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箱中无头尸
“你进去干啥,里面又没什么东西。”白雁劝他。
“怎么没有东西,你不是也看到了墙角有个箱子吗?”
“可是……我有点担心啊。”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万一里面放着炸弹,或者毒蛇什么的就很危险对吧。”
白雁嗯了一声:“你猜的没错,有没有可能这个箱子是有人故意放着的,实际是一个陷阱,除了有可能是炸弹,毒蛇,还有可能是飞镖,毒刺,短箭,弹簧锤等暗器,你进去打开它,不是正好触发了?”
钟翼想了想认真地说:“你不是说你爹是个卦师,而你也学到了本领吗,那能不能你马上起个卦,算算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危险。”
“怎么,想临阵考我呀?”
“如果你真懂算卦,这个时候就派得上用场了,不用细算箱子里是什么货,只算凶与不凶就行,这样挺简单吧。”
白雁有点吱吱唔唔了,说没带起卦的工具,怎么算呢,你们身上有铜钱吗。
“起卦不一定要用铜钱,古人拈草为卜,称为蓍草占筮,也用龟甲,还有用时间起卦。”
“可现在我们在这里不知晨昏了,你能说出几点几分吗?”
“那还有另一种方法,报数起卦。”
这时王满打岔:“钟翼我看还是别了,算什么卦,浪费时间。”
“呵呵,我只是想见识一下白小姐摆卦的本领,既然她这么谦虚,那还是我来吧。我用三个数起个卦。”
钟翼嘴里自言自语咕哝一番,什么兄弟妻财官鬼父母,酉金未土,世应六冲……
然后说道:“卦已经出了,其实这种方式古代也叫射覆,隔箱猜物,只是射覆是设谜的人要作一个谜面,让猜谜者通过谜面来猜箱中放了何物。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谁搁的箱子,没有谜面,这个射覆的难度就高了。”
“既然难度那么高,我看你也别费那个脑子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黄金仓吧。”白雁催促着。
王满也附和说,手电快没电了,还是快点找黄金仓要紧。
钟翼却继续咕哝,“上九为木,受大冲,亥水有泄迹象,酉金为刀,卦辞是……啊呀,不妙。”
“怎么啦?”王满和白雁异口同声。
“按卦上看,箱子里放的恐怕不是死物,而是个活的东西。”
“那应该是毒蛇吧?五步蛇,或者眼镜王蛇,听说眼镜王蛇还能喷毒液。”白雁马上猜道。
“可是,这个活的东西又不活了,已经是死掉了。”
“你可一定要算准哪,别把活蛇算成死蛇,或者算错了,里面明明是飞针什么的暗器,如果你非要去打开,说不定要自讨苦吃呢。”
看起来白雁挺不赞成钟翼去打开箱子一窥真相。
钟翼说声你们在外面等着吧。然后就直接从门洞里钻进去了。
他靠近箱子,照着手电仔细打量一下,箱盖上锁的一面是靠墙的,他试着要挪一挪,一只手居然挪不动,箱子有点重。
等他用力挪开一点才发现没有上锁。
如果是上了锁的那倒反而给人安全感,不上锁更值得警惕,不要随手就将盖打开。
他站在箱子开盖的背面,伸长一只手轻轻地将箱盖往上揭一揭。
并没有什么飞针毒刺的发射,倒是有一股恶臭逸出。
他本来是作了点心理准备但也没料到恶臭气味这么强,差点把他熏吐。
连外面的白雁和王满也闻到了。白雁捂着鼻子连声喊臭。
钟翼手上加大点力,索性将盖子全揭起来。
事实证明,他的预测很准,箱子里,有一具尸体。
“王满,你快进来。”钟翼喊了一声。
王满捂着鼻子在门洞外回应:“你看到什么了,怎么这么臭?”
“死人。”
“啊?你测出是个活物又死了,原来是个死人?是什么样的死人?”
“无头尸。”
王满也不管臭不臭,连忙从门洞里钻进小间。
两支手电同时照出箱子里的死尸,确实是一具无头尸,脑袋没有了,身子被团起来塞在箱中的。脖子伤口处已呈现棕褐色。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没穿裤子只有一条短的蓝布四方衩,光着一双脚没穿鞋。
突然间,啪嗒,王满手中的手电落地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一边摸起手电一边慌乱地念叨。
然后他急急地问钟翼:“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钟翼惊异了,“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你才是岛上的人,认一认,是不是你的手下?”
“我的手下?这不可能吧,你怎么会觉得他是我的手下呢?”
