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雪，看来你的小朋友，也不是那么好带啊
可惜，第二天，方十安又来了。
一大早，两人出发去剧组，刚走到酒店门口中，就看到方十安玉树临风站在面前，风度翩翩，笑容可掬：“好巧。”
没等两人回答，他又问：“你们要去剧组吗？正好我今天要去探班，白老师，不介意我再搭下你的车？”
介意！白晨光刚这样想，就见方十安已经又拉开车门，坐到后座，还热情道：“那谢谢白老师了。你们快上来吧，横店早上也挺冷的。”
白雪芩白晨光：“……”
昨晚的一幕又上演，白雪芩又坐到副驾驶位，这次她没客气，质问方十安：“你怎么还没回去？”
“本来计划今天就走的，这不就碰到你了嘛，当然得多待几天。”
“你不是要忙着赚钱？今天工作日，在这晃**，不怕公司倒闭啊！”
“白雪，这你就错了，”方十安纠正她，“我赚钱就是为了能工作日出来晃**啊。”
白雪芩：“……”
“那方总出来晃**时，能不能把你的司机带上？”
“你的建议很好，下次我会带上的。”
白雪芩：“……”
一旁维持人设不说话的白晨光心里只有一句话，这像不熟的样子吗？
白雪芩不想理他了，方十安却饶有兴致地问：“你呢，你怎么在这晃**？你不是已经开始上班了吗？”
“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是有正经工作的，”白雪芩一脸骄傲道，“我现在是白老师的助理。”
“连碗都不会洗的人也能当助理，你没给白老师添乱吧？”
白雪芩：“……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
方十安转头看身边的白晨光，深表同情：“白老师辛苦了。”
“白雪是个很合格的助理。”白晨光礼貌矜持道，“她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并不觉得辛苦。”
“哦，是吗？”方十安表示惊奇，又指了指自己，“白老师，那您还缺助理吗？我觉得我也行。”
呵呵，为了引起我助理的注意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白晨光一口拒绝：“谢谢方总，不过我不缺。我有白雪已经够了。”
“那可惜了。”方十安惋惜道，“唉，看来我只是当一个俗气的投资方了。”
这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他是金主爸爸吗？白晨光握拳，好想打人。
手机响了，白雪发来的微信，忍住！别打！
好吧。白晨光勉强答应了，有些挑衅地看了方十安一眼，哼，商人！庸俗！
可这庸俗的投资方，一到剧组就被众星捧月地供起来了。
就连白晨光也收到导演的眼神暗示——“白老师辛苦了，留下了金主爸爸，我们会努力让他追加投资的。”
而方十安也特别地从善如流，委婉地表示，他会好好考察项目，多留几天，如果剧组有需要他的，他会力所能及，一定要跟他说，他会不留余力的。整个场面非常的官方，非常的和谐，如果要把这画面拍下来，剧名大概就叫《片场的套路》或者《说话的艺术》，真是个市侩的名利场。
媚俗！白晨光嗤之以鼻，去化妆间化妆，出来就看到方十安捧着个保温杯，像个老干部，凑到白雪芩面前说话。
“白雪。”白晨光叫她。
白雪芩很快就过来了，在人前，她是个非常合作的助理，问：“白老师，有事？”
白晨光就是不想看他们同框，他又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使唤小助理耍大牌的艺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借口，冷淡说了句：“你跟着我。”
白雪芩哪不懂他的意思，她心里一甜，跟在他身后，小声叫他：“白老师，白老师。”
白晨光低头，白雪芩抬起头，笑容甜美，无声地说：“我、好、想、拉、你、的、手。”
白晨光嘴角控制不住弯起，抿着唇溢出一抹笑，笑得极为细微、含蓄，显出几分少有的深沉和情深。
白雪芩心像被用力撞了一下，实在忍不住，踮起脚尖，假装帮他整理衣领。维持艺人的形象，这也是助理的工作内容之一，别人见了，并不会多想。只是这一下子缩短距离的暧昧，眼神对视，情愫流动，他们两人自己知道。
导演喊开工了，白晨光把羽绒服脱下，放到她手上，嘀咕了一句：“我不喜欢他。”
主是不喜欢他们站在一起，那熟悉的样子，显得太亲密了。
“好巧，我也不喜欢他，”白雪芩甜甜一笑，“白老师，好好工作。”
有这一句，白晨光被安抚住了，他很安心地上场拍戏。
他前脚一走，方十安便马上拿着保温瓶凑上来了。白雪芩下意识离他远一点，她一退，他马上就进一步。
这样来回几次，白雪芩退无可退，回头骂他：“十方，你有完没完？”
“哎，怎么这么大的火？”方十安作诧异状，目光望向镜头前的白晨光，笑眯眯道，“他就是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小孩儿啊？”
白雪芩面无表情道：“白老师成年了，请不要称呼他小孩儿，谢谢。”
“那我换个称呼，”方十安沉吟一番，“呃，小白脸？”
这次白雪芩没法无视，转过脸来瞪他：“你才小白脸呢！”
“哎，我倒是想当个小白脸，”方十安一脸遗憾道，“但没那个命，只能当个日理万机日进斗金的总裁。”
白雪芩：“……”
