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那以后,就让她做他的港湾

假期的几天里,应如是和江问给串串置办了猫爬架、猫砂,还有一大堆的猫玩具,果然撸猫是会上瘾的。开学之后,唐攸把串串带到了新房子那儿,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夏天快来临的时候,串串已经胖成了一只球。

四月初的时候,育才准备举办一场文艺会演,这也是高三学生在校能参加的最后一场活动了,所以,每个班的同学都踊跃地参加了。高三一班(冲刺班)的表演项目有两个,一个是大合唱,另一个就是应如是的独唱。

学校对冲刺班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他们也不允许这些学生花太多的时间在排练上,就只让他们表演一个简简单单不动脑筋的大合唱,唱的还是几乎每个人都听过的《我的未来不是梦》,而应如是这个节目也是她跟老师保证绝对不耽误学习才求来的机会。

听说应如是要参加学校的活动,姥姥很慷慨地拿出了她年轻时珍藏的旗袍送给了应如是。

等应如是拿回家,看到唐攸的反应时,才知道这件旗袍好像不简单,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她不敢收想还给姥姥,可是姥姥跟她说这裙子是自己一位已故的好友亲手做的,自己现在也穿不上了,就当是送给应如是的毕业礼物了。

后来,应如是才知道,这条裙子的来历不简单。

文艺会演这天终于来了,这是整个高三组最激动的时刻。

就在应如是临上台的一小时前,给她伴奏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拉肚子了,隔两分钟就要上一次厕所,这种状态是完全不能上台的。

就在众人急得冒火的时候,江问站了出来:“这歌有曲谱吗,我看看。”

“你会弹钢琴?”应如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江问。

江问接过别人递给他的曲谱,大体看了一眼,抬眸看了一眼应如是说:“看起来不难,我来弹。”

“真的可以吗?”应如是还是很担心,如果实在没有钢琴伴奏的话,只用伴奏就好了,不用勉强的。

江问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相信问哥的水平,好吗?”

应如是点点头,那边造型组在催她去做妆发,她就先过去了,因为江问要上台,所以只能临时去服装组借了一身西服来用。

本来江问的身材就很好,这件西服又是修身款的,把江问的身材修饰得更好了,看得服装组几个女孩子面红耳赤的,造型组那边还有个人想给江问化点妆,却在近距离看完江问的脸以后放弃了。

这人的脸简直就是零瑕疵,皮肤又白又嫩,没有痘痘黑眼圈,估计连底妆都不用上,他的眼睛又是那种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本就风情万种,右眼下还有一颗锦上添花的小泪痣,鼻梁挺直,薄唇轻抿,透着淡淡的粉色。即使长相风流,但是他对人冷漠又疏离,真是别人所说的不怒自威的美。

那边应如是也结束了,她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将众人惊艳了一下。霜色的旗袍上半身没有太多的点缀,所有的亮点都聚在了裙尾,绣的是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芍药,好不美丽。

虽然应如是个子有点矮,但是本身这条裙子也不像别的旗袍那么长,所以也刚好到她脚踝的位置,造型组给她用簪子盘了一个利落的发髻,额前的碎发也被用珍珠发箍拢在了后面,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上只淡淡地化了一个妆,涂了口红,倒也是清水出芙蓉。

应如是扭扭捏捏地走到江问面前,低着头问他:“怎么样?”

江问笑了笑说:“好看的。”

离出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江问拿着曲谱在钢琴上试弹了一段,的确弹得很不错。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会钢琴?”应如是垂眸看向坐在钢琴前的江问。

江问手搭在琴键上,漫不经心地回答:“很小的时候学的,已经很久没弹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应如是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悲伤,也许这关乎着他曾经的一些过往,那还是不要再多问了。

江问好像读懂了她的想法一样,冲她笑了笑:“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回忆,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没事没事,每个人都要有点小秘密的。”应如是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有请应如是给我们带来《那些年》。”前台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了。

江问牵着应如是的手走上舞台,朝着下面的观众鞠了个躬。

江问走到钢琴前调好了设备,他侧身看了应如是一眼,正好她也在看他。

这一次对视,最后在问答夫妇吧里被奉为了“一眼万年”。

歌曲正式开始,江问的钢琴声响起,前奏结束,应如是缓缓开口。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一开始造型组的人都在担心她穿旗袍唱这首歌会不会很违和,事实证明并没有。

冷白色的灯光下,霜色旗袍像是沐浴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就像这首歌,温柔却带着力量。

唱着唱着应如是转身看了一眼江问,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晚会结束,回到家。

江问倚在门框上,问她:“还有一个多月高考,你想好考哪里了吗?”

