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假戏

徐然,你爬得高走得远我应该为你高兴。可我又希望你不要爬得太高走得太远,我碰不到你了。

徐然再次醒来视线所及一片苍白,她以为自己到天堂了呢。

直到脸上被掐了一把,徐然突然回神,没死啊!

沈从安胡子拉碴的脸就凑了过来,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阴沉沉地看着徐然。

没死,那之前对沈从安说的话……沈从安会弄死自己吧。徐然立刻在脑袋里警告自己:打死都不承认说过那些话,什么都没说过。

“醒了?”

徐然装失忆:“你是谁?我爸妈呢?”

沈从安按铃叫护士过来,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衬衣:“我去睡觉了,看着她。”

他转身就走,徐然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态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撒谎呢?

徐然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又生龙活虎。

出院的时候沈从安才过来,盯着徐然看了一会儿,他拿掉嘴唇上的烟头按灭扔进垃圾桶里,大步走过来拉着徐然就俯身吻了上去。他吻得很激烈,徐然有些喘不过气,紧紧抓着沈从安的衬衣。

沈从安半晌后分开,捏了捏徐然的下巴:“我是谁?”

“沈先生。”徐然脑袋飞快地运转。

“走。”

沈从安大步在前面走,徐然连忙跟上去:“沈先生?”

沈从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徐然连忙也上车,视线扫到前面的司机,沈从安换司机了?

“我下午回去。”

徐然愣了一下:“回哪里?”

“B市。”沈从安回头看着徐然的眼睛,说道,“拍戏就拍戏,再发现你和男演员亲亲摸摸我弄死你。”

徐然点头如捣蒜,沈从安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还想让自己做他的情人?刚刚都那么亲了。

徐然真不想跟沈从安了,他太神经病,徐然怕再死一次。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徐然点头。

车子到了徐然住的酒店,他漆黑的眸子落到徐然身上,沉默了一会儿:“你会说句话吗?”

“沈先生。”徐然斟酌用词,“您受伤了吗?”

沈从安摇头:“我又不是你。”

徐然抿了抿嘴唇,有些紧张:“您出来的时候遇到埋伏了吗?”

徐然要晕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枪声。

“嗯。”沈从安点头,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再也不想吃蛇肉了。”徐然有些愤怒地咬牙,说道,“我讨厌走不出来的丛林。”

“嗯?”

徐然硬着头皮靠近沈从安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说道:“能活着见到你,我很高兴。”

她亲完就撒手了,转身下车俯身看着沈从安的眼睛:“我一生病就说胡话,你不要当真。”银行卡密码什么的您可千万别当真。

沈从安眯了眯黑眸:“嗯?”

“再见了,注意安全。”

徐然关上了车门,沈从安哼了一声:混账玩意学会撒娇了。

他抬手擦了擦下巴,面色渐渐沉下来:“去机场。”

敢埋伏他,是嫌命长了吧。

徐然回去酒店就撞见急得团团转的石晓璐,她老妈子似的拉着自己唠叨个不停。

“你去什么地方了?消失这么多天?”石晓璐紧张兮兮地拉着徐然查遍全身,终于发现徐然的指甲劈了,捧着她的手,心疼道:“你好歹也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害怕。”

徐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甩开石晓璐的手:“别这么肉麻。”

沈从安不让她把这件事说出去,徐然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她进了房间把手机插上电,道:“导演有没有发火?”

“私底下发脾气了。”石晓璐把两张A4纸递给徐然说道,“这几天的行程安排,你的戏还有很多,得拍,再拖下去就超出预算了。拍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别惹了导演,会骂人的。”

憋了这么久的气,因为徐然是被沈从安带走了,所以导演没法正面发飙,只是徐然的日子难过了哟。男人戏,她在里面就是花瓶,导演为了泄愤,却要她这个花瓶拼得头破血流。

徐然玩命拍了一周,下了戏看到孙成没走在车子上抽烟,笑着伸头看过去,道:“成哥?”

孙成递过来烟盒,徐然摆摆手:“谢谢,不用了,您不回去吗?”

孙成开口:“最近拍戏压力大吗?”

“还好。”徐然觉得他话里有话,话锋一转道,“压力是有的,可遇到好导演好演员,不可能没有压力。我需要跟上前辈们的步子,只能小跑了。”

孙成抽完一支烟,偏头示意:“上车,喝一杯去。”

徐然点头,孙成、徐然还有石晓璐一行三人去了酒吧。孙成是有些看不起圈内女演员的,徐然又是靠潜规则上位,现在唯一不烦的是她演技还不错,对戏的时候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喝了两杯酒,孙成说:“导演严厉一点对于你来说是好事,不要想太多。现在的历练也许你会觉得很难,可在拍下一部戏的时候,你就会感谢这一次的经历。”

徐然点头,端起酒杯和孙成碰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您是好演员,导演是好导演。我自己不够努力,才拖了大家的后腿,其实挺抱歉,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不算拖后腿。”他喝完了酒,说道,“只是有些事,不要太任性。”

孙成话不多,抽了一会儿烟说道:“你是个很有潜力的演员,如果你想走下去,得懂得取舍。”

徐然仰头把酒喝完,看着远处的表演,沉默片刻后捏着杯子的手有些紧:“有些事吧,身不由己。”

“没有什么身不由己,选择权一直在你自己。”孙成喝完了酒,他们年龄差挺多,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他站起来,“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得回去准备明天的戏。”

徐然站起来,送他:“谢谢成哥的酒,那明天见了。”

孙成勾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不客气。”

“孙成好爷们,很帅。”石晓璐啧了一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看向徐然,“他什么意思?刚刚说的话打哑谜似的,什么意思?”

徐然摇摇头:“不知道。”

他什么意思,他让徐然不要再为了私人的事情让整个剧组都跟着等。

如果徐然没猜错的话,这可能也是导演的意思。孙成和导演关系很好,导演不好直接说,就让孙成带话了。

导演也有选择权,可以选择不拍啊!

徐然心里虽这么想,可走上了这条路,进入片场她又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导演一遍不过她拍两遍、三遍、四遍,一直到导演满意为止。

人生没有捷径,沈从安可以投资让徐然演女一号。可一个没有演技的女一号,那不是笑柄?徐然到底想不想成为笑话?答案是她不想。

本来二十天的戏拍了三十天,徐然被骂得孙子似的。杀青那天她喝大了,回到酒店趴在**晕晕乎乎头疼得厉害。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徐然才拿过电话接通:“喂。”

“徐然?”

徐然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是沈从安,酒醒了一半,伸手在**抓了好几下才摸到枕头拉过来把头放上去:“沈先生?”

“喝酒了?”

“嗯。”

“喝了多少?”