白雪芩知道，不能理这货，这货最擅长顺杆子往上爬，给他一个回应，他就当个人演讲。她保持冷漠脸，继续心花怒放地关注白晨光，大白最近很演戏刻苦，进步不少，她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雪，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有母爱的人，”方十安又插嘴了，他确认般地点点头，“没想到你喜欢带孩子啊！”
白雪芩：“……我再说一次，白老师是个很专业的成年演员。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离我远一点。”
“怎么？怕他见了不开心？”
白雪芩用一这种“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看他。
方十安识相地拉开距离，却边走边说：“白雪，你很在乎他的感受，什么都为他考虑。不过我觉得一个成熟的恋人，应该对他的感情有自信，而不是因为一个异性的突然出现，就疑神疑鬼。看来，你的小朋友还不成熟啊。”
白晨光刚好下戏，走了过来，满脸不爽：“他说什么？什么小朋友？”
“哦，没有。”白雪芩下意识绕开话题，给他披上羽绒服，夸他，“白老师刚才演得棒棒哒！”
又是这种哄孩子的语气，白晨光喝了一口水，目光追着方十安。
本剧的最大金主爸爸已经溜达到导演那谈笑风生，平时挺严肃的老头此时眉开眼笑，眉眼里还透露着一点欣赏。他心里又不安起来，他刚才和白雪也聊得挺开心，他们说了什么，小朋友？他是在说自己幼稚吗？
他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投资方，有颜有钱，而自己只是一个给他打工的流量明星，处在食物链的底端，这样一比，确实只是小朋友。这样一想，白晨光心里就风雨凄凉起来，看着白雪芩，冒出一个念头，要自己是女孩子，也会选方十安。
一整天，白晨光就处在这自怨自艾还有苦不能说的情绪里。
其实也不能怪他多想，主要方十安太烦人，他一上戏，他就凑到白雪芩面前，他一下戏，他就跑去跟其他大佬应酬。别说白晨光了，就连剧组的人看白雪芩和方十安都觉得很暧昧，一看就不一般。拍戏是很无聊的，很快在方十安的推波助澜下，片场都是“总裁的千金助理”“逃爱：总裁的追妻之路”之类的八卦。就连走高冷人设的白晨光，都听到了好几个版本。
白晨光好气，但碍于人设，只能给白雪芩发微信：我想打他！
白雪芩发了个抱住大腿的表情包：忍住！这样庸俗的商人不值得你动手！
白晨光：……好吧。
他也只能假装清高地批判他庸俗，其实自己也不过被人轻视的流量明星，白晨光就这样撑到导演喊收工。他背着背包，和白雪芩并肩离开，心里只想赶紧回酒店，和白雪芩玩一场游戏，发泄一下今天的不爽快。
偏偏方十安又来了，他又站在他们面前，还是那笑容可掬的模样：“白老师，又来麻烦你了。”
说着，他打开车门，自来熟地坐到车后座。
一而再，再而三，这次白晨光真的忍不了。他板着脸，清清冷冷道：“不好意思，方总，我今天拍了一天戏，挺累的，头有点痛，想让我助理帮我按摩头部。”
他的意思，他不舒服，方十安要识相的话，应该去坐副驾驶座，要再有点眼色的，应该开门离开。
偏偏方十安看着挺玲珑的人，却听不懂人话，往旁边移了移：“白老师拍戏果然辛苦，我看这车后座挺宽敞的，坐三个人完全没问题，白雪也坐这吧。”
竟装听不懂，白晨光要气炸了，望向白雪芩，指望着她能为自己出口气。
白雪芩却看不到似的，别开视线：“那一起坐吧。”
为什么她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他就是不想和她分开，白晨光没来一阵委屈，当没听到，手插在口袋站着不动，神色冷冷淡淡的。他在外面一向如此，可白雪芩还是能分得出，大白是真的不开心，摆明了方十安不去副驾驶位，他就不动。她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去拉他的衣摆，轻轻地摇了两下：“大白。”
这是撒娇了。白晨光当看不到，刚刚她都没为他说话，他还气着呢。
本来挺小的事情，这样就尴尬了，一点都没有成年人的体面。
白雪芩还想要说什么，方十安终于识趣起来了，他一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不能跟你们同行了。”
说着，他主动下车，依旧是得体和煦的笑容：“那下次再麻烦白老师了。”
白晨光冷淡地点了下头，连句客套都没有。
方十安冲白雪芩打了招呼，离开时，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你还说他不是小孩儿？”
他还评价了一句：“白雪，看来你的小朋友，也不是那么好带啊。”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白晨光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了，清亮的眼眸冒出一族熊熊燃烧的小火苗。他真想扑过去，抓住方十安的胸襟，质问他“谁是小朋友”，但碍于十二月春花的人设，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