“H大吧。”应如是坐在**看着他。

江问走进来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那我们拉钩。”

一到六月,这时间就像手里握着的沙,怎么抓也抓不住。

高考的前一天,是高三拍毕业照的日子,这一天都不用上课,是留给孩子们道别纪念用的。

冲刺班女生穿的是很正经的白衬衫小裙子加领结,男生就是白衬衫长裤加领带。

一大早,江问就被唐攸夸了好几次:“小问穿这身可真是太帅啦!”

“妈,我穿这身不好看吗?”应如是嘴里正嚼着油条,一嘴的油。

唐攸嫌弃地撇了撇嘴,说:“天天吃得跟猪一样,好看什么好看?”

应如是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说:“我哪里胖了?”

“脸最胖!”唐攸捏了一下她有点婴儿肥的脸无情地嘲讽道。

应如是没话说了。

事实如此,她全身到下都不胖,就是这张圆圆的脸硬生生让她看起来胖了二十斤。

“妈,你说网上的瘦脸操管用吗?”

“脸圆圆的,不是挺可爱的吗?”江问端着豆浆走出了厨房,递给了应如是。

应如是瞪他一眼:“你这个小白脸不许说话。”

江问敲了她的脑门一下:“快点吃,要迟到了。”

“不急,今天又不上课,拍毕业照呢。”应如是慢吞吞地咬了一口油条。

唐攸立马甩了个脸色:“你就不能快点,天天磨磨叽叽的。”

“行嘞。”

到了学校的时候,班里有的人已经开始拍照了。

因为是整个高三年级都拍毕业照,所以来找应如是合影的也有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毕竟她比较招人喜欢。而江问就比较惨了,本来就是高二半路转来的,加上他又不是特别喜欢交朋友,所以跟他合照的估计只有杨宇、薛绍、陈子昂这三个小跟班了。

“问哥,我们来啦!”

三个小跟班从操场的另一边跑过来。

江问挑了挑眉说:“好久不见啊!”

杨宇拍了一下江问的肩膀,说:“问哥,拍个照?”

“你们要拍照,带上我一起啊!”大忙人应如是终于空了下来,她走到江问面前抬起头看着他。

江问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一句:“哦,拍吧。”

薛绍拉着杨宇小声地说:“要不是应如是要拍,估计问哥都不愿意跟我们合影的。”

“看得出来。”陈子昂在后面揽住了杨宇和薛绍。

虽然江问同意和他们拍照,但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本来是四个男生站在后面,应如是一个人站在前面的,谁知道最后拍照的时候,薛绍一把将江问推到了前面,然后他们仨跳了起来。

这照片印出来的时候,应如是还笑了半天。照片上江问好像是在转头,拍出来却好像是在侧过头看着她,杨宇、陈子昂、薛绍他们仨跳起来就放弃了表情管理,但都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那种。

应如是抠了抠手指对着江问说:“江问,我们俩拍一张合照吧。”

一听这话,三个小跟班以及余宛都在旁边起哄。

江问当然是同意的,不过这张照片是真的拍得很正式,江问板着脸,像是在拍证件照一样。

余宛开玩笑地说:“你们俩站得这么正,是在拍结婚证照片吗?”

三个小跟班对着余宛竖起了大拇指:“宛姐好勇!”

应如是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笑一笑啊!”

