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男人心海底针哦,太难猜了

一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门,应如是穿着睡衣揉了揉眼睛下了床,出了堂屋的门,发现江问已经站在门口了。

一开门,就看见上回那一群人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吼叫着。

江问胆子也大,面对这一群人,还是面不改色:“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群人哪是这么好打发的,一个个叫嚷着要见老爷子。

江问一想到老人家被这群人殴打,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也是完全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毫不客气地给了为首的大花臂一拳,大花臂的鼻子瞬间鲜血直流。

几个小弟看见老大挨打,赶紧凑了上来。

这些人可不是上一回在校门口遇到的小流氓,个个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老油条,江问再厉害也不是几个人的对手啊,立马就被一群人按到了地上。

站在屋里的应如是也是吓傻了,竟然就这么看着江问挨打。

她看见地上的血迹,瞬间回过神,跑到里屋拿出手机报了警。

她刚把手机放下,她的房门口多了两个小混混,看样子是要把她也拉上了。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哪能比得过两个地痞流氓,直接被两个人拎着往外走,到了门口就把她扔在了地上。她眼睁睁看着那一群人把江问按在地上,一脚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好看的眉毛扭在一起,整个脸也因疼痛揪在了一起。

应如是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可那群人并没有就这样收手。

幸好警察来得及时,很快就将那群人压制住了。

应如是慢慢地爬到江问面前,哭得特别大声。

本来还闭着眼的江问皱了皱眉,咳了两声,对着应如是道:“别哭了,又没死。”

应如是一听,哭得更大声了,她把江问的头抬在自己大腿上,一边擦从江问的鼻子和嘴角处流出来的血,一边抽噎着说:“你别说话了,都怪我没早点报警,呜呜呜,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样?”

应如是停止了抽噎,两只眼紧紧盯着江问,拍了一下江问的胸口说:“你胡说什么!”

“咳咳!”江问睁开了眼睛,伸手拉住了应如是的手,“你快让让吧,你再不让医生来救我,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应如是回过头看了看正站在身后的医生,他一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为难模样。

应如是赶紧站了起来,只听见“咚”一声,好像是什么自由落体的声音。

很不巧,这个声音正是江问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

医生用带着怜悯的眼神看了看江问,估计他的内心已经在为江问默哀了。

应如是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江问,可江问连眼皮都懒得抬:“我全身的伤加起来都不如这次脑震**来得厉害。”

应如是被他说得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好,所以她就沉默了一路。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科室还是那个科室,就是唐老爷子在204床,江问在他隔壁205床,正好两人在病房里相聚了。

本来听说老爷子被打伤,唐攸和应铭就已经很担心了,但是老爷子一直强调事情不严重,不用回来,这下倒好,连江问都被打得卧床了,这两人便立马赶了回来。

等两个人到了医院,就看见姥姥在喂姥爷,应如是也拿着勺子往江问嘴里戳,江问还一脸享受的模样。

对,你没有听错,真的是戳!也不知道江问在享受着什么。

唐攸看见女儿笨手笨脚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走到江问床前,接过应如是手里的碗,一勺一勺地往江问嘴里送,还不忘教训应如是:“柿子,不是妈妈说你,你这是喂人还是戳人啊?真是愁死了,像你这种女孩子,以后谁敢娶你。”

“你不是都已经找到了上门女婿,怎么还怕我嫁不出去?”应如是不服气地反问。

唐攸尴尬了,她看着江问解释道:“我是看好江问了,可是人家江问可不一定看好你,你看你,可把你给美得。”

“江问,你给我说,能不能看好我吧?”应如是话锋一转,等着江问往坑里跳。

江问突然被呛着了,毕竟这一个病房都是应如是的家人,他好像回答什么都不太好的样子。

唐攸看出了江问的窘迫,帮他打马虎眼:“看不看好你,还不是得看你表现!”

应如是:“……”这是亲妈。

不过唐攸说的也是,她虽然知道自己喜欢江问的心意了,但她可不知道江问喜不喜欢她啊。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江问虽然爱逗她,但从来都没说过喜欢她,或者是对她有意思啊这种话。

这样可不行,那不就变成她单方面暗恋江问了?

多丢人,一定要让江问喜欢上她,然后主动跟她表白!

