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而且苏觅是挺喜欢嗑CP的,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江问?

越想越觉得事实趋近真相,萧浔猛地搂住江问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说:“兄弟,对不住了。”

江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拍开了萧浔的手:“没事,就是以后请你离应如是远点,每次遇到你她都会受伤。”

虽然江问自己没有发现他说的这句话有什么异样,但是落在萧浔耳里,就别有一番意味了,毕竟这话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萧浔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瘪了瘪嘴:“哦。”

江问又解释道:“她怕疼。”

啧。

天慢慢黑了,江问跟顾景结束了最后一球,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应如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江问蹑手蹑脚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她。

“小问啊,景叔问你,你对这丫头是不是……”

顾景知道江问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自从父母离异以后,江问就一直跟着舅舅陈可言生活,现在陈可言走了,江问就真的孤身一人了,所以他想要帮陈可言照顾江问。

话已经说到这里,顾景也算是听明白了。江问自己也还没有搞懂对应如是到底是什么想法,而且,他们年纪还小,所以不能给他一个准确的说辞。

唉……感情这事本就说不明白,他活了三十多年,不也懵懵懂懂跌跌撞撞?

顾景苦涩地笑了笑,拍了拍江问的肩膀说:“景叔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过了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

“好。”

没一会儿,应如是就醒了,刚一起身,江问的外套掉到了地上,她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淡淡的薄荷香味散开。她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也沾上了些许香味。

鬼使神差地,她捧起江问的外套放到鼻尖,深吸了一口气,清凉的薄荷味钻进鼻子,沁人心脾。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江问已经走到了她身边:“醒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做的事,感觉自己像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慌忙把手里的外套塞到江问手里,别过自己通红的脸,小声地答应了一声:“嗯。”

“醒了就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应如是拍了拍自己的脸,跟上了江问的脚步。

此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也没什么人了,空位很多,他们就近坐在了门附近的座椅上。

坐下后,应如是尴尬地拿着手机开始刷抖音,却发现江问好像在看她,她想起刚刚在俱乐部干的啥事,突然心虚地盯着自己的鞋子,手揪在一起抠着指缝。

江问还在看她,她慢慢扭过头,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他板着脸,就连嘴角都绷直了,有点可怕。

突然,江问朝她这边望了过来,还伸出了手,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缩着脖子,却听见江问说:“带耳机了吗?”

啊?

应如是不敢耽搁,连忙从包里掏出耳机,塞到了江问手里。

江问看着手里那缠成一团的耳机线,下意识地瞪了她一眼。

呜,眼神好可怕。

她又一把将耳机抓了回来,想赶紧把耳机理好递给江问,谁知道越急越乱,耳机线反而比之前更乱了。

江问不禁失笑,他捏了捏眉心,抓住了她的手腕,从她手里拿过耳机,没几下就把耳机理好了。

江问的指尖是冰的,可是他的手心是热的,甚至还有点汗。应如是一下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就像钻到了手腕里一样,扑通扑通快要蹦出来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江问把耳机塞到了她的左耳,笑着说:“笨。”声音透着些无奈,似乎还能听出一些宠溺的味道。

江问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她很近,他呼出的热气洒在她脖颈。

应如是又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脖子,然后蔓延到了脸颊,不用看了,她的脸肯定红透了。

应如是以为江问看见她猴屁股一样的脸了,就捂住脸用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结果人家双手抱胸在闭目养神呢,害得她白自作多情了。

也许是江问突然说了一句话的缘故,她感觉自己心跳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快了,而车厢里也十分安静,慢慢地,她的心情就平静下来了。

江问好像睡着了,头倚在座椅上,很不舒服的样子。应如是正看着小说,突然感觉肩头多了一份重量,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江问的脑袋。本来是想叫醒他的,可是她看着江问的睡颜却又感觉于心不忍,就没有叫醒他。

睡着时的江问好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嘴唇也是粉粉嫩嫩的,看得她心里痒痒的,就手贱地摸了一下。

天啊!好嫩!好软!

江问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好像是醒了,但他没有睁眼。应如是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嘴唇上,根本就没发现江问已经醒了。她又伸出自己的手戳了江问一下,见江问还是没有反应,她索性大胆了起来,用手捏了一下。

谁知道,就在她刚准备收手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臭流氓。”

这人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一动不动的啊!王八吗?

应如是第一反应就是想把手抽回来,可是江问的力气实在是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她只好努了努嘴巴,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可她实在没那个底气和胆量敢凶江问,于是说出来的话也变了味儿:“放开我嘛。”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讨好。

江问没有松手,他饶有兴趣地用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凸起的血管,抬眼看着她,声音带着些诱导的意味:“还想再摸哪儿?”

一阵战栗从她手腕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全身,应如是像是突然被人定住了一样,只有那只被握住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尽管只是简单的触碰,却强烈地震颤着她的心,一下又一下。

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愫在悄悄蔓延。

“放开我。”

江问见她变了脸色,就乖乖地松了手,坐直了身子。

虽然应如是表面冷静得不行,但其实她现在紧张到只能听见自己胸腔的心跳声。

江问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惹得小姑娘生气了,不然她怎么板着个脸,连点表情都没有?

下地铁的时候,应如是跑得飞快,完全没有要等江问的意思,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因为知道她是故意躲着他,所以江问没有追上去,算好她能到家的时间,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却迟迟没等到回复。

他在应如是家那栋楼下踌躇了好久,最后还是上了楼。

来开门的是应如是,她看见来的是江问,愣了两秒突然把门关上了。

应如是不情不愿地给江问开了门,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谁知道这位爷竟然还是有备而来的!

江问手里拿着习题册和两张试卷,俨然一副来“请教学问”的样子,他冲着唐攸笑了笑,说:“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们去学习吧!”唐攸朝江问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跟上。

应如是刚坐下江问就坐下了,她往旁边挪一下江问就挪一下。周而复始,两人像是比谁先认输一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哎哟,这电视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妈妈把门关上,不打扰你们学习了啊!”唐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门口,她话声一落,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应如是&江问:“?”

也许是刚刚尴尬的气氛被唐攸的几句话打破了,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终于,应如是开口了:“你什么意思啊?”

“来给你赔罪啊。”江问手搭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应如是。

应如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闪:“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做错什么,那你为什么要生气?”江问手托着下巴,说话的时候眉毛微微上挑,看起来散漫又随意。

应如是扭过头装作看题,回答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虽然应如是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刚刚那莫名的悸动,但她确实不是生气,只是暂时不想看见江问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想到以前江问也这么跟女孩子说过话,甚至还……摸过别人的手,她的脑袋就有点乱。

“没生气为什么不理我?”江问依旧咄咄逼人,还强行把应如是的椅子转过来,让她正面朝他。

应如是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她该怎么说?说因为太害羞了?还是说发现自己很在意他?

见她迟迟不说话,江问也有点急躁,他又把椅子往他的方向拉了拉,两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应如是想要往后退,可椅子纹丝不动,江问的脸也离她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

江问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哑着嗓子说:“没有下次了。”

应如是缓缓抬起头,不敢看江问,小声地说:“知道了。”

此时门突然打开了。

唐攸手里端着餐盘,边走边说:“阿姨熬了鱼头汤,端来给你们尝尝,补脑的。”

听到声音的两人一个激灵,却发现唐攸已经走到了跟前,一脸笑意,她把碗放下后,还冲着江问挤了挤眼睛,小声地说了一句:“加油哦小问。”

江问端起鱼汤喝了一口,忍不住咂舌:“阿姨手艺真好,我都想入赘到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