“哦。”说完,江问突然把她拉近,对着照相机笑了笑。

后来,这张照片被江问夹在了他的钱夹里。

盛夏六月,高考在一声声蝉鸣的催促中到来了。

九号所有考试都结束了。

今年的卷子不算难,走出考场的考生都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应如是刚出考场就看见了正倚在门口柱子上等她的江问,她拍了拍江问的肩膀:“考得怎么样?”

“不错。”江问回过头,拿过她手中的包拎了起来。

应如是也点了点头,冲着他笑了笑:“我感觉清北复交就在眼前,哈哈哈,这样说不会被打吧?”

“会。”说完,江问就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回学校吧。”

回到育才,应如是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震惊了。

整个高三的教学楼都沸腾了,走廊里的同学在一边撕书一边号叫,还有在教室里抱在一起痛哭的。

好像这三年的时光就这么潦草收尾了,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在感慨时间漫长,可是现在,盛夏六月永远停在了这一天。

在这个苍茫的夏天,终于还是要说再见了。

用三年光阴换了两天拼搏,用一沓又一沓书换了几十块钱,最后,全都吹散在风里。

最后,应如是和江问收拾好自己仅剩的几样东西,离开了教室。

走到校门口,哭成一团的余宛就朝她扑了过来:“柿子,我们终于毕业了,终于熬过来了呜呜呜!”

“对啊,高中三年终于熬过来了。”应如是抱着余宛,摸了摸她的头,又回头看了看校门。

余宛擦了擦眼泪,大喊一声:“终于熬过去了!我……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星了!”

“……”

应如是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说的熬过去是说熬过了不能追星的日子。

等高三学生都走完了,整个高三的教学楼就空了,学校又多承载了一批人最美好的青春。

那些回去的回不去的,今天都会永远过去。

高考完一星期,应如是就在**躺了一星期,好像是想把以前没睡够的都给补回来一样。不管江问怎么说她,她都死赖在**不下去,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一直在睡。

到了第八天,她实在睡不动了,清晨五六点就醒了,抬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两小时,终于等到江问起床了。

敲门声响起,她趿着拖鞋开了门,突然说了一句:“我要无聊死了。”

“睡了一星期睡饱了?”江问抬手帮她把额前的刘海理了理。

应如是皱了皱眉,嘟囔道:“我饿了。”

“你先去洗漱,我去准备点早饭。”

唐攸高考完就没来新房子这边了,现在就应如是和江问住在这里,所以每天的早饭都是由江问承包的。

应如是走到自己房间里自带的洗手间里洗漱,她看了看镜子里这个鸡窝发型、满脸油光的自己,这让她很好奇江问是怎么面对这么邋遢的自己整整七天的,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是她原本以为江问高考之后会跟她表白,这都一星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甚至开始怀疑江问到底喜不喜欢她了。可是她很喜欢他啊,怎么办?要不干脆先表白?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江问已经买好了两份小馄饨和一份小笼包回来了。

“今天班里要开谢师宴。”江问把买好的馄饨倒进碗里递给应如是。

应如是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回答了一个“哦”。

“今天杨宇问我要不要组团去毕业旅行,你想去吗?”江问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应如是。

应如是雀跃地点了点头,说:“去去去!没有作业的暑假真是太无聊了。”

“那我就跟他说了。”江问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杨宇。

下午两点,订在酒店的谢师宴开始了。

这一次活动比较大,整个年级都订在这家酒店,所以也算是最后的送别会了。

走进酒店,应如是就看见了以前十五班的班主任周贵财。周贵财也一眼就看到了她,冲着她打招呼:“如是啊,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应如是冲他笑了笑。

周贵财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竟然说挺好,那应该是蛮有把握。江问呢,考得怎么样?当时把你们俩分在一起,我都没想到江问能进冲刺班,还是你行。”

“他考得也不错,到了高三都是他在帮我了,他脑子转得快,做题思路好,可不是我的功劳。”应如是赶紧摆摆手,江问也在这时走到了她面前。

“老师好。”江问伸手跟周贵财打了一个招呼。

周贵财看着他们俩也是感触良多,他点了点头:“真好啊,你们都是老师的骄傲。”

寒暄了一会儿,他们回了冲刺班订的包厢。

一个大包厢安排了四桌,班主任坐在他们后面的那一桌,说了许多煽情的话,把同学们都感动得不行。

吃完饭,班主任又让同学们自己组织一下娱乐活动,说她要回家看她高三的女儿就不一起了。

后来是陈让先这个班长组织同学们去了KTV,应如是他们没跟着她们一起,而是去了杨宇开的房间,人也不多,都是以前十五班的几个同学。

应如是刚坐下,余宛就凑到她旁边抱着她喊:“我最近天天补姜弋泊的综艺,发现了一个宝藏男孩!”

