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之序曲
注孤生不屑说道：“你师傅不好意思对你讲这种事情，其实他身为瀚海方家的嫡系子弟，他敢承认自己玩弄的女人少吗？当面我也敢质问，你敢不敢听？”
贺陶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种话题太禁忌了。注孤生的声音直接在贺陶耳中响起，说道：“世家为了不让自己的后代沉迷女色，会让子弟成年之后会过一段荒唐的日子。经历过才知道收心，才不会被美色所蒙蔽，这是基本的人生课程。”
注孤生眼眸收缩，看着贺陶问道：“你怎知自己不是衣蔷心路试练上的磨刀石？”
贺陶脸上失去血色，注孤生说道：“衣蔷十八岁，她已经筑基了，你想过她的天赋有多超卓吗？你能由此想到她背后的家族有多强大？”
贺陶脑子乱成一团，注孤生依然毫不留情地说道：“以前你听到衣蔷的歌声，可曾想过与她天长地久？现在衣蔷来到了你身边，让你产生了美丽的幻想。总有一天衣蔷注定会离开，那个时候你怎么办？流泪拉着她的衣袖苦苦哀求？”
贺陶嘴唇青白，不可遏止地颤抖着。注孤生起身说道：“让你的生命真正燃烧一次，哪怕烧得遍体鳞伤，你师傅不赞成这样做，我支持你。我要更换衣物，今天拍摄《春之序曲》，打起精神。”
注孤生离开，贺陶坐在那里脑海一片空白，原来自己只是痴心妄想，被眼前的美好迷失了。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和那些豪门子弟有着不可逾越的沟壑。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方九在门口勾勾手指，贺陶用力在脸上搓了搓，返回卧室拿起琴盒走出来，同时掏出手机给米糊打去电话说道：“米糊，今天我录制新歌，过来看热闹。如果有人阻拦，你就说是我的同学，就这样。”
贺陶走出院门，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衣冠楚楚的方九指着那群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们说道：“原本没打算让正在训练的工作人员提前进场，因此昨天衣蔷到来，我只调来了七十人，昨天晚上我仔细想过了，必须要让大家进入工作状态，用几个月的时间去训练。”
穿着类似制服的保安、黑白相间裙子的女仆、带着高帽子穿着白大褂的厨师。身着燕尾服的私人管家、手持剪刀的花匠……洋洋洒洒数百人就站在贺陶面前，看着这个在在枫舞城崛起的少年音乐天才。
方九微微提高声音说道：“诸位来自各行业的精英，今天我正式向大家介绍枫林小筑的老板贺陶贺翼龙先生，今后大家称呼他为大少爷就可以。他委托我全权管理枫林小筑，很荣幸和诸位能够一起共事，甚至这个缘分会持续多年。”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老板，那群青春靓丽的女仆们眼波流转，方九拍拍手说道：“我为大家临时选定了领班，他们将会带领你们进入工作状态。当进入正轨之后，每个行业将会选择正副经理，四个领班，实行军事化管理，协助我共同管理枫林小筑，现在给我忙起来。”
工作人员在临时领班带领下离开，贺陶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衣蔷居住的房子，方九说道：“衣蔷小姐习惯晚起，咱们先开始拍摄。还是镜湖那里，我觉得那里真的非常不错。”
注孤生和方如镜也走出来，注孤生和贺陶一样的燕尾服，一老一少看上去极为搭配。方如镜板着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屠杀留在了家里，他很少看热闹。
四个人来到镜湖，大胡子谢导已经等候在那里，除了数十个拍摄人员，还有一大群五六岁的小孩子。男孩是燕尾服，女孩子则是鲜艳的长裙，看上去粉雕玉琢的异常可爱。
谢导小跑着走过来，无限惊讶地看着贺陶的新发型竖起大拇指说道：“太有型了，九爷，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群小男孩要全改成这个发型，我靠，肯定酷毙了。”
方九说道：“先把前期的画面拍摄出来，这一次要精雕细琢。”
谢导说道：“女主呢？还是上一次的方长官？有些不搭，方长官是那种冷厉的美，这一次的女主最好是那种温柔可亲的类型。”
方九使个眼色说道：“先把第一小段拍摄下来，小孩子们很难进入状态，估计几天才能搞定。”