对!就是这样,回去就先制定一个计划表!

让江问无处可逃!

经过一家人的商量,决定等江问和老爷子出院就把两个老人家带去H市颐养天年。毕竟让他们俩自己住在老家,如果还发生这样的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谁都付不了这种代价,两个老人家也在唐攸和应如是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关于老房子,应铭的想法是不卖,也算是给老人家留个念想。唐攸倒是支持卖掉,两个老人如果去了H市,这里肯定是不会再有人住了,而且现在正好逢上开发旅游业,也算是物有所值。

姥姥、姥爷最后是听了女儿的话,高价卖掉了。

说是这样,但是几十年的感情是不会说没就没的,走的那天,姥姥刚出门就开始哭了,姥爷也是一脸不舍的模样。

上了车,两个老人家还转身往后看,直到老宅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到了H市,唐攸把两个老人安置在家里,但应家只有三间卧室,一家四口住正好,可再加上姥姥、姥爷,就有些勉强了,江问便提出让应如是和应觉寒来他家里住。

唐攸和应铭觉得这提议还算不错,就把应如是的东西拾掇拾掇打包送到了江问家。

应如是死活不愿意,可是唐攸说姥姥、姥爷不能每天上上下下爬楼梯,住别墅实在是不方便,而且也只要她在这儿住个一两个月,高三开学就要搬去新房子那边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妥协了。

应如是不认床,这一觉睡得挺香,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她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在江问家,穿着睡衣就下了楼。

唐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抬眼看见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的自家女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说:“我真是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在别人家还能这么邋遢的,啧啧啧。”

应如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阿嬷同款宽松睡衣,还有自己刚睡醒乱成一团的长发,赶紧跑上楼洗漱。等她磨磨叽叽地收拾完,江问已经来叫她吃早饭了。

“我的大小姐,你收拾好了吗?”江问懒懒地倚在卫生间门口,冷眼看着正在梳头发的应如是,“姥姥、姥爷他们也过来吃早饭,现在就等你一个人了。”

应如是嘴里咬着皮筋,说话有点含混不清:“我……头发……乱吗?”

江问没有回答,走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揽了起来,然后扯过她嘴里叼着的皮筋,绕了两圈,完毕。

“放心吧,小柿子就算不洗脸不梳头,在我眼里也是最好看的。”说完,他还不忘朝应如是抛了个媚眼。

应如是心里顿时小鹿乱撞,结果江问一句话把她带回了现实。

“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不梳头的样子,嗯……就像一个母狮子。”他耸了耸肩膀。

母狮子?What?

应如是终于下了楼,餐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她的爸爸妈妈、姥姥姥爷以及他那个训练忙的哥哥都坐在桌子上吃着饭,虽然这是在江问家,但应如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感叹,真像是整齐的一家人呢!

“全家人等你吃早饭,架子不小啊,好妹妹?”应觉寒嘴里咬着小笼包,都不忘吐槽应如是,“把这儿当自己家呢?”

应如是歪着头看他,一脸不解。

“你真是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应觉寒把下一句嘲讽也接上了,“吃个早饭还得人家江问去请你。”

应如是:“……”

江问帮她拉开椅子,又帮她拿好了筷子。

应如是指了指她够不到的小笼包,应觉寒却忍不住咂舌:“你是巨婴吗?怎么吃个饭自己都不能动手了?”

应如是指着小笼包的手垂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江问。

江问没有说话,夹了一个包子放进她的碗里,她咬了一口,冲着应觉寒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晚上回到家,唐攸跟应铭商量了一下关于搬家的事。本来应觉寒高考他们一家就准备搬到育才附近的那个学区房的,但这小子半路跑去打职业了,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老公,下半年女儿就高三了,咱们要赶紧搬到育才附近那个房子了,高三学业重,住得近能多睡会儿,而且现在爸妈来了,这边的房子也不够住。”

唐攸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

应铭正在看电视。

听见唐攸在说话,他便把电视机关了,回答道:“行啊,这不是早就决定好的嘛,怎么还需要问我?”