应如是把头凑过去,看了一眼她手机里的照片。

嗯?这个脸怎么那么像江问啊?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长得像江问!”余宛又找了几张男孩的脸部特写照片,放大给应如是看。

应如是仔细看了看,真的很像,她拿过手机递给江问:“这个小明星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

江问瞥了一眼,这不是上回在台球室认识的那个鸭舌帽毛孩子吗?原来还真是明星?

“他叫江眠吧?”江问转头问余宛。

余宛点了点头。

“他是江吟月的亲弟弟,我的堂弟。”

应如是猛地瞪大双眼,惊讶地说:“我都不知道阿月还有个弟弟,天啊!这么一看果然更像阿月了。”

“呜呜呜……好看的人果然都是一家的,不公平。”余宛抱着手机感叹。

本来大家都三三两两聊着天,谁想到应如是突然被点到,被人邀请上台合唱,这人还是好久没见的宋嘉言。宋嘉言高二的成绩一直不错,但是后来高三一直都在二班徘徊,应如是跟他估计也有小半年没说过话了,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找她唱歌。

一开始她没打算上去唱歌的,可是班里好几个人都在起哄,她就硬着头皮上去唱了一首。等她下来的时候江问的脸已经黑了,怪就怪这首歌是一首很出名的情歌。

“不许再上去唱歌了。”应如是一坐下某个黑脸就拉住了她的手,搞得她一脸蒙。她点了点头,江问才把手松开。

余宛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没有啊。”应如是说这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酸,她等了这么久,江问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余宛摆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说:“我还以为一高考完你们俩就水到渠成了。”

应如是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趴在余宛耳边说:“他现在什么意思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了。”说完还紧张地抠了抠指甲。

余宛想都没想就回答:“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你也喜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应如是捂住了嘴:“哪有这么明显,你小声点。”

“就你们俩天天腻歪的那样,谁看不出来啊?”余宛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你跟江问应该也要去毕业旅行吧?”

应如是反问:“你也去?”

“杨宇也问我了。这样我倒是有个主意,要不要试一试?”余宛冲着应如是坏笑道。

应如是眼睛一亮:“什么主意?”

“等毕业旅行那天我再告诉你。”余宛却非要跟她卖关子。

一旁的江问终于皱着眉头看向应如是:“这KTV里这么吵,你们在嘀咕啥呢?”

“没什么,在看帅哥。”余宛赶紧打了个圆场。

“他们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来吗?”江问指了指杨宇那边。

余宛赶紧拽着应如是站了起来:“玩啊!”

已经被拉起来的应如是回头看了一眼江问,没想到江问竟然也站起来往这边走,她还以为江问肯定不会玩这种游戏呢。

“你也来?”应如是奇怪地问了一句。

江问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怕你吃亏,舍命陪你。”

应如是被他这么一说,脸上又是红了个底朝天。明明之前已经不吃这一套了,最近倒是越来越容易被他随随便便的话撩得面红耳赤了。

她忍不住嘴硬道:“自己想玩就诚实一点,干吗拿我当挡箭牌。”

江问轻笑一声,在她耳边又落下一句:

“万一有亲吻环节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俩手气的问题,一直都没轮到他们俩。不过这一把轮到了宋嘉言,他选了真心话,更巧的是问题竟然是“在场有你喜欢的人吗”这种敏感话题。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点了点头,因为害羞脸红了一片。

又有人不死心地问到底是谁,他却突然正经起来,看向应如是说了一句:“我喜欢的人是应如是。”