徐然笑了笑:“您还没睡啊?”

“刚忙完。”

徐然听到电话里清脆的打火机声音,他在抽烟。

“您到家了吗?”

“路上。”

徐然抬手按了按眉心:“开车?还是您司机开车?开车不要打电话,危险。”

沈从安没有说话,徐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还在抽烟开什么车?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徐然说道:“我今天杀青了,大概后天能到B市。”

“行,我知道了。”

徐然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您有什么事?”

“没事。”沈从安就挂了电话。

耳朵里响起嘟嘟的声音,神经病啊!徐然把手机扔到桌子上,踢掉鞋子滚到被窝里。

回家了。

徐然到B市先见了董立,董立去接她,说道:“最近有两份合约,PT品牌的代言,八月去巴黎参加个活动,以PT代言人的身份。还有一个古装电视剧本,女主角,旧剧翻拍。”

PT属于奢侈品牌,能拿到这个代言,董立也是牛。徐然听到剧名就抬起了头,她刚出道,需要角色塑造,她在《危险关系》里饰演的是纯洁善良的小柔,这部古装剧可是经典,女主角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

她点头,笑道:“很不错的代言,电视剧角色也很好。”

她不在乎电影圈还是电视圈,她在乎的是怎么能迅速走红。接到片子出镜率高了,以后就算脱离沈从安,徐然依旧能站住脚。

“这次拍戏怎么样?”董立问她。

徐然点点头:“挺好的,好导演好演员,学到了不少东西。”

“那就好。”董立笑起来十分温和,扫了徐然一眼,说道,“给你安排了一个造型师,以后你的私服需要造型师给你打理。”

徐然穿着T恤牛仔裤,她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牌子,你的身份不应该穿这样的衣服。”董立认真打量徐然,说道,“张君雅和谢琳结婚了。”

徐然一愣:“啊?谢琳不是结婚了吗?”谢琳应该比张君雅大很多吧。

“离了,曝光之后两人闪婚,据说是谢琳怀孕了。”

徐然震惊了,随即笑了起来,娱乐圈真乱。

“这也行。”

“没什么不行,现在电视剧马上就上映了,宣传你参加的话和他们会撞上,请继续保持现在的态度,什么都不知道。”

徐然点头:“我本来就不知道。”

董立笑了笑:“行了,沈总下午有时间。”

徐然也笑了起来:“在什么地方见面?”

“餐厅。”

徐然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窗外。她和沈从安一个月没有见面,再见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石晓璐下了飞机就打车回去了,她已经很久没见父母,归心似箭。

徐然和董立直接去了餐厅,沈从安还没到,徐然起身去洗手间。

靠在隔板上徐然打电话给秦宣,很快那边就接通,徐然手指敲击着大腿:“哥,问你个事。”

“这么久不和我联系,还在缅甸拍戏?”

“回来了。”徐然压低声音说道,“最近B市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你指的是什么?”

“达安。”

“怎么了?”

“就是随便问问。”

秦宣话说得意味深长:“你会随便问问?”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沈老爷子宣称要把遗产交给外孙刘臻打理。”

“然后呢?”

“再详细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目前达安还是沈总掌权。”

徐然飞快地转着脑筋,说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经纪公司,刚做起来,怎么了?想给我提供点什么信息?”

徐然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门路啊,拍戏两个月感觉与世隔绝了,明天请你吃饭。”

“好啊,明天见。”

徐然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会儿走出去洗手,偏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谢琳。哎哟这个巧,徐然和谢琳是跟厕所有缘分吧?徐然笑了起来,招呼道:“谢琳姐。”

“真巧,竟然遇到了你。”

徐然抽出纸巾擦手,眨巴下眼睛道:“好久不见,听说你结婚了,恭喜。”

“谢谢。”

徐然抬起下巴示意门口:“我先走了。”

“哎,徐然。”谢琳开口叫她,笑得十分灿烂,“上次在洗手间的是你吧?”

徐然心中一凛,面上全然是迷茫:“什么洗手间?我?”

谢琳抿唇一笑:“我们早晚也是要公开,所以我不会怪你。”

“谢琳姐?我有些糊涂。”

“君雅比较傻也比较孩子气,他是为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之前的行为。”谢琳比张君雅大十一岁,她在娱乐圈混的时间比较久,看得比较清楚。徐然一步登天,她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张君雅算计徐然反被坑,徐然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绯闻出来的时候我还迷茫着呢,到底怎么回事,直到后来你们公开的新闻出现,我才明白。我们是朋友,我多说又怕你误会也就没有解释。”

“都是误会。”谢琳笑道,“留个电话?常联系。”

“好啊。”既然她把台阶递过来了,徐然也没有不下的道理。

徐然进了包厢,推开门就对上沈从安的视线。他目光漆黑深沉,穿着深蓝色的衬衣,宽肩窄腰气质卓然,姿态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四目相对,徐然连忙点头笑道:“沈先生。”

沈从安抬手示意身边的位置,徐然走过去坐下,心中忐忑。

“几点到的?”沈从安把视线落到徐然身上,低沉的嗓音没有起伏。

徐然听得心里发毛,在丛林她和沈从安没有地位之分,徐然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各种任性。可是现在,回到大都市,他是高高在上的沈先生,徐然就是底层演员。

“四点半。”徐然笑了起来,“最近工作忙吗?”

沈从安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沈从安和董立聊了一会儿影视公司的发展,徐然默默地吃饭。沈从安低沉的嗓音落入耳朵,徐然满脑子都是他到底怎么想的,会不会揍自己一顿。那天临晕的时候,徐然到底有没有骂他?

突然手上一疼,徐然缩回了爪子。

沈从安看了过来,徐然正襟危坐,面对着盘子里面的虾琢磨了一会儿,继续下手去剥。南北在吃方面有差异,徐然真的很吃不惯南方菜,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多吃。

徐然又要继续剥虾,沈从安抬手把她的盘子拿过去,拿起手套戴上开始剥虾,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也不快,不过手法很熟练。徐然目瞪口呆,沈从安给她剥虾!

董立也有些傻眼,传言沈从安很宠徐然,要什么给什么,原来是真的。

沈从安把剥好的虾推回去,开始擦手。

“谢谢沈先生。”徐然吃得头都不想抬了,好丢脸。

饭罢,董立先走了,徐然把自己的行李拎到沈从安的车上,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去。

“沈先生?”

“嗯。”沈从安启动车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说。”

“您最近好吗?”

“不要叫您。”沈从安掉转车头就开上了主道,拧眉,“你是不是还想叫我干爹?”

干你大爷!

徐然暗自吐槽,脸上依旧带着笑:“你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怎么能‘爹’字辈呢。”

沈从安看她那一脸谄媚就手痒,徐然最近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是吗?”