“只是吧,我还挺舍不得江问这孩子的,我们搬走的话,他就一个人住在这儿了。”唐攸抹完护肤品,坐到**。

应铭把她搂进怀里,哄着她:“江问这孩子是挺好的,实在不行,咱就把他也带过去,就当多养个孩子好了,反正也不过就是多个人吃饭。”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明天就去问问他,看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唐攸开心地捧着应铭的脸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本来应铭就很喜欢江问,也是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看的,他搂紧唐攸说:“老公努力赚钱养活你们。”

第二天一早,唐攸就去了江问家,应如是还在睡觉,江问已经起来做早饭了。

“小问,阿姨有点事要跟你说。”唐攸把江问从厨房拉到了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

江问坐正了,看着唐攸问道:“阿姨,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开学我就带着柿子搬去学区房那边了,你有什么打算没?”唐攸直接把话摆到了明面上讲。

江问一愣,他顿了顿,回答道:“没有什么打算。”

“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跟我们一起搬过去。”

江问有些不懂:“一起搬过去?”

“那边离学校近点,方便。”唐攸拉着江问的手解释道,“阿姨挺喜欢你的,也一直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我们搬过去,我多少有点舍不得你。再加上你爸爸之前对你的态度,我和你叔叔也不放心把你自己留在这里。”

江问没想到唐攸会对自己这么上心,他眼眶有点红,声音也有些哽咽:“阿姨……”

唐攸拍了拍江问的背,安慰道:“阿姨也不知道你家里的状况,但是你父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管不顾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当我们是一家人。”

“好。阿姨,谢谢你。”

唐攸笑笑:“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阿姨,我以后一定会对柿子好的。”江问看着唐攸的眼睛,一脸认真,“也会对您和叔叔好的。”

“好好好。”

离开学还有一星期的时候,唐攸带着应如是和江问搬了家,三个人的东西装了整整一卡车。

正式开学的那天应如是终于没有再磨叽,早早地起了床,因为高三要根据成绩重新分班,他们要提前过去找座位。

上学期期末江问考得很好,所以他们被一起分到了冲刺班,而余宛则只分到了普通班,三个小跟班就更可怜了,被分在了提升班。

高三的紧张程度真是从开学就能看得出,年级组明文规定不能带任何电子产品进校园,包括MP3,早读比之前提前半小时,晚自习则延后半小时。每个月按照成绩排班,稍有不慎就会跌出冲刺班,所以江问几乎是每天都绷紧了自己,不敢有丝毫松懈。以前每个星期他总要抽点时间去练球,现在是彻底放弃了,一到星期天就在家里背拗口的文言文,看满分作文精选。

虽然应如是一直都排在年级前五名,但是进了冲刺班以后,她感觉自己肩头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班里每个人都十分认真地在学习。毕竟每一次考试相差的分数都不是很大,只要埋头多做几道题就能补上来。

唐攸也将两个人的努力看在眼里,十分心疼,每天换着花样给两个人做吃的。

一到晚上,两个人就在书房刷题,你给我讲物理题我给你讲数学题,别的什么心思都不敢有。

幸好老天不负有心人,江问月考成绩再一次上升了,从冲刺班最后一名上升到了第二十名。

这种考试制度,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二班几个比较拼的这次就进了冲刺班,冲刺班几个稍微有点懒散的就跌进了二班。

仍然不变的就是年级第一的陈让先,在应如是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考过第二。不仅如此,每次他的分数都要高第二名十几分。

不过应如是不太懂,为什么江问总是看陈让先不顺眼。

当然,陈让先这种人间谪仙是不会搭理江问的,而江问这种天生冷酷的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所以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高二的时候,应如是很少睡午觉,但是到了高三她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逼得她只能在学校午休。

进入十月以后,天气就一直在转凉,但大多数学生还是只穿一件短袖,应如是和江问当然如此,不过总有那么几个特例,比如陈让先,他就板板正正地套着一件长袖外套。

中午午休的时候,天色突然阴沉下来,狂风大作,树叶在风中摇摇欲坠,窗户也被刮得“呜呜”作响。

睡醒之后,应如是冷得直哆嗦,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江问,他还在睡觉。

陈让先淡淡地看她一眼:“冷?”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班的座位是按照成绩坐的,她现在跟陈让先是同桌。

“嗯,冷。”应如是很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陈让先皱了皱眉,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她:“我不是太冷,借你穿。”