应如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她瞪着眼不知道要说什么。

大家都能看出来江问的脸色有点难看,所以没有人敢起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宋嘉言很郑重地看了应如是一眼,“但是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就算你拒绝我也是没关系的。”

应如是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表白过,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拒绝会不会伤他的自尊心。她小声地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宋嘉言当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他笑了笑说了一声“没关系”。过了一会儿,他就借口出去上厕所,然后再也没回来。

宋嘉言走了,也不耽误其他人继续玩。应如是终于中了一次招,不过这次的问题就比较平常了。

杨宇看了一眼手里的字条,读了出来:“你喜欢什么样的浪漫场景?”

应如是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流星雨吧?没有流星雨的话看星星也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朴实的浪漫。”陈子昂静静地感叹了一句。

余宛也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应如是的肩膀,说:“星星有啥好看的,咱能不能看看浪漫的土耳其?”

应如是:“……”土耳其有啥好看的?热气球?

“好了,继续继续。”杨宇赶紧打个岔。

这一局轮到了江问,江问本来要选真心话,但是杨宇偏说大家都一直真心话太没意思,不如玩个大点的来个大冒险,江问就选了大冒险。江问抽字条的时候杨宇一直在朝他眨眼,他就顺着杨宇的提示抽了一张,结果上面竟然写着“想办法让在场的一名异性脸红”。

“哦——这张就是你要让在场的一个异性脸红,不限动作不限话语哦,但是也不能太过分。”杨宇还贴心地解释了一下。

他一说完,在场的几个女孩子都一脸期待地盯着江问。

江问朝杨宇丢去一个“找死”的眼神,杨宇直接闭上了眼当没看见。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要提醒某人一下。

应如是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江问,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然后俯身朝着她压了过来,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结果这人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想让我亲你吗?”

她的脸瞬间就红透了,然后她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就听见江问在她耳边低笑了两声。

??

她刚刚点头了?真的点头了?

好丢人啊,死了算了。

众人被猛地塞了一嘴狗粮,都表示不想再玩了。

场子散了以后,应如是和江问准备走着回去,毕竟这个酒店离老房子那边并不远。

昏黄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应如是走在江问的后面,看着他的影子有点愣神。

江问转过身,咳了两声:“想什么呢?走得这么慢。”

“啊……没什么。”应如是回过神,并肩和江问走着。

其实她刚才就是在想找个什么机会跟江问表白,可是思来想去的她都觉得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上电梯的时候,应如是突然想明白了,不就是说一句喜欢你吗早说晚说都是说,现在就表白,开学就是一对了。

她勇敢地抬起头,看着江问的眼睛说:“江问,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江问低着头,歪着头问。

应如是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她踮起脚,伸手钩着江问的脖子,然后闭着眼睛说:“亲……亲我吧。”

江问突然笑了,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俯身凑到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红透的耳垂:“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应如是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交汇到了耳垂,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你……你要跟我算什么账?”

“你欠我的东西那可太多了,想想怎么赔吧。”江问把手松开,应如是睁开眼却被灯光闪了一下。

虽然她真的很想说“把我赔给你”,但是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要稳住。

江问按下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唐攸,她竟然没打算放这两人进来。

“不凑巧了,今天你哥回来了,家里没地方睡了,你们俩要不回校区那边吧。”说完她就准备把门关上了。

应如是一把将门挡住:“妈,孤男寡女的你放心吗?”

“你们都成年了,自己有分寸就行啦,我要睡了。”唐攸这次是真的要关门了,她把应如是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

就因为成年了所以才更危险吧?

江问笑了一下,把她堵在墙角,哑着嗓子说:“怎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啊?”

妈呀!这个人的声音真是要命了。应如是感觉她的心脏都要被江问撩得停止跳动了。

“你在脑补什么呢,快走。”江问拉着她的手,走进了电梯,“回景叔那儿太晚了,今晚我们就在我以前住的房子睡吧?”

应如是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房子好像很久没人住了吧?”