徐然点头:“肺腑之言。”

沈从安抬手扯了下领带,没有多说什么。

车厢里气氛有些压抑,徐然咳嗽了一声开口:“是不是可以播放些音乐什么的?”

“你想听什么?”沈从安开口,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抬手点击播放器,“嗯?”

舒缓的钢琴曲响起,徐然笑了起来:“什么都行,这个就蛮好听。”

土包子!

沈从安带徐然去了自己的住处,开门保姆就迎了上来:“沈先生。”

“把她的行李拿到卧室。”

沈从安进门直接往楼上走,徐然犹豫了一会儿也换了鞋子跟上去。

“徐小姐。”保姆点头。

徐然也连忙点了点头,笑道:“你好。”

进门沈从安在换衣服,看了她一眼,说道:“把门关上。”

徐然关上了门,沈从安想做什么她太清楚了。这个大色魔,徐然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儿,走过去看他在解皮带,转身在沙发上坐下,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表情一怔站起来:“你的胳膊受伤了?”

沈从安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说道:“这个?”

徐然点头。

“挺久了。”他眯了眯黑眸,“洗澡吗?”

徐然有些紧张,视线往沈从安的下身瞄去,黑色的**边缘露出来了……嗯,徐然连忙移开视线。

“你先。”

沈从安从柜子里拿过干净的浴衣,大步往浴室走:“过来吧。”

什么意思?难道要洗鸳鸯浴?

沈从安还真有这个意思,关上浴室门他就把徐然压在门板上亲了起来。徐然瞪大眼,他的手指刮过肌肤,徐然忍不住就叫了一声:“沈总?”

“嗯?”

徐然吞咽口水,很紧张:“要在这里?”

沈从安眯了眯黑眸盯着徐然的眼睛,嗤地低笑。

他丢下徐然走过去放水,嗓音沉下去:“之前的账还没算呢。”

徐然心中一凛,警惕起来:“沈哥,有话好商量——”

“怎么商量?”沈从安捏着徐然的脸。

徐然不会主动认错,沈从安把证据都摆在面前她才肯承认自己错了。她抬手抱住沈从安的脖子,软下了声音:“好长时间没见了,挺想你的。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惹你烦。您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沈从安喘气都粗了,这妖精!

一个澡洗了近两个小时才出去,徐然在擦头发,他坐在沙发上喝酒,眯眼盯着徐然。

“最近谁教你什么了?”

徐然没明白过来:“什么?”

怎么学会说情话了?徐然刚跟自己的时候还十分青涩,现在挺上道。

徐然吹干头发过来坐在他对面,有些困,可沈从安还坐着她趴**睡觉有些不合适。

“来我这边。”

徐然坐过去,沈从安抬手把她揽在怀里,动作很自然。

沈从安把抽了一半的烟递给她:“要吗?”

徐然有些嫌弃,可不好说出来,接过衔在嘴唇上吸了两口,吐出烟雾:“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从安身子后仰让徐然靠在自己身上:“有吗?”

“有吧?”刚刚沈从安做得很凶,徐然直觉他可能心情不好,“工作不顺利?”

“还行,你拍戏怎么样?”

“挺好的。”

两人靠得近,一来二去沈从安就又动了情,干柴烈火。

翌日,徐然早上六点就醒了。

身体很累,可精力充沛。

照例她被沈从安踹到了床边,半边身子都要掉下去,她翻身起床。

“你干吗?”沈从安没睡醒,心情特别差,嘀咕了一句,“几点?”

“六点,你们这边小区能跑步吧?”

沈从安皱眉:“去吧,真能折腾。”

她跑到七点回来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徐然笑着打了招呼,就坐下吃早餐。七点半沈从安下楼,一副别人都欠他八千万元的棺材脸。

“早安。”

沈从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徐然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射进来。

“早上做什么去了?”

阿姨送过来清水和烤面包,沈从安喝了水。

“出去跑步。”徐然穿着运动装,朝气蓬勃。

沈从安哼了一声:“挺精神啊,一会儿出门换个有领子的衣服。”

徐然不解,连忙拿出手机照,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脖子上有痕迹。“很明显?”

沈从安点头,咬着面包心情好了。

徐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放下杯子转身上楼。

阿姨端着蔬菜沙拉出来,疑惑道:“徐小姐怎么了?还没吃完早餐呢。”

“没吃完一会儿接着吃。”沈从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最近徐然住这边,问下她需要什么你去准备准备。”

“好的。”

徐然换了衣服下楼沈从安已经离开,阿姨过来问道:“徐小姐,您有什么需要?”

“叫我徐然就行,不要太客气。”徐然笑着说道,“沈先生走了吗?”

“沈先生去上班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就行。”

“麻烦你了。”

徐然回到房间看了一会儿书,沈从安的短信息就过来了:“住我这里。”

很简单的几个字,意思分明。

“我知道了,沈先生。”

徐然短信发过去,手机就响了起来,跳跃在屏幕上的名字是秦宣,徐然合上书,接通:“秦哥?”

“来我公司看看?”

“好啊。”

徐然闲着也是闲着,挂了电话,回到卧室把头发放下来简单地化妆,戴上帽子就出门了。

打车到秦宣的公司楼下,就看到穿着白色衬衣的秦宣在打电话,挺偏僻的地方。徐然习惯性地看了眼四周,大步走过去,招手。

秦宣也看到了她,很快就挂了电话。

“徐然?”秦宣打量着徐然笑道,“黑了,也瘦了,拍戏怎么样?”

“还好,真的有黑吗?”

秦宣点头:“不太明显,去楼上聊。”

秦宣的公司在二十四楼,不大,环境也很一般。

“虽然现在规模小,可前景很大。”

一间会客室,一间办公区,还有所谓的训练教室地方也很小,只有个前台接待,比之前那个公司规模小很多。徐然走进去把包放下取掉口罩、帽子、墨镜,找了椅子坐下:“盈利呢?”

“一般。”秦宣走到门口朝外面喊道,“小泉,送杯水。”

秦宣喊完关上门走过来在徐然面前坐下:“下一部戏是什么?”

“翻拍《神女传奇》。”

“女主角?”

徐然点头。

“沈总对你挺下本。”秦宣话说完才意识到有些酸,随即拿出烟盒递给徐然,“要吗?”

徐然抽出一支点燃,把烟盒还给秦宣,前台的姑娘送了水就出去了。

秦宣也点了一支烟,说道:“还不错,最近势头挺好,董立挺有能力,他会把你包装成仙女。”

“拉倒吧,还仙女。”徐然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开口,“能不能把你们公司的账目拿给我看下?”

“什么意思?”