应如是没接,她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我看你真的很冷,穿着吧。”这次陈让先直接把外套披在了应如是的身上。

本来应如是还想再委婉地拒绝一下他,可是带着温度的外套披在身上,真的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所以她就没有再推辞,心安理得地把衣服穿着了。不过陈让先的外套对她来说很大,她只好把拉链拉起来,再把袖子也卷起来。

睡醒的江问一睁眼就看见应如是穿着陈让先的外套在和他有说有笑地讨论题目。

他的胸膛里瞬间冒起一团火,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陈让先一下,然后快步走到第一排,敲了敲应如是的桌子。

“过来一下。”

应如是不知道江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缓缓抬起头,眨了两下眼睛,说:“啊?你干吗?我正在做题呢。”

“别问这么多,你给我过来就是了。”江问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应如是一头雾水,但迫于江问的威严下,她还是乖乖地走到了江问的座位前,一脸无辜地问:“我来了,然后呢?”

江问用带着嫌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说:“把衣服脱了。”

应如是脸一下红了,她看了看四周说:“大庭广众你让我脱什么衣服啊!”

“你不脱,我帮你脱。”江问站起来,拉开了她外套的拉链,然后把外套扯了下来。

应如是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不过她好像知道了江问为什么生气,嘻嘻。

她低下头,脸上挂着笑。

“你冷你就跟我说,为什么要穿别人的衣服?”江问像拷问犯人一样怒视着她。

应如是还在笑:“可是你又没带衣服。”

江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从包里掏出两件外套扔到桌子上,说:“谁说我没带?”

“不对啊,你早上明明什么都没拿。”应如是还顶嘴。

江问拿出那件粉色的外套帮她穿上,还不忘凶狠地说:“冷冷冷。”说完又拿起另一件很大的外套给她披上,看版型这件应该是他自己的。

应如是傻了,套两件外套是要把她热死吗?

江问还帮她把拉链拉到了底:“给我穿好了,不许脱。”然后拿起陈让先的那件外套,走到前面扔给了陈让先。

江问扔完就回了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假寐。

虽然应如是穿着两件外套很热,但她一点都不想脱掉,因为她觉得今天的江问好帅好拽。

一到高三,学生的压力越来越大,就像去年他们看到的高三一样,今年高三的寒假也只有一个星期。

去年放假的时候,应如是还直呼作业多累得要死,可是今年放假她觉得这是真的在放假,每天在学校里压抑的神经终于能在这短暂的七天里好好释放一下了。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他们才放假,唐攸已经回了老房子那边,让他们一放学就赶紧回去。

走出校门,应如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江问紧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应如是突然灵机一动。

江问看了看她说:“游乐园?”

“啊,是我们家老房子那边的一个小公园。”应如是拉着江问就上了公交车。

城市车水马龙,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只是匆匆过客,只有此刻在身边的这个人才是她的永恒。

江问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窗外,应如是就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刻,时光静好。

车靠站之后,应如是和江问下了车。

如应如是所说,这里是个小公园,甚至都没什么人来。里面的游乐设施也很老旧了,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适合小孩游玩的项目。

看门的老大爷一直没换过,只不过年岁大了,自然认不出应如是这个常客,但应如是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买好门票,两个人就这么进去了。

场地里人很少,只有几个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来玩,毕竟现在大家都更愿意去那种大的游乐园了,这种小地方自然就没人来了。

“我要吃棉花糖。”应如是指着卖棉花糖的摊贩。

江问走到摊贩前买了一串粉色的棉花糖递给她。

“喏,你最爱的粉色。”

应如是接过棉花糖,冲他笑了笑:“嘿嘿,我们去玩旋转木马吧?”

“嗯。”

旋转木马还是有几个人玩的,应如是和江问算是这里最大的“孩子”了,应如是还特地选了一个粉色的木马坐,江问则就近在她右边找了一个木马坐上。

过了一会儿,旋转木马缓慢启动了,应如是一只手抓着扶杆一只手拿着棉花糖往嘴里塞,结果弄得整张脸上都是棉花糖。

江问看着她一副蠢样只觉得好笑,便拿出手机把她这副模样拍了下来。

应如是听见了快门的声音,便警惕地转过头瞪着江问:“你在拍我?”