“因为,他穿的衬衫,不就是你们军队里的吗,那个大衩子也是军用裤吧。”
王满显得极为张狂,在小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仍在念叨怎么会这样。
钟翼奇怪地问道:“如果真是你手下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作为一个营长,手下有多少兵,不会记错一个的,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到,你的兵少了一个吗?”
“不,我手下的兵一个也没有少。”
“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兵,那又会是什么人,难道他是盗寇?”
“盗寇?啊啊……可能是吧,不不,可能也不是……”王满都有点语无伦次。
钟翼并不想紧追不舍,缓和一下口气问:“那,我们仍将盖子盖好,就放在这里吧,就当我们啥也没见,你说行吗?”
“好好,当然听你的,听你的……”
钟翼就将箱子盖重新盖好,将开盖那面抵制墙。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爬出小间。
白雁站得远远的,说受不了,真他妈臭气熏天,要臭死人了。
钟翼讥讽道:“你这位一身洁白喷喷香的小姐,在家好好地享福不好,偏要跑来参加什么侦查活动,陪着我们在这里闻尸臭,我看你还是别撑了,赶紧回家吧。”
这次白雁没有犟嘴,说声那我先出去透透气了,急急忙忙朝出口跑了。
钟翼朝着她的背影笑道:“我们两个身上都沾着气味了,你当然先逃为上,有本事跟我们来抱一个。”
看白雁的手电光离远了,钟翼才问王满,“老同学,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王满显得有点神不守舍。
“记得我们读书时,你挺厚道,挺实诚的,跟我关系很铁,肚里有话藏不牢,总是有啥说啥,现在的你,变化太大了。”
王满叹口气,用带点气恼的声调说:“你还是别提陈芝麻乱谷子了,如今都过去那么多年,你想想我活得多累,性格能不变吗?其实依我看,你的变化比我大多了,我都不敢认你了。”
“我哪儿变了?”
“以前你给大家的形象就是个啃书本的书虫,别人打了你的脸你也不会还手,好像胆小如鼠,逆来顺受,这次居然是你被派来查案,当侦查员,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怀疑,你是不是那个真正的钟翼。”
“有句话叫逼上梁山嘛。”
“不,我觉得,钟翼你一定有不寻常的秘密,或者说背景吧,只是不肯跟我说。”
钟翼心想咱俩彼此彼此,你有你的秘密和背景,我有我的背景和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吧。
他把话头一转说:“今天看来,我们要直接找到存放黄金的仓库是不可能了,先回上去,休息休息,我还得将思路梳理一下。”
王满似乎早等着这句话,巴不得呢,“也是,这鬼地方,呆久了人也闷,汗出多了不舒服,咱们上去喝点水吧。”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钟翼告诉王满,他本以为地下仓库会设置重重障碍,进入不容易,黄金被盗后应该处于不设防状态,要进入相对容易,没想到根本就找不到门。
另一个重要问题是,究竟被盗的黄金是多少?
同样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个案子的发生,是被谁第一个发现的,是谁向张大帅报案的?
这些情况都得搞清啊。
“可是钟翼,你如果想从我这儿了解,那是没用的,我跟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王满介绍说,本来他们守岛的官兵根本不知道地下仓库被人偷了,是张大帅派谢参谋上岛来宣布了,他们才得知的。
这确实很出乎钟翼意外,虽然此前王满说过他对一切不了解,自己还没怎么重视,现在再听王满的声明,心里不由得就琢磨起来……
其实要琢磨的事太多了,光眼前需要琢磨的人就有一串,白雁,王满,谢参谋,罗旅长……
他们都得写入钟翼的嫌疑人名单中。
快到出口时,王满仍担心,怎么向汽艇上的人解释谢参谋的下落?钟翼轻飘飘地说:“管他呢,你不用去解释,要是汽艇上的人问你了,你就说不知道,谢参谋又不是跟我们一块下去的,咱们都没见着。”
似乎给了王满一颗定心丸。
上去以后,按原来的程序将渠里的水灌满。
不过他们没有见到白雁,也不知这小妞跑哪边去透气了。
两人也不去管她,先去洗个澡,再去了值班室,王满叫卫兵端来凉茶。
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钟翼对王满说:“老同学,现在白雁不在这儿,我就赶紧给你提个建议,不知你听不听?”
“什么建议?”王满似乎有些紧张。
“快把她解决掉。”
“什么!你是叫我……杀掉她?”王满惊得手中茶杯都差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