“合作啊秦哥。”徐然弹落烟灰,手指轻敲着烟身,说道,“你签了几个人?资料也拿来我看下,看能不能给塞剧组混个脸熟。”

秦宣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愿意帮我了?”

他手里签了很多艺人,当初最疼的就是徐然。徐然高升了,他想借势,可徐然那边久久没有动静,秦宣有些失落也是难免,毕竟他是看着徐然一步步走到如今。他没有想到徐然会再次找自己,这孩子。

“我没有能力帮的时候,不敢说空话。”徐然眯了眯眼睛,表情严肃下来,“秦哥,你是我哥,如果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在你被坑的时候,我就不会舍命去救你。”

秦宣盯着徐然半晌,站起来:“我去找资料。”

有些话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他们都不是矫情的人。聊到下午一点,徐然才想起来饿,推开电脑:“先出去吃饭。”

“行,边吃边聊吧。”

《危险关系》的片酬是两百万元,后期分红另算。徐然现在手里还是有些钱的,买套房子?昨晚她想了很多,突然就没有买房子的打算了。沈从安现在对她有兴趣,尽情地宠她,徐然现在不抓着机会捞一大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房子什么时候都能买,可机会只有一个。

“我的意思是,你做工作室,不要做那么low的事儿,卖身、陪酒什么的,你又不是老鸨。签几个质量好点的演员,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合作。”

“能活得像个人,谁想活成鬼?”秦宣给徐然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徐然,来喝酒。”

徐然和他碰了酒杯,仰头喝下,火辣的白酒滑进胃里,徐然皱眉:“我尽可能地给你找资源,各投资一半。秦哥,我们的目标一致。”

“可以试试。”

徐然和他握手:“失败了就要从头再来,这回要谨慎。”

“一定!”

大概和从小的经历有关,徐然从不和人深交,出来工作五年,她没什么朋友。秦宣是她的老板,徐然必须接触的人,相对来说两人感情更深一点。

“和沈从安相处得好吗?”

“还行。”徐然笑了笑,喝了一口水,“奔着钱去,只要不多想不贪心,日子都会过得不错。”

“你还真是想得开。”

徐然眯了眯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你教我的,人要现实,因为我们都是活在现实里。”

秦宣伸手过去揉了一把徐然的头发,心里一空,说不出的难受,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徐然了。之前不管徐然怎么犯二,她说再多的狠话,他知道那是徐然。

徐然变了。

“你开心就好。”秦宣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仰头喝完,把杯子拍在桌子上,他眯着眼睛看徐然,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眼睛有些红:“我不会再坑你了。”

徐然看了秦宣一会儿,笑出了声:“你大爷啊!秦哥,敢情你一直在坑我?”

哪里是不会再坑?分明是不敢再坑,徐然也不是傻子。

喝到下午两点半,这顿饭才算是吃完。徐然戴上墨镜和口罩,说道:“你把公司的详情发给我看看,我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秦哥,既然是合作,我们公私分明。”

秦宣抬手把徐然拥入怀中,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徐然,你爬得高走得远我应该为你高兴。可我又希望你不要爬得太高走得太远,我碰不到你了。”

他身上有浓重的酒味,徐然看着远处,眨了眨眼睛把酸涩压下去。扶着秦宣的肩膀把他推离自己,徐然吸了吸鼻子,笑道:“秦哥,你喝多了。”

喝多了吗?女人和前途什么重要?当然是前途!不需要多久,半个小时后恐怕秦宣就会后悔,为什么要冲动?他们有什么冲动的资本?

徐然推开秦宣,后退两步:“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往前走,你比我更清楚。”

秦宣抬手盖住眼睛,好半天深吸一口气:“我喝多了。”

啧!这还不到一分钟,秦宣比她想象中要理智几十倍。

“一会儿打车回去,我先走了,省得记者拍到了又要乱写。”徐然转身就走,秦宣多么聪明的人,过了今天他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从底层往上面爬,趋炎附势,只要有一点机会都拼命地往上爬。

晚上徐然等沈从安到十点,他也没有回来,徐然就先吃了饭。

她洗完澡躺在**看书,她从沈从安的书房里翻到好几本挺不错的小说,心理学方面的,她没想到沈从安那样的人会看这种书,挺有意思。

门锁发出声音,徐然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沈从安进门了,他没有系领带,穿着深蓝色暗纹衬衣。徐然放下书下床走过去,就闻到了酒味,开口:“你喝酒了?”

沈从安点头,皱眉看了徐然一眼,走到沙发处坐下:“去给我倒杯水。”

徐然转身下楼,你在楼下怎么不喝?跑上楼要喝水,麻烦!

徐然下楼就碰到阿姨拿着水杯,她看到徐然说道:“沈先生的水。”

“我拿上去,你睡觉去吧。”

“好的。”

徐然上楼进门,浴室门关着,哗哗的水声传出来,沈从安应该进去洗澡了。

徐然把茶杯放下,整理了床铺,打开柜子找到他的家居服和**。这个王八蛋洗澡从来不准备衣服,一会儿肯定要叫自己。

把书放在桌子上,徐然打开微薄看热闹。

一则新闻映入视线,她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明星陈蔡和陈学宗进藏,他们和助学基金会创始人刘成伟见面,他们称建立这个基金会是希望更多的孩子上学。刘成伟很老了,他笑得眼睛眯起。

徐然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面翻。

助学网已经成立了基金会,并且有诸多明星支持这一项公益活动。徐然有些恶心,那个人怎么还没死,他怎么还没死。

徐然手指在发抖,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

徐然得报仇,她得想办法把那个人弄进监狱。当年的事过去了太久,就算现在徐然站出去告他也没有证据,反而会毁了徐然之前经营的一切。

可是不告呢,就任由他逍遥法外吗?

徐然不甘心,她咬紧了牙,得让他得到报应,不然还会有孩子遭殃。

明星为什么会支持?因为他隐藏得好吗?

徐然之前听说过很多公益项目里面的内幕,这里面也脏着呢。似乎谁叫了自己一声,徐然恍惚了一会儿才回神,猛地转头看过去。

沈从安围着浴巾走了过来,徐然眨了一下眼睛才缓过神来。

本末倒置,一切都颠倒了,她看着面前的人。

徐然到底还不是出卖了自己?她一开始的想法却是为了不出卖自己而走出来。

徐然觉得很好笑,沈从安蹙眉,面色不悦:“愣什么?”

徐然又眨了一下眼睛把泪含回去,下床低着头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沈先生。”

沈从安目光沉了下去,一只手擦头发,另一只手抬起徐然的脸:“徐然?”

“嗯?”

“哭了?”