“将就一晚吧。”

“行吧。”

打开门,空****的房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清得没有一点人情味。虽然说是很久没有去住了,但是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看来江盛还是有请人来打扫的。

“你住我对面那间吧?”江问把换好的鞋放在了鞋架上。

应如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干吗?”

“离厕所近啊。”江问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勾起了嘴角,“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好事?”

应如是:“……”

洗完澡,应如是用毛巾包着头发走到江问的房间,敲了下他的门。

“江问,吹风机放哪儿了?”

江问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吹风机递给她,他倚在门上看着她吹头发。

应如是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江问,心里有点忐忑。她已经和江问表白了,而且江问还咬了她的耳垂,可他说得这么含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么想着,她有点走神,头发缠到吹风机上都没发现,直到扯得她头皮痛,她才“嘶”皱了皱眉。

江问走到她面前,把吹风机关掉,开始教训她:“吹头发都不会吹,还把自己头发都绞进去了。”

“我……我刚刚没注意。”应如是脸一红,低着头,任由江问帮她理头发。

江问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拽着她的头发,还分心说:“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头发解开了,他拿着吹风机给应如是吹头发。

应如是看着镜子里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的江问,两人视线突然对上,她眼神一怯,低下头绞着手指,不敢再去看他。

“要看电影吗?”江问一边用手拨弄她的头发,一边问她。

应如是抬起头,回答了一句:“好……”

“头发吹好了,你先去楼下客厅等我。”江问把吹风机的线绕了两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应如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嗯”了一声。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下了楼,刚洗完澡脸上的余热还没有散去。她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里面放了几瓶包装很好看的果酒,她随手拿了一瓶打开尝了一口,甜甜的。

没一会儿,她就喝完了一瓶,舔舔唇,感觉这酒有点上瘾,她又拿了一瓶,抿了两口。

喝了一小半,她把酒放在茶几上,蜷着腿缩在沙发一角。

等江问洗完澡下楼,就看见应如是像个小刺猬一样蜷着身子,脸上有点红。走近之后,他突然闻到很浓的酒味,再看看茶几上摆着的一瓶桃子酒。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头,问道:“喝酒了?”

“唔……不是酒,是饮料!甜甜的,还是桃子味的。”

显然应如是已经喝醉了,她眨着眼睛看着江问:“哎?这里还有一个大桃子?”说完,她用手捧住了江问的脸,“啊呜”一口咬了上去,“唔,怎么咬不动啊……”

应如是皱了皱眉,嘟着嘴嫌弃地看着江问:“咬到核了?”

说完,她又对着江问的嘴咬了一口,嘀咕道:“怎么还是咬不动啊?”

江问也被她气笑了,把她按在沙发里,亲了上去,唇瓣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微凉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滑入她口中,继续攻城略地。应如是本就浑身无力,现在更是手脚发软,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滑,他把她一把捞起来,固定住她的腰。

应如是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满是红晕的脸颊,噙着泪水的眼眶,更让江问感觉抓狂。直到应如是用手狠狠地捶他的背,他才把她放开。

应如是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桃子好吃吗?还咬不咬了?”

第二天早上。

应如是一睁眼就看见了江问放大的脸,他还没睡醒,睫毛微微颤动着,温热的鼻息洒在她额间,最重要的是,她的手环着他的腰,还是不隔着衣服的那种。

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跟江问睡在一张**,甚至她还“轻薄”地摸着他的腰?

她猛地一激灵,掀开被子往里一看,她还是穿着衣服的,只是江问身上却只剩一条**了……

也许是她动静太大,江问也醒了。

他睁开好看的桃花眼,勾起嘴角,对着她粲然一笑:“早安,女朋友。”

女朋友?怎么回事?

应如是抬眼盯着江问,没有说话。

江问突然拽着她的手,贴上了他的胸,挑了挑眉,说:“怎么今天这么冷淡?昨晚不是还热情似火,对我上下其手的吗?”

“?”

“我就知道某人会赖账,所以昨晚我可是留了证据的。”说完,江问把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点开了一个视频。

应如是接过手机,就看见画面中的自己挂在江问身上,嘴里说着:喜欢你,超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

接着,就是她死皮赖脸地嘟着嘴朝江问撒娇,还一直求江问做她男朋友。

视频中的江问一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手机从他手里掉了下去,屏幕顿时变成了一片黑色,不过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你敢不同意?你不同意,我就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你怎么办!”