谢导连连点头说道：“小先生们小女士们，翼龙哥哥要你们拿出全部的实力努力表演。我答应过你们，拍摄完毕，每个人可以和翼龙哥哥单独拍照，还有亲笔签名，努力哦。”
贺陶出现之后，那群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就目不转睛盯着贺陶，电视上看到的明星怎么比得上亲眼目睹？尤其是贺陶的新发型，简直太震撼了。
一架三角钢琴摆放在洁白的沙滩上，灯光师和摄影师迅速把设备架起来。还有人把沙滩上凌乱的脚印用清水冲平，看上去干净而平整。不足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准备就绪。
副导演带着工作人员，给小演员们指点如何走位，毕竟沙滩平整不容易，踩踏了一次之后就需要重新平整，这很耗费时间。
贺陶取出小提琴站在沙滩上，几架摄影机同时对准贺陶，从各个角度拍摄，贺陶试了几个音，不要说注孤生，就连经常听贺陶演奏的方如镜也听出来了，状态不对。
不仅琴声走调，贺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欢快的感觉，更像是苦大仇深。注孤生看着方如镜，方如镜板着脸装作看不到。
早餐时侯的交谈，严重影响了贺陶的心态，方如镜不担心拍摄的效果不好，但是贺陶这种状态，肯定要影响修炼。赚钱是一方面，根本还在修行上。方如镜感觉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脚，砸得还很疼。
谢导焦急看着方九，方九大声提醒道：“翼龙，打起精神，没睡醒还是怎么的？”
贺陶努力调整情绪，怎么也找不到演奏《春之序曲》的感觉，贺陶深深呼吸，注孤生说道：“演奏冬日恋歌寻找感觉。”
贺陶闭上眼睛，忧伤的旋律在湖畔、在朝阳下飘渺响起。注孤生摊开双手，如此明媚的春光，贺陶硬是找到了《冬日恋歌》的忧伤感觉。
方九和谢导用眼神沟通几下，谢导飞快做了一连串手势，那群做好了准备的孩子们分成两队，迈着矜持的步伐走上沙滩，男孩在左侧，女孩在右侧，当他们的队伍正好以贺陶为中间线，男孩和女孩们同时伸出右手，按照《冬日恋歌》的旋律开始伴舞。
贺陶心中愁肠百结，衣蔷终将会离去，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想过天长地久，可惜梦醒的太快，注孤生残酷的提醒让他脆弱的心千疮百孔。
方如镜低声说道：“情绪波动太大，这不利于修行。”
方九同样低声说道：“你要求太多了，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天赋高、悟性好、还要心理素质好，你遇到过那样的天才？”
方如镜微微一滞，旋即传音说道：“多经历过几个女人就可以了，你安排一下。哪怕培养出一个花花公子，我也不想看到他为情所困。”
方九露出鄙夷的神色，方如镜当初也被家族这样磨砺过，现在呢？十年隐居，就是不肯回到家族，到底是谁为情所困？
贺陶沉浸在忧伤的旋律中，他觉得这种旋律才能阐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忽然贺陶如有所感的转头，米糊他们出现在湖畔不远处，一个个如痴如醉的欣赏贺陶拉琴。
贺陶露出笑容微微颔首，米糊他们奋力挥手打招呼。除了继续鏖战平凡之路的柳少君之外，其他二十二人全部到来了，许梦雅也在其中，笑意盈盈看着贺陶。
贺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他嘘口气说道：“我好像找到感觉了，可以拍摄了。”
方九无语，感情贺陶根本不知道方才已经拍摄了一段画面，方九对谢导点头，谢导迅速组织工作人员用清水把沙滩冲平。
欢快的钢琴声响起，贺陶对着摄影机露出笑容，在清脆的钢琴声中，琴弓果断落在琴弦上，《春之序曲》正式开始演奏。
和方才令人伤感的曲调截然不同，这才是最适合此时此刻的美妙旋律，贺陶看到那群孩子们再次排队入场，他目光从同学们的方向收回，琴声微微停顿了一下，一个穿着绚丽长裙的少女带着春光般灿烂的笑容从远方走来。
琴声骤然明快，贺陶转身，倒退着引领左侧的小男孩向前走。幽香袭来，衣蔷提着裙角，与贺陶并肩后退，用欢快的舞步引领着小女孩们前进。
远方米糊他们彻底呆滞，衣蔷？国民美少女衣蔷？是不是真的？贺陶竟然请来了衣蔷给他伴舞，这场面也太恢宏了。
东南方的枫林下，方兰婷一拳砸在了树干上。
“嘘！”
方兰婷大惊抬头，她头顶的树杈上，蹲踞如猴的孟飞压低声音说道：“正是精彩的时候，不许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