徐然抿着嘴唇摇头,应该高兴的,应该会撒娇会卖萌地让金主喜欢,她才能走上人生巅峰,可这样每天每天都假装自己很开心,很愿意和沈从安**,她很不舒服。

徐然压力有些大。

沈从安抬手擦过徐然的脸,带她往床边走:“嗯?”

徐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去的阴影不断地涌上来,她有些烦躁。

“说话,哑巴了?”沈从安有些不高兴了,语气也不好,“徐然。”

徐然和沈从安认识快一年了,在一起睡了也有好几个月。他脾气再坏,也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徐然,他虽然会威胁徐然,可徐然求他办的事儿,沈从安都会做。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奇葩。

“没哑巴。”徐然抿了抿嘴唇,随即笑了笑,“刚刚想起一件事,然后情绪就泛滥了,特别想哭。”

沈从安想弄死她,对!就现在!特别想!

“你想死吗?”

“不想。”徐然迅速摇头。

“洗澡了吗?”沈从安把毛巾扔在桌子上,问道。

徐然点头。

沈从安抬手捏了捏徐然的脸,低头要亲,她偏头躲了一下。

沈从安体内的无名火就冒了出来,拎着徐然扔到**。徐然真不想天天做,烦死了这个人,翻身还没爬起来,沈从安就开口了,嗓音很沉:“再动一下,后果你承担不了。”

徐然咬到了嘴唇,流血了,她抿了抿嘴踢掉拖鞋反身盘腿坐在**。沈从安腰上围着浴巾,站在床边有些烦躁地点起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白色烟雾渐渐散去,他的面目有些阴沉。

“我开玩笑的。”徐然蹭到他这边,拉了下沈从安的手,“您生气了?”

“滚。”

徐然今晚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做,沈从安虽然嘴上说着滚,手却没有甩开她。

徐然握着他一根手指,说道:“我刚刚抽烟了,怕你嫌味才避开的。”

沈从安抬手掐徐然的脸:“滚一边去!”

他抬腿上床,徐然连忙让开位置。

沈从安抽完一支烟按灭,抬手把她拉到怀里俯身就吻了上去,很激烈的吻,没有缠绵也没有温柔,他有些发泄的意思在里面。

徐然嘴唇被他吸出了血,刚刚的那个伤口。

沈从安这才松开,拇指擦过她的嘴唇:“怎么回事?”

“溃疡……”徐然喘息着,开口,“我例假快来了,今晚不做行吗?”

沈从安的手都摸到她胸上了,徐然就不明白了,那么小两坨胸,到底有什么好摸的。

沈从安抽出手,沉沉的黑眸盯着徐然看了一会儿,又把手伸了进去:“来了吗?”

你大爷!你就这么想浴血奋战!

“万一做到一半来了,多……恶心。”她今晚没有一点想做的意思,可是怎么拒绝?沈从安会弄死她吧?“沈先生?”

沈从安放开徐然,翻身下床,转身就往外面走。

徐然一愣,他要去找别的女人睡?

“沈先生?”

“我冲个澡。”

这个死女人!

沈从安洗完澡出来,徐然已经睡在床的一侧了,他看了一会儿关了卧室的灯转身出门,去隔壁睡了。女人在怀却不能做,有点痛苦。

徐然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在**滚了一圈,这么大的床一个人睡,很好。

徐然滚了一会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仇,她得着手报了。

翌日,沈从安八点半起床,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没有见到徐然。

等阿姨过来,沈从安看了眼窗外,开口:“她去跑步了?”

“啊?徐小姐?”保姆也是有些蒙,“徐小姐没有跑步啊,是不是还没起床?”

沈从安喝粥的动作一顿,最好不要让他发现徐然还在**睡大觉,不然,她就摊上大事了。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天天早上闻鸡起舞。

沈从安吃完早饭,上楼推门进了卧室,窗帘拉得严实屋内漆黑,他打开了灯。

**徐然摊成个“大”字,睡得昏天暗地。

该死的!沈从安手又痒了。

沈从安睡姿很差,徐然和他睡在一块儿晚上就没睡好过,太能折腾了。

梦里她正要登台拿奥斯卡小金人,兴奋得一时间想不起来先要感谢谁,脖子上突然一凉,她不会就死在颁奖典礼上吧?然后徐然猛地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徐然眨了一下眼睛,嗷的一声惨叫。

“闭嘴!”沈从安面色不善,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沉开口,“今天怎么不跑步了?”

“天还没亮?”

徐然透过沈从安的胳膊看向窗户,沈从安走过去打开了窗帘,回头眯了眯眼睛盯着徐然:“和我睡在一起很难以接受?”

徐然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和你睡一起是我的荣幸。”

沈从安开始解扣子:“例假来了吗?”

徐然转着眼珠,干巴巴地笑:“沈哥,哥?”

“来了吗?我最后问一遍。”

徐然摇头,依旧撑着笑:“可能中午来。”

“和我睡是你的荣幸,是吗?”沈从安解掉了衬衣扣子露出精悍的腹肌,手搭在了皮带扣上。

徐然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出来抱住沈从安的胳膊:“哥,您不忙吗?”

大哥!不用这么拼吧!

“睡你的时间还是有的。”沈从安哼了一声,面色依旧很沉。

徐然不想睡啊!

她抬起头看着沈从安,拧眉:“……肚子疼,沈哥,晚上行吗?”

沈从安捏着徐然的下巴:“以后做完自己滚隔壁睡。”甩开她的下巴,转身大步离开。

徐然坐在**好半天,咬牙切齿骂了一句脏话,你大爷啊!

去隔壁就去隔壁,谁愿意和你睡一块儿啊!每天醒来都要面对你的臭脚,她也是够够的!

沈从安走后,徐然又蒙着被子睡了起来,一直睡到下午,爬起来吃了饭。换了衣服出门,她找秦宣有事。

秦宣接了水回来,递给徐然一杯:“什么事?”

徐然看了眼办公室外:“让你那个前台下班,还有别人吗?”

“什么事啊这么神经兮兮?”秦宣话虽这么说,还是站起来吩咐前台下班,关上门进来说道:“到底什么事?不会是跟老子告白吧?还是你怀孕了?”

徐然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水,走到秦宣的办公桌后面打开他的电脑:“我让你看一条新闻。”

秦宣不解,走过去抬腿坐在办公桌上偏头看电脑屏幕:“你被人拍裸照威胁了?沈从安应该会处理这事吧?”