“你要干什么?”

“扒光你的衣服。”

“你喝醉了,别乱来。”

“我没喝醉,今晚我就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只能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响声,让人浮想联翩。

应如是咽了下口水,偷偷瞄了一眼江问的脸,心虚地说:“我后来没干啥吧?”

“这衣服都是你扒的。”江问突然把被子掀开。

应如是就看见他除了一条**,被扒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她喝醉酒以后战斗力这么强,还玩起了cos霸道总裁那一套了。

“这……”应如是赶紧帮他把被子盖上,一闭眼,狠下心说,“大不了我就对你负责呗。”

江问突然轻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贴在她耳边说:“昨晚你把我咬得好疼,快给我揉揉。”

“……”

“脸上这么大一个牙印,等会儿出去怎么见人?”江问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她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个红红的牙印,似乎都已经肿了起来。

她可真下得去嘴啊。

这得多使劲才能咬成这样?

应如是从冰箱里拿了几支冰棍帮江问冰敷,不然等下回她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爸妈解释这个牙印了。

可惜这个牙印并不给力,敷化了几支冰棍还是有一个浅浅的印子,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是被咬的。

“这可怎么办?”应如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江问冰凉的脸。

江问看她这样笑出了声,开玩笑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说是你昨晚咬的呗。”

“你还笑?”应如是气急地捶了江问一拳,凶狠地盯着他。

江问吃痛地捂住胸口,但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他伸出食指戳了戳脸:“这可是带着爱意的甜蜜牙印。”

应如是:“……”

江问突然叹了一口气,深沉地说:“其实呢,我是有一个办法的,但是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什么办法,我肯定配合你啊。”应如是睁大双眼,一脸好奇地看着江问。

江问勾起嘴角,突然凑近她的脸,她吓得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静止了。

“别动,就一下。”江问的脸突然贴到了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好了。”

看完江问这一番操作后,她有点蒙,问了一句:“好了?”

“好了啊。”江问挑了挑眉。

应如是掰过他的脸,仔细看了看,明明牙印还在的。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会相信江问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啊?

于是,她瞪了江问一眼,说:“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

江问没有回答,去二楼捯饬了几分钟,下来的时候,脸上的牙印果然看不见了。

“牙印呢?”

“被你吻下去了啊。”

不得不承认,江问说骚话的本领一定是大师级别的,张口就撩。虽然每天听他说骚话已经习惯了,但偶尔还是会被他含笑的眼眸魅惑到,心跳骤然加速,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是应如是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她凑到江问面前,伸出手指在刚刚有牙印的地方蹭了一下,牙印立马就露了出来。她看了看指尖的粉底,笑了笑:“原来是用粉底盖的啊。”

应如是接过小盒子,拧开,才发现这是一个遮瑕膏。她很好奇,为什么江问一个男孩子会有遮瑕膏这种东西?

“你怎么会有遮瑕膏?”

江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应如是,回答道:“买的。”

应如是:“……”我当然知道这是买的。

“你买遮瑕膏干吗?”

“遮瑕。”

这回答还不如不回答呢。

遮……瑕?可是江问脸上明明干净得只能看见毛孔了,怎么需要遮瑕?而且他这么熟练地把牙印就遮好了,一定是经常这样做,才会这么熟练吧?

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为了遮住被打的痕迹?那就是说,江问经常被打?而且这人很可能就是他爸。

一想到这里,她就更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为什么江问会有这种恶心的父亲。

她小声地问:“是你爸?”

江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果然被她猜对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她伸出手把江问揽到怀里,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既然我都是你女朋友了,那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男朋友。”

江问心头一紧,搂紧了应如是的腰,哑着声音回了一句:“嗯。”

应如是没见过这样的江问,她抬手摸了摸江问的头,虽然他外表冷酷又坚强,但他也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依偎的人。

那以后,就让她做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