“我在拍吃棉花糖的猪。”江问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忍不住笑出了声。

应如是一看江问笑成那样,就感觉没有好事,江问一定把她拍得很丑,然后当作黑历史来嘲笑她!

木马刚停下来,她就走到江问旁边,用手指着江问的手机说:“快把我的丑照删掉!”

江问没有理她,他把手机往头顶一举,她完全够不到,他腿长走得又快,应如是还跟不上他的脚步,她就一边跑一边跳,跟只杂耍的猴一样,惹得几个小朋友都在看她。

“行了,给你看一眼。”江问停了下来,按了一下手机的电源键,屏幕就这么亮了起来,应如是看见了自己的脸,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江问的锁屏。

应如是的脸一瞬间红了,她指着江问的手机说:“为什么拿我的照片做锁屏?”

“不开心的时候看看你的丑照,不就开心了。”江问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指着不远处的碰碰车,“去玩那个吧?”

应如是还没反应过来,本来她还觉得江问偷拍她只是为了取笑她,可是他竟然做了锁屏,这说明她在他心里也是特殊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明朗。

江问看她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干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走。

平常江问这么拉她的手,她一点也不觉得特别,但是今天她总感觉江问的手就像带着火一样,滚烫滚烫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集中在了被江问手碰到的地方,扑通扑通,要炸掉了。

碰碰车算是比较刺激的一项玩乐项目了,所以还是有很多“大孩子”来陪小孩子一起玩的。

应如是和江问各坐一辆,刚一开始江问就一直撞她,害得她打不稳方向,被撞得东倒西歪的。旁边几个小孩子也跑过来凑热闹,一时间应如是被夹在几辆碰碰车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其他人把她从这边撞到那边,然后再撞回来。

下了碰碰车,应如是都还有点晕,江问还在旁边一直笑她。

“别笑了!”应如是捶了江问两下,“都怪你,你这个狠毒的男人。”

江问按住了她的脑袋,然后把手撑在她腋下把她举了起来。

没错,是真的举了起来。

应如是有点蒙,她呆呆地看着江问,眼神有些茫然。

“再吵就把你丢出去。”江问做了一个甩的动作,应如是吓得闭上了眼睛,接着她就安全落地了,“瞧你那胆小鬼的样儿。”

应如是背过身,不想理他。

江问又绕到她面前问她:“你还想玩什么,赶紧的,这应该是你高考前最后一次出来玩的机会了,好好珍惜吧。”

“其实这里的项目我早就玩过几百遍了。”应如是把手背在身后,冲着江问笑了笑,“看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样子,所以才带你来放松放松的。”

江问也冲他笑了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应如是感觉到江问手上的温度正在和她的体温一点一点地融合,其实他们彼此早已心照不宣了,但是谁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她只祈求高考能快一点到来。

对!快一点,再快一点!

出园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太阳的余晖染红了一整片天空。

应如是和江问走在路上,她一直在脑子里构思着不着边际的东西,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直到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她才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卧着一只又瘦又小的橘猫。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这只小橘猫竟然也不怕人,眯着眼睛摇了摇尾巴,像是在欢迎应如是的触碰一样。

应如是先是在它头顶轻轻摸了两下,又摸了摸它的下巴,小橘猫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等应如是把手松开之后,它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讨好她一般。

应如是见它如此友善,就把它抱了起来,然后捏着它的爪子朝江问招了招手,学着小猫的语气说:“喵呜,江问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回家啊?我很乖的,好不好嘛。”

江问看着这一人一猫轻轻扯起了嘴角,没有回答。

应如是抱着小猫撞了撞江问的肩膀,又继续说:“喵呜,大不了下辈子阿喵变成人以身相许给江问哥哥当老婆。”

“这辈子的老婆都还没娶到,我可不敢想下辈子。”江问从应如是手里接过小猫,然后拍了拍她的头,“回家吧,小猫咪。”

应如是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傻乐。

唐攸也是一个喜欢小猫小狗的,但是火锅被放在老房子那边陪姥姥姥爷了,她也就没打算再买一条狗养。

晚上,应如是和江问带着小橘猫回来的时候,唐攸特别开心:“白天你们不在家我可无聊死了,这下有人陪我喽。”