“你脑袋里就不会有点正经事?”徐然打开浏览器搜索到新闻,指着上面刘成伟的照片,深吸一口气:“我读初中的时候,这个人资助过我。”

“还真有做好事的助学基金?我以为他们都是打着助学的幌子骗人的。”

“是骗人的,现在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当初他是打着助学的名义拐骗幼女出去卖**。”徐然咬了一下牙,拧眉,“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辍学跑到B市,我原本的意思,这边离国家领导人近,能告御状。”

秦宣表情沉了下去,俯身过去滑动键盘把新闻往下面翻,又拉过键盘迅速搜索刘成伟这个人,直到看到他的资助履历上出现过G省某镇,他抬头看向徐然,眉头紧锁:“那什么……你说的人是他?”

徐然抬头看向秦宣,半晌笑出了声:“是不是很讽刺?他还做公益成立助学基金会,而且成了名人,是不是很可笑?真他大爷的可笑。”

徐然是个笨人,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扳倒刘成伟,她很迷茫,也很痛苦。当年她应该一意孤行地告到底,徐然贪生怕死,害怕权势,现在呢?会不会毁了更多的女孩?

徐然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我真的很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秦宣沉默了好长时间,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徐然拧眉,也取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两口,点头:“现在怎么办?”

她和沈从安只是利益关系,他们没有亲近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

徐然唯一能找的人就是秦宣,她昨晚想了很久,想得脑袋都要爆炸了,要怎么揭穿这个人?她要如何做?

秦宣抽完一支烟,说道:“我派人暗中调查,我认识有私家侦探。”

“费用我出。”

“就怕到时候,判不下来,你知道现在整体的局面,不会有人愿意出来做证,就怕到时候你惹一身腥。”

“找个好一点的私家侦探,不要打草惊蛇,钱我会想办法,不会少给。先曝光,至于后期能不能判下来,我出面去求人。”徐然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半晌后睁开,她笑了下,吐出烟圈:“我现在还不够腥吗?我倒没什么好怕的,被人侵犯,捍卫自己的权利,如果这都要谴责受害人,那这个国家也没救了。”

跟秦宣商量了一套方案,他们坐在办公室抽了一盒烟。秦宣把最后的计划推给徐然,说道:“先让人私底下查,如果他不干净肯定会被查出来。最好暗访,我其实不太想让你出面,毕竟你刚刚成名,你的形象塑造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些事曝光,你未来的路会很难,而且沈从安那边,所有的金主都希望自己包养的小情人干干净净,单纯无知,男人那点心思。我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你出头,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徐然咬着烟蒂,笑着看向远处,她眯了眯眼睛:“我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这么多年,我经常会做噩梦,这是我的心魔,也是我该做的事情,把罪犯绳之以法。说实在话,现在为了钱陪他睡我也特别恶心自己,就算没有这件事,他又能新鲜多久?踢开我是早晚的事儿。那样的男人,他的情人能少了吗?”

“还真是不多,露水情缘我不清楚,不过正经有传闻的女朋友大概就你一个。”

徐然正在想别的事儿,闻言顿时头皮发麻,抽烟的动作一怔:“真假?”

“真的,不然他那方面不行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秦宣按灭烟头,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说,“你的脑子是摆设?他对你是上心了,至于能维持多久这个不好说。”秦宣有些担心徐然,徐然一根筋,他得提醒着:“这件事曝光出来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沈从安能这么对你还不是因为你单纯干净是个小姑娘?大部分男人都有些情结。你考虑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

徐然掐灭烟头,问道:“有口香糖吗?”

“前台小姑娘的抽屉里有一盒木糖醇,我拿过来。”

徐然嚼着木糖醇走出办公大楼,已经晚上八点,她和秦宣聊了四个小时。

电话铃响了起来,徐然看了眼来电,陌生号,犹豫了一会儿接通:“喂?”

“徐小姐,你几点回家?晚上吃饭吗?”

徐然回神:“阿姨?我马上就回去了,沈先生回去了吗?”

“在楼上。”

徐然这回头发都竖起来了,电话里保姆继续说道:“沈先生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在发脾气,你还是早一点回来吧。”

她会被沈从安虐死吗?徐然心里发怵。

到家是晚上九点,徐然换了鞋子就听到保姆的声音:“徐小姐你回来了?”

徐然吓了一跳,看到是她,抚了下胸口:“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阿姨把水拿过来,徐然快步去洗手间漱口。秦宣抽的烟味道很重,她吃了好几粒木糖醇嘴里还有味道。

她有些饿了,可又吃不下东西,得上楼看看情况。

徐然推开门探头往外面看,沙发上没有人,就继续往里面走,**似乎也没人。腿上突然疼了一下,徐然差点跪下去,连忙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沈从安。

徐然皱眉露出痛苦的表情:“……沈先生?”

“疼了?”沈从安扬眉。

“嗯。”

“我就没用力你疼什么?一身烟味。”沈从安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徐然,“跟谁鬼混去了?”

自从徐然签到沈从安的公司,她的工作排程他都知道,一天到晚就围着沈从安转。

徐然也不装了,连忙道:“我去洗澡换衣服。”

徐然转身要跑,沈从安再次开口:“站住,我话问完了吗?”

“沈先生您讲。”

“和谁?”

“一个朋友,他最近经济有些困难想借钱,我们聊了一会儿。”徐然说完小心翼翼地打量沈从安的表情,道,“沈先生,您介意?”

“叫什么?”

“……秦宣。”

沈从安沉沉的黑眸盯着徐然近一分钟,转身大步就走。

“沈先生,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个信息,我尽快回来。”

进了浴室徐然揉了揉脸,长出一口气,真是累。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眯了眯眼,因为提起那件往事,她现在看沈从安也充满了怨恨。

男人都一样。

徐然洗完澡,卧室里没有沈从安,她就下楼了,阿姨在煮面。

“沈先生呢?”

“在书房。”

徐然看了看锅里的面,闻起来很香,胃里就咕噜响了一下,伸头看过去:“他晚饭吃了吗?”

“吃了两口就撂筷子了,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大。我把面煮好,你去送给沈先生?你也没吃饭吧?”

徐然点头,转身打开冰箱:“我能吃水果吗?”

阿姨连忙给她端出来果盘:“你喜欢吃什么?”

徐然咬着一块芒果,靠在冰箱边:“沈先生几点回来的?”

“下午五点,一直在书房。”

徐然点头,阿姨很快就把面煮好了。

“你劝他多吃点,别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坏。”

沈从安壮得牛似的,能饿坏?徐然端过托盘:“你去休息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不用不用。”

徐然敲了书房门,沈从安应了一声让她进去。

“沈先生。”

书桌后面沈从安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闻言抬头看过来。徐然笑着把托盘放在书桌上,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吃消夜?”

“嗯。”沈从安收回视线,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手指敲击着键盘。

徐然饿得不行,咽了下口水把一份面端到自己面前,视线已经移不开了:“面坨了就不好吃了,吃完再忙。”徐然说着就操起筷子。

“晚上没吃饭?”

