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病毒感染者

坐在办公室，李程凯依旧魂不守舍。

林汉的死对他的冲击过于大，魏储差点想直接带他去找戴阳平再看一下。可是李程凯听到戴阳平的声音，发了疯一样的拒绝，魏储只能把人先带回所里。

司瑶跟秦建军去梳理案情了，整个办公室就只有魏储陪着李程凯。

一杯水放在李程凯面前，魏储担忧地坐在他对面。李程凯自从从案发现场回来后，就是这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魏储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死者，到底是什么情况？李程凯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听到魏储的问话，李程凯疲惫地抬眼看他，“死者？对，他死了。”

李程凯颓然地坐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魏储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如果李程凯一直沉湎在这个情绪里，对他也是不好的。于是，魏储还是继续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魏储问的时候，司瑶和秦建军回来了。他们看着现在的李程凯，说不出的心酸。司瑶拍了拍魏储的肩膀，让他先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司瑶才坐到了李程凯对面，跟他聊林汉的情况。

“林汉的父母我们找了，两年前就去世了。他家里也没别人了，就……”司瑶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转过椅子不面对李程凯，平复自己的情绪。

“是我的错对吗？我就应该直接把他带回家，或者我就不应该走，我陪着他，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李程凯有些自责。

司瑶转过身来，看向李程凯，“就算你在，可能也改变不了林汉的情况。”

听到这话，李程凯抬头看向司瑶。

司瑶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个文件，递给李程凯。是一份诊断证明。

“这个是他当时回来后在医院做的检查，脑部神经的波动频率和P病毒感染者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感染了P病毒。”

看着诊断证明，李程凯倒是没有很诧异。因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林汉的精神状态确实有问题。但是，就差一个晚上，他就能带林汉去看病，他就有救了，就差一个晚上……

“所以他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来？”李程凯问道。

司瑶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李程凯，“当初他是在深夜的时候逃离医院的，打伤了两名医护人员，冲出医院之后，消失不见了。”

不对啊。李程凯看向司瑶，“可是他说……”

“说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影是吗？”司瑶接下李程凯的话，李程凯点头。

司瑶叹了口气，“感染P病毒的人，会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看不到人影，然后会在不自主意识下，无差别攻击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人。这项技术，我们到现在都攻克不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李程凯无力的靠着椅背，一言不发。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司瑶问道。

李程凯告诉司瑶，他是和宋浙一在调查宋浙一被绑架案的时候，意外找到的林汉。而且，也证实了的确是林汉绑架的宋浙一。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绑架宋浙一？”司瑶问道。

李程凯摇头，“我只要一提到宋浙一的名字，或者他一看到宋浙一，就跟疯了一样，要杀了他，我根本问不出来别的。本来，我想带他去看医生的……”

司瑶拍了拍李程凯的胳膊，以示安慰。

“他一定是被人植入过命令，或者自己生成了某种指令，而宋浙一就是触发这个指令的钥匙。”司瑶说道。

李程凯看向司瑶，“你是说，有人要针对宋浙一？”

司瑶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虽然我们最初接触P病毒的时候它还没有这种功能，但是不管是老李案还是连俊良还是林汉，其实都能看出，P病毒在升级。”

不管怎么样，林汉就这么死了，而且从哪里查，都只能证明他是自杀。

李程凯破天荒的没有去接宋浙一，下班后他就回家了，但是他也不开灯，也不做饭，就坐在沙发上，好像他的魂也被林汉带走了一样。

晚上十一点，宋浙一才回到家。

他推开门的时候，被坐在沙发上的李程凯吓了一跳。月光从客厅的窗户里洒下来，正好照在李程凯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像一座雕塑，一个丰碑。

“凯哥，你怎么不开灯。”开开客厅灯的宋浙一，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明显，今天的李程凯显得十分阴郁。

李程凯看向宋浙一，声音有些沙哑，“你不用担心了，林汉死了。”

正在换鞋的宋浙一，整个人顿了一顿，有些茫然地扭头看向李程凯，“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李程凯颓然地笑了笑，“跳楼，自杀。”

这下，宋浙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慢慢走向李程凯，坐在旁边的沙发，只能默默地陪着他。

李程凯像是在问宋浙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他为什么会自杀呢？明明见到我开心地跟个孩子似的。”

宋浙一自然是不答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在他再次抬头看向李程凯的时候，很明显地看到眼泪顺着李程凯的眼角滚落。

突然，李程凯站了起来，拿着外套就要出门。

“凯哥，你要去哪？”宋浙一问道。

“出门，撸串。”李程凯头也不回地答道。

宋浙一赶忙也拿起自己的外套，追了出去。

坐在街边烧烤摊，李程凯疯狂地喝着啤酒，想要把自己灌醉。宋浙一只能乖巧地坐在对面吃串，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也劝不住。

酒精下肚的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因为生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肆意的喝过酒了。