因为之前是养过小动物的,所以唐攸还是很仔细地给小猫检查了一下,还好身上没有寄生虫跳蚤一类的东西,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带小猫去检查一下,正好明天要回老房子那边,可以带小猫去那家熟人开的宠物医院看看。

应如是想了一路,最后准备让小橘猫叫串串,因为火锅和串串天生是一对嘛。

第二天一早,唐攸就带着他们回了老房子,姥姥、姥爷煮好了饺子,刚出锅的,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儿。

“哇,姥姥、姥爷的饺子可太香了,我都闻着味儿了。”应如是刚进门就开始夸了。

姥姥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用带着宠溺的口吻说:“就你最嘴甜。”

应如是嘿嘿笑了两声。

她拉开椅子坐下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饺子一个一个地往嘴里塞,一点吃相都没有。

“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的。”唐攸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应如是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继续夹饺子往嘴里塞。

唐攸不想再说她了,所以干脆直接不看了。

江问看着这母女俩,倒觉得挺好玩,毕竟这是他以前没感受过的家的感觉。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亲情就像冒着热气的饺子,即使吃到嘴里有点烫人,却能让你感觉到浑身都被温暖包围着。

“小问,你在那儿傻笑什么呢,赶紧趁热吃!”姥爷一句话把愣神的江问唤醒了。

应如是也歪着头朝他看过来,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仓鼠,滑稽得很。

江问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腮帮子,笑着说:“好。”

在应家他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父母亲情,这是他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都没有体验过的人生百味。

吃完饭,应如是和江问准备带着串串去宠物医院检查,唐攸递了一张名片给应如是,上面写了地址和联系电话。

顺着地址找过去,应如是竟然看见了熟人。

对,没错,是她的神仙同桌,陈让先。他正站在收银台前板着一张臭脸和人讲话。

江问有点不开心,他皱着眉头不想进去,应如是就抓着他的手摇啊摇,最后他还是被说服了。

走进宠物医院,应如是先跟陈让先打了个招呼:“嗨。”

陈让先抬起头,脸上总算有了点人气:“嗨,来看病?”

应如是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陈让先竟然问她是不是来看病,这不是宠物医院吗?

江问把背着的猫包放在柜台上,没好气地说:“来给它检查。”

“哦。”

陈让先显然没有想和江问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背包,对着应如是说:“你们大年三十还出来给猫检查啊?”

这话问得应如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江问倒是无奈地笑了下:“你们家大年三十都开门,还不允许我们大年三十带猫看病?”

应如是听了之后感觉很有道理,所以也跟着附和道:“对啊,你们家不是还开着门吗?难道我们不能来?”

陈让先被这两人堵得说不出话,他拎起猫包,尴尬地说了一句:“先缴费吧,我爸马上就好。”

“同学一场,不打个折吗,陈同学?”江问一只手撑在收银台上,垂着眼问陈让先。

陈让先咳了两声,红着脸说:“那等我爸出来我问问他。”

“那算了,我讲价可讲不过你爸。”江问勾了勾嘴角,故意使坏地说。

陈让先遇到江问,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幸好陈让先他爸出来了,带着串串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把检查情况大致和应如是说了一下:“小猫没什么毛病,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所以有点瘦,回家多给它吃点好的补补就行。”

“谢谢医生!”应如是冲着他笑了笑,临走前还在他们家买了两袋进口猫粮。

出了宠物医院,江问把猫包挂在身前,应如是手里则提着那两袋猫粮。

“猫粮给我吧,我来拎。”江问指了指应如是手里的两袋猫粮。

应如是摇了摇头,拒绝道:“没事啦,这种小袋子的不沉,我可以的!”

说完,她还特意做了一个挺举的动作来显示自己的力量。

“随你。”

江问不太开心的样子,就只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两人一路上都沉默着。

应如是也不知这货天天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容易不开心,而且一不开心就跟个小女孩似的,难哄得很。

她只好抱着串串去巴结他:“串串,你说某人怎么天天生气啊,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哦,太难猜了。”

江问乜斜她一眼:“你这个拈花惹草的女人。”

应如是:“?”

还讲不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