徐然咽下嘴里的食物,点头:“路上堵车,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吃完了,不好意思再让阿姨煮。”

“该。”

徐然陪着笑了一会儿,连忙低头吃饭。

吃完饭,沈从安再次投入工作当中:“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

“工作这么忙?”徐然多了一句嘴,“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夜里徐然熟睡中身边床垫突然一沉,冰凉的躯体贴近了自己。徐然一脚踹了过去,翻身把自己缩成一团。

沈从安骂了一句什么,徐然将装睡进行到底,无论他说什么,现在是绝对不能睁眼。

徐然本来是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翌日她再次被沈从安压醒来,睁开眼盯着胸口上的手臂。

她拎着沈从安的手还没拿下去,他就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盯着徐然,半晌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做什么?”

“本来就够小了,再压下去……真成飞机场了。”徐然抿了抿嘴唇,笑道,“早安,沈先生。”

“我就是不压,你也平。”沈从安抽回了手压在自己脑后,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一个女人,胸长这么小,小时候没饭吃?”

你大爷!女人平胸怎么了?怎么了!难道非要人人都是波霸!胸小就不活了!

她胸小,她骄傲!

徐然盯着他,恨得牙痒痒,脑袋一抽,伸手放在沈从安的胸肌上捏了捏,啧啧道:“是没沈先生的大,这手感——”接触到沈从安的目光,徐然谄媚地笑道:“真好。”

沈从安翻身就压到她身上,徐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叫你脑抽。

她眨巴下眼睛,手指还捏着他的……

四目相对,沈从安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含糊道:“你是想死吗?”

“我错了……沈先生……嗯……”

沈从安结结实实按着徐然做了一次,徐然作起死来,拉都拉不住。

她喘息着趴在沈从安的肩膀上,好半晌才缓过来神,翻身从沈从安身上下去。

老兄,用不用这么拼?不就是摸了你一把胸。

沈从安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眯眼盯着徐然:“舒服吗?”

徐然摇头摇了一半,随即又点头,认真道:“沈先生,您老身体真好。”

沈从安抬腿就把徐然踢到床边,叼着烟掀被下床:“收拾收拾,一会儿去见我爷爷。”

她不想去!

徐然想哭,窝在被子里捂着胸口,她不想去见沈从安的爷爷。徐然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沈从安的爷爷不喜欢她,会想方设法地弄死她。

吃了早餐,徐然上楼换上T恤牛仔裤,下楼就对上沈从安的眼。他黑着脸横了徐然一眼,蹙眉:“换个裙子,穿的什么东西?”

沈从安有病!裙子控啊,他这什么爱好!

徐然咬牙一会儿,上楼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白色裙子,她这边衣服很少。

走下来,沈从安正在打领带,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悦:“这什么东西?”

沈从安打好领带,换了鞋子往外面走。

徐然连忙换了高跟鞋追出去,说道:“沈先生?”

司机把车开过来,沈从安上车,徐然跑得喘气,坐在他身边:“衣服怎么了?你不喜欢?”

沈从安吩咐司机去商场,没有正眼看徐然。

要不是他有钱,徐然不敢打他,不然徐然一巴掌抽死他。

就你有品位,就你会穿衣服!你有品位还挑她做情人?啧!

徐然气得很,已经口不择言了。不是,她还没说出口,连自己都骂了。

算了,金主开心就好。

徐然电话响了一声,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看到一条信息:“徐然,明天早上八点我去接你,电视剧马上要播出,做宣传。”

“要去外省吗?”

“需要。”

哦耶!走了,拜拜了您沈先生,她不想伺候了。

徐然按着键盘:“很好,我知道。”

把手机装回包里,徐然心情瞬间拨开浓雾见月明,真好。忍够了沈从安,再待下去,徐然怕自己哪天憋不住半夜梦游把沈从安揍死了。

拼命把翘起的嘴角压回去,转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片刻后回头就撞上了沈从安的视线,徐然眨巴下眼睛,恭敬道:“沈先生。”

“什么事这么高兴?”

徐然总不能说马上就要离开你了,不用和你睡一张床真开心!

“之前演的电视剧要播了。”

“嗯。”沈从安手指轻轻点了下膝盖,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

徐然想起秦宣说的话,老爷子把沈从安的继承权给改掉了?为什么?因为沈从安不按照他的心意,找了自己这样的人做情人?这些话徐然在脑袋里翻滚了好几天,可是一直不敢问出来。

“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沈从安淡淡的目光扫了过来。

“帅,大写的帅。”徐然夸道,“情不自禁,想要多看看您。”

沈从安脸骤然靠近,徐然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沈从安捏住她的脸,哼了一声:“徐然,你再露出这么虚伪的嘴脸我揍死你!”

徐然的脸被他扯得有些疼,拧眉,嘟着嘴不说话了。

沈从安松手,徐然脑筋快速运转,气鼓鼓地扭头看向窗外。

“数到三,不正常回来,现在滚以后就不用回来了。”沈从安悠闲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徐然立刻回头看他:“您就觉得我是个小玩意嘛,说的什么话都是假话。好吧,以后我不说了。”徐然脸上有些失落,一双明眸也黯然失色,捏着自己的手指:“我就是粗人,也不太懂怎么说话你才会高兴。不过这些话都是真的,你是有钱人里面长得最帅最英俊——”

“你还认识别的有钱人?”沈从安看着她的脸,就是小玩意,一天不犯二就会死的小东西。

“电视上看的——我就认识你。”徐然抬头盯着沈从安的眼睛,认真道,“沈先生,您是不一样的。”

下车徐然就戴上了口罩和墨镜,沈从安单手插兜走在她身边。这边相对于徐然的收入来说,几乎全部是奢侈品牌店。徐然赚钱不容易,很少来这边逛。沈从安一个大老爷们,徐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自己买衣服,给她钱不就好了,她不清高,给钱就接。

徐然心里吐槽,换了一件挺淑女的及膝短裙,沈从安把一张卡递给徐然:“没钱了直接和我说,没有必要这样可怜兮兮,丢人。”

徐然手里拿着那张卡,抿了抿嘴唇:“沈先生,我没有那么缺钱。”

沈从安转身就走,没和徐然废话。

现在他们不是明星也不是公众人物,他就是普通的男人,徐然是普通的女人。无关爱情,这个女人让他舒服,他就愿意在经济上无条件地宠徐然。

徐然小跑着跟上沈从安,犹豫了一会儿拉住沈从安的手。沈从安依旧往前面走着,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还要什么?”

“不是。”徐然摇头,转了下眼珠,“……卡的密码是多少?”

太不要脸了!徐然真是太不要脸了。

沈从安甩开她,阔步离开。

一直上了车,徐然开口:“沈先生?”

“嗯?”

徐然觉得沈从安是有些不高兴,琢磨了一会儿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

“去看你爷爷不需要带礼物吗?”

“你想送什么?”沈从安嗓音很沉。

“我不知道你爷爷喜欢什么,送的礼物不合心意那多尴尬。”

“那就什么都别送了。”他爷爷是讨厌徐然这个人,除非沈从安把徐然给换了,不然永远都不可能讨好他。

徐然不知道沈从安什么意思,不过她现在就是沈从安养的宠物,沈从安要带她做什么,徐然没有选择权。

车子又开了二十分钟,徐然开口:“谢谢。”

“谢什么?”沈从安点起了一支烟,他打开窗户,眯着眼睛看徐然。

“卡和衣服。”徐然笑了起来,十分灿烂,“其实不用给我卡,我赚的钱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沈从安伸手:“还回来。”

徐然傻眼了,真这么小气啊!

沈从安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什么玩意,虚伪。”

徐然就是虚伪,怎么了!客气客气你还真要收回卡啊!送出去的东西就是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上次你怎么活下来的,记得吗?”

徐然摇头,随即开口:“您救了我。”

“命都是我的。”沈从安捏徐然的脸,“明白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徐然不懂,她明白个什么啊明白!

到了沈家老宅,沈从安先下车,徐然连忙跟了下去。

进门就看到了老爷子,徐然心脏突突地跳,连忙鞠躬:“爷爷您好。”

“看你。”

沈从安坐下,皱眉看向徐然:“坐,愣什么?”

沈老爷子不想看到徐然,哼了一声:“你以后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了。”

带她来气自己,这孙子不要也罢。

“去厨房看看阿姨煮什么好吃的了。”沈从安回头看向徐然,“去吧。”

看你大爷!

徐然笑着站起来,对老爷子鞠躬:“爷爷我先过去了。”

徐然离开。

沈从安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愿意把公司交给谁,那是你的自由,我和谁交往,那是我的选择。我们互不干涉,您把我养大,我给您送老。”

“混账!”老爷子拍了下桌子,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从安一步跨过去拍着老爷子的脊背,皱眉:“你脾气还是这么差,最近好好吃药了吗?”连忙端起茶杯送到老爷子嘴边,他是爷爷带大的,不管两人闹得多厉害,打断骨头连着筋。

“少装好人。”老爷子喝了两口水缓过来,握着手杖戳了下地面,“你就是想气死我。”

“她连句话都没说,怎么就气你了?”

“混账!”老爷子气急,拍了下沈从安,“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沈从安叹口气,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混账也是你养出来的。”

老爷子没话说了,想把沈从安打出去。

“听医生说你最近不好好吃药了,又怎么回事?”

老爷子起身就走,沈从安跟上去:“年龄大了,脾气老这么坏,就不能改改?气大伤身!”

老爷子回身手杖抽在沈从安身上,沈从安也没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得,你开心就打吧。”

他人高马大站在面前,老爷子也不想揍他了,上楼。

沈从安跟到书房,反手关上门:“爷爷,人就这一辈子,遇到个想睡的女人不容易。”

“你这是拿她纪念林素吧?你这胡扯的什么词?书白读了!”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沈从安脸色也变了,他们对峙。老爷子喘气声愈加粗了,他咳嗽了一会儿,沈从安也没有给他送茶,他跌坐在沙发上,手杖戳着地面,恨铁不成钢:“你爸就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从安,我把你一手带大,我宁愿亲手打死你也不想看你为了别的女人而死。”

沈从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喉结滚动,半晌他舔了下嘴唇:“我没跟着她一块儿死,我和我爸不一样。”

怎么可能不一样,沈从安和他爸一模一样。“那你去缅甸做什么?”

“徐然在那边拍戏两个月,我过去看看她。”沈从安拉开椅子坐下,有些无所谓地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睛:“林素——”

他一顿,似乎卡壳了,笑出了声:“都走那么多年了,我要想跟她去早去了。我当初没有跟她一块儿走,我不舍得你,我也不舍得死,那现在更不会做出什么白痴事。”

“其实人吧,也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你看,我现在和徐然也好好的,换个女人也一样。都说她长得像林素,不像,一点都不像。”沈从安长出一口气,看着老爷子的眼睛,“我也就是挑剔,喜欢某个类型长相的姑娘。现在把她带过来了,你看看也放心,我也这么大年纪了,身边不可能连个女人都没有。”

“你不能娶她。”

“不娶。”沈从安笑了起来,“我怎么会娶她?我娶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做什么?情人罢了。哪个男人没有几个情人?我和你和我爸爸都不一样,我没有你们那么痴情,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人。”

老爷子又想揍他了,沈从安小时候特别乖,越长性格越歪,现在长成小流氓了。

“混账,说什么呢!”

“嗯,你没有惦记我奶奶半辈子,不续弦不找情人。”

老爷子拿着手杖又抽了沈从安一下,沈从安疼得拧眉:“我都三十好几了,能不能别这么打?”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前在缅甸怎么回事?”

“遭埋伏了,不知道是谁,没查出来。只逮住一个雇佣兵,什么都不说。这对手也挺下本,出了一个小队的人想弄死我。”沈从安打量老爷子的表情。

沈从安矛盾了好几年,他恨过爷爷,可这到底是自己的亲人。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如果现在爷爷有点什么事,沈从安依旧会挡在前面。

血浓于水。

老爷子皱眉:“受伤了吗?”

沈从安点头:“轻伤。”

“刘臻在公司怎么样?”老爷子转移了话题,沈从安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如果能被这点埋伏难住,他也就不是沈从安了。

“他小孩脾气,爱玩。”

老爷子抬头看了沈从安一会儿:“你现在还恨我吗?”

“因为林素的事?”沈从安点头,好久后,紧拧的眉毛才松开,“我特别难受,我最爱的亲人伤害了我最爱的爱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不管我做什么选择都是痛苦。设身处地地想,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你难过吗?”

书房里很沉默,沈从安把烟放在嘴唇上点燃,站起来打开了窗户排风,说道:“我很矛盾,一开始我把徐然带回来确实有气你的意思。”

“混账小子。”

沈从安笑了笑,走到书桌前拿起烟灰缸:“我心里难受。”

老爷子沉默。

沈从安抽完了一支烟,说道:“你还让刘臻在公司?”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沈从安笑着按灭烟头,直视老爷子的眼睛,“您知道吗?您对外面宣布了继承权,我和刘臻这兄弟恐怕就是做到头了。”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他老了,眼角有很深的皱纹,深深地看着沈从安:“